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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钟,有点想笑,他蓦地又有点心潮澎湃,挤着张仪在他鼻尖上亲了下,低声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啥?不吓人,带点颜色那种。”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行不通。张仪睁开眼睛,凉飕飕地说:“小流氓,考过的知识点了。”
“知道了知道了,”阮绛半真半假地撇撇嘴,“这儿凑齐了婴灵和野鬼,我们现在做,等会儿他们就能站一屋子。”
张仪闭上眼平静道:“你别讲了。”
第四十八章·招待
阮绛彻底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揶揄说:“你的口头禅是不是‘你别讲了’和‘我们辞职吧’?”
张仪不理他,闭着眼不太舒服的样子,阮绛见此,又不免担心,“明天我找王姐要点退烧药给你吃,或者坚持一下,我开车咱们直接去医院。”
“不打紧,”张仪闷声道,“明天就好了。”
正说着话,头上传来几声咚咚咚,像是有人在四楼蹦蹦跳跳,阮绛下意识地往头上看,张仪伸手过去捂住他的眼睛,“别管。”
如果说之前怪异的响动还可以用物理解释,那么现在的声音很明显是走动的脚步、很轻快灵活,随之而来的是拍球声,四楼古曼童的供桌上就放了一个小皮球玩具!
阮绛没敢告诉张仪,两人侧身脸对脸贴得很近。空无一人的四楼不停地传来声响,叫人怎么睡得着?他只好看张仪,张仪皱着眉,脸烧得泛红,阮绛又往他身前缩了缩,蓦地听见细细甜甜的声音在头顶上说话。他瞬间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移眼睛,只听那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小孩一样尖尖的、甜丝丝的,但又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阮绛只当没听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竟然也慢慢地睡着了。
不知昏睡过去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脚腕子又麻了,但这次没有重量压在腿上,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拍球声和家具被挪来挪去的拖拽声,吵得让人心里发毛。阮绛半醒过来,脑子里像有团浆糊,困得要说胡话了,他感到张仪好像翻了个身——张仪确实翻了个身,半直起身子坐起来,突然严厉地训斥道:“闹什么呢!安静点——”
话音刚落,那些声音逃走似褪去了。阮绛一手扒在张仪腰上,又昏睡过去。
下半夜里,他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在四楼的走廊上徘徊。往屋里看,每个房间都有看不清脸的人在走动,馒头上插着的那根香静静燃烧。
阮绛起来时面如菜色,张仪比他醒得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在洗漱。他半爬起来披着被子,边揉眼睛边说:“你还发烧吗?”
“不烧了,”张仪答,指了指桌上,“喝点水。”
阮绛过去摸了摸他额头,嘿,真的不烧了。他回忆下昨天晚上,真是一波三折打仗似的累,“我们撤吗?”
“不撤,”张仪摇头,“我看了韩仕英回的话,她俩手上有案子来不了。这件事非比寻常,我们现在不能走。”
话是这么说,人家农家乐证件齐全正规经营,阮绛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换了韩仕英和霍雀来也多半无济于事,张仪现在无非是想再了解些情况。他虽然其实厌烦鬼神之事,但见到这种作大死的能出手拉一把还是会出手的,就看这家人有没有造化接住他这手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清晨山里的空气将无精打采一扫而空,阮绛觉得自己好多了,转头问说:“那我们现在干嘛呀?”
“上楼看看。”张仪答。
四楼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一想到昨天这儿大抵招待了孤魂野鬼,便立刻毛骨悚然起来。张仪和阮绛趴在玻璃上往里瞧,昨天桌上放着的大馒头、上面的香已经完全燃尽了,灰白的香灰落在面皮上,并没有散开,是一段一段的。
阮绛想说什么,玻璃倒影上,王姐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后。
第四十九章·关门大吉
张仪和阮绛被这个大活人吓了一跳,王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问说:“你俩看啥呢?”
“没啥,哈哈。”阮绛干笑着挠挠头,“姐,你这屋里咋还放个馒头呢?”
王姐没事人似的,摆手道:“没啥,我们村儿的风俗,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个的。”
她这样说,阮绛打了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张仪说的对,法治社会,总不会为这点事杀人灭口。王姐扭身下楼,还不忘提醒两人灶上有粥和大馒头,记得下去吃。等她走了,阮绛也有点头疼,问说:“怎么办?”
张仪不答,两手撑在走廊扶手上往下瞧。从高处看,农家院的格局更像是口井了,他思考了片刻,冲阮绛答说:“分工吧。你下去套套王姐的话,打听打听生意到底好不好,还有尽量套套她什么时候开始摆的。我得和韩仕英商量一下专业问题。”
阮绛点头,两人一个下楼,一个回房。
王姐人很利落,阮绛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怎么唠,干脆和她家老太太一起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陆陆续续又来了三批客人,阮绛听见王姐通通给他们开了二三楼的房间。他估摸着是开口的好时机了,站起来笑说:“姐,生意挺好呀。”
“嗨,好什么?”王姐直摇头,“人前面那些家才是真的好呢,我们这段时间刚有起色,以前你是没见过,整季整季的没人。”
就势聊起来,阮绛绞尽脑汁,把自己直播的账号都拿出来给她瞧了,说要给农家乐引流,王姐倒也没嫌弃他那三千多粉丝的号。见聊得差不多了,阮绛站起来说去喊张仪下来吃饭,扭身上了楼。
屋里,张仪也刚商量完,“保险起见,我和韩仕英都觉得直接让店关门大吉最好。”
阮绛“啊?”了声,“王姐她丈夫过世了,自己和老太太过得也不容易,就没有什么折衷点儿的办法吗?”
张仪拍拍他,“不是,我的意思是关掉夜里的生意。”
阮绛挑眉,“怎么操作。”
张仪叹了口气,走到门口道:“不太好操作。一般来讲,需要主人家夜里过去一根根用嘴吹灭香,然后请走客人,说上一句关门大吉。或者还有个方案,用五色线把农家乐大门的门栓缠起来打死结,骗那些东西关门了。”
“现在上哪儿找五色线?”阮绛张大嘴说。
张仪抿着嘴默了片刻,说:“后备箱里有。”
当即下楼,阮绛看着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