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第9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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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今该有四个月了才是,也不知她怎地就骗过了月清皇,若是被发现,她这可是欺君之罪呢!”
没有再说话,宿魅只是默默的在想着什么,脑海里满是落雪傻傻笑着的神情。这个傻女人,是疯了不成,怎么就如此热衷于当城主府人呢?做月清皇的宠妃岂不是更加锦衣玉食?当初进皇城,自己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番风波。
如今想来,还真是造化弄人,当初进皇城,一则是为了探得皇城中的虚实,二则是想看看那抛弃自己的人,一切都完成了,却也牵扯上了那个傻傻的女子。如今她是生是死呢?瞧那晚吐血不止的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势,该是中毒了吧?皇宫之中,依着月清皇对她的宠爱,他人是没有机会向她下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她自愿了。
想到这里,他心弦猛地一个触动,她不可能无缘由的自愿服毒,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他,为了能够将自己救出天牢。自己当时在天牢,唯一能够那么轻松的将他放出来的,除了吏部的人,该是不能有他人。而十七会让月清皇以为她堕去胎儿,不过也是取得月清皇的宠幸。后宫女人最多的便是争宠,一旦十七得宠,受害最大的便是韵贵妃,韵贵妃乃林思海之女,而吏部尚书林瑞乃林思海之子,十七主动接近月清皇,为的应该就是让韵贵妃惊慌,然后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出狱。
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忙碌的月风:“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会浑身散发一股香味。”
惊憟的睁大双眼,月风不可思议的说:“王爷说的是魅魂丹么?也只有由清毒花提炼而成的魅魂丹,才在毒发时散发出香味,但此毒已经发作,将无药可……”难不成是轻盈中了魅魂丹?她怎么会中毒呢?
“什么?”骇得惊呼出声:“你敢说她无药可救?她要有事,你第一个没命!”凶神恶煞的表情实在是骇人,能在躺他人榻上,反而如此嚣张的要杀人,这世间怕也绝无仅有的只有宿魅一人吧!
他一句话惊得月风弹跳起来:“王爷,你吓我一跳,我正好在想一个问题。”本来仿佛想到问题却在瞬间被吓了回去,又要再重新想一番了。
并不理会他的惊骇,宿魅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月风。
实在是被他盯得整个身子都冰凉起来,月风转过身静静的想着。
过了许久才一个跺脚:“我想到了。”惊喜的看着宿魅顿了顿,却马上遭到宿魅的怒瞪,不等宿魅开口骂他便接着说:“我敢肯定,现在羽姑娘性命无碍,因着清毒花的精华有孕在身的女子若服用,那清毒花的精华便会被孩子吸取。”
随着刚开始杂现的喜悦,却因着后面的话有了几丝凉意:“你的意思清毒花的毒被孩子吸取,那孩子不会有事么?”若是这样,那十七不该伤心了么?
月风却不这么想,他以为宿魅只在意孩子不顾及轻盈的性命:“若是十七死了,不照样没有孩子了么?”口气中的愤恨昭然楚楚,若在平日他自是不敢如此大胆,可一想到轻盈为了保住孩子的那份拼命,想也是因着对宿魅的一番心,不然对于一个可以拥有圣宠的女子,她无须如此。
挑了挑眉:“怎么?你在对本王发怒?”
不争气的摇了摇头,又不关他什么事?他又何必那么较真,但想想还是不对劲:“王爷明知道羽姑娘为了您冒着生命的危险留下孩子,而王爷不在意羽姑娘的性命,却只在意她腹中孩子的安危,王爷知不知道,若是在四日内找不回羽姑娘的人,别说孩子,连羽姑娘也会香消玉殒。”话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和落寞,他遇见她的时候,为何是她已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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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回 按捺不住
一听这话,宿魅便惊道:“月风,命你即刻解开本王身上的软筋散。”她会有事么?不会,不会的,不知怎回事,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将会离去,心就会感觉空了下来,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快点找到她。
月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真的不行,你这伤……”
“庸医!”
哭笑不得的看着宿魅,想他天下第一神医,到他口里竟然只是庸医,若不是有他在,宿魅绝对的魂已归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宿魅竟然狠下心来,伤自己如此之重。以他的绝世身手,无论在何等情况下要自保绝不成问题,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该是身边有人,心中急于离去且不想保护的人受伤,所以才选择让自己受伤的。
“无论如何,若是在明天你不能将本王身上的软筋散去掉,本王一定铲平你月府。”混天然而成的一股霸气从他身上散出,竟然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从一个伸手重伤的人口中说出:“今夜子时你在院中燃烧柴火。”
不知怎么搞得,明明知道以他现在落魄的样子无法将自己怎样,月风却仍然全身吓得一个哆嗦:“我知道了!”不知是被他眼中的恨戾怔住?还是因着他浑身的王者之风?
人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该有着怎生的未来,上天便赋予怎样的性格,而月风,无论脸拉得多长,给人的感觉也是无害的;宿魅却是那种即使在笑,也能让人浑身发颤的人。该说公平还是不公平呢?似乎并无太大用处,因着世人对于上天的赋予只能接受,只能顺从。即使那一刻你在反抗,你在挣扎,待回过头来一看,也不过是上天的安排,也不过是上天给了你反抗和挣扎。多么可笑,虽然知道一切不过是注定的,不过是上苍在一手安排,但世人却依旧是无法放手,无法毫无挂念的生活,即使挣了个头破血流得来的依旧是那个宿命,却依旧不会放弃。
就像落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仍然会为了他而忘自己想要的随意,而将自己的生命湮灭,以求他的安然;仿若宿魅,固然明白自己不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不能予她一份宁静,却依旧不愿放手,只想将她放在身边,即使凋零也要在自己眼中飞落。这便是两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安然是她的放弃;而她的放弃却只能得到他的囚禁。
这一切,两人都明白将会有怎样的一种沉沦,却依旧在挣扎、仍然在努力,因着各自的心中慢慢滋长的一种情愫,一种让人魂飞魄散的毒药,而他们却如饥似渴的在享受着,抛却了明知的宿命,只求心中片刻的满足。
第二天月风刚将宿魅的软筋散解去,整个身子便被宿魅点住各处|岤道:“本王让你躺一天试试,明日你便给本王开始准备药材,届时若是救不……”
“就铲平我月府,即使这样,王爷也用不着点我的|岤道。”
没理他,宿魅手指只是一个轻抚,月风的身子便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嘭!”的一声,是月风身体和地板撞击出来的悦耳。
看着已然消失的背影,月风不觉苦笑,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宿魅虐待,却在他的滛威下不得言语。
算算时间,青虎等人应该就在附近了。
缓缓的走进一片林子,刚开始只是随意的走着,不久之后便也慢慢欣赏附近的景致。
远处的高山而进出的林子,错落有致的点缀着天地间的繁华,轻风抚过,片片树叶随风而舞;彩蝶环绕,眼花缭乱。以往总是忽略这静止的事物,总认为没有生命的它们不过也是障碍,如今看来,却也甚是让人心欢。如果此刻十七在身旁,她怕是会陷入其中,忘了周遭的一切吧!忽然之间,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十七静静的看着天地间的纯净,而他却默默的看着祥和的十七,淡淡的十七。
“青虎救驾来迟,请城主降罪!”一虎背熊腰的男子不动声色的跪道在地。
“起来说话,几日不见,身手倒是长进了许多。”殊不知并不是青虎的功力见长,而是自己心神太过沉迷,才会在青虎到身边也没发现:“你到皇城有几日了?”
利落的起身:“到得皇城三日,刚到爷的别院时,紫衣便派人通知末将爷被打入天牢之事。”抬起头来看着宿魅,他果然是料事如神。在皇城他们并没有太过强硬的关系,当时宿魅的飞鸽传书时,似乎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便告知自己一旦进得皇城,如若他已入狱,便以密信威胁林丞相,以达到解救宿魅出牢。可令他不解的是,密信的事他刚告知林丞相不到三日,怎地爷就已经出来,林丞相办事果然神速。
竟然到了三日,自然也是刚告知林丞相密信的事,也就是这一告知,便也使得十七落入他人手中呢!宿魅苦笑了一下,怕是自己弄巧成拙呢!才可万事又岂能尽如人意,他又怎能料到以十七那傻傻的性子,竟然还有能救他的一天,竟然还能有参与自己斗争的一天。
眼光流转,却依旧是四周迷人的景致:“我们走吧!”本来以为此番进城可以将月清皇身边的两名大将扳倒,如今怕也不过是竹篮打水呢!
两人到得城中,便在一家酒楼里看到众多将士。
见到宿魅到来,众人皆是满眼的钦佩敬仰,却也知道在这关键时刻,来不得那些虚礼。
此间酒楼乃宿魅从几年前便在皇城置备的,如今不想却派上用场,成为他们的藏身之处。
满意的点了点头,威严的走至众人之前,这种威严,无需任何装饰,无需过多排场,只是他轻轻的一个动作,便是千古风流、万种风情的霸气:“众将士们此番到得皇城,本王却无法让尔等领略皇城繁华。”说完只是稍稍的顿了顿,然后朝众人说:“此番皇城兵马二十万,本王子是不会让尔等送命,因此,此番只需保住性命,出得皇城,五岁过后,本王定帅尔等踏平皇城,成为此处主宰!”
没有喊叫,没有讽刺,只因着说话之人乃他们的神话,是他们的信仰,所以相信他的能力,追随他。
“好,果然是玉翎城的好男儿。现在,尔等先退出皇城,在城北二十里外等候本王差遣!”即使没有准备会有战役,却仍旧有着作战准备。
“但听城主安排!”为首的一名将士说道:“只是城主为何不现在就会玉翎城呢?”
这一句话,问得宿魅心中一个触动,是啊!明明他是可以安然离去,明明他是可以放手一搏,可是变了,一切都已经变了不是么?当那个傻女人惬意的躺在自己怀里淡笑时;当她含笑释然的走向剑尖时;当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淡淡的望着远方时;当她傻傻的仰起小脸说“爷长得十分好看呢!”;当她在自己怀里低头吐血时;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已经在缓缓的垮解,一切已不再是他能控制的了,如今,舍弃多年的初次举措,抛却自己梦想的可能,只为了能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只为了能再次让她在自己怀里安睡。
青虎一看有些不对,便连忙上前道:“爷此番还有其他事,现在情况紧急,等过后与你等细说。”
众人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陆续的走了出去。
久久的,宿魅没有说话,脸上或是淡笑,或是彷徨,或是担忧。
跟随宿魅如此久,这是青虎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宿魅,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城主,接下来末将该怎么做?”若在平素,他自是不敢打断宿魅的沉思,可如今这种让他觉得太过仁慈的宿魅,他不得不开口。
惊觉过来,宿魅看着青虎说:“现在本网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在一日之内,传遍整个皇城,皇上新册封的贵妃在林府,在林丞相的府上。”这一生,他已不再是他人支配的四皇子,亦不会处于任何被动地位,现在需要的便是将整个局面逆转过来,化被动与主动。
不解的看了宿魅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末将这便下去安排!”
这一日,宿魅并没有出去,亦没有焦急的等待,撇去心中所有杂念,静下心来打坐。
当天晚膳时分,便听闻林思海四处打听宿魅的落脚之处,似乎是有事相求,而宿魅听后不过是淡淡一笑,却也不会有何动作。
这样,直到第二天午时,宿魅这才出门。
一出门便听闻大街上说道着的惊世骇俗之事,说道着贵妃被林丞相劫走之事,说道着月清皇此刻已开始着手密查林府之事。
一切都如愿进行,端起一杯酒饮尽,在看到大街上觅寻着的一名青衣人时,宿魅只是一个淡笑,轻轻的一个弹指,就被准确的砸在青衣人脚边。
青衣人惊得转过头来,在看到那经过装扮的脸上那双妖瞳之时,心下便一个骇然,却在下一瞬间便跟随着他的脚步。
而宿魅却似乎兴致不错,一双眼眸只是四处观望,脚步亦不会太快。
两人一前一后到得酒楼时,宿魅依旧飘然而进,而青衣人则只是一个转身,迅速隐失在人群之中。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宿魅便在用晚膳了,而有人却已是心急火燎。
“爷,林丞相在外求见!”青衣走了进来禀告道:“似乎还带着十七小姐常用的一个发饰。”
手中的碗筷依然没有放下:“让他候着。”哼!终于耐不住了,嘴角一个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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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回 终于相见
好不容易用完,结果紫衣递过来的巾帕擦拭嘴角,然后再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虽然只是一个平淡的动作,却也是格外优雅迷人。
一旁的青衣已是急得不行,却也不得有丝毫怨言。
终于,宿魅一个起身,缓缓踱出房间,朝前厅走去。
看到宿魅出现在前厅,满脸焦急的林思海慌忙迎了上来:“在下给四王爷请安了!”说完竟然虔诚的一个屈身。
冷笑了一声:“本王还真是不敢当!”讽刺的看着态度大转变的林思海,双眼掠过他手上熟悉的发饰,却也只是不动神色的一个坐落。
讨好的笑着,林思海双手将发饰递上:“回四爷,此番在下过来是送回夫人的发饰的。”一双精明的眼眸却是抬起,细细的打量着宿魅双眼会有怎样的反应。
接过发饰,宿魅端详了一番,随即一个耻笑,发饰已经飞出厅外,在院前打了几个转,孤零零的躺落:“哼!夫人?本王会要一只破鞋?如果本王没有听错,她此刻该是月清皇的容贵妃吧?怎么?如今想用她来威胁本王么?”说完一双眼眸在瞬间结上冰霜,冷冷的看着林思海:“林思海,你好大的胆!”
在宿魅扔去发饰的时候,林思海一双眼中的精明已被惊憟取代,当宿魅一声怒下时,他那平日里骄傲的身子便被宿魅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吓得跪倒在地:“四爷饶命,在下并无此意,在下只是将她送还给四爷。”宿魅手中有着他的罪证,而他手上又有着月清皇的容贵妃,如今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掉啊!让他不懂的便是宿魅,明明冒死将容贵妃携出皇宫,如今却又这般嫌弃,他的脾性还果真是传闻中的令人无法捉摸。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宿魅绝对是不好惹的角色,当初想抓住宿魅的宠妾来威胁他交出密信,不想如今反被他制住。
“哼!给本王,那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若是当初没有任何伤势的她,或许本王还有兴趣,如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且还是月清皇的宠妃,你想本王会傻到跟月清皇过不去么?”缓缓的端起一杯茶轻酌一口,悠闲的仿若天地间轻飘的云彩一般:“你该不是以为本王跟你一般会有其他想法吧?”意有所指的眼眸一个情挑。
还没缓下的心绪被宿魅的一个情挑,林思海的心有提到嗓子眼了,堵得他哑然失言,久久之后才深深的一个磕头:“在下知错了,请四爷网开一面!”那一刻,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再是得意,不再是那不可一世,而是悔,深深的悔。世人说的一招下错,满盘皆输,而他,错不在通敌,错只错在与宿魅为敌,如此噬人不见血的人,他不得不浑身打颤。
他的话刚说完,宿魅掌中热茶已然向林思海砸去,冷得让人结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反倒求饶了,当初与本王过不去之时,你可曾想到有今日?”见他不曾有丝毫动弹,依旧维持着磕头之势:“对本王有过一丝欺骗和不利的人,本王绝不留情!”
虽然身上的热茶烫得浑身疼痛不已,却依旧忍着,一身刚硬只见老态,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宿魅:“但请四爷手下留情!”一个响头再次磕下,已是血水的轻溅声响起。人在高处站久了,便也就习惯了那种享受,若一旦失去那一切,他该何去何从?家人又该何去何从?
久久的,宿魅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的看着窗外已然暗下的天色,明月霸道的洒下,使得原本略显黑暗的前庭多了几分柔意、添了几许温暖。
十七,便是以她那不甚夺目的光芒,不动神色的浸透到他的心田,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享受,渐渐的沉迷,待到发现已是百年身,一切皆是身不由己。
深深的吸了口气:“要本王手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看你的表现了。”
惊得抬起头来,一双老眼中已闪出点点星光:“但听四爷吩咐!”
“好!”顿了顿他才说:“往后谁是你的主子?”
林思海怯怯的说:“自然是四爷!”眼下这种状况,他已经无暇顾忌自己此番选择是否会更加地狱了,只能想着现下能够保住性命便是紧急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今夜子时你便将人送来吧!”随后一个招手,结果青虎手上的东西:“这个你拿起,随时给本王记着。”
看着手中被撕成去一半的密信,林思海颤颤巍巍道:“在下谨记于心!”说完便将密信放入水袖。
摆了摆手:“下去吧!”说完便起身,淡漠的步入房内。
夜深人静的时候,幽幽的月光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院的花园里出现,一双魅人的眼眸在夜色里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又仿佛在观看着院里的花草,只是这黯然的深夜,怕是无人会相信他是在赏景吧!
一个故作不经意的回眸,在看到那静静躺在院里的发饰时,轻轻的捡起:“酒楼的小厮果然不够尽责!”是在提醒着自己一颗焦急的心不许太过沉迷,才故意责备小厮没有勤奋的打扫院落?还真是发饰玷污了黑暗的景致?他也有些茫然。
子时刚到,躺在床上不能成眠的宿魅便听门外有着躁动,实在是无法安心,便索性下榻走了出去。
刚刚从偏房步出的紫衣等人,看到一脸烦躁的宿魅,不觉跪下身来:“奴婢们动作太过,影响到爷了。”
一个摆手,宿魅的身子已经隐入偏房。缓缓的走到床边,直至看到那苍白得毫无生气的脸颊,一颗心似乎找到了归宿,竟然缓缓的停歇下来,不再狂躁,不再缠绕着淡淡心忧。或许一切早已注定,十七即使是死,也只能让他看到才可以吧!
扶起她的身子,自己盘膝打坐,双掌紧贴她的后背,将自己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并没有顾忌自己此刻受过伤的身子,因着这样的灌输已然苍白如纸,只是直到确定她的身体不能承担太多,他这才收回双手,内力一个轮回之后,刚好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脸色已然苍白,却也多了几分温度,伸手覆上她的玉颜,轻微的一个用力,手下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挣扎着动了几下,痛得眉头轻皱,却依旧不见醒来,仿佛是争不过那让她沉迷的疼痛,不得不继续昏迷。
额头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直到佳人苍白的脸上出现淤青却也不曾停手。
该是额头上的痛来得更加深切,终于,双眉扇动一番才缓缓的睁开双眸。
在看清眼前的男人时,那双清灵的双眸在瞬间竟然布满雾水,想要说话却是连一个简单的音符也不能脱口。
淡淡的一个勾唇,一双勾魂的双眸已然桃花灿烂,若星子班的光芒只闪烁在时间的某一个角落,却照亮了他应有的夜空,男子邪魅的开口:“十七,好久不见!”一只手依旧放在她的额间,感受着她那淡的有些虚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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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回 月清截住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个在雾水中渐渐变得清晰的男子,静静的感受着他霸气的掌间传来的祥和。许久之后才动了动唇:“想你!”说出,却是没有任何声音的,羽落雪此生唯一的一次真实,却是在无声中流逝。
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宿魅只是将她抱起:“本王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带着她,身子已然朝外走去。
刚出门便掠上早已备好的马背,朝身后的青虎抛下一句:“跟上!”脚下一个用力,马儿已飞驰而去
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落雪竟然只愿这条道就这样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只有他和她,该是不可能了吧?身子又开始疼痛了,痛得灵魂似乎在渐渐飘移。此番不知是大限将至还是怎地,她总觉得他与她之间,或许到这个份上也是尽头了。当初不想活,便放弃生命,而生命却珍惜着她;如今她努力的活着,分外珍惜那瞬间的永恒。
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这个遥不可及的男子,他嘴角隐约着的笑,是因为她么?他眼角淡淡勾起的细纹,是因为她么?真希望是这样,好希望呢!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又想睡了。
仿若感觉到她微弱的生命迹象,宿魅一只手重重的掐着她的后背:“十七,本王不许你睡!”说话间便是一个低头,狠狠的咬住她的肩头。
笑、淡笑、含着泪的笑。
幸福,一丝幸福,是绝美的幸福。
只是眼里心里满是他呢!是他,是他……
马儿越来越慢,不知是到达目的地了还是被四周诡秘的氛围吓到,过了不一会儿,四蹄便在原地不安的缓踏着。
宿魅拉稳缰绳,单手轻轻的按在落雪的肩头,仿若是在安慰着她的心安。
“宿魅,果然是你带走了朕的容妃。”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四周渐渐出现的人影渐行渐近,黑压压的一片甚是让人心乱。
停下马来,落雪轻轻的抬起头来,便看到月清皇一双含着火的目光向她射来,她终究还是在这个尘世上有着痕迹,一道丑陋不堪的痕迹。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宿魅轻轻的将她的头按压至胸前,然后抬起头看着月清皇:“她本就是我的。”语气中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哼!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带她走么?”手一个重重的挥下,带着风云、搬着怒火一扫而下。
霎时间,整个城墙之上出现众多人头,在火把的照耀下仿若地狱的幽灵一般,跳跃着的千万朵火焰同时张牙舞爪,倒是增添了几分诡秘。
人群慢慢的围拢,一步一步的缓缓移动,强势的压抑着被围住的三人,嚣张的展示着他们的气势。
紧张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气氛在瞬间蔓延,宿魅却没有丝毫紧张,一张绝美的脸上只是冰霜更重,一双如玉的手缓缓的放在怀中女子的肩上,硬是压下她的担心。
感觉到他的怜惜,在此雷霆万钧的时分,落雪竟然会感到万分幸福。
在众人将要上前的一刻,宿魅和青虎两人同时发出一掌,强硬的劲风向人群疾驰而去。
“轰”的两声在夜间响起,瞬间只闻一片人的喊叫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甚是让人心惊。
虽然被此等症状吓住,但他们多的就是人,倒下了前面的一批,还有后面的人上前。或许在往日他们可以有些为退缩,会在混乱中巧取偷生,可此时有着月清皇御驾亲临,他们怎感怯弱,反正都是死,当然选择英勇离去。
人群不断的攻击着他们,宿魅抱着落雪跳下马背应付着众人的攻击。
时而跃起、时而出掌、时而踢腿,但无论是何种动作,右手总是轻轻置于落雪腰间,跃起时一起、出掌时她安然、旋踢时她侧卧。
即使他与青虎再厉害、纵然两人有翻天本事,却也无法带着一名身患重症的女子离开,更何况在此次内力大伤的情况下。但又不想舍弃她,不想,不想呢!
终是寡不敌众,一把短刀趁他转身之间插入后背。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宿魅不支,以一支长矛撑地,支住了自己已然无力的身子。
已然身负重伤的青虎正要上前,却被宿魅支住。
在宿魅支出长矛之时,月清皇出手道:“住手!”轻轻的一句话,却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缓缓的从宿魅的怀中抬起头来,只是一个抬手,便已让她苍白的脸上渗出汗水,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水:“爷痛不痛?”傻傻的对着他手臂上的一道伤口哈了哈气,做着轻盈常给她做的动作:“十七吹吹就不痛了。”傻傻的话落下,却是拌着泪水和汗水滴下,与他那殷红的血水混合,便消失了踪迹。
“傻女!”一句话出口,血水便不断溢出,即使他已花费了大量精力隐忍,却依旧是泛滥成灾。
远远的月清皇自是看不到这细细的温馨,双眸只是紧紧的盯着宿魅怀中的人儿:“轻盈,你快些过来,朕会杀了那个夺走你的人。”直到现在,他依旧在欺骗着自己,依旧在奢望着她的转身,哪怕只是为了宿魅而转身,他亦欣喜若狂。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月清皇,落雪不知此刻心中是怎样一番感受,该是自责吧?若没有她,宿魅或许会安然无恙;若没有她,月清皇也不至如此;可本就无辜的她,又怎能料到世事竟是这番的无常。
看到落雪双眸看着自己,月清皇心下闪过一丝慌乱的喜悦,如初尝情意的男子一般沉沦:“只要你过来,朕便可以放宿魅一条生路。”无论自己猜测是否准确,他都无谓,只要是能要回她的理由,他一切双手拱之相让。
虽然,这也许送出去的是自己的江山,他却不曾考虑;即使,此番兴许承诺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亦无怨无悔。
这样的女子,不会太过的美艳,只是淡若春风般的怡人;也不会过分的妖冶,却是风情万种的碧玉;更不会万分的矫情,只是淡漠得让人心痒。像罂粟一般,初尝只是感觉兴味,却也不会非要不可,一旦时日长了,那便是深入骨髓,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心神皆随之飘移。
听到这句话,落雪便感到腰间本无力的手再次的紧了紧,随即便是一个轻咳,血水顿时落入颈间,缓缓的滑入她的衣衫,暖暖的、轻轻的在她身体上慢慢游走,直至便成冰凉。
痛么?爷,是十七的错,是傻傻的十七弄糟了一切,是十七让如此骄傲的爷这般脆弱。
可是放弃么?能放弃么?不能呵!苍天,请原谅她的自私,请容许她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放纵。
缓缓的绽放一个笑容,依旧是傻傻的,仍然是灿烂的,仿若天上的月光一般明亮,照亮了黑夜中的灵魂,指出了那迷茫的道路。
缓缓的闭上双眸,掩去期间的璀璨光芒,头轻轻的一个回靠,已然回到那刚强的胸膛,回到那不属于自己的港湾。
是许诺,是誓言,是生死相许。无需言语,却胜过千言,赢了万语。
宿魅心弦一个跳动,不是因着伤势有了缓和,而是因着那胸前的许诺,是因着她的誓言,因着她的生死相许而跳跃,光芒万丈的不再是星光,而是他那可跳跃着的心。
在她倒下宿魅怀中的那一刻,一滴泪终于滑落月清皇的眸间,月光的照耀使得那一滴泪晶莹剔透,却也无人察觉。他忽略,他说服,他努力,可是她的那一颗心,却始终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知道,若是此番他除去宿魅,她便不会独活,所以一个抬手:“让他们走!”从此,是生是死,他们已然陌路;是喜是悲,他们不再重逢!
可是,一段噬骨的爱!能说放手便放手么?那不是潇洒,亦不是成全,或许心到了某一个想念的程度,一切便会卷土重来吧!
马蹄声再次在寂寞的深夜想起,虽然疾奔,却不会心急火燎;虽然狂奔,却也带着应有的浪漫,点缀了这个被露水朦胧的月色。
看着远处的黑暗,落雪傻傻的轻语:“爷,一定要记着十七的模样,一定要记着!”只是说给自己听得,所以会自然逸出。
“十七,本王命令你不许睡去。”紧紧的掐住她的下颌,刚燃起的喜悦已然远去:“不许!”
淡淡的一个微笑,是一种绝美,更是一种凄凉:“好喜欢呢!”呵!终是说出口来,却是耗去了整个生命,废去了一生的自由,奔向了那永久的飘零。
缓缓的合上双眸,眉间的宽松是真实的放下。仿佛一曲凄凉的音调,激起了夜间的沉睡者,却噶然而止的让人辗转难眠。
她,依旧是那么的凄美,祥和的脸上是初生婴儿般的纯洁,唇边那淡淡的微笑仿若睡下般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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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回 生生死死
喜欢什么他已无暇顾及,只是迅速的拍打着马身,一旁的青虎渐渐被抛远,没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刚到月风的别院,浑身是血的宿魅便疯了似的抱着落雪奔入府内。
那一刻,他身体上的伤势已然痊愈,只是那不断留着的鲜血在叫嚣着主人的淡漠。
“月风,快,快些,十七回来了。”刚将落雪放置在榻间,便双手拉住赶来的月风:“看看她,快些,快些!”说话间已经将月风的手放置在落雪的脉搏上。
顾不了去细想宿魅脸上的紧张,月风只是专心的诊断着。
一旁的宿魅并没有急催,只是耐下心来,紧紧的观察着落雪脸上的丝毫表情,却无奈一切不过是惘然。
久久的,月风这才松开手来,不等宿魅发话他便开口:“羽姑娘此番毒性过早发作,若要再救醒,似乎……”为难的看着宿魅那双渐渐死灰的瞳眸。
像是想到了什么:“应该可以的,十七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便离去。”是笃定,亦是不信。
犹豫了一番,月风才缓缓的说:“除非四爷能够用四爷殇绯神功将羽小姐身上的毒全部转移。”抬起眼来看着宿魅,似乎觉得这有些不可能:“而毒转到四爷身上,那么四爷便会……”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任何后果,宿魅点下头来:“没问题。”随即又看了看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那孩子呢?”
耸了耸肩:“孩子中的毒也会被四爷吸收,并无大碍。”
随后跟进来的青虎连忙阻止道:“不行,爷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如今又受了重伤,怎可用殇绯神功救人,让我来,我也有练殇绯神功。”在与月清皇交手时,青虎怎能不知道宿魅受过内伤,怎能不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一手挡开青虎:“你让开,本王决定的事岂容你多话。”随后转身问月风:“本王该如何做?”
“咳!”轻咳了一声,月风有些脸红的说:“首先应该在一间满是蒸汽的房里,这个我早有准备,四爷和羽姑娘必须脱去衣衫,爷方可运行殇绯神功从羽小姐的天灵盖开始往下,进行全身的吸毒。”说完不觉有些变扭的看向他处。
一把抱起落雪:“医室在何处?”得到月风的指示后,宿魅便一抹烟的离去,所经之处皆是一片血红,绯红绯红的在烛光的照耀下妖冶。
看着地面的血水,月风这才注意到宿魅的伤势,猛地一拍脑门:“糟了!”却在看到一旁青虎脸上的一条条黑线时止住。
“什么糟了?是不是爷……”
摇了摇头:“没,没有!”慌忙的否认,只是在心里自私的想轻盈能够好起来,希冀着宿魅不会有任何事情。
缓缓的,夜褪去朦胧;静静的,天亮了;默默的,日上三竿了。
宿魅和落雪却还没出来,紧闭着的房门青虎已然急得好几次要进房去找人,却被月风一次次栏了下来。
直到午时,只闻一声巨响,在湖心独立而处的医室一个爆开,一缕缕淡淡的青烟从房中向四面散开。
青虎一个飞身,却在看到从烟雾中缓缓走出的人时,整个人怔住了。
急忙奔至的月风亦傻傻的看着从朦胧着的眷侣。
只见一身穿绯红衣衫的男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名昏厥的女子,女子脸上淡然的微笑仿佛在甜美的梦想沉浸,而男子一双绝美的瞳眸只是暖暖的望着前方,偶尔会低下头来看怀中昏迷着的人儿,一张本来冷漠的脸上竟然淡出些微暖意。只是一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微微的风懒懒的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那绯红的衣衫衬着只是分外的妖娆。
银白的是发,绯红的是血衣。
若说满头青丝的宿魅是妖魅的,那一头白发的宿魅,只是更加冷冽了几分,妖娆了几许。
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一夕之间变白的发丝?还是只在意怀中人儿的安危?宿魅一走出湖心,刚进到房里便淡漠的说了句:“快些给本王医好她!”随即整个人便硬生生的向后倒去。
本应是向前倒的身子,因为顾及着女子,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硬是将身子向后倒去,忽略自己头部撞地的可能,重视着女子的安然无恙。
“爷!”青虎一把接住宿魅倒下的身子。
当再次醒来之时,落雪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漠的宿魅坐在床前,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用白玉簪子别住,一双眼眸看到她醒来也不过是淡漠的扫过:“你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长。”责备的口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意。
随着他的扶持,落雪缓缓的坐了起来,当看到自己凸起的腹部时,灿烂的一丝笑容瞬间绽放:“爷,十七保住孩子了呢!”仰起脸来看着身旁的他,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真实的活在他身边,孩子真实的在她腹中存活。
“你也就惦念着你的夫人之位。”语气中不再是过往的讽刺,而是带着丝丝宠溺。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房中熟悉的一切,一双美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宿魅:“爷,这是在何处?”难道她昏睡了如此长的时日么?她竟然回到了玉翎城的王府,回到了宿魅的寝房。
“也不想想你躺了多长时间,回来已好几日了。”从月风救活了她为止,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了过来。
试着动了动身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不觉有些不解的说:“妾身的伤势怎么……”当时中了那么重的毒,怎么此时她却完好无事?
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朝一旁的紫衣一个点头:“该喝药了。”便将落雪的身子交到她手上。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暖意也跟着离开,落雪不觉有些落寞。如此淡漠的宿魅,除去她刚醒来的些许温情,并无丝毫情意,淡漠得那么理所当然。那日他的焦急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他对自己的紧张难不成是自己的幻想?
蹙了蹙眉便张开口缓缓的喝着那黑稠的药汁,丝丝苦涩瞬间在心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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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回 不能发现
随着她的身子日渐好了过来,落雪便回到了当初的简单,或许是身心比较闲适,先前一直略显小的腹部反倒快速的凸出,五六个月的身孕走路已是有些笨拙。
仿佛在皇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宿魅似乎也不怎么乐意他人提起皇城发生的一切,他不喜欢,落雪自是不提,即使在皇城发生了她少女憧憬的爱情,她也将它默默的埋藏。
只是,她与宿魅之间却开始了一些变化,他看她的眼光依然冷漠,却总是带着宽容。最让她吃惊的是,宿魅竟然让她回家三天,回去与爹娘好好团聚。
坐在轿辇里,听着街道上喧嚣的叫卖声,落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