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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玻璃上往里一看。
屋里有张供桌,那光点正是供桌上的红色彩灯发出来的,彩灯中间簇拥着一个几十厘米高的胖娃娃像,表面光滑,在灯光下呈现出古怪的深棕色,笑嘻嘻地看着阮绛。
第四十六章·死人财
阮绛被屋里那阴森怪笑着的胖娃娃像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直播间里也是“啊啊啊”连连,他往后倒退了几步,暗骂了句脏话。几个相熟的朋友在公屏上问道:小软,这是那个东西吧?是那个东西吧!
阮绛忙说:“别别别别发出来,要封号的!”
小芒也说:小软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张哥找不着你了。
阮绛也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东西,举着手机边下楼边和直播间众人又叨叨了几句,匆匆下播。他进屋时张仪刚好从厕所出来,围着浴巾正擦头发,见阮绛一脸活见鬼似的蹿进屋里,蹙眉道:“你去哪儿了?”
“我靠!”阮绛心有余悸,望着他道,“张仪,这家人养古曼童!”
“哈?”张仪表情古怪了一两秒,“你在哪儿看见的。”
“四楼!”阮绛虚指指头上,“四楼有个房间供着古曼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的。”
本来,张仪的湿衣服已经挂在衣架上晾起来了,闻言又去拿,把拧干了水的衬衣往身上套,阮绛懵了,过去把他刚系上的扣子又解开,愣愣地说:“你干嘛?”
“上去看看。”张仪拨开他的手简短道。
他把衣服又穿上,和阮绛出到走廊、俩人莫名做贼心虚地往下看了看,见王姐和老太太都进屋了,一楼前台熄了灯,这才放心地上楼。阮绛拉着张仪到了刚才看见胖娃娃像的房门口,两人头挨头扒在玻璃上一起往里看,张仪啧了声,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还真是古曼童。”
供桌上摆满了拆开包装的零食和小玩具,还有几瓶插上了吸管的养乐多。张仪揉了揉眼眶,“我真是服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灵的雷达呢。”
“咋办?”阮绛眨巴着眼睛问。
“不咋办,回去睡觉。”张仪说着,拉着他就要往楼梯走。四楼的窗帘全部都没有拉上,显示根本没人住,张仪习惯性地扫视四周,余光看见隔壁房间,一顿,停在了门口。
他又皱眉,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脸色总算是变了点儿。张仪拽着阮绛往回走,接连看了三四间房,脸色越来越不好,阮绛心里咯噔一声,坏了,张仪这表情就是出事了。
“靠。”终于,张仪也骂了句脏话。
阮绛见他额上出了层薄汗,手不由地伸过去探了探,真是雪上加霜,张仪在发烧。他低声问说:“怎么了?”
“你看,”张仪也低声答,手指了指玻璃窗,“看这些房间的桌上。”
阮绛顺着他的话过去仔细看了看屋里,发现客房的桌子上放了个雪白的大馒头,但这馒头上斜插了一根香,正慢慢地燃烧着。张仪拉着他回了房间,关上门才道:“这家店既做活人生意也做死人生意。”
“什么?”阮绛大惊,“你的意思是他们杀人越货?”
张仪翻了个白眼,把湿衣服往下脱,“老婆,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解释说:“养古曼童是小事,问题是他们阳路阴路的财都赚。这家店既接待活人,夜里也点独炷香招待孤魂野鬼赚阴财,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长期下去肯定会出大问题。”
张仪说着,闭上眼坐了下来,“你同韩仕英说一声,我们在这儿观望一晚上试试,不行明天再说。我头太晕了,得睡觉。”
第四十七章·发烧
他躺下来,阮绛坐在床沿上说:“那你先睡觉,我去楼下给你倒杯水。”
张仪恩了声,又交代道:“别乱看,倒完水就赶紧回来。”
阮绛点头,披衣下去。夜色已深,农家院房间的灯大多熄灭了,红灯笼布下透出白色的灯泡。阮绛牢记着张仪的话眼观鼻鼻观心倒好了水就上楼,再回来时张仪已经睡着了,两眼下有点红。他把水杯放在床头,小心翼翼地进到被子里关上了灯。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阮绛很快就睡着了。他平躺在木板床上,感觉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好似睁开了眼睛,看见天花板上来到处都是黑色的人影走来走去。他还听到外面有点吵闹,似乎是来了旅行团,有很多男女老少的笑闹声。
眼前隐约有光亮,难道天这么快就亮了?阮绛脑袋里像有团浆糊,半梦半醒间,小腿压上了重量,连带着脚也麻麻的,他试着动了下,脚麻得很厉害。阮绛朝旁边摸索,含糊道:“张仪别闹,我脚麻了……”
他手放在了张仪脸上,亲昵地揉了两把,张仪还在烧,脸比平常烫。阮绛一面想着我老公鼻子好挺,一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张仪躺在旁边,压在自己腿上的是谁?
“怎么了?”
哑哑的嗓子彻底惊醒了阮绛,他睁眼,只见张仪揉着眼半爬起来,随着他开口,压在自己小腿上的重量也骤然消失了,阮绛愣愣地活动了下腕关节,脚的麻木挥之不散。
张仪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边够边晕晕乎乎地说:“老婆你要叫醒我晃晃就行了,别在我身上跳来跳去,你压得我上不来气。”
阮绛要疯了,抓着他肩膀道:“你醒醒,我那个重量在你身上跳一下能把你肋骨踩断好吗!”
不过张仪也彻底清醒了,因为床头柜上那杯水不知在何时打翻了,水泼下来,杯子却没滚下去摔碎。阮绛神经兮兮地看了圈屋里,贴过去小声说:“刚才有人坐在我腿上,我还以为是你!”
“靠。”张仪骂了句,疲惫不堪地揉着太阳穴,“我刚才以为天都亮了,原来是做梦。”
阮绛张张嘴,“我也梦见天亮了,还梦见咱们头上有人走来走去、外头好像有个旅游团,好多人说话。”
“烦死了,”张仪腾地躺回去,“别管他们,我们睡我们的。”
阮绛也躺下去,翻身面冲着张仪,难得来了一句,“怪吓人的……”
“是挺吓人的,”张仪答说,把阮绛搂到怀里。他身上没穿衣服,加上发烧体温升高,阮绛贴着他很快刚才那点凉意就消失了。张仪鼻音有点重,把脸埋在阮绛柔软的头发上,突然又委委屈屈地念叨说:“好吓人啊……”
阮绛愣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