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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已经快要一点钟了。穿上外套吧,又太刻意,他对着镜子看颈侧,忍不住训张仪,“你属狗的吗!”
    “你也咬我了。”张仪指指自己。
    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下楼才发现韩仕英和霍雀竟然不在,桌上放着便签条,原来是去附近转悠了。有了这种落差,等她俩真回来时倒也没有特别尴尬。
    四人无所事事到下午,打道回府。真是一次顺利的团建,反正张仪是很满意。
    但阮绛的尴尬还没结束,因为那些红印还没消退下去,他就得出差。阮绛其实很少出差,但工作嘛,这种事难免。这次只去两天,就在邻省。鉴于这段时间频频撞大运,张仪干脆把外宿注意事项写成了备忘录,千叮咛万嘱咐“什么进屋前先敲门洗手台放水”一类的话。
    住的宾馆条件不错,但位置相当偏僻,基本上已经到了城市尽头。阮绛洗完澡没一会儿,就听见手机在响,弹出了视频邀请。他随手把手机立起来接了,边擦头发边说:“怎么了?你还没睡啊。”
    “没事,看看你。”张仪的声音和画面稍微有些延迟,他在家里书房,只开了盏台灯,大抵在看文献。他一手支着下巴,问说:“累不累?”
    “有点。”阮绛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情侣之间的废话,这才挂了电话。阮绛确实有点累,最后核对了一遍工作上的文件,就关灯休息了。
    他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很沉,再睁开眼却发现外面还是黑天。阮绛到处都找不到自己手机。他蹬上鞋子打算去敲隔壁同事的门,路过穿衣镜前,他发现自己衣冠整齐,一丝不苟。
    阮绛有点茫然,有点奇怪。他打开房门,在走廊上路过了一个房间,刚要叩门,门缝之间传来微弱的白光,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原来门没锁。他按下门把手走进去,屋内没开灯,床前的电视机正调到戏曲频道,里面的角儿画着油彩,随着敲锣打鼓唱。那些画面奇怪地变了形,不停地拉伸扭动着,同事却静坐在床沿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侧脸被光镀了层白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阮绛很想移开目光或是脚步,但浑身像是灌了铅。他想喊同事,张口竟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同事一动不动,先开口道:“帮帮我。”
    阮绛张嘴,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帮你什么?”
    “帮帮我。”同事呆呆地重复说。他兀自盯着电视,台上的人神情悲戚、身着白衣。他僵硬地说道:“只有你能帮帮我。”
    “帮你做什么!”阮绛试图大声喊道。
    “帮帮我,我要一副六合板——”同事说着,终于把头侧向阮绛。他看不见的右脸脸颊上生出了整面陌生人的脸,是个长满皱纹和斑点的老人。四只眼睛一起盯着阮绛,同事身体保持着朝向电视的姿势,脑袋拧到了夸张的角度,老人的脸看上去仿佛才是他本来的五官。
    “帮帮我——”
    阮绛只感到身体一抽,好似从高空坠落。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出了冷汗,便胡乱擦了下扭头。
    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第一百五十三章·视频电话
    阮绛呆了几秒钟,转头去摸枕头旁的手机。他摸到冰凉的金属,心里蓦地平静了些,好像摸到了张仪的手似的。
    床头灯的光线铺陈开来,阮绛把枕头垫在身后拨通了张仪的视频电话。对面嘟嘟响了几声,接通后卡了一秒。张仪那边完全是黑的,但他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婆?”
    张仪伸手够到灯打开,揉着眼爬起来,“怎么了?”
    阮绛抿了抿嘴,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但撞邪这件事上他俩就没出错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阮绛往被子里缩了缩,尽量详细地将刚才怪梦讲给他,末了还不忘试探道:“要不,我现在过去看看?”
    “不用。”张仪看上去已经清醒了,轻轻摇头,“换了个新环境、还是宾馆这种地方,做噩梦很正常。睡吧。”
    “……”阮绛又缩,往下边滑边道,“其实……我有点害怕,感觉怪怪的,你又不在。你要是在的话,我光顾着想你害不害怕了,就忘了。”
    张仪在不甚清楚的画面中笑了下,说道:“好,那我不挂。你把手机立到床头吧,我陪你睡。”
    阮绛想想,这倒也行。他把手机立住,又把灯调暗了些,重新躺好,“怪不好意思的。”
    画面那边,张仪起身,似乎摸黑走到了外间。摄像头捕捉不住黑暗中的画面,只能听见椅子轻轻拉动,张仪似乎是坐在了桌前。阮绛又睁开眼道:“你上外面干嘛,回去啊。”
    “你睡吧,我举着手机累,”张仪慢慢道,“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阮绛“哦”了一声。夜很安静,张仪虽然不再说话,呼吸却轻轻地传了过来。阮绛闭上眼,仿佛枕住了那呼吸,也枕住了张仪。很快,他再次睡着了。
    这一觉总算安稳,再睁眼时已经天亮。
    阮绛睁眼后发现对面根本没有挂断。客厅的窗帘半遮半掩,清晨第一缕薄光从后偷溜到张仪身上。他穿着件单薄的衬衣,胳膊垫在脑袋底下,正沉沉地睡着。他的睫毛长而密,像是把小刷子,会蹭得人痒到心底。恍惚间阮绛以为这还是高中的某个早上,他还不是他的爱人,但似乎已经知晓了他们密不可分。
    手机发烫,屏幕已经自动降到了最暗。阮绛赶忙轻手轻脚连上充电宝,然后截了个图,这才悄悄挂掉电话。
    隔壁房间,同事也已经收拾好了。阮绛拿着文件找过去,他犹豫了下,磕磕绊绊道:“那个——你昨天,睡得好吗?”
    同事有点奇怪,开玩笑道:“当然了,又是赶路又是工作,累都累死了。你没睡好?”
    “还行吧。”阮绛含糊答说。
    看他如此,大抵真的是自己做了个怪梦。阮绛按下不表,转而和他商讨起工作上的细节。
    张仪今天不必去泡图书馆,可以自己在家看资料。忘了定闹钟,他多睡了几分钟,等再爬起来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黑屏让他不由心跳漏了半拍,生怕错过阮绛的消息。
    张仪跑去插上充电器,刚开机,跳出的第一条消息果然是阮绛。他心倏地悬起,点开发现先有张照片弹出来,是自己睡着了的样子。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