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个个不斯文-穿越np(欠番外)第18部分阅读
师叔个个不斯文穿越np(欠番外) 作者:未知
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玉川书屋她从东璃国追寻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这一路上,那气味时有时无的,她此时可以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间客栈。
“师兄,我去后院一趟。”璎珞丢下一句话后,抬脚就奔后院而去。
她的鼻子一向很准的,她追寻了多年的人啊,一定就在这里的!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扑空的!
璎珞来到了后院,脚步,慢慢朝马棚走去。
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站住!”
那声音含着愠怒和不容拒绝的威仪。
“王子,是……是你吗?”璎珞激动地喊着,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一定是他!
是她那高高在上,最贵无比的王子殿下!
她终于找到他了,忍不住,璎珞的脚步还是不听话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仅仅一小步而已……
刹那间的金光闪过,一个刺目的红点伴随着耀眼的金光在璎珞身前炸开,将她穿在月白色绣花鞋里面的玉足,生生的刺穿了一个小洞。
“啊!’璎珞痛呼一声,却不敢太过于大声,生怕招来了客栈里面的其他人。
“我的话,没有人可以违背!”那声音再次响起,威严之中已是存了几分不耐。
“是。”璎珞咬牙点头应着,脸上有丝丝委屈和挂牵,却不敢在说什么。
王子对待别人的态度向来如此,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是没见他笑过。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王子能为她展露欢颜,即使死,她觉得也值了。璎珞眼神凄迷的朝前方看去,只希望,能看一眼她朝思暮想的王子。
“你听着,我十天后会化形,这期间,我不能动用任何法力,你要代替我照顾好这家客栈内的南迎风,若她有任何闪失,我立刻将你元神化灭。”
空中传来的声音愈发的冷漠无情,只在提到一个名字的时候,有片刻的轻柔。
璎珞急忙点头应着,脚下的步子定在那里,舍不得离去。
她能感觉到,她跟王子的距离只有十步之遥,可是这十步,却是她一生都达不到的距离。冥冥中,她似乎懂了,王子心中有人了,是那个叫南迎风的少女吗?
可是,南迎风不是荡剑门的人吗?她爱的不是师兄吗?
“你还不走?”沉默了一会的声音,愈加的不耐烦了。
璎珞低垂着脑袋,怯怯的看着地面,继而跪下,行了在宫殿之中每天都会给王子行驶的大礼,继而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后院。
璎珞走后,驴子从暗处缓缓踱步出来,抬头,忧郁的眼神看着天际。
今夜,他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迎风不在身边,他总是不能安然入睡。身边这些个粗俗的公马,发情的母马,已经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犹记得一个下雪的夜晚,南迎风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的样子。
长长地睫毛,小巧精致的鼻梁,还有那诱人的红唇……
第一次,他有了亲吻异性的冲动……只是,他知道自己的丑陋和肮脏,只肯用自己的嘴巴轻轻蹭着迎风的面颊,在那茫茫雪地之中,给她,最简答的温暖。
迎风很累,他知道的,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的迎风,让他心疼。
莫名的,驴子嘶鸣一声,心中,说不尽的烦躁。若不是为了十天后的化形,若不是为了十天后惊艳全场的亮相。
他现在早就迫不及待的跟迎风开口说话了。冥冥中,他不想南迎风那个鬼精灵的丫头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他一定要等到十天后,化茧成蝶的那一刻,他会大声宣称,他是她的王子,守护神一样的王子。
……
此刻,温泉池边,迎风远远地便看到了乌泱泱的一堆人,想来,严子墨绑了那灯塔公主的事情,公主部落内的人都已经闻风出动了吧,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又绑了人家的公主,严子墨又做的如此高调,想避人耳目都难。
只是那群所谓的族人,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冲过去跟严子墨理论的,现场更是安静的只闻潺潺水声。
走近了以后,迎风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被点了|岤道的男人,顿时明了,这严子墨定是在她来之前露了一手,将这些蛮夷之人都震慑住了。
“迎风,夜寒露重,你也不知道带件披风。”身后想起南天杨温润柔和的声音,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迅速包裹住迎风。
迎风微微一滞,这般亲昵自然地举动,乐嘉言也曾经为她做过,当时,他简直将她捧在了手心之中,不容许她受任何的委屈,可是最后呢,还不是狠心伤了她,不给她一丝解释的余地。
情爱这东西,她真是不信。
她抬眼看向南天杨的时候,眼神重又恢复了清冽明亮,先前垂眸时的怨毒犀利俨然不见。
“谢谢。”她说的极轻,神情是那种娇媚慵懒的。
受过一次伤的她,很难再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面目了。她依然是那个,将情绪完美隐藏的南迎风。
南天杨看着迎风,眉头蹙起又展开,他能感觉到,自己刚刚错过了迎风眸中的某种情绪。
心在此刻有些酸楚,她竟还是防着他的。
“好徒弟,快过来。”严子墨见迎风和南天杨相视无语,眼中精光一闪,对迎风摆摆手。
迎风敛了身心,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先前那个自大白痴的灯塔公主,此刻正绑在一棵树上,嘴巴里面塞着一块破布,泪流满面的看着走过来的迎风,她颓然后悔的神情和颤抖的身躯,已经没有一丝先前那嚣张狂妄的模样了。
“南迎风,交给你了,我要看看你这些日子以来,都学到了我的真传没有?”严子墨朝迎风勾勾手指,继而后退一步,脸上扬起邪肆狂妄的神情。
“严子墨,你自己疯就行了,不要拖迎风下水,这个女人要不杀了她,要不废了她,无需迎风动手!!”南天杨拦在迎风身前,神色发寒。
“哥,既然她是针对我的,自然是我来解决了。”迎风拉了拉南天杨的衣袖,还是习惯叫他哥,不管他真正的身份如何,都不会再超越这个称呼了。
“迎风,我不是你……”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你的哥哥。
“是与不是,也不重要的。”迎风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南天杨定在当场,他眼睁睁的看着迎风从他身侧走到严子墨身前,眼神黯淡一下,不再说话。
“快点动手吧,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严子墨不耐烦的催促迎风,眼底,飞闪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冷笑。
迎风轻然扯了下唇瓣,并不急着对那灯塔公主动手,她扬起的唇瓣嫣然一笑,眉眼松松的看着严子墨,小小的身子凑到严子墨身前,在南天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轻轻地在严子墨耳边低语着,
“怎么?做魔头的感觉很寂寞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我入伙了?你就不怕我此番出手砸了你的招牌?我不怕成为世人眼中的女魔头,只是我发过誓,不再受人伤害和利用。
除非我自愿,否则没人可以强迫我!”
迎风说完,在严子墨嗜杀残冷的眼神中,维持着她娇媚纯净的笑容。
想算计她?严子墨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严子墨咬牙看着迎风,紧握起拳头,指关节泛着森冷的苍白,他深深凝视迎风的面颊,从眉眼,到红唇,再到那莹然雪白的脖颈,他知道,若他此刻动手拧断那细细的脖颈,南天杨绝对没有机会救她。
他看着,眼中的杀气在迎风清冽无畏的眼神中,渐渐迷离起来。
没错!他是想将南迎风拖下水,是想让世人知道,南迎风是他的徒弟,是跟他一样,无情无义的魔头。
他这么做,只是孤独吗?他不知,更不想去想,从离开荡剑门开始,他便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他向来无欲无求,只求个痛快随意,可现在,此时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那颗沧桑漠然的心,竟然有了被牵绊的感觉。
严子墨视线慢慢移到迎风的眼睛上,他看着那双另无数人嫉妒的冰雪双眸,唇边扬起的,是他一贯的残冷嗜杀,这才是他。
魔头的象征。
他扬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五指冲搏而出的内力掌风,挟裹着凌厉狠决的杀气,迅速刺向捆在树上的灯塔公主的咽喉。
“啊!!”灯塔公主惨叫一声,下一刻猩红的血雾弥散开来,在夜色中,泛出幽冥诡异的光芒,那殷红,迅速融入了黑夜,须臾之后,便只听到灯塔公主大口的喘息声和压抑的痛苦呻一吟。四周还有那些吓傻了的部落族人的抽气声。
见惯了西域人那惨烈血腥决斗场面的他们,此刻,竟也是吓得不能呼吸一般,他们不由自主的摸着脖子,生怕,那可怕的五指,下一个,就会落在自己的颈上。他们惧怕的严子墨能在瞬间出手,血溅当场,而他们,竟是没看到他手上有武器。
“你们带她走吧。”迎风指指树上的灯塔公主,浅浅开口。
那些族人惊恐的站在原地,无人敢上前。
灯塔公主此刻气若游丝,脖子上的血雾还在喷溅,她眼中充满祈求的看着自己族人。只可惜,那些平日里对她顶礼膜拜的人啊,此刻,只顾着害怕和保命,谁还敢做第一个上前的人呢。
“迎风,我们回去吧。”南天杨知道,他们不走,就没人敢去解开灯塔公主的绳子。
迎风点点头,看向南天杨的眼神却是一丝释然。刚刚,她看到南天杨在暗中出手,化解了严子墨那必杀一招,如果不是他出手了,灯塔公主此刻不是被割喉,还是整个脑袋都会飞出去的。
南天杨出手很有数,既让灯塔公主保住了性命,又断了她的喉咙,以后她想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了,这也算是给她想要谋害迎风的教训。
其实迎风心中明白,南天杨出手救这个灯塔公主最大的原因,也是不想惹上太大的麻烦,毕竟这里不比东璃国,若是杀了一个部落公主,势必惊动其他部落,她们往后想要查点什么,也是难上加难了。势必,也会遭受灯塔公主族人的仇恨。
如今,他们出手给她点教训,也算是个部落一个台阶下,灯塔公主擅自开启漩涡的机关,按照族中规矩是要处以断腰之刑的,如今公主变成了这副样子,族长自然可以公然放过公主一马,免于公主被处死的刑罚。
若是那个部落族长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自然是该记下他们这个人情了。
不过南天杨上述所为,只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迎风平安的回来,若是迎风有任何闪失,他的手段,绝对不会比严子墨仁慈。
微凉月色下,严子墨修长的身躯猛然跳上一刻参天树冠上,寂寞姣月在他身侧倾洒清冷光芒,他眼中的冷光,渐渐地,与月光融为一体。
……
回到客栈后,南天杨决定连夜赶路,毕竟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继续留下来,势必招惹关注,若是被西域的一些武林人士得知,东璃国第一门和第二门的掌门都来了西域,势必会有很多麻烦的。
迎风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了马棚内的驴子。只是才刚刚走到后院,她便被人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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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乐嘉言,你痛了吗?(真凶落网)高
阻拦迎风的人正是乐嘉言的师妹璎珞。
“迎风姐姐,我……我们能跟你一路吗?”璎珞小心翼翼的看着迎风,只觉得这个姐姐的那双眼睛虽然好看,可有时候却很凶,让人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走近。
迎风听了她的话,眸中闪过一抹未明的情绪,更是看得璎珞紧张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璎珞,我们该走了。”背后突然响起毫无温度的声音,迎风即刻迈开步子,没有回头,径直朝马棚走去。
记忆中,曾经的乐嘉言即使满脸的怒气,那声音也是桀骜轻狂的,何曾有过现在这般,冷若寒霜。
这便是宿命,你敌不过他的时候,唯有掩饰自己。
很好,她倒要看清楚了。乐嘉言,还能掩饰到何时。
迎风走到驴子身边,背后似乎有璎珞的叹气声,还有那个人沉重的脚步声,轻功向来举世无双的他,这般脚步是怎么了?痛了,还是后悔了?
“驴子,如果我查到了那真凶,又该怎么做?要告诉他孩子的事吗?”迎风摸着驴子的脑袋,在他耳边低语着,冰雪寒眸闪烁的晶莹让驴子蓦然别过了脸去。
他的神情只该是忧郁和无所谓的,所以,他此刻不能让迎风看到他眼中的疼惜和隐忍。
……
……
因为严子墨招惹的烂桃花,迎风他们迫不得已又要在夜间赶路。
严子墨自然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的寒潭之光愈发的冷冽,迎风知道,自己激怒他了。
这不受任何人掌控的困兽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的。
“看我干什么?你不是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严子墨回身瞥了眼迎风,即使背对着她,他也能感应到她的动作。
迎风敛了眸光,并不言语。随意的掀开帘子看出去。
夜色浓郁,寂寞的皎月半明半隐,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之下,竟是将茫茫天地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那沧冷的光芒,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对于出远门的人来说,这是个诡异的天气。
同一片血红朦胧的月光下,另一辆马车与他们并驾齐驱,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乐嘉言掀开帘子,与迎风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迎风的眼神刚刚从月儿上游移下来,那瞳仁深处,淡淡的迷蒙和哀怨,就这么,毫无遮挡的望进乐嘉言的心底。
他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到她如此模样,心底,竟然是痛的。
他们不是仇人吗?那血海深仇,他竟是忘了?
“迎风,放下帘子,我们马上要到鬼谷了,要小心一点。”南天杨贴着迎风后背,抬手将帘子放了下来,那动作,自然亲昵,一如乐嘉言曾经一般。
“师兄,要到鬼谷了,我们……”
“知道。”乐嘉言不等璎珞说完蓦然打断了她,璎珞吐吐舌头,不知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昔日那个虽然桀骜不逊却总喜欢眯着桃花眼坏笑的师兄,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璎珞无奈的叹口气,视线移到另一辆马车上,马车前面,一头驴子正安静的走着,他低着头,神情漠然,任任何人见了,都当他是只再普通不过的驴子了。
可璎珞却知道,他不是,他是她高高在上统御万军的王子,王子落难了,此刻变成了一头驴子,虽然她不知道被陷害的王子为何会成为一头驴子,但是有王子在的一天,她璎珞,就绝对不会离开王子身边。
马车在一片漆黑诡异之中穿行,越来越浓的迷雾,渐渐将一切都笼罩在雾气蒙蒙之中,即使是并驾齐驱的两辆马车,竟也是看不到彼此的存在,只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
南天杨早就从手下那里得知了鬼谷的恐怖传说,他此次前来自然也是做足了功夫,眼看迷雾的颜色由白色变成了淡淡的幽蓝色,他知道这是迷雾有了毒性。
南天杨想也没想,快速揽过迎风,将唇瓣迅速落在她的粉唇上,渡气给她。
与此同时,乐嘉言的那辆马车却是遭遇了陷阱,马车直直的坠入地坑之中,乐嘉言眼疾手快,抓住一旁的璎珞,脚尖一点,毫不犹豫的钻入了这边的马车内。
“有毒雾……”他对璎珞喊了一声,扭头却瞥见南天杨跟迎风胶着在一起的唇瓣。
乐嘉言剩下的半句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迎风眼眸迸射一丝无声的抗拒,在南天杨舌尖探入她口中之前,猛然将他推开。
如今既然知道了他们非亲兄妹的关系,她反而更是不知如何与他相处了。那存在了十五年的谎言一旦揭穿,任谁心中,都会有疙瘩的,更何况,南天杨的心思竟还是……
迎风轻舔了下粉唇,此等危机情况下,不容她去想太多。
“我会闭气功。”她声音很轻,可乐嘉言还是听到了。
这闭气功是荡剑门的独门绝学,若要学成,必须是通过唇舌之间亲自的传递和掌控,方才能体会要点。
乐嘉言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这教会迎风闭气功的人是岑崇轩吗?一想到迎风跟岑崇轩在一起亲吻相拥的场景,乐嘉言的周身便裹了寒霜般,冰冷袭人。
一时间,马车内众人皆是安静的运功调息,防止毒气侵入五脏六腑,拉车的马已经被毒气熏得晕倒了,马车也只得暂停在原地,众人待毒气散去后,方才下车。
马车外的驴子自然还是安然无恙,看着众人走下来,眼神有些不耐烦。而璎珞则躲在乐嘉言身后,眼神憧憬痴迷的看着驴子。
“迎风,我看过地图,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南天杨半拥着迎风,不理会乐嘉言在场,依旧跟迎风维持着亲昵自然地举动。
乐嘉言视线跳过二人,变得有些恍惚。
“我师母这个时辰一般都在山上采药。”乐嘉言低沉的声音响起,早就知道他们与他找寻的是同一个人了。
若想知道义父在西域是否还有仇家,他老人家的结发妻子是最有发言权的,不过有一点乐嘉言一直想不通,为何师父死了一个月了,他也派人快马加鞭的送来了十二封加急书信,可始终收不到师母的回音。
这也是他这次一定要亲自来看看的原因之一。
南天杨没有理会乐嘉言的话,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度过前面的沼泽。
毒雾之后,便是满布淤泥的沼泽,若要过去,除了轻功要好,对于奇门阵势也要有所了解才行。他最担心的,自然是迎风。
这几个人里面,迎风轻功最差了,她现在学习的只是一些简单的内功调息,远远达不到飞跃沼泽的水平。
而南天杨附身的这具身子,轻功虽然也不赖,可带着一个人通过那沼泽的话,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时,一旁的严子墨看到南天杨眼中的犹豫,不由嗤笑一声,抬手扯过迎风衣襟。
“好徒弟,跟师父过去。”他邪肆的开口,一双黑瞳闪烁出轻松地光芒。
这种雕虫小技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他什么阵势毒雾没遇到过,岂会怕一个老太婆布下的三脚猫沼泽阵?
严子墨不顾南天杨阻拦,揽住迎风腰身轻点脚尖,在几个重要的地方,身子缓然下沉轻点一下,其他地方则是如风儿掠过一般。
刚刚他已经看出这是西域武林人士惯用的飞鸟天和阵,这种阵他前些年破过数次,自然不在话下。
“徒弟,不喜欢师父带你过来吗?难道你还想让他带你来吗?”严子墨带着迎风到了一颗树冠顶端,抬手勾起迎风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迎风敛了眸光,神情并没有严子墨所表现出来的轻松。
“师父,你太轻敌了吧!若这阵势如此简单,为何那么多武林人士都进入不了鬼谷呢?我们能来到这里,绝对不是运气太好。”迎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她没有任何情绪流动的眼神看了看四周。
严子墨看似轻松地在瞬间破了那阵势,只是,恐怕后面等待他们的将是环环相扣的迷阵。武林中人的这点手段,她还是能猜到的,前面故意给你点甜头,让你以为自己看透了其中的玄妙,其实,狠招紧跟其后,马上就来了。
严子墨微眯着眸子,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向来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他从被赶出荡剑门后,生命之中,最多的便是输死一搏了。大不了堵上生命,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他呢!
“好徒弟,你是担心大难临头的时候,我会不管你独自跑了吗?”他揶揄迎风,可神情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属于上乘武者那灵敏的感官,让他意识到周围的变化。
此时,乐嘉言、南天杨,还有璎珞也飞身来到他们身边,驴子因为无法过来,只得隔岸等在那里。
“严子墨,你如此轻举妄动,会害死所有人!”乐嘉言脚步刚刚站稳,便冲了过来,刷的一下提起了严子墨的衣襟。
二人四目交织,一个如炙热火焰,一个如邪肆鬼魅。
“你仔细看好了,这飞鸟阵里面还有虎韬、卧龙、轮违、大妄,五个阵势是连在一起的,若要破阵,必须一个人完成一个阵势,且同时进行才行,你如今擅闯进来,我们若要攻破其他几阵,难上加难!”乐嘉言言辞犀利,他才刚刚看出这阵势的玄妙所在,严子墨就出动了,看着他带走了迎风,他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我们现在被困阵中,一步都不能轻举妄动,一步错,步步错!所有人都会深陷其中,无法出去!”乐嘉言警告的声音响起,众人具是后背一凉,不敢轻举妄动。
严子墨鼻子里冷哼一声,虽然知道乐嘉言所言属实,但是对乐嘉言看不顺眼的感觉,是无法消减的。
“好徒弟,你信师父,还是信这个伤你至深的男人。”严子墨昂着下巴,晴朗的话语却如阴云一般,迅速覆盖上迎风的心头。
相信谁吗?
她都不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了。她早就体会过了。
“严子墨,你别想带着迎风冒险。”南天杨挡在迎风身前,神色微怒,他怎会看不出严子墨的心思,这个男人早已遁入魔道,拿生命就如同儿戏,他如今做任何危险地事情,都想拖着迎风下水。
他决不允许!
只要他活在这世上,就不让迎风在再受任何委屈。
迎风此刻沉默不语,她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老实说,她是最没有发言权的,对于这些奇门玄幻的东西,她知之甚少,只是从心底里面觉出来,想要见到那个老太婆,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徒弟,不相信师父吗?”见迎风神色有些发冷,严子墨伸手勾起她的一缕青丝,眼中,一丝阴鸷的寒光一闪而过。
迎风迎上他的眼神,瞳仁之中冰雪寒芒丝丝渗了出来。她唇角弯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幽幽扬起。
“严子墨,徒弟对师父尊重就够了,不需要信任。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可以跟你一起,搏一搏!”
“迎风!!”南天杨怒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迎风,这丫头是疯了吗?
一旁的乐嘉言也无声的握紧了手掌,桃花眼眸黯然成忧。
“璎珞,跟我从那边走!”乐嘉言低沉开口,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跟他的方向来走,毕竟,他跟义父认识多年,干娘的为人处世和武功心法,他更为了解一些。
“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呢!好徒弟,就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武林正派人士走他的光明大道去吧!”严子墨唇含讥讽,扯过迎风,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莫名的,心情因为南迎风站在了他这一边,甚是晴朗。只是,他也知道这接下来要面对的考验。
乐嘉言说的没错,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走错了第一步,接下来首先要扭转走错的那一步,才有机会找到真正的生门。
“迎风,你真是胡闹!”南天杨追了上来,此种情况下他是不适宜强行带着迎风跟乐嘉言走的,这阵势之中陷阱暗器都有,若是不小心触动了什么,万一伤到了迎风,他便是追悔莫及了。
与此同时,朝另一边方向走的乐嘉言,脚步一顿,明明很想要回头,却生生的忍住了。他冷嘲的扬起唇角,不知自己以什么身份回头带她过来。
如果他那样做了,又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义父呢?
天!他觉得越来越掌控不住自己的心了,即使南迎风现在与他背道而驰,他的心,竟然也是遗失在她身上的。
他真是无可救药!
难道义父的养育之恩,竟是……敌不过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吗?
“师兄,我们真的不跟他们同路了吗?”璎珞迟疑的看了一眼乐嘉言,其实她不想进去看娘亲的,她跟娘亲很不对付,就好像仇人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母女亲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每次见她,都用那种厌恶仇恨的眼神看她。
她好几次想要询问,可母亲都不给她机会。
况且,她此时心中挂牵的还有独自留在外面的王子。
乐嘉言自然也知晓璎珞跟干娘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勉强她。本来找来师妹与他同行,就是担心万一师母不在,他在这边有一个向导,而看如今布阵这情形,师母定是在鬼谷之内。
“璎珞,你先原路返回吧,如果我找不到干娘再回来找你。”乐嘉言的话让璎珞长舒了一口气,她忙不迭的点点头,飞身越过沼泽,到了另一边。
乐嘉言看着走近驴子的璎珞,心中,不觉有些怀疑。
……
此时,璎珞来到驴子身边,眼神憧憬惶恐的看着他。
“王子,我……”
“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不是让你时时刻刻保护南迎风吗?你忘了我的话吗?”驴子嘴巴动了动,声音清冽愤怒,他的蹄子在地上烦躁的划拉着,眼底蓦然闪过一抹金光,在金光的中心点上,是刺目耀眼的红光。
“王子,璎珞知错了!”璎珞急忙跪在地上,以前在南海龙宫的时候,王子如此语气便是发怒的前兆,她侍奉王子多年,对他的脾气甚是了解。
“算了,乐嘉言已经走远了,你现在也追不上了。”驴子说完,仰天嘶鸣一声,那声音,裹着愤怒和不安。
跪在地上的璎珞脸上闪过一抹窃喜,她仍旧是恭敬地跪在那里,这属于她和王子的二人世界,无端,就让她心中小鹿乱撞。
犹记得,十年前,她跟母亲吵架离家出走,不小心落入河中,是王子如谪仙降临一般,将她从水中救起。
她那时候无依无靠,父亲又去云游四海了,她便央求留在王子身边。
那段时光,是她此生最幸福的光阴。
她每日伴在王子身边,看他运筹帷幄,看他纵横驰骋、策马扬鞭,看他处理龙宫内的一应事务。王子的气魄和霸气无人能敌,他天生具备的贵族气质和王者智慧,总能将一件件棘手的事情轻易化解。
在她心中,王子永远不会失败。
可是,三年前那一场处心积虑的陷害,让王子失去了所有,也让她,彻底失去了王子的消息。如今,王子尽在眼前,她一定不会再离开他了。
她要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哪怕他心中有了别的女子,她也不在乎。她只求,能守着他,足矣。
驴子烦躁不安的情绪因为暂时的安静而消散不少,他皱了皱眉头,大大的眼睛重又恢复一贯的忧郁眼神。
他低头看了眼跪在那里发呆的璎珞,毫无温度的酷酷声音响起。
“你最好祈祷南迎风一会不要有事,否则你就等着给她陪葬!”
“起来吧!”他的心情因为想到了迎风,再次急躁起来,若不是为了十天后的化形,他此刻不能动用任何功力,他绝对不会放任迎风落入那一只只‘狼’的手里?
跪在地上的璎珞身子微微一颤,陪葬两个字如狰狞的獠牙瞬间刺穿她的胸膛。她喃喃低语着,“是,王子。”
感觉到上方杀伐之气没有那么浓厚了,她缓缓抬头,怯忪的看着王子。她并非是怕死,只是不舍得离开王子。
她真的没想到,迎风姑娘在王子心中,竟是如此重的地位。而她,永远都比不上的。
蓦然,璎珞心中酸酸的,她做梦都想在王子心目中能有一席之地的,可以前的王子,心中只有龙宫的安危和处理不完的政务,而今的王子,虽然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可璎珞却觉得,她跟王子的距离愈发的远了。
是因为他心中有了别的女人吗?可是,她是不会争宠的啊,只要王子心底,有一个小小的位置是属于她的就行。
此时的驴子并不知道璎珞的这些心思,他忧郁的眼神看向对岸,迎风生死未卜,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不知怎的,他那颗向来忧心忧民,只关心天下苍生大任的心,竟也会牵挂上了一个人。
驴子甩甩头,忧郁眼神最深处埋藏的,是丝丝悸动和深沉。
……
鬼谷竹林
乐嘉言独自一人从记忆中的方向走向鬼谷核心,干娘住的竹林小屋,这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障碍,但他仗着上乘的轻功和对谷内的了解,全都一一化解了。
干娘住的竹屋近在眼前,他却能感觉到里面并没有人。
抬脚走了进去,屋内是一贯的干净整洁,桌子椅子都在原位摆放着,灶台是冷的,想来师母一清早已经上山了,再一看其他地方,都是以前的摆设。
乐嘉言微微皱了眉头,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又反映不过来。
他犹记得小的时候,师父带他来找义父,那个慈祥的老人在第一眼就相中了他,收他为义子。那时候师父还颇有些吃味,因为义父常年久居深山之内,莫说是收个义子,就是徒弟都没有一个。
那时候,乐嘉言还小,只有十岁,他不懂,究竟是怎样的缘分让义父如此看重他,且喜欢他。
蓦然,心底在想到那个最自己疼爱有加,呵护备至的老人已然死去,乐嘉言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这一路上,他不断提醒自己,南迎风曾对义父做过什么,可是一旦面对她的时候,他矛盾的心,只会愈加的沉沦。
心底明明有堆积如山的仇恨,却始终敌不过她那一眼冰清玉洁的高华。若非如此,他何苦来这里呢?何苦……
他说不清了,自己是犯贱还是大逆不道……
乐嘉言微微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正对房门的八仙桌上,猛然,他身子一震,迷离的眸光瞬间聚集起来,飞闪一抹诡异的寒光。
他终于想到哪里出了问题了,他一进屋子就觉出这个屋子不对劲,其实,并非是屋内的摆设有任何移动,相反的,屋内摆设没有任何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屋内此时应该多一样东西才是。
义父死了,他接连跟干娘发了十二封加急书信,干娘不可能一封没收到,既然收到了,她若是不去荡剑门见义父的遗体,至少该在家里面摆上义父的排位。
可是,那冲着门口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莫说是排位了,就连香炉都不见一个。
乐嘉言眉头涌上层层叠叠的阴云,在他记忆中,义父干娘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虽然干娘对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可干娘那个人,就是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乐嘉言从未多想过,如今,看到干娘竟然连个排位都不给义父摆上,他想不通干娘究竟为何如此的怠慢义父?
正当他出神冥思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紧张急迫的喊声,还有……迎风浅浅的呻一吟声。
乐嘉言身子一凛,拔腿出了屋子。
屋外,迎风趴在南天杨背上,面色苍白,眼眸禁闭,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张着,溢出丝丝痛苦的低吟,圆润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垂在南天杨身前的手臂上,殷红的鲜血滴滴落下,迅速渗入干燥的泥土中。
“迎风!坚持住!我们已经到了!”
“迎风,你不会有事的,哥哥在这里!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迎风?!”
南天杨焦急的呼唤着迎风,奈何迎风口中仍是神志不清的喊着些他听不清的话语。那小小的身子也愈发的冰凉。
南天杨的一双黑瞳几乎喷出火来,他挺拔的身躯在此刻如同置身一团热火之中,恨不得,用身体的火焰将一旁的严子墨活活烧死。
“严子墨!!!!!迎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南天杨扭头看到一旁神情冷滞严肃的严子墨,咬牙切齿的开口。
“他是我的徒弟,我自会救她!”严子墨的声音有一丝未察觉的颤抖,他伸手想要将迎风从南天杨背上抱下来,却见南天杨飞快的跳开,看他的眼神,是很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
“迎风相信你,我不会!”南天杨一边说着一边将迎风放到地上,迅速的揽在怀中。
“迎风!你醒醒!迎风,你看看我……”
“滚开!你继续再摇晃她的话,她会死的更快!”乐嘉言忍无可忍的冲了过去,一甩手将南天杨震出三丈开外。他方才发觉,南天杨竟是受了内伤。
乐嘉言顾不上去理会他,他顺势弯腰将迎风拥入怀中。她的身子很冷,正不住的颤抖着,眼睛始终紧闭着,粉唇微微开启,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凑近了,竟是听清了她说的话……
“为什么让我输……乐嘉言……我还等着看掌门阁钱,春暖花开……云卷云舒……”
乐嘉言在此刻抱紧了迎风,他忽然转过身去,不让任何人看到他通红潮湿的眼眶。
他真的成了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了,怀中的女人明明杀了他的义父啊,为何,他竟是如此舍不得放下她。
听到她那句话,他的心,瞬间就化成了水,那血海深仇,此刻,竟然退到了一边,徒留下,他狂乱嗜血的心。
“她中毒了,你们随我到后院!”须臾,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却泄露了他的矛盾和哀痛。
他以为失去南迎风,他的恨会掩盖住一切,却方才发觉,那恨不过是剜肉一般的生疼,而恨她情感的背叛,却是锥心刺骨的感觉。
他真是犯贱……为何,要爱的如此深。
想来,他对她的情爱,从最初的惊艳探寻,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是点点滴滴都入了骨髓,此刻想要淡忘一点,都是绝无可能。
乐嘉言迈开步子奔向后院,那背影,说不出的沧桑矛盾。
在他身后,南天杨强撑着受伤的身子追上了他,严子墨则是紧盯着乐嘉言的背影,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他一贯冷残冰封的容颜,蓦然绽放一抹诡嵬的深寒笑意。他的眸光泛出点点幽蓝,一如他当日被赶出荡剑门之时,那让人胆寒的仇恨和恨极的冷笑。
他说过,有些东西他会讨回来的,很好,那个所谓的祖师爷死了,这债,就由乐嘉言来还吧。
他最喜欢掌握人的软肋和见不得光的秘密了,乐嘉言的,似乎摆在了明处。
……
后院水井旁边,乐嘉言放下迎风让她的身子靠在井壁的旁边,还不等询问,南天杨已经急切的开口。
“严子墨带我们从另一条路走,谁知道,那本是破阵的路口竟然跟尽头的机关相串联,也就是说,我们破阵的同时,也触动了机关,当时避无可避,我为迎风挡下了那冲过来的石壁,却没能挡下石壁内的毒虫,她被毒虫咬到了胳膊,已经一刻钟了。”
南天杨此刻面色发青,当时的情景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他已经尽全力的为迎风挡住了冲过来的石壁门,却没料到,那石壁门内竟然有毒虫。
“这毒虫的解药只有我干娘有,我现在只能暂时运功为她逼出部分毒素,其他的,必须要等干娘回来才行!”乐嘉言说完不敢耽误,取过一旁的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