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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姨太太在来往吊唁的人中呜咽抽泣,其中属三姨太瑞芳最为伤痛,晕过去两回,不得不让杜医生给她打了针,让照顾她的老妈子扶她回屋休息。
    秉容也是肿着一双眼,跟在俞博衍身边忙前忙后,心里既为老爷的离世难过,又为俞博衍的劳累忙碌担心。
    俞彪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大事小事,外事里事,除了听差能出去办的,其余都落在他身上。两天下来,人整是瘦了一圈,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青。
    逝者入殓是最让生人不忍卒看的,俞彪的太太已经先他而去,入殓的事自然由俞博衍来。一个人打逝去的时候起,已教人开始怀念他生前的种种事迹,更何况抱他入殓的俞博衍两日未休息,眼中布了血丝,面色灰暗,强忍悲意。届时在场之人,谁也不忍多看,皆是低下了头抹眼泪。
    秉容看着俞彪的身体被慢慢放进棺材里,棺盖合上,身旁早是幼玲她们的哭声,他自己眼前也是模糊一片泪,用手抹了去。
    就见俞博衍抬头慢慢站了起来,身形晃了两下,眼睛也是红的。
    秉容和他对视,心里疼得发紧,恨不得过去碰碰他的眼睛。
    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俞彪和太太合葬,坟地在城郊清泉山上,从城里出发到山上,还得些路程,不好误了时候,该移柩下葬了。
    第25章
    老太爷的丧事过后,俞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一座大宅子里,谁人说话都是低声细气。但明眼人都晓得,这份静与俞彪在时的静全然不同,是一种表象,底下的暗潮汹涌谁也清楚,只是谁也不愿意当头一个跳出来,撕破这份安静表象的那个人。
    这阵子为忙老太爷的丧事,银行与铺子上堆了许多事,加之快到旧历新年,要在年前清的事情多得不得了。俞博衍不得不连着几日在银行、铺子间忙碌,早出晚归,一日和秉容说不上几句话,就累得睡过去了。
    老太爷走了,秉容不用照顾人了,倒是清闲下来无事可做。陈妈也一样,只好主动去寻些事儿做,教厨子买了筐核桃,搬到会客厅里,拉上秉容一块儿剥,说要做核桃糖酥吃。
    他来到俞家三年,跟陈妈是最熟,什么话儿都能说,陈妈也觉得这孩子心眼好。两人把核桃倒了一些在桌上,说说话剥剥核桃,也打发时间。
    陈妈不担心自己的去处,大不了俞家不需要她这个老妈子,她也能找着新的主人家,她担心秉容,他还年轻哩,问道:“下一步,你打算到哪儿去?”
    秉容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想着,博衍在哪儿,他也要在哪儿的。眼下给陈妈问着了,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陈妈瞧他笑着,不好说什么丧气话,也笑了,“不知事也有不知事的好处,你瞧瞧几位姨太太们,怕是自丧事办完,没睡过一个好觉。”
    秉容眨眨眼睛,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们睡不好觉?”
    “她们在愁日后的去处哩,以前老爷在,她们跟着老爷。现在老爷走了,她们跟着谁?”
    “陈妈,你的意思是她们要走吗?老爷走了,她们就不能住在这儿了?”秉容没想过幼玲她们会走,问得有些急。
    陈妈失笑,给他解释,“老爷走了,当家的是少爷,她们倒也不是不能住在这儿了。但是她们肯吗,年纪轻轻儿的,守着个没有丈夫的空宅子,过几十年孤身日子?”
    秉容听完,沉默下来,也觉着这样不是人该过的日子。低着头,手里剥核桃,心里倒想到自己身上去了,他也要走吗?
    不过个把钟头,一筐核桃剥完,陈妈拿出几个白瓷碟子各装了些,让秉容端上两碟,给庆莲和玉芬送过去。
    他先到了庆莲的院子,她和老妈子都没在,找了伺候她的小丫头喜凤一问,才晓得她和老妈子出门去了。便把一碟子核桃交给喜凤,过去玉芬的屋子。
    一跨进玉芬的屋子,秉容还没出声,就听着窗子里传出玉芬的声儿,似乎是在教训小丫头,语气听着不咋好,“存折子当时是让你放的,现在你说找不着了,那要怎样办?”她话音落下才一小会儿,挨骂的小丫头哭起来,她便又骂了两句,屋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
    张妈就在这翻箱倒柜的声音里劝她,“好太太,这存折子既是放在屋子里,就不会长腿跑了,你和小萍生什么气,一会儿就能找着了。”说时,她“哟”了一声,“你看,这不在这儿嘛!”一下子,屋子里一阵笑声,玉芬这颗心全是落了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张妈吩咐小萍收拾屋里翻出来的东西,自个儿出来厅里给玉芬倒茶,一转身见着秉容,不可谓不下了一大跳,手里的茶杯晃了一晃,洒出一大半来。拍着胸脯,横眉走出来,“秉容,你来什么事?!”
    秉容瞧她一张圆胖脸,明显不待见自己,心中惴惴,把核桃端出去,“陈妈让我送碟核桃过来。”
    张妈皱眉瞧碟子里的核桃,“哼”了一声接过,转身要走,忽的回头,一双眼睛在秉容脸上迫人的逼视,“你站这儿多久了?”
    秉容晓得她不怀好意,撒了个谎,僵僵的笑了笑,“才来,你就看见我了。”张妈似是不信,在他脸上看了又看,才又“哼”了一声,走回屋去。
    这几日俞博衍都回来得晚,往常都是秉容吃过了晚饭,再陪他坐下吃一点。今天下午做核桃糖酥的时候,秉容吃了不少,便也不大饿,等他回来,跟他一块用的晚饭。
    俞博衍尝了半块糖酥,见秉容还要尝,拍了一下他伸出来的手:“听陈妈说,你下午吃了不少,可不许再吃了。”
    秉容给他揭穿,脸儿有些红,笑着掩饰,“陈妈告我的状。”俞博衍把剩下半块放进嘴里,撑颌笑着看他,“难道她说的不是真的?”
    这话秉容可没法驳,给他夹了一块鸡肉,“你吃这个。”俞博衍晓得他在讨自己的好呢,让自己不要再说他了,也就揭过核桃糖酥这事不提。
    秉容不大饿,早早的停了筷,想起剥核桃时跟陈妈谈到的话,还有白天在玉芬院子里听着的,跟俞博衍说了,末了,“幼玲她们都要走吗?”
    俞博衍并不意外,朝他点了下头,“不出意外的话,大抵是吧。三姨娘已经跟我说过,等过了三七,她就搬到清泉山上的尼姑庵子上去住。”
    “她自己去吗?”
    “伺候她的老妈子在世无依无靠,跟她一起做了伴儿。”他见秉容不做声,以为他心里不大好受,“怎么,你舍不得幼玲吗?”
    “是有一点儿。”秉容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人,也不坏哩。”俞博衍点他眉心,“哦?现下不是她让你陪她上街,逛完了绸缎庄逛成衣店,逛完了成衣店逛鞋店的坏时候了?”
    秉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