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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我发脾气。”秉容紧紧跟在他后边,一颗心慢慢儿安定下来,落在柔软的像云像棉花的东西上。
    第24章
    绕过竹林,半开的窗户透出股药气来,俞博衍察觉秉容握他的力道紧了一紧,侧头低声问:“待会儿你要和我一块进去吗?”秉容即刻便摇了摇头,“你自己进去。”
    俞博衍失笑,把两人的手抄到身前,跨过上房的门槛,“那你在外头会客厅等我。”
    两人在会客厅里停下,秉容不大舍得放开他的手,“等多久?”
    俞博衍垂眼想了想,“不好说。干脆让陈妈给你沏壶茶,抓捧瓜子让你吃着打发时间。”秉容的脸上这才有点笑容,松开他的手,“一个人吃瓜子喝茶,多没有意思。”
    俞博衍捏了两下他的手,“等我出来,一块吃就不算没有意思了。”说完,走了进去。
    俞彪病了这些年,屋子里的药气是不曾断绝的,俞博衍慢步走进去,先到窗边把窗子合起来了些,“爹,你不冷啊?”
    俞彪靠着枕头半坐着,一副瘦弱病躯堆在马褂中,把衣裳显得宽大,他虚弱的眯了两下眼睛,“透透屋子里的药气。”
    俞博衍坐到床尾的椅子上去,脸上有些淡淡的笑,“冬天天气不好,开春了,我抱你到院子里晒太阳。”
    他说着,俞彪抬起头来看他,久久的,没应声。
    俞博衍脸上笑意不减,明明是看惯了的笑模样,偏俞彪眼瞧着,只觉得这笑里有些挑衅,一点一点的,钝刀似的刮着他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
    俞博衍敛了笑,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一字一句的往外说:“心思是打第一眼见他,就有了的。”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俞彪心中一口气困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半晌,他单薄的胸膛才艰难的起伏了一下,将这口闷气吐出来,靠着枕头躺下去,“你用这法子,一样的对付了幼玲,庆莲……”说到这儿,他停顿了几秒,一时想不起他在最后一位姨太太的名字,干脆住了口,眼睛直直看到俞博衍脸上去。这道目光发着冷,像窗外吹进来的风,扑到俞博衍的皮肤上。
    俞博衍迎面对上,“这倒没有,我不动爹动过的东西。”
    俞彪的眼一睁,枯瘦的手狠狠抓了一把身下的褥子,只因博衍说的是FaBLe郁阎学生会?实话!他不是没有动过秉容的心思,只是他有心无能,现在连宅子里的三位姨太太都管不了。
    他喘着气儿,翻身看着俞博衍——这个才五个月就被他抱回俞家的养子。他养了他二十多年,送他出洋,样样儿都教的这样好,他俩的身上流着截然不同的血,但俞博衍的性子却像他,就像是他的亲生儿子。
    俞博衍也看着他,依旧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平心静气的叫了一声:“爹。”
    许久,俞彪才闭眼叹了一口气,是知悉事已至此,不容回头的一口气,应他的声儿,“嗯,你坐近些,我有话问你。”
    俞博衍挪动椅子,坐到床头,“你有什么话,问罢。”
    “我让你留意的,银行的经理,铺子的掌柜,他们的性子,这两三月相处下来,你都摸清楚了?”
    俞博衍正了神色,“都摸清楚了。”
    俞彪冷笑了一声,“这些年我病了,他们私下吞了不少钱,能不能抓住他们的辫子,让他们为你所用,你有多少把握?”
    俞博衍慢慢勾起唇角,淡淡吐出两字:“十成。”俞彪看向他,听他继续说道:“不瞒爹,有些证据我已经攥在了手里,顺藤摸瓜,其他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服我,也不行。”俞博衍话里的势在必得很清楚,“爹你放心,”
    这倒有些出乎俞彪的意料,他脸上有了些笑,“你能拿得住他们就行,个个都人精似的,这些年捞俞家的油水够多的了。”一下说了许多话,俞彪有些喘,俞博衍晓得他还有话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参茶,“你先喝口参茶罢。”
    俞彪慢慢儿喝了半杯参茶,呼吸匀了,“幼玲她们,可还安分?”他没问三姨太瑞芳,因他知道瑞芳吃斋念佛,平日到他跟前的时候也多,幼玲她们年轻,与瑞芳不同,心思活泛。
    俞博衍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安分”后边的意思,不禁忆起与秉容在电影院撞见玉芬与一男子同伴的亲昵情形,面上却不显露一丝一毫,只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一会儿才说:“都还安分,五姨娘管着家里大小事,比较忙,六姨娘与七姨娘也是甚少出门。”
    他这样子,俞彪自然不疑他撒谎,趁这次谈话的机会,顺便问了家里、生意上的大小事,确定俞博衍处理起来应手,俞彪才沉沉睡去。
    俞博衍陪着说了两个钟头的话,也是疲累。走出屋去,却不见秉容,找了陈妈来问:“秉容呢?”
    “他等的坐不住了,说要到少爷的书房去等,看看小说解闷。”
    俞博衍听来不禁笑,“行,那我回去了,爹醒了要是唤我,你只管来请我。”说完,脚步不停留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进书房,却也还是不见秉容。
    他便走到屋子里,一瞧床上两边帐子都落了,便猜到秉容睡在里边。一掀帐子,果真见他弓身睡得香甜,笑着用手指挠他的脸。
    秉容迷糊醒来见是他,脸上堆出笑,朝他伸手,“博衍。”俞博衍解了大衣上床,问他:“不是说好了等我,自己先睡了。”
    秉容睡眼朦胧的挨着他胸口,闭眼嘟囔:“你和老爷说这样久的话,我等不了了。到书房看书,却是越看越困……”他越说声儿越低,一闭眼,竟是睡了过去。
    俞博衍搂着他,心里直泛起软,也觉得昨晚未休息好,现下有些困,闭眼陪他一块睡午觉去了。
    自此,俞博衍平日里除了上银行、铺子,就是待在家里,照顾在俞彪跟前。旁人不清楚,俞彪可是清楚,他的一颗心给秉容栓在了家里,照顾自己,不过是顺便罢了。因此,也不大给他好脸色。
    除了博衍长待在家里,还有一个变化,教秉容高兴哩。老爷这阵子胃口并不好,不大愿意吃东西,这几天反倒胃口好了,主动提起要吃什么,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这个变化,只有秉容不知事才高兴,俞博衍和陈妈都晓得俞彪怕是要不好,因此也更顺着他。他要吃些什么,便让厨子做了给他,他朝博衍发脾气,博衍也不恼,照样儿是好模好样的照顾他。
    可饶是这样精心照顾,俞彪到底也没捱到旧历新年,在睡梦里走了。
    丧礼办了两日,俞彪就俞博衍一个儿子,又是留洋回国不久,能来吊唁的朋友并不多,多是俞彪生前的朋友,都能算是是俞博衍的长辈。
    俞家偌大一座宅子,因俞彪的离世多了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