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宛妃传第14部分阅读
清宫之宛妃传 作者:肉肉屋
尔沁呆一阵,这样您也不必整日在宫里看着皇上和别的娘娘好!”
“不!我不回去!”拉蕾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她用力地推开吴嬷嬷,任自己的身躯在寒风中堕落,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不走,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没有人能让我离开!”软弱一瞬间又变成了恶毒:“我还要亲眼看着那些狐媚子一个个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就像曾经的解语还有莫挽,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在空旷的斋宫中回荡着,长风寂寞,永夜难消,这样的静妃叫人又恨又怜!
南五房
福临批改完所有折子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今晚不曾说要独寝或宿于哪个妃子处,所以敬事房的太监一早就在门外等候了,看福临忙完常喜才让他进来。
福临将盘中所呈的绿头牌一一看遍后皱着眉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如贵人的牌子?”
常喜一愣,不懂皇上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当下赔了三分小心在脸上回道:“皇上您忘了,早前您就让敬事房不必准备如贵人的牌子。”说着他拿眼偷觑福临的脸色。
福临先是一阵愕然,随后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道:“朕记起来了,确有此事!”
在一阵沉静后他终于下了决定:“传朕旨意,今日着如贵人来侍寝!”
闻言常喜先是呆了一下随即心中一阵,连忙打了个千退下去传旨,心道这事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可要高兴坏了,如贵人等了这么久,可算要熬出头了。
然不等他跨出门,就有太监着急上火地跑进来回报道:“启禀皇上,神武门侍卫来报,说发现图侍卫受重伤倒在宫门外!”
“有这等事?”福临唬地站了起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派出去的人就受重伤而回,消息竟走漏的如此之快:“快,带图海来见朕,还有,宣太医过来!”
常喜脚步一顿,重走回到福临跟前:“皇上,那侍寝的事儿……”
“明日再说,你先去把太医给朕宣来!”福临不耐烦地打断报他的话,心中牵挂着图海带出去的那封密函,不晓得是否已落入他人之手。皇上发话了,常喜只有照做,心下有些为清如感到惋惜。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二章 燕醒于飞(2)
十月初七,那是一个极为晴好的日子,秋高气爽,蓝澄的天空中偶有大雁成群结队的往南飞,这样的天,晚上必然也会是一个星月满天的夜,而今晚的流星雨也必定会会很美很美!
清如倚在长廊中,心中不由对晚上充满了期盼,远远地,月凌就瞧见清如倚柱低头似有而思的模样,走得近了,鞋底踏在地上的声音将清如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咦,妹妹你怎么来了?”
月凌收回搭在阿琳臂上的手,过来坐在清如身边:“刚才在宫里刺了会绣,哪知越刺心越烦,怎么也静不下来,便出来四处走走,原是去夕姐姐那儿的,哪知她恰好不在,便到你这里来叨扰了。”
清如侧身与她一道坐下,亲切地挽了手道:“什么叨扰不叨扰,你来陪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坐在一起聊着家常,说的大都是各自在家中的日子,谈至兴头,两人笑做一团,月凌耳垂上那对小指大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珠光,虽只是些简单的饰物却无损于她楚楚动人的美态,娇弱如菟丝花,这样的女子最是能轻而易举地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只是这宫中的水太深,皇上还没发现她这块掩藏在深宫中的碧玉。
“妹妹,你也别走了,就留在我这里用晚膳吧,然后咱们姐妹一道去观星台!”清如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月凌原本还高兴的情绪骤然低落下来,她默默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从攀爬进长廊的花蔓中折了一朵淡蓝色的小花在手里徐徐转着:“皇上……皇上他没有召我前去!”
淡淡的哀怨与她手中的花儿一并飘散在空中,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才绝艳的美貌,只空余一身不俗的舞技,却得不到展示于君王前的机会。而家中的额娘还在盼着女儿能得君王恩宠,从此荣华富贵。
清如正愁该如何安慰于她,月凌忽回过头来半笑半伤地道:“姐姐你不必为我伤心,我不难过,真的!不上观星台我一样可以在这里看流星,一样可以向流星许愿,请它保佑我的家人还有姐姐们的平安!”
“谁说凌妹妹你不可以去观星台啊?!”突然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闯进了她们之间,闻声睨去,但见长廊尽头日夕正在冲她们俩眨眼,一边还高兴地甩着帕子,弯却的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在她身后还跟着蔚佳及自小服侍她的兰香。
走近后,月凌先是低身朝日夕行了一礼,叫了声淳姐姐,毕竟日夕现在的位份要高她甚多。
日夕连忙扶起她说:“咱们姐妹间哪用的着行这些虚礼,没得还显生份了呢,你看人家如姐姐就不像你这么拘礼。”
清如听了故做明白地打趣道:“哦,原来咱们的淳嫔娘娘是在等着我给她行礼啊!”说着清如笑嘻嘻地低下身去,嘴里还说着:“清如见过淳嫔娘娘!”话还未说完笑已溢出唇角。
“如姐姐你……哼!不跟你们好了!”日夕知清如是故意取笑自己,面上挂不住,不由耍起了小性子,一跺脚转身过身去不理会她们。
见此,清如与月凌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原先伤感的气氛因日夕的出现而冲淡了不少。
日夕见她们只顾笑不理自己,嘴嘟得都可以挂猪肉了:“亏我着急上火的跑来告诉你们好消息,你们不仅不领情,还联合起来取笑我,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说着作势就要走,瞧她真有些生气,清如二人赶紧止了笑,并赔礼道歉,日夕这才转嗔为喜。
一番笑闹过后,清如询其第一句话所为何意,经她这么一问,日夕才记起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眉飞色舞地道:“我知道凌妹妹没有被皇上点名同去,所以特意去找了皇上,求他让凌妹妹随我们一道去,你们猜皇上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月凌一脸紧张地追问,倒是清如观日夕的样子心中已料到了七八分,她插嘴道:“妹妹不用急,瞧夕儿的样,这事定是成了对不?”
“嗯!”日夕喜滋滋地点着头,紧接着又说出了让月凌更为惊喜的话:“不止如此,我还向皇上提过你会跳舞的事呢,皇上听了很感兴趣,说等什么时候得空了,就让月凌去跳舞给他看!”
福临待日夕确实是很好,不止多次召寝,赏赐更是隔三差五就有下来,所得的宠爱虽不能与董鄂香澜相提并论,但已渐有超过贞嫔迫近佟妃之势,这样暴露于众人眼中的日夕无疑是极度危险的,幸而现在有福临的恩宠护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宫里确实安静的有些过份了,这样的宁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让人有些惴惴不安。
清如几欲将心里的不安说出,但见月凌喜极而泣的模样实不忍扫了她的兴,几番挣扎之下决定将话咽回肚中。
日夕安慰完月凌转而对清如道:“如姐姐,我们一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吟姐姐去吧,她知道了肯定会和你一样高兴的!”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迟些再来,到时咱们四人一齐去观星台!”得了清如的话,日夕高高兴兴地拉着月凌要走了,行了几步她忽又想起件事,逐停下脚步回眸道:“如姐姐,我昨日送来的梅花酒你喝了没,我问过月凌了,她说很好喝啊,你觉得呢?”
她似乎对自己酿的酒很有信心,不过清如可对她没什么信心,非常怀疑地问月凌:“真的好喝吗?”
乍闻此问,月凌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在经过内心一番剧烈的天人交战后,终于在日夕无比期许的目光中艰难地点下了头,然清如看到她匿藏在发丝中的一滴冷汗后,立刻明白了此酒的滋味,恐怕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想必月凌是不忍伤日夕的心所以才违心说好。
清如赶在日夕再度追问前开口道:“这酒我还没啥得喝,等我喝了再来告诉你,夕妹妹你还是快些去吟姐姐那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日夕不甘心还想再说,却被一旁的月凌给拉着往外走,只能传声叫清如早些喝。
直至她们俩走得不见人影清如才松了口气,这个日夕真叫人拿她没法,这样的她真不该来这个陷阱处处的皇宫里。
清如沿着廊桥慢慢走着,夕阳下的紫禁城显得犹为神秘,微弱的光照在人身上如一根有形无质的绳索,牵引着她们往即定的方向行去,是鬼门关?是青去路?端看得这人造化如何!
漫步回到了碧琳馆,一众奴才早已在里面等候,各人的脸上俱带着几分笑意,在清如的示意下,子矜服侍其换下身上那件湖蓝色的旗服,改着一套柳叶色的旗装,上裳下裙,整套衣服点缀虽不多,却都是点晴之妙笔,尤其是裙摆处所绣的几排月白色星点,越往上越稀疏,如同蒸腾而上的水珠,于婀娜中透着出尘之秀雅。
因天色渐暗,即使点着烛火,房中依然光线不明,绵意便将铜镜移到敝开的窗边,借着外面未落的天色为清如梳髻。
先在前额留出些许刘海,然后将发线从中分开,与后面梳成飞燕尾后剩余的头发一并固定在头顶,然后盘成垂扇形并加以固定。
与衣服颜色相近的流苏自左边斜斜垂下,风吹过带起流苏拂在脸上,微微发痒。整个发髻除缀了几枝各色的珠钗与绒花外,最出彩的是右鬓边那件以红宝石为花蕊,金丝做叶,交缠盛开的花形发拢,金丝细软竟如真叶一般,动之即晃!
梳发髻的同时,脸上也重施了粉黛,望着镜中犹如工笔刻画,精致无双的脸庞,清如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与迷茫,皎好美丽的容貌给女子带来的究竟是什么?而女子又可以凭借着它得到什么?
绵意一阵细看,确认无所遗漏便将盛放首饰的托盘拿回去放好,正欲再将铜镜也拿回,哪知一抬头竟看到一只小蜘蛛悬着一根细丝从窗户中垂下,只差一点就碰到镜子了。
“咦?哪来的蜘蛛啊,真吓人!”说着绵亿就找了根东西准备弄断蜘蛛吐出来的那根细丝,不想却被旁边的绵绣按住了手:“傻绵亿,蜘蛛垂丝,这可是好兆头,怎么能去破坏它呢!”
她这么一说顿时将屋中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包括清如在内,她还从未听过有这种说法,好三地道:“这算是什么好兆头啊?”
绵绣回答道:“主子,在奴婢的家乡确有这么一说,说是蜘蛛垂丝,好事必近!至于是为什么奴婢也说不出来。今天这蜘蛛从主子的窗前垂下,肯定是主子有好事临近了。”
“原来是这样!”清如点头明了。
一旁的子佩插嘴道:“那可不是,今晚皇上不就召咱们小姐去观流星了吗,也许今晚小姐就回不来了,又也许明儿个小姐就成娘娘了,这可不就是大大的好事吗?!”
子矜见了也在一旁附和起哄,至于其他人则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清如被他们闹得红霞满面,冲子佩她们呸道:“就你们俩最会贫嘴,竟然敢取笑我,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你们就别去了,让绵绣随我一道去就行了。”说着不理子矜她们的抗议径直带了绵绣出门。
此刻太阳已完全下山了,落日后的天比之前还要冷几分,风吹在身上凉意渗人,见此绵绣重又折回去取了件披风,以免主子晚上回来受凉。
在她们走后,子矜子佩收拾了屋子也退了出去,为怕伤着蜘蛛所以留了那扇窗未关,她们均没发现那只蜘蛛自垂下来后就再也没动过,就这么静静地挂在那里。
风从平地涌起,卷着几片刚从枝头飘落的枝叶从窗口灌进来,吹断了蛛丝后又盘旋着将断线的蜘蛛与落叶一并卷出了屋,一直卷到临渊池上空才余势用尽落了下来,那只蜘蛛肚皮朝上与落叶一并飘浮在寒水之上,八只脚一动不动的指着天空,原来它早就已经死了,垂于窗棂的竟是一只死去多时的蜘蛛……
观星台位于紫禁城东,高达十丈,长宽约各三丈,是紫禁城最高的一处所在,上覆黄琉璃瓦顶,四面无墙,只有高搞的栏杆护住四周。
站在那上面,方能真正体会到诗人李白《夜宿山寺》中“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台高,阶梯自然也多,每阶高三尺有余,足有九十九阶,对于平日事事有人服侍的宫妃们来说,走上去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清如一行人在走完台阶后俱是气喘吁吁的模样,观星台上早有太监宫女摆好了坐椅,旁边放着各色点心与果子,许是来的太早了些,台上除了贞嫔已到外,其他人均还不曾来。
除了日夕与其平阶无须行礼外,其余人旨依礼参见,贞嫔摆手让她们免礼起身。日夕自从清如处得知贞嫔曾为其受冤之事出过力后,对其很有好感,而贞嫔为人向来亲和,对日夕分薄圣恩之事并不在意,所以她们二人甚是合得来,在一旁说得不亦乐乎。
清如三人则在另一边闲聊着,靠近栏杆朝下望去,月凌顿觉一阵头晕眼花,她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望。
“真的好高!”水吟亦不敢多看。此刻天上已经开始出现星星了,亮亮的,一闪一闪,清如倚在栏杆上伸手作势去摘那近得就在头顶上的星星,在听到水吟的话后缩回手笑道:“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何世人明知高处不胜寒,却还要使劲地往上走,原来这高处的风景确实一片独好,也难怪先帝要在宫中修建观星台!”
她的话引来的贞嫔的侧目,搭话道:“那你可知这观星台先帝是为何人所建?”
“这……”这个清如还真答不上来,其他几人也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贞嫔低头抚着打磨的光滑如玉的栏杆吐出了两个字:“宸妃!”
日夕嘴快地接道:“就是那个得到先帝专宠,连太后也争不赢她的宸妃海兰珠?”她这般没遮没拦的说话若叫有心人听到了又有得说了,清如与水吟无奈地对望了眼,真不知该拿日夕如何是好,幸而贞嫔并不在意,只是颔首以做答。
离地百尺的观星台顿时静了下来,众人均在心中想像着当年皇太极与海兰珠相揩在此赏月观星的情景。正在这时,守在楼阶处的礼官朗声道:“皇后娘娘到!佟妃娘娘到!悼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台上的五人忙肃整衣着,朝刚走上观星台的一后三妃万福请安。
皇后今日穿了一身暗金翟纹的旗服,顶上凤口所衔的东珠在黑夜中灿然生辉,皇后虽不得福临之意,但毕竟是后宫之主,福临还是让她来了。
皇后在宫里过的并不舒心,草原上出来的女子似乎在宫里过得都不怎么样,静妃是如此,皇后是如此,太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紧随其后的是佟妃,她今日打扮的雍容矜贵,绯红的旗服上绣纹盘旋而上,形成烟云环绕状,眉目轻描,那双丹凤眼开阖之间光彩流转,顾盼之间又是神彩飞扬,再加上她本身容貌就艳丽非凡,将悼妃淑妃乃至于皇后都比得黯然失色。
皇后正欲让清如她们起来,哪知佟妃先她一步说道:“皇后娘娘,您来看看臣妾今日的布置可有什么不足之处!”随即她便拉着皇后从行礼的清如她们身边行过,看也不看一下。
皇后向来没什么主见,稍看了一下就道:“佟妃布置的很不错,皇上见了一定会满意的,本宫没什么意见!”她的身形有些佝偻,似前上压着一副无形的担子,叫人直不起腰来。
听了皇后的话佟妃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在看到皇后不安地回望还蹲着的几人后才做恍然状道:“唉呀,瞧本宫这记性,只顾着和皇后说话,竟忘了几位妹妹还行着礼呢,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快快请起!”得了她的话贞嫔与清如几人方能直起有些微酸的腿。
好个佟妃,手段当真利害,她这么做是要众人明白,即使是最尊贵的后后也要于她。她们虽不满佟妃的嚣张,却不敢表露于形,说话间静妃与宁贵嫔也先后到了,静妃本是皇后,又是现皇后的姑姑,所以这礼行的是不伦不类。
佟妃远远地看见下面福临的车驾缓缓驶来,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随风送入耳中,她扶着红绡的手回身,传令道:“点灯!”
随着她的话音早已候命以待的内监纷纷点燃了烛火,数以百计的灯光从台阶底一直到顶端,三步一盏,五步一灯,那条长长的台阶在灯火的辉映下如锦缎铺就般。
至于观星台灯火更甚,不止四方屋檐处挂满了各式的灯,正中处更是挂了一盏硕大的宫灯,犹如众星捧月,想来佟妃为此花费了不少心思。
或惊叹或不屑或无所动容的各人一直到礼官高唱“皇上驾到!皇贵妃驾到!”时才收敛了神色,俱起身按位份高低站好后静待福临出现。
福临牵着董鄂香澜的手慢慢走向灯火照耀下的观星台,董鄂香澜挺着快临盆的肚子走得极为吃力,不时人迹罕至歇息一会儿,这样走走停停,直用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到顶上。
见他们出现,皇后与诸妃皆低下身朝福临请安,行礼的人中有皇后在,而与福临一道上来的董鄂香澜位份比她低,如何能受此礼,是以她欲后退一步以避开,哪知福临硬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这一耽搁皇后已经弯身了,董鄂香澜只得与福临并排生生受了皇后这一礼。这一下当真是尊卑颠倒,上下不分,莫说皇后委屈,董鄂香澜尴尬,就是其他众妃亦是愣在了那里,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只余或浅或重的呼吸之声。
福临似很喜欢自己所做的一切,展了笑颜道:“皇后与众妃免礼!”
皇后直起身,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捏皱了,眼眶更是红得几欲落泪,然除了隐忍之外她不知还能作什么。
扶着董鄂香澜与众妃一并坐下后,福临环顾四周灯火通明,布置有序的模样,甚是满意地对佟妃道:“爱妃,经你这双巧手布置,这里果然大不一样,真是辛苦你了!”
对于福临的赞赏佟妃自是受用的紧,眼波儿一转笑答道:“皇上过奖了,这是臣妾份内之事,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福临点头不再接话,又瞥见日夕坐在后排不知在笑些什么,旋招手让她来自己的身边,笑问道:“淳儿,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在面对日夕的时候福临总会不自觉的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日夕娇笑道:“哪有什么,只是月凌带了些梅子过来,臣妾吃得高兴嘛,皇上,您要不要试试,味道很好的哦!”她随即打开捏在手里的帕子,里面是几颗腌过的梅子。
福临依言捡了一粒放在嘴里,津液顿时在口中化开,福临点头又挑了一粒递予董鄂香澜道:“你也尝尝!”董鄂香澜含了一阵道:“酸甜适中,很是爽口呢!”
福临皱了下眉道:“月凌?就是你日间和朕提过的那个凌常在?”
日夕忙点头称是,一边叫月凌过来见过皇上,月凌不想皇上会突然见她,忙诚惶诚恐地过来跪地道:“奴婢月凌叩见皇上!”
声音倒中听,就是头垂得太低瞧不见长相,命她将头抬起来,这一看福临顿时有了几分印象,抚着下颔道:“朕似乎见过你,只是这一下子又记不起来。”这时在他后面的贞嫔凑在福临耳边道:“皇上您忘了,是在淳嫔中毒的那晚,她就是与臣妾一道来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福临终于有了印象,颔首道:“不错,朕也记起来了,凌常在对淳嫔很关心嘛,难怪她今日央朕允你一并来,你先起来吧!”
月凌谢恩起身后,听得福临指着那梅子道:“这是你亲手腌的?”
“是!”月凌怯生生地应着。
“你做的很好,下次多带些来给朕与皇贵妃!”福临说着。
“奴婢遵命!”月凌欣喜地回道,不想这区区几颗梅子竟引得皇上对她注目。
“好了,你先退下吧!”福临对月凌说完,转而对日夕道:“淳儿,朕让人将你的椅子搬到皇贵妃的身边来可好?”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要知能与福临一并做在前排的就皇后、皇贵妃及佟妃三人而已。
日夕依然是懵然不觉,欲拍手应好之时看见清如正在后面冲她微微摇头,眉头紧皱。见此日夕只得拒道:“臣妾还是和如姐姐她们做一起吧,反正流星雨要到戌时才开始,臣妾还想和她们聊会儿天!”
得闻清如之名,福临忍不住回头看去,恰巧清如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稍一接触旋即分开,福临平熄了有些悸动的心后朝日夕道:“既是如此,你就拿几个金橘与如贵人她们一道剥了吃!”
刚才她分明看到清如身侧只有少少的几个苹果,不似她们这边东西多,自己叫人拿去又不好意思,只好借日夕之手,果然日夕高兴地拿了金橘回座位上去了。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二章 燕醒于飞(3)
流星雨果如钦天监所言,在戌时一刻开始,先是一颗,后是数颗乃至无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夜空中划出最美妙的一道痕迹。
从第一颗流星开始的时候董鄂香澜就坐不住了,她挺着快足月的肚子走到栏杆前,仰望变幻莫测的星空笑得知足而快乐,她十指交握悄然许下心愿,其他人亦醒悟过来纷纷效仿。至于日夕她早就按捺不住了,别人许愿都是闭目诚心,唯独她睁着那双灵动的双眼东瞅西望,一许完愿她立马跳起来凭栏而望,希望能更近的接触天上的流星,她竟然一点也不怕这百尺的高度,反而兴奋的很。
福临移步至董鄂香澜的身边,托着她的腰道:“许了什么愿?”董鄂香澜回眸迎向她温和的目光,未语先笑,即使身为人母的喜悦在她眼中表露无疑:“臣妾在为皇上和腹中的孩儿祈福,一愿皇上万岁无疆,二愿……”她稍一停顿后道:“臣妾不奢求他将来有多富贵、多显赫,只求他能无病无痛,平安一生!”想来这也是所有母亲都有的心愿吧。
福临感动的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用一种非常肯定的声音说:“朕与你的孩儿必会得上天降福的!”他这话听在某人耳中却激起一阵暗笑,呵呵……真想看看他们见到死婴痴儿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那厢福临与董鄂香澜说完了话,兴之所致朝尚在座的诸妃道:“你们也别光坐着都过来看看,这般美景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众妃俱含笑应是,先后站起身来,其中佟妃起得稍微晚了些,在起来的时候袖子还不小心扫到了矮桌上一直没喝过的香茗,杯倒茶溅,好好的一杯茶水倾倒在地上化做一滩水迹,原本还光泽不显的地板,经水这么一倒,所那块立时亮了几分,闪着时有时无的幽光。
此许小事自不会引得什么注意,妃子的花盆底鞋,宫女的平底绣鞋,或越或避,偶有踏在水迹上的也只是微微一滑旋即稳住。
清如走到福临所在的东面后,才发现日夕还在另一边也不知道在玩些什么,蔚佳陪同在侧。同时福临也发现日夕还未过来即道:“淳儿,你快过来!”
“嗯!”日夕应了声却不见她动,蔚佳近前道:“娘娘,奴婢扶您过去吧!”言罢伸出手臂,日夕嘻嘻一笑,伸手搭在蔚佳的臂上朝对面行去,未走几步便遇到那滩水迹,正巧横在中间,蔚佳小声道:“娘娘小心,莫踩水湿了鞋。”蔚佳似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偷着瞧了佟妃好几眼,反观佟妃脸上却一直带着笑意,望向日夕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契机。
日夕把嘴一扁不依地道:“不就是水嘛,有什么关系,我偏就要踩!”说着一脚踏在水迹上,与所有人一样只是微微一晃之后就稳住了,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原本扶着她的蔚佳随同踏到水后,脚下就像抹了油似又或是踩了香蕉皮似的,飞快地滑了出去,怎么也收不住脚。
原本安静的众人在一愣过后倏地尖叫起来,原来蔚佳滑出去的方向正是她们所站的地方,两者相距本就不远几步之遥而已,且来势又猛又急,瞧情形不论撞到谁身上都要痛上好一阵。
“还不快让开!”平时没见怎么吭声的皇后此利却率先反应过来,也唯有她此记得还保持着几分冷静,连福临也由于慌神而忘了避开。
听闻皇后出声,诸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皆叫嚷着躲避,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而诸妃平日极力保持的端庄仪态此刻荡然无存。
佟妃因站得较偏,并非正对着蔚佳冲来的方向,所以可说是有惊无险,然她此刻亦是花容失色,几乎比有危险的人还要紧张,因为福临还拉着几乎瘫软的董鄂香澜站在那里。
佟妃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尖叫道:“快拉住她!不要让她撞到皇上!快!”那样的凄厉,那样的尖锐,仿佛那不仅仅只是撞击而已。
可惜那些平日未经什么事的太监早已傻眼了,等他们回过神,手忙脚乱去拉的时候哪还来得及。
危极时刻福临牢牢抱住董鄂香澜疲软的身子,右手使劲一拍身侧的栏杆,借之力快速地飞退到柱子边,堪堪避开了收势不住的蔚佳。然栏杆在他的掌势下呈现出一种向外凸现的怪异模样。按理来说,福临掌力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一掌就将这由实木制成的栏杆扭曲至厮。
不过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冲过来的蔚佳身上,蔚佳自己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眼见着就要撞在栏杆上,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所有人均屏息注视,胆小如月凌者甚至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
“砰!”撞击声如鼓锤般重重地击在众人耳中,然事实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蔚佳的身子并没有在撞上栏杆后就停下来,反而将栏杆从中撞断,身子亦随着从中断裂的栏杆自百尺高楼上摔了下去,人在空中手脚乱蹬。
“救……”她只来得及说这出这个字,就掉得不见人影了,接着一声更为沉闷的声音自下传上来。
所有的一切都来得这般突然与可怕,观星台上所有人的脸都青白相见,不见血色。蔚佳坠落下去的那面栏杆缺口在黑暗中就像是恶兽大张的嘴巴,没有人敢靠近那里半步,俱远远地躲开,甚至已有人被吓得哭了起来。
至于日夕她已经完全傻掉了,原本搭着蔚佳的那只手此刻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刚刚还和自己说话的人一转眼就从台子上掉了下去。
福临看那只是一场意外没有多做怀疑,只是竭力安慰着怀里早已魂飞魄散的董鄂香澜,另一边与日夕交好的清如等人纷纷过去安慰于她,好半晌她眼珠子才终于开始转动,随即“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边哭泣一边还不停地叫着蔚佳的名字,也是,服侍了她这么久的人,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哪个能受得了。
福临冲常喜道:“快去准备轿辇送皇贵妃回宫!”遇到这种事哪还有心情看什么浏览,众人虽受了惊吓情绪有所不稳,但都没受什么伤,也就止了哭闹。
至于蔚佳的死,则无关乎痛痒,这宫中哪天不能个把奴才,早就习惯了,偶尔遇到个善心的主子还会赏副棺材什么的得以好生安葬,否则就只能抛到乱葬岗草草了事,然事情远远还没有完结,也是上天注定今天有人要出事。
经刚才这么一折腾,绵绣揣着清如的袍子给人挤到了观星台靠台阶的地方,台阶上扶手处正燃着明亮的烛火,晚上风势渐大,锦绣一时不查,竟没发现手中袍子的一角被吹进了灯盏中,等她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已成惊弓之鸟的妃嫔们花容再一次失色,你推我攘场面再度失控。
“还不快把东西扔掉!”清如冲慌了神的锦绣喝道。
锦绣回过神来在火苗即将烧到手指的时候,急急把袍子扔了出去,也不知是谁泼了杯茶在着火的袍子上,原意可能是好的,想把火浇小些,不想却因风借势令袍子改变了去向,直直地朝董鄂香澜所在的位置飞去。
锦绣骇然失色,手忙脚乱地想抓住飞出去的袍子,也顾不得去想那火是否会烧痛自己,因为她仅余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着火的袍子要是真伤了皇贵妃与即将出世的皇子,就是把重华宫所有人的脑袋全砍一遍都不足以抵消。
福临此刻正在吩咐人通知下面的侍卫把蔚佳的尸体搬走,根本来不及去救她,万幸的是锦绣在最后关头抓住了袍子,抓着的同时一股皮肉烧着的焦味从她的手指间弥漫开来,焦而带香,不臭,却叫人闻之欲呕。
可是董鄂香澜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噩运,她被一个人重重的扑倒在地,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清如。
晚上还有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二章 燕醒于飞(4)
清如原本是想拿水扑灭锦绣着火的手,不想却被人趁乱从后重重地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踉跄着跌了出去,出去的方向正是董鄂香澜。
董鄂香澜滚圆的肚子,还有失措的表情在清如的眼中越放越大,可她已经止不住跌撞的身形,最终两人一道滚翻在地,其实清如已经竭力避开那个肚子了,然大错终还是铸下!
董鄂香澜手捧肚子,惨白着脸倒在地上起不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她口中逸出,猩红的血顺着脚肚子一直流到地上。
“香澜!!!”福临看到董鄂香澜倒在地上的时候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小心地将董鄂香澜扶起,谆谆唤着她的名,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痛心。
董鄂香澜从一波接一波的剧痛中缓过来,她勉力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皇上,救孩子!救孩子啊!”额上满是因痛而起的汗珠。
最叫人意想的不到的是,福临的眼中竟然垂下泪来,他怕,真的好怕会推动香澜:“不会的,你们都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声音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哽咽,皇帝的泪,皇帝的哭,该是怎样的人才可以拥有!
清如倒在一边竟无人敢去扶,手因刚才承载了董鄂香澜倒地的大部分力量,以至失了感觉,一直到现在才逐渐痛出来,隐忍不住哼了出来。
然这声音恰恰惊醒了福临,目光骤然射向清如,熊熊燃烧的怒火几欲射穿她的身子,这真是同一个人的眼睛吗,为何爱与恨可以在同一时间并存其中。
福临的手扬起,然后毫不犹豫的落下,重重地挥在清如唯美的脸上,力量之大甚至于将她的嘴角也给打破了,与董鄂香澜一样流出猩红的血,却激起这个男人更深的厌恶:“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女人,居然想害香澜及腹中的孩儿!”手再度扬起,然这一次却没有再挥下,将手上蓄着的劲道重重地发泄在地上:“朕曾以为先前是自己冤枉了你,现在看来是朕错了,你的心计竟如此深沉!朕实在不明白一生忠直的索尼为何会生出你这般恶毒的女儿来!”
他的话与刚才那一巴掌一样透出掩饰不住的厌恨,清如早已在那一巴掌挥下来就懵了,从小到大她何曾挨过如此重打。
“我……”欲辩解,然在福临的目光下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不会信的,不会!既是如此又何必再说。
想到这里,清如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
福临的一掌彻底打熄了清如心底好不容易萌生的期望与生存的意志!
然她的沉默在福临眼中却变了样,他冷笑着抱起董鄂香澜往台阶处走去,在经过被火烧得冷汗直流的锦绣时看也不看地吩咐道:“把这个跟主子一样歹毒的奴才拖到宫门口杖毙,死后暴尸三日,不许掩埋!”
他的语气比冰还要冷,难道他没发现这也是一条人命吗?清如可以放弃自己也狠不下心不顾锦绣的死活,她有罪却不至死,更不至死后仍不得安宁!
清如拖着不能动弹的手跪伏在福临脚下哀求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清如的错,清如愿以死谢罪,只求皇上开恩饶过锦绣,她并未犯下大错,求皇上开恩饶她一命!”
福临的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踹出去,然那脸却是冷得不能再冷:“她欲纵火伤害皇贵妃,罪大恶极,你不用急着求死,朕没说放过你!”他笑了,却叫人不寒而栗:“来人,将这个贱人拉到承乾宫外跪着,如果香澜和朕的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就要你为他们陪葬!”说着森森的目光在几个欲为其求情的妃子出声前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庞:“有谁敢求情者以同谋论处!”如此重的话顿时吓住了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件发展。
随即福临不再理会跪地乞求的清如,抱着董鄂香澜疾步下楼,早有轿辇在下面等候了。
很快,就有人来抓锦绣与清如了,清如使劲地抓着绵绣的手不肯放,她知道这一放就是阴阳相隔了,曾为她装饰美丽的流苏与金丝发拢被扯落在地,黯淡无光!
然锦绣还是被拖走,那一声声的“主子,救我!”叫得清如失声痛哭,头一次她是如此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没用到连自己的下人都保护不了!不与人争,不存害人之心,难道就换来这样的结局?!真心以待,难道就换来任人践踏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
清如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原来一切都是那样的讽刺与可笑,而最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哈哈哈!
混着血泪的大笑震得枝头树叶簌簌作响,远远的,锦绣临死前的叫声是那样凄惨,叫人听了打从心底发颤,清如确依然在仰天大笑,一如疯妇那般,唯有那眼角不断滴落的泪珠泄了她的心!
众人皆别过脸不忍再看,然在皇帝的盛怒之下,没有人再敢替她说话。
人不语,天却语,怒雷惊电争先恐后地往紫禁城奔来,震得人耳朵发疼,随即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流淌在深宫的血迹,只是这心里的血该如何冲掉?
承乾宫
太医与接生嬷嬷全忙活开了,宫女太监亦忙着烧水,里面董鄂香澜的惨呼声一声高过一声,福临在外面搓手来回走着,心急如焚,若不是人拦着他早就冲进去了。
清如静静地跪在滂沱大雨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然她却依然跪得直挺挺一动不动。
衣服,头发紧贴在身上,那样的冷,却无法憾动她一分,雨水渡过眼睛顺着脸流到嘴里,她冷眼瞧着忙成一团的承乾宫,心底泛起一股长绵不绝的恨!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雨水中,她的身影是如此渺小,然风雨却怎么也吹不到,更洗不去她心中无尽的悲恸!
福临!今日你若杀了我便罢,否则,终有一日我,赫舍里清如,会亲手将你欠我的统统拿回来!
从今起,我绝不再退一步!
她带着满腔的怨恨许下誓言,也就在她发誓的那一刻董鄂香澜终于诞下了福临期盼已久的四皇子!最叫人欣喜的是母子平安,适才的摔倒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只是早产了几天而已。
随着太医的保证,福临终于放下了久悬未定的心,高兴的同时他看到了还跪在雨中的清如,此记得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半,略一思量后,招来湘远吩咐了几句,随即进内去探望董鄂香澜母子了。
湘远撑起一把绢伞越过重重雨帘停在清如面前:“如贵人,皇上说你可以回去了!”她如是说着。
清如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脚早麻了,努力了几次才站稳,她望着湘远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她。
那双眼还是一如进宫当初的那般美,不,应该说是更美才对,但那双眼里缺了一样东西,湘远想在那双眼中搜索到那份不该缺失的东西,然最终还是失望了,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人已不是初进宫时的她了。
“如贵人,这伞你拿着吧!”执伞柄的手伸过去示意她拿,然清如还是那副漠然的模样,最后她瞥过头转身离去,重新投入到叫人发寒的雨水中,留下湘远一人愣在原地,手里依旧拿着那把伞!
伞,她到底还是没拿!
贵人赫舍里氏,自入宫始,便德行有失,得晋贵人后,不思感恩,反变本加厉,此番更欲加害皇贵妃与荣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