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45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平安,实在无法仅用‘善恶’两字来加以评价。
然想到他们手段之狠毒,仍止不住的气得发颤。
覆在她手上的大手,将她轻轻一捏,顿时醒了神,自已这般胡思乱想,脸上难免会有所动容,他们对对方情况全然不知,这时暴起,只得个硬打硬的拼。
这平安村既然如此防范外来人,想必会有不少机关陷井之类的自保措施。
她靠着容华的部署,亲眼见过以少胜多的局面,何况人家还是以多打少。
他们全然不记得道路,她又不会武功,只能成为莫问的负担,就算莫问大开杀戒,也未必能闯出这鬼地方。
忙收敛心思,将身体放松,听他二人说下去。
不料乾婆婆突然冷哼了一声,“村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怕事?他们二人喝了我的腐骨茶,只要离开这片迷雾林超过两个时辰便会毒发,如果没解药,浑身无力,哪怕再高的功夫也使不上来,而解药拽在村长手中。村长为何还胆小到连二人身份都不弄明白,便想着要将人杀了?难道当真封闭的霎时间太长,将村长的良知也完全封了?”
“你………”村长怒火中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眼睛里迸着火,似怒,更象是嫉,“如果不是你做事当真叫我安不下心,我何必如此?”
白筱将眼打开了条细缝,方看清这个被称作村长的人,只得三十岁上下,国字脸膛,浓眉大眼,甚是英俊,不过此时面部扭曲,凌厉吓人。
乾婆婆将脸别开,不看他满是煞气的脸,紧闭着唇不答。
村长见她如此,更是怒火冲天,“珠儿,如果你肯安安分分的嫁我为妻,我何需如此?”话落,竟抬了手去摸乾婆婆的脸。
白筱惊得差点睁大眼,这乾婆婆怎么看也得过半百年纪,,而那村长只得三十上下,这世间的感情还当真叫人琢磨不透。
乾婆婆抬手一拦,打开村长的手,“村长放尊重些………”
村长手臂一退之间,手中已多了一块皮状的东西。
白筱望着乾婆婆那张脸,越加惊得呆了。
乾婆婆哪里还是什么半百老人。
柳眉长眸,瑶鼻樱唇,鹅蛋脸,面颊苍白,少些血色,可能是长年戴着人皮面具,不见阳光之故。
眸子逞金褐之色,回眸间寒光四射,分明是二十上下的冷艳女子。
珠儿瞥了眼他手中面具,也不夺,冷冷道:“村长知道妾身信奉女娲娘娘,一世只嫁一个夫君。”
村长冷笑,将她拽得更近些,“如果姓容的对你说这句话,你是否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珠儿的脸色更白,冷冷道:“我不懂村长的意思,何况他不过是一个死人,村长何必拿他说事?”
“当真死了?”村长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他可是村长你亲自封进冥塔,自个守在塔门前,一夜后又是你亲自进去收的尸骨,如果他活着,那村长该问自已才对,怎么来问我?”珠儿眼角越冷,“再说这二人一看便知是一双情侣,村长独独杀死人家情郎,而留下姑娘。怕是村长看上了这姑娘的美色,想留给已用。”
莫问听到这里也是勃然大怒,握着白筱的手不觉得紧了又紧,痛得白筱差点哧了牙。
村长更是怒极,迫视着珠儿,“我在你眼中,难道就这么不堪?”
珠儿不答,只是将脸转开,冷冷道:“这两人,你要送进冥塔,便一并送去,不送便一并留下。毒是我下的,棒打鸳鸯的事,我不做。”
说完阔袖一拂,甩开村长握着的手腕,坐过一边,给自已斟了茶慢慢的饮。
村长杵在原地,拉下了脸,“如果我不同意呢?”
“大不了我将这女人一并丢出迷雾林便是,这有何难,反正解药在你手中,你爱解不解,不过你可要记住,那解药只能延长不需吸入迷雾的时间,不回到迷雾林,终得个皮开肉烂,你手上有多少解药挥霍,还是要掂量掂量。”
珠儿面无表情,拨弄着杯中茶叶。
“难道你当真再无解药?”村长声音也冷了下来。
珠儿冷然一笑,“我如果还有解药,就凭你这点本事,你又且将他送得进冥塔。”
村长一愕,也有些无趣,冷哼了一声,“你宁肯嫁我那要死的哥哥冲喜,也不肯嫁我,心里果然还是储着姓容的。”
珠儿浅笑了笑,“我心储着谁,又有什么关系,他死了,你哥哥也死了,但我是你的嫂嫂,却是改不了的。难道村长想破坏族中规矩?”
村长眉头拧紧,面部肌肉拧了又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展开,柔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将姓容的送进冥塔,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你那般对他,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又何必呢?罢了,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气我,这两个人,你暂且留下,弄明白来路再做定夺。”
珠儿不答,只是冷冷看着手中茶杯。
村长站着又看了她一阵,才将手中人皮面具弃于地上,愤愤道:“你以为你天天戴着这鬼玩意,我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吗?”说罢,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珠儿将手中茶杯弃在桌上,水泼了一桌,也不理会,撇脸去看白筱,眉头慢慢蹙紧,忽然见白筱睫毛轻轻一颤,崩紧的面颊顿时一松,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形容,“醒了就起来吧。”
白筱刚动,已被莫问揽住腰间,护在怀里,一跃而起,右手握了乌我软剑,剑尖轻抵珠儿的喉咙。
珠儿已然看出他功夫了得,却没想到了得到这程度,一愕之后,便自放松,朝着他微微一笑,与刚才对着那村长的形容判若两人,“公子好身手。”
莫问崩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道:“送我们出去。”就凭着方才珠儿和那村长的一席话,不管这里的人图的是什么,但光以他们作为1,便不是正道中人所该有的,住着这样一些人的地方,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珠儿瞥了眼抵在她喉间的乌金窄剑,并无惧色,“想必刚才的话,二位已经听见了,公子就是杀了我,离开了迷雾林,也是活不了的。”
白筱和莫问没喝她的什么腐骨茶,也没中他们口中所说的腐毒,交换了个眼色,倒不如将计就计,弄明白这地方来龙去脉。
莫问将握着软剑的手垂了下来,并不收回,剑尖指地,暗自戒备。
白筱拍开莫问揽在她腰间的手,向珠儿拂了一拂,“谢谢姐姐力保之恩。”
珠儿微微一愣,“你们的毒是我下的,难道你不恨我?”
白筱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就算恨,也要问明白姐姐这么做的目的,再看该不该恨。”
珠儿指了指她对面的坐椅,“请坐吧。”
白筱大大方方的走到那椅子上坐下。
莫问随在她身后,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握住,就算这屋里有什么鬼怪机关,只要沾着她的身,也不会束手无策。
珠儿静静看着,轻叹了口气,“妹妹好福气,有这么好的郎君相伴。”
第159章 读心术
白筱没接话,只是看着她手里的茶杯,方才那席话听得出这个叫珠儿的女人在感情道上是撞了一鼻子灰,摔了一身的泥。
对着这么个人,她那里敢轻易开口去刺激她,“既然姐姐知道我们离不开这儿,那能否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外来人?”
珠儿想了想才道:“族有族规,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如果肯安安分分的,留在这里活下去也是不难。只不过外面来的人,如 果离开迷雾森林,每月要在村长处领一颗解药,服了解药,平时也和常人并无区别。”
是药三分毒,怎么能没有区别,白筱按理“嗤”了一声,“这么说来,村长手中药物一定是用之不完了?”
话中嘲讽之意,珠儿哪能听不出,瞥了她一眼,“解药是我娘留下的,除了我娘,无人会配,又怎们能用之不尽?”
白筱就知道这药会如此,“这么说来,那村长手中解药散尽了,那些人不挤到你这迷雾森林来,便只能等死?”这些活在这太平村的外来人, 可当真可怜的紧。
珠儿轻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白筱无语,冷言道:“既然要么做,又何必惺惺作态。”这些人大不了搬出去什么族规不可违的道理来,再摆出一副我是迫不得已的,不得已 而为之的形容来。
怕是她那位姓容的心上人也是被她下的毒,才导致被村长送进那个叫冥塔的地方,送了性命。
那人死了,却又做出这副恋恋不舍之态,实在叫人作呕。
虽然她想借珠儿之口,得到些太平村的情况,但突然间生厌恶,一刻也不愿再坐下来。
她一直是忍得的人,不明白自己这股火石怎么燃起来的,居然忍不下去,拉了莫问的手,“我们走。”
莫问自是无心在此停留,握着她的手,肩并肩地往外走。
突然黑影一闪,衣摆飘飞,珠儿已拦在他们身前,“你们这样出去,必死无疑。”
白筱冷笑,“你留下我们,不外乎是想弄明白我们的来路,看看对你们有无用处,如果有用处便留下来,无用处,仍得个“死”字,既然如此 ,我们何必留在此处受你威胁,供你驱使?”
珠儿脸色微变,很快恢复平静,撇连苦笑,居然性子都与那人一般的硬,“给所有外来人下毒是我在族中的使命,对我而言,正常得如同每日 餐饮,我并无愧疚之意,并非姑娘所说的惺惺作态。我留下你们,只是因为我见过你。”
白筱和莫问同时一愣,对看了一眼,她从来不曾来过这地方,也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叫珠儿的女人,“请问姑娘,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珠儿缓缓吸了口气,默了一阵才道:“在一个人的梦里。”
“谁信?”白筱更觉得不可思议,大话不带这么说的,她骗她们说,这儿的人叫她乾婆婆,她不过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姑娘,说死了男人,被 人排外,才住到这里,结果是待在这儿专给人下毒,鬼话连篇的女人,叫人怎么信?
“你可以不信,你名字里可有个“筱”字?”珠儿冷冷的将她看着。
莫问将白筱的手猛地握紧,将她向自己拉近些,白筱是北朝公主,有人见过她,并不见得有多稀奇。
不过对方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他就不能不防。
白筱脸上全无变化,浅浅一笑,“我叫小竹。”
珠儿脸色微变,大眼露出迷惑,将她仔细从头看到下,不可能,世间绝对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神色又丁瞥向莫问,若有所思,“你可以不承认,我只想与你们做个交易。”
莫问低头看了看白筱,虽然他们并没有中毒,但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不愿放过,“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白筱看他这般表现,也是好奇,也不急着走,冷眼将珠儿看着倒真是要听听她有什么说法,也想知道她是在哪里见过自己,如果在外面,就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呆在这个地方,就更加不妥当。
珠儿朝里面比了比手,“坐下慢慢聊。”也不管白筱他们答不答应,自行去座上取了茶壶去隔壁厨房换了新茶过来,斟了两杯,递到他们面前。
莫问望着那茶,眉头微蹙。
珠儿笑笑道,“腐骨散服一次就好,无需反复下毒。”
莫问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她。
珠儿将他看着半响,突然叹了口气,“他那神仙般人物,终是太过清寡,抵不过凡尘间心纯如水的男子。”
莫问对她的话,阵阵是莫名其妙,毕竟不爱言语,仅仅是眉头一皱,也不多问。
白筱紧盯着珠儿的眼眸,心里突的一跳,惊出声,“你会读心术?”
珠儿向她看来,微微一笑,“你们初来时,我说那些话,并非哄你。我的确是这里的巫女,我们家的女子天生便会读心术,所以这里的人才怕 我,十七丧夫,那些人更认定我命硬,逢人便克,越加的远我,我才搬来此处。”
她说的轻松,但一个孩子十岁便独居,想想也觉得凄凉。
白筱轻咬了咬唇瓣,语气中已没了嘲笑之意,“搬来此处,怕也是为了比那位村长。”
珠儿也不否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白筱嗤鼻,人人视她为白虎星下凡,远而避之,那人却一门心思想娶她,倒是个痴情种子,不过感情的事,当真神奇的紧,偏这位不领情,喃喃自语,“世间竟然真有读心之术。。。。。。”
珠儿哧了一声,“人间百态,有什么没有,我这点读心之术比起那人,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他心高气傲,将这些视为旁门左道,不消一顾。。。。。。”
白筱暗吸了口冷气,“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珠儿见问,方知失言,转了话岔,“可否想试一试?”
白筱皱眉,“你谁的心都能读?”
第160章 居然是容华
珠儿抬头看向莫问,“他心纯如水,我反而读不了他的心。”回头又看向白筱,“姑娘的心思也十分奇怪,要你不介意别人知道的,我方能读到。”说到这儿停了停,面色一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刺痛,“另外有一个人,他的心,我一点也看不见,只拼了全身修为,方得以进了一次他的梦境,在他梦里见过姑娘……”
她垂了眼睑,以看杯中茶叶来掩饰眼里的失意与痛楚。
白筱心念数转,面色微白,蓦然感到握着她的大手,紧了紧,微微汗湿,转脸看他,他不着痕迹的转开脸正凝视着她的眼,然他眼里的忧虑已然落在她眼中。
手掌反转,与他五指相交,他心微平,侧脸见她眼眸清澄,并无左右摇摆之意,朝她微微一怎么样。
她也看着他笑,回过头,平静的望向珠儿,“不知姐姐说的是何时的事?”
“三年前。”珠儿思绪飘浮,三年的的事情一一浮上来,握着杯子的手不觉间紧得发白。
白筱轻摇了摇头,那便不可能了。
三年前,她还在艾姑娘家中,与容华全无关系,他根本不知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她又如何能在他梦中见到自己的模样。
“你想与我们谈什么交易?”
“告诉我他是谁,他在哪里,现在可好…如果你们能如实回答,我给你们解毒,设法让你们安然离开。”珠儿瞳仁微亮,期盼中,又有些犹豫。
白筱微微一笑,她果然如那村长所说,心里储着那个男人,“只怕我爱莫能助。”
她看着杯中的茶,将唇微抿,过了良久,才幽幽的道:“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了他的下落,会将你们的行踪告诉他,我是不能离开太平村的,只是想知道他可平安,身上的毒可去尽。”
白筱叹了气,这女人虽邪,却是个痴情人“你误会了,第一我并不知你说的是谁,第二如果当真是那个人,我并不怕你告诉他,我的行踪。”
她要避的是风荻,又不是容华,如果能将容华避开,从此与皇家再无纠葛自然最好,但当真被他知道了,他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珠儿赫然抬眼,睁大眼,脸上尽是不信,“你们难道不是在躲避容华的追踪?”
白筱眼皮一跳,果然是他,继而扬眉,“我为何要避他?”偏了头看她,“你知道他的名字,却不知他是何人?”
珠儿面色白了下去,如果知道就好了,这名字还是从他梦中知道的,将白筱重新打量过,心存迷惑,“难道你与容华不是一一”她眼角扫过莫问,将后面的话尾截了,梦中她明明是他心尖上的人,难道为了这个少年,才离开他,私奔出来?
莫问眉头一蹙,“你与容华是什么关系?”
珠儿喉间一哽,她与他能有什么关系…吸了口气,“你们不必多问。”
白筱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打扰了。”
莫问随即起身,携着她一同向外走。
珠儿没料到二人说走就走,洒脱得不带一点风尘,起身迈前一步,“你们当真不要命了吗?”
白筱回头笑道:“虽然我与容华并非你所想,但他于我有恩,既然他不肯告诉你,他的事,我们也不能告诉你。性命固然重要,但要我出卖他俩换取性命,我不能。”扬脸朝莫问笑笑,“我说的对吗?”
莫问回以她微笑,点了点头,“是。”
揽了她的腰,“走吧。”
珠儿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同时又为容华难过,“你们出不去的。”
等了等,见二人没有回头的意思,又道:“他的身份,你们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们。只要告诉我他现在可好,便可以在我这里住到你们想离开的时候为止。”
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朝他们后背掷去,“这是解药。”
莫问回身将小药瓶反掌接在手中。
白筱瞥了眼莫问手中药瓶,“我们如何知道你这是毒药,还是解药?”
珠儿脸上已恢复先前的冷然,“你们只要离开迷雾林,三个时辰便会毒发,何必再给你们下什么毒。”
白筱想想也是,不由笑了,从莫问手中取了药瓶,在手中轻抛,“你不是说你母亲的解药尽数给了村长。”珠儿柳眉轻挑,“我母亲的固然尽数给了他,难道我自己就不能重新配置?”神色间不免得意,接着h是一沉,有些愧疚,药方其实并非她所配,而服用过的也只有他,不知服下是否当真有效
想到这时,心里陡然一惊,飞快的看向9筱和莫问,难道他已经不在人世?
白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将抛高的药瓶一把握了,正色道:“所有人死了,他也不会死。”天地之间还有谁能有他会算计,又有谁能算得过他,他会有比野草更强的生命力。
与其说这是告诉珠儿,倒不如说是她所希望的。
珠儿轻咬朱唇,眼眸微润,“谢谢你们,我会跟村长说,你们将留下,只要你离开迷雾林的时间不要超过两个时辰,他便不会对你们有所怀疑,过些日子我会设法送你们离开。
白筱向前方村庄望了望,那片平和景象下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这么草率瞎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莫问将揽在她腰间的手壁,略紧了紧,柔声道:“或许我们该暂时留下。”
白筱刚刚点了点头,听冂外有人叫道:“嫂嫂一…嫂嫂一…”
珠儿别过脸,扯了袖子揉了揉润湿的眼睛,抬脸间又是初见时的淡漠,走向门口。
恰巧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探头进来,向屋中瞅了瞅,一眼便望见静丅坐屋里的莫问,虽然只看见个侧影,却是从俩不曾见过的好看,禁不住又抬头多望了几眼。
转眸间,见白筱向她望耒,脸微微一红,友善的笑了笑,“你们好,我叫寒香。”
白筱见她年纪与自己相仿,生得明眸皓齿,白净面膛,笑起来,一团和气,也冲着她笑了笑,“我叫小竹。”
寒香又朝莫问望了眼,向她问道:“他是你的夫君?”
白筱轻笑点头。
莫问听寒香这般问法,心情顿好,冷寒的面颊柔和了些,转过脸朝她看去。
寒香与他视线一对,微微失神,脸又红了红,从来不曾见过这么明亮的眼睛,又朝白筱笑吟吟的道:“你夫君长得真好。”
白筱见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反倒觉得随和,“你也会嫁一个这么英俊的丈夫。”
寒香扁了扁嘴,耸了耸肩,“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没有他好看怕是嫁不到这般好看的男人。”
莫问眉头微敛,将脸别开,白筱看了他一眼,却是抿嘴一笑,这个寒香倒是有超。
珠儿走到寒香身边,重咳了一声。
寒香脸上又红了红,将脸缩了回去,“二哥叫我来问问嫂嫂,嫂嫂打算怎么安置他们两人。”
珠儿将想好的说辞编了一编道:“那姑娘是西越一家世袭候爵的千金,与这位公子情投意合,无奈,小姐家中看不得江湖中人,捧打鸳鸯,生生给小姐配了门门当户对的婚事。于是二人相约逃了出来,如今正躲着候爵的家人的追踪,并无可去之处。正好我这儿一直紧着人手,将他二人留在我这里帮帮手,打打杂。”
白筱和莫问面面相觑,这个珠儿说起谎来可是脸也不红一红这套说辞当真俗套到了家,不过放到他们这样单单的一对男女身上,到象是这么回事,也就默然了。
寒香听完瞳仁连闪,“这么说,我们村又要多两个人了?”
珠儿“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能不能多得了,还得看你二哥的意思。”
寒香眉稍一挑,“我二哥最听嫂嫂的,嫂嫂开了口,二哥没有不同意的理,我这就去回我二哥去。”
朝着白筱和莫问扬了扬手,跑着走了。
出了小院,又转了回来,叫住正在回走的珠儿,“嫂嫂,差点忘了,东边程裁缝家娶媳妇,今天巳经摆好了喜堂,请嫂嫂算下时辰,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压了喜堂,如果有的话,请你给他们驱上一驱。”
等珠应了,寒香才再次离开。
珠儿回来,引着二人去了小院中的西边小屋,推开门,“既然你们二人是夫妻,我也就不给你们分开安排住处,我也就三两章草屋,大家小姐怕是住不习惯,也只能凑合着。”
白筱往里望了望,里面也就一柜,一床,一桌,两张凳子,虽然简陋,收拾得倒是干净,回身憷l谢。
珠儿见她脸上全无嫌弃之意,不禁又是一叹,镶在“情”’上的男女,哪里在意这些身外事物,就算是草屋怕也能看成金镶玉床。
掐指算了算时辰,问道:“我要去给人做场法式,你们可想随我去村里逛逛?”
二人正想寻机到村中一探,听了这话,正中下怀,也不推拒随她往村里去了。
第161章 死路便是出路
白筱和莫问携手跟在珠儿身后步入前方村庄。
路上所见均是男耕女织,打堆的孩童戏笑疯闹,较普通的村庄生活更为闲然自在,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珠儿和村长的谈话,根本不会想到这片宁和下面掩盖着那样的残忍恶事。
在路上与珠的一言半语中得知,太平村的村长叫寒峙,有一兄一妹,兄长便是珠儿嫁过去,还没圆房便死了的丈夫。
而妹妹就是刚才他们所见的寒香。
白筱试着打探太平村的往事,珠儿风甚紧,无论如何不肯告诉他们,只说他们终是要离开的,这些事绝不能让村外的人知道。
来往行人看到珠儿,虽然也会点头招呼,但招呼过后,总是加快脚步离开,由此可见珠儿并没骗他们,她在这村里是不待见的,但这样的环境,她仍守着村里的秘密,不轻易告诉外人,可见是个极有原则性的女人。
珠儿对他们下毒,是在这村里的责任,但她不想害他们性命,给他们解药,许他们离开。可见还存着一份良心。
白筱虽然没问出想知道的,但对珠儿这般做法,反生出些好感,对下毒之事,也不再耿耿于怀。
三人行了一阵,珠儿停了下来,督视了左右,没有旁人能听见她们说话,放慢脚步,目不斜视,小声对二人道:“这村中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但那条路被层层把守,又密设机关陷井,除了有我们村中专门负责带路的人,无人可以从那条路通过,包括我——”
白筱轻笑,“你难不成想要我们去贿赂带路人。”
珠儿面无表情的白了她一眼,“带路人全是死士,且能受你贿赂。”
白筱笑而不言。
莫问看了一眼向他望来的白筱,小声问,“那我们如何离开?”
珠儿默了片刻,才道:“这村庄机关是我父亲布置,当年布置这村庄机关陷井的工匠,事后尽数被屠,我爹也遵照族中规定自杀守秘,不过我爹死前告诉了我娘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连村长也不知道,那便是这村中其实还有一条秘道可以离开。那时我刚出生,我娘不忍弃我,随我爹而去,直到我十岁,我娘实在熬不过对我爹的思念,将那秘密告诉了我,去寻我爹了。”
珠儿说着这些话,语气全无波澜,转过眼看了白筱一眼,“人家都说我娘是疯的,我觉得她很幸福,能和我爹在一起。”
白筱唇边的笑僵了,再也笑不出来,将莫问的手握得紧了些,“既然这么大的秘密,你为何要告诉我们?”
珠儿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眼睛却突然亮得出奇,闪过一抹希望,“我有一个心愿,一直在等能帮我了这个心愿的人,我想你们应该可以做到。所以我可以让你们出去,但你们得许我一件事,如果你们出去了,不为我做这件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莫问望向前方,许多人朝着一个方向欢笑着聚拢,再走就不方便说话了,问道:“姑娘是想我们为你做什么事?如果我们能到的定会为你做到。”
珠儿回头看了莫问一阵,点了点头,“我相信公子的为人,我只要你们出去帮我向那个带句话。”
白筱暗叹,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你说吧,我们帮你带到便是。”虽然她不愿再见容华,但带个话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珠儿苍白少血色的脸,微微泛了红,眼里难得的带了些羞涩,“我想再见他一面,明年梅开之际,我会在出口处等他。”
白筱眉头紧锁,“带话不难,但我不知他会不会前来。”
珠儿苦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双血红玉珠做成的耳滴,取了其中一个递给她,另一个再次小心收好,“只要你们把话带到,再把这个给他,他会来的。”
白筱将血红耳滴接在手中,拈在指间滚了一转,觉得很是眼熟,象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珠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村里人怕我,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家还有一个巫术,可以给自己下咒,将恨的人镶进心里,再自杀,变成恶鬼,恶鬼便会一直缠着她恨的那个人,直到那人死。
这东西你可要收好了,别弄丢了,如果你东西没带到,他没来,我会把你镶进心里。”白筱不以必然”嗤’了一声,莫问伸手将耳滴拿了过去,“这事交给我办便是,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尽管寻我。
珠儿回头将他看了好一会儿,对着这么一个男人,不知他输得是否心服口服,“我要她办。”
莫问有些着恼,“你不过是想叫他来,谁办有何不同?”
白筱笑着从他手中重新拿回耳滴,收进怀里,捏了捏他的手,“傻瓜,女人的心思,你哪猜得到,在你看来一样,在她看来却是不同。反正这东西给他便是,也不是难事,你又何必与她相争?”
珠儿寒着脸,“你明白就好。”回了身,继续往前走,低声道:“我左手方那白色高塔便是冥塔,那对别人来说是死路,但死路恰恰是生路。我下面的话,不会说第二次,你们可要记好,如果记漏了,错了,死在了里面,也就怪不得我了。”
白筱浅吸了口气,方才一直没想明白,容华精通药理,且能分辩不出腐骨茶的毒性。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何会这么容易中毒,原来是为了进冥塔。
一想通这点,赫然明了,这便是死而逢生,一切不过是他和珠儿唱的一曲双簧。
至于容华和珠儿之间以前有什么过去,她不知。
不过珠儿这么肯定容华见了那耳滴便一定会来见她,二人之间怕是有些不同一般的关系。
如果容华对这个珠儿当真有情,也不会明明知道前来的通道而不来与她相会。
又或者如果只要他愿意,以他的本事,带个把人离开此处,也不见得办不到。
说来说去,容—华终是个冷情之人。
容华虽然暗为南朝太子,高高在上,但身边只得古越相伴,也甚是孤独,想到他独自一人时的那份孤寂,心间隐隐有些作痛。
瞥眼再看珠儿,这般容貌人品,她不敢断言当真配得上容华,但她这份痴心却是难得。
容华性子冷僻,但如果有她相伴左右,就但他当真对她无情但有个人影在身边晃动,也不至于太过的清寂。
她虽然胡乱跑神,但天生异性,过目不忘,珠儿后面所说的记号暗码,听过之后,却是一字不漏的记下。
珠儿见白筱愣愣出神,象是没在听她所说,眉头敛紧,再看莫问,“公子,可记住了?”
“谢谢姑娘,都记下了。”莫问虽不能说过面不忘,却也是记忆超强,聪明过人之人,珠儿方才的话,又关系到他和白筱的出路,更是极为用心,自也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个周全。
眼见前方人潮渐多,不少人围在一户装扮得一片喜气的院子前看热闹。
珠儿不再说话,加快脚步,径直前行。
众人见她到来,自觉的让出道路。
珠儿对众人也不加理会,自行进了院子。
寒香从人群中跳出,握了白筱的手,看了眼莫问,笑吟吟的对白筱道:“你们以后会留在村里,免不了要四下熟悉一番,我带你四处逛逛,可好?”
珠儿停了下来,冷眼回头望来。
寒香忙道:“我会在嫂嫂做完法式前,领他们回来。”
白筱见珠儿面无表情的重新转身往前走了,并不加以阻拦,对家香微笑道:“好啊。”扭头又问莫问,“一起,好么?”
莫问自是不会与她分开的,点头应了,“好。”
寒香更是开心,拉了白筱挤出人群,叽叽喳喳的笑着道:“我们这地方,还是有不少漂亮的地方,嫂嫂做法式的时间不会太长,也不能一下带你们走遍,随意走走好了。”
“好。”白筱见她开朗活泼,有几分欢喜。
寒香又歪头看莫问,对白筱道:“你夫君真好看,我这般看他,你不会生气么?”
白筱忍不住笑了,“有人喜欢看他,我自是开心,反正他的心在我,我为何要生气?”
莫问眉头微蹙,将脸别开,不看她们。
眼角处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心里陡然一惊,转眸看去,见他正隐入人群,只看见脸上戴着半个黑色铁皮面具,遮了半边脸。
再想看真些,他已完全隐在了人群里,再也寻不到,想追上去,又不敢搁下白筱一个人,只得作罢,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寒香挑了挑眉,哈的一声笑,“我是喜欢看他,不过他是你的夫君,我是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的,你也尽管放心。
不过你这么漂亮,别女人怕是也难再入他眼。”
白筱摇头,“他认得我时,我可不是这般模样。”她初识他时,虽然长得也不差,但绝不能用绝色二字来形容。
他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她这张脸,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是那几年处在一块,一点一滴聚积成的。
第162章 再遇‘故人’
白筱回头看莫问,见他望着一侧人群,神色有异,顺着他的所看方向望了过去,只看到人头涌涌,一张张陌生的嘻笑的面膛,并无异样,扬脸问他,“怎么?”
“没事。”他又朝人群中寻了一遍,才收回视线。
寒香自然不知白筱被一个投畜牧道的活变了模样,到近些年才长了回来,听了她的话也不以为然,笑笑道:“其实前些日子,我们村也来了个人,光看身量气质,也有这般帅,不过他总是戴着面具,看不到长相,可能是单单长相,太丑,怕取了面具便看不得了,所以一直把脸遮着。”
一直不搭理寒香的莫问突然接口问道:“你说那人,是不是也和我一般高矮,常穿着一身黑色紧打劲服,袖口,领口裹着红边,头顶用黑色帛带束着一个马尾,随时手里握了把青钢剑?”
白筱心里‘砰’的一跳,莫问口中所说的装束,对她而言,一点不陌生。
寒香见莫问主动跟她说话,心情大好,“他的确时常这般打扮,难道你认得他?”
莫问苦笑且是认得而言,那些日子一直寻不到他的下落,原来躲在这个地方,再想珠儿所说的话,脸色骤变,“他难道也中了腐骨散的毒?”
寒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我哥哥和嫂嫂都不告诉我。他也不是时常在这村里,每个月我二哥发解药给那些外来的村民时,从来不曾见他来领药。”
莫问四处望了望,一眼望出去,房屋叠房屋,一眼没能到头,也不知这太平村到底有多大,自己一处处寻找,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有结果,紧着追问道:“他住在哪里?”
寒香又是摇头,“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住在何处,如果知道他住在何处,我倒想去看看他长成什么模样,到底有多丑,要么藏着遮着的。”她往回望了一阵,又道:“呃,嫂嫂的法式怕是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今天这法式的时间当真短的很。”
白筱扬眉,这姑娘当真是天真的厉害。
三人回到那座喜气洋洋的院子前,果然见珠儿正从里面出来。
院子主人忙引了上去,“神女,我们这儿可还干净?”
珠儿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没什么不干净的。”
院子主人大松口气,满脸堆笑,向珠儿弓身一拂。
珠儿神情冷淡,只当没看见般,从他身边走过,看向回到门边的白筱和莫问,“回去吧。”
莫问和白筱怀着心事,一声不出的随珠儿回了山坳小茅屋。
等珠儿进了屋,回头间,见天空升起一抹浅烟。
莫问等那抹浅烟散尽,扭头看向白筱,眼底有一抹担忧,“你先回屋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
白筱定定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无防,你不必担心。”莫问轻抚了抚她的面颊。
白筱这才慢慢松了手,帮他整了整领口,“万事不可冲动,小心些。”
莫问点头,闪身朝着白烟升起处飞跃而去。
听珠儿说,这村中到处布有机关陷阱,不敢往林子里窜,照着大路而行,到了有人处,便放慢步子,一路过去,到也无人向他问话。
到得一小溪旁,转过一方大石,果然见人群中所见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背对他而立。
莫问停下,望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开口问:“莫言?”
那人转过身,面上的骷髅面具在波光反映下,十分可怕。
他盯着莫问看了好一会儿,眼底也是一涌,慢慢抬手揭下面具露出与莫问有几分相似的俊脸,“大哥,别来无恙。”
莫问这时看到他,不知是何种滋味,莫言给白筱下毒,将她生生的逼成那般处境,好在上天开眼,让他们总算在一起了。
对这个亲弟弟不知是该怨还是该很,“你为何在这儿?”
莫言望了会天,苦笑了笑,“没想到他们所说的新闯进来的两个外生人却是大哥和她。”
莫问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难道你是中了腐骨散?”
莫言冷笑了笑,“哪能。”顿了顿,又道:“我送你出去,你去寻容华,他的医术,未必不能解了这毒。以他与‘冷剑阁’的关系,怎么也得卖几分面子,对你不该不理。”
莫问哑然,就以他现在和白筱的关系,容华不知该如何恨他。如果他当真中了毒,且能去求他,不过这些倒不必向莫言明言,“你能送我们出去?”
“是送你,不是你们。”莫言望向身边水波。
莫问脸色微变,面色转冷,果然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言凝眉,“虽然我们现在各为其主,不管你恼我也好,恨我也罢,你终是我的亲大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所以我不能让你死在这儿。”
提起母亲,莫问也是面有愧色,暗叹了口气,“我固然愧对母亲,你既然还会想到母亲,为何也要走上这条路?如今我已是无法回头,能走多远是多远,又且能再抛下妻子?”
莫言太阳|岤跳了跳,冷面回头,眸子里寒光迸出,“你说什么?你和她?”
莫问薄唇微抿,垂下眼眸,他和白筱不过差了个拜堂仪式。莫言的对白筱的心思,他已有所知,这般纠葛下去,莫言只会更加痛苦。
这事一定得有个了解,重呼出口气,重新抬眼看他,“是,我与她已是夫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