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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两心同第13部分阅读

      清穿·两心同 作者:rouwenwu

    量,毕竟兄弟两个没有一起开商行。春节的时候,兄弟两个祭祀祖先,两家共同吃团圆饭谈起了对方商行的发展情况,这杨先生就提到了入股建潘氏商行的事儿。本来杨家老大也对此事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是弟弟的私事,不料席间有一老伯——他们的伯父听说合股人姓潘之后就驳然大怒,说自古潘杨两家不来往。

    

    所谓的潘杨两家不来往还是宋朝时留下的话把儿,指的是天波府的杨和潘仁美两家的恩怨。在我知道的历史中,这只能算个谣传,但不知为何这位老伯却坚持说这是事实。老伯说他们家原本就宋代杨氏家的家仆,这潘氏一族欺杨,致使杨氏一门寡妇。虽然族谱里没有记载,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潘氏合作。

    

    这杨先生一提出撤股,我立时表示不同意,我们有协议在先,这生意刚刚有了进展,你说撤股就撤股?况且所说的潘扬之争也是误传,怎么可以做为撤股的依据呢。本就不想与杨先生撕破脸,协商时才知那杨先生也没有撤股的意思,是那杨氏老伯不依不饶,甚至以死相逼,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

    于是我与杨先生定下计谋,假装上堂打官司,然后杨先生输官司,输官司上报衙门的钱由我们共同承担,然后我们继续合作。

    

    由秦跃出面写了状纸,将杨先生告到了衙门,其实这个时候的商人大多数都不愿打官司,那是件极其耗钱又损伤利益的事情。而我若不是迫不已,也不会去打官司告状。所以一切的事情都让秦跃去代理。

    

    开堂的那天,我没有去,一个是因为我的眼睛看不到,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怕有人认出我来。寒烟我也没敢让去,毕竟认识她的人并不比我少。

    

    可能是这样的官司太简单,下午的时候秦跃就回来了,官司当然是判我们赢,但在当地却起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开堂那天,居然有很多同行及群众前去听堂,使得扬州城内潘、杨两家不结亲、不攀友、不共同做生意的条律居然变得很是盛行,但毕竟这样的巧合还是很少的,各大酒楼杨家将的故事竟也成了热门。

    

    我觉得有些可笑,又觉得无奈,与秦跃和寒烟几次商量之后,决定将潘氏纺织商行的名字改为清月纺织商行,然后把合伙人的名字改为秦跃,这样好歹算是平息了潘杨之争。

    

    “青……紫玉哥,这两天洗衣坊的生意可一般,大冬天的,洗衣服的人太少了!”寒烟一天有支支唔唔于说。

    

    “哦?那你看这样好不好,冬天的时候洗衣坊就变成内衣坊如何?”其实我早就想做这项生意,只是我的眼睛不好,画不出样式。

    

    “什么是内衣坊?”

    

    “就是卖女人内衣的地方!”

    

    “女式内衣不就是睡觉穿的衣服吗?千篇一律的,有什么可好卖的?”

    

    “秦跃,我的眼睛不好,你给寒烟画几个,再绣上手工的苏绣,肯定会买得特别火爆!”

    

    “青青姐,你不会是让我画……”

    

    “对,就是让你画,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我打断秦跃的话。

    

    “秦跃,你会画?!”我都感觉到了寒烟的暴力倾向。

    

    “好了,寒烟,这些你别管了,他负责画式样,你负责设计图案,至于他为什么会画,那是因为只有他见过,别问那么多,对你有好处!”我突然冷冰冰地说道。

    

    寒烟没有了声音,听到铺纸磨墨的声音。

    

    “秦跃,你学过画画吗?”寒烟问。

    

    “学过,想当年如果不当兵就考艺术院校了,画这个不成问题,怎么,漂亮吗!”

    

    “哎呀妈呀,这能穿出去吗,这得给谁穿呀?”

    

    “别脸红,谁穿谁漂亮!”秦跃开始调侃。

    

    “秦跃,你画的是情趣的,还是普通的!”

    

    “都画了!”秦跃显然是嘟着嘴说的。

    

    “那就好,教教寒烟怎么用,然后把柳媚儿帮我找来!”

    

    “紫玉哥,还是你亲自教他吧,我可不敢!”

    

    “臭小子,给你机会都不会用,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

    “紫玉哥,寒烟可是练过九阴白骨爪的,我可不敢教她!”

    

    “那你目测一下寒烟,然后帮她做出一个普通的来,我来教她!”

    

    “嗯,好吧!”听到秦跃怯喜的声音。

    

    几天后,四种内衣做成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手里摸着却感觉不错。秦跃进来说寒烟试用的效果好极了,女人味儿更足了,却被寒烟打了出去。柳眉儿来了,我让她看了寒烟试穿后的效果,还让她自己亲自试穿后,柳眉儿立刻答应了负责推销的工作,我放下心来。

    

    随着内衣被送往各青楼试穿周期的结束,内衣坊正式火了起了,却以烟柳美女坊的名义重新注册备案。柳眉儿和寒烟因为从此有了自己的买卖,显得尤为积极,品种已经由原来的四种发展到了九种,我把一些钩织累丝带的方法也加了进去,毕竟这时还没有松紧带,内衣织的赢利我分文未取,就做为寒烟和柳眉儿自己的产业,骨子里我还是现代人,希望女人能不依靠男人自强自立。

    

    这段时间虽然很累,但却心情愉快,每天的起居也越来越有规律,锻炼身体也改为快走、跳绳之类的,每天都是小十跟着我,我要是走上五公里,他基本上也就得跑上五公里,但他也有偏得,我经常给他讲些故事和一些脑筋急转弯。

    

    我的眼睛有复明的可能了,某天的早晨,我正在和小十疾走,因为前一天下了雨,小路上有些滑,我一不小心滑倒了,撑着小十和竹竿站起来之后,有些头晕,却感觉到了明亮,也就是有了光感。当地的名医们已经对我的眼睛不报希望了,大家也都习惯了我的看不见,现在突然有了光感,又让秦跃和寒烟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

    

    日子忙碌的过着,眼睛依旧看不到,但却总在给自己找事做,无事的时候我就会发呆,如果是想着前世的现代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我就会忍不住微笑,原来那时过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甜蜜的。我无时不刻不逃避着这时代里曾经的一切,偶尔会在某个滴雨的夜里想起,都会令我痛得无法入睡。无法入睡的日子,我就会弹那首《聚也依依,散也依依》,简单的调子,淡淡的忧伤,象雨丝中夹着那缕缕栀子花香。

    

    寒烟张罗着给我买个丫头伺候我,一个是她越来越忙,另一个是男孩子太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我点头同意了。几天后,寒烟领来了一个小丫头。可能看到要伺候的是一个高大纤细的盲眼男人,小丫头有些怯意,因为寒烟正在开导她:“别怕,她是个很好伺候的人,只要听她说就成。”

    

    “来,孩子,到我这儿来!”我的手触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

    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边摸着她的头、脸、肩、手,一边问道。

    

    “我叫丫头!”怯怯的声音小小地说。

    

    “别怕,我也是女人,只是不能穿女人的服饰,因为我太高了,外面的男人会把我当怪物的!”我笑着安慰她。

    

    “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吧,叫茉莉吧!”我拉了她的手说。

    

    听说我是女人,小女孩儿的身体放松下来:“奴婢谢主子赐名!”

    

    “紫玉哥,你怎么知道她长得白晰呢,这名字还真象她,纤小、白嫩!”寒烟肯定是掩着笑说的。

    

    “我怎么感觉你要流口水呢,这宝贝儿可是我的,我的小茉莉!”我把小姑娘搂在自己的怀里,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也是这么大呢。

    

    “嗯,是你的,没人跟你抢!”寒烟已经乐出了声。

    

    “对了,让小十带她出去走走,顺便看一下体能情况!”秦跃也跟进屋来看热闹。

    

    “嗯,别把我的茉莉编到天狼里去,但体能还是要的!”我说到。

    

    “寒烟、茉莉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秦跃有事儿要说!”

    

    “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都有消息吗?”我问秦跃

    

    “有,老大、老二跟着李明言两个已经学得不错了,特别是老大的轻功,深得金姐的身传;老三跟吕方去了山东,山东好象有一股子水寇跟吕方有一些关系,说老三的水下功夫已经很了得了;再就是老四跟了我大哥,射得一手好箭,老五跟了大漠飞鹰学的是跟踪术,已经能自己独立行事了!”

    

    “好呀,我们的孩子们都长大了,等再有钱,就要做一些自己要做的事儿了!”

    

    “五月在扬州有一次大的武林聚会,估计这些人都能来,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

    “嗯,我会回避的,他们来还是以城里的商铺为落脚点,我和茉莉随去奉天送货的商队出去走走,离你们远点儿!”

    

    “那可不行,就你们两个走那么远我怎么会放心?”

    

    “我一个大男人,不过是眼睛看不见,去自己的老家做客总可以吧,你组织的商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奉天之行

    日子在忙碌中过得很快,四月末的时候,我和茉莉准备跟了商队去了奉天。显然秦跃千咛万嘱咐要求照顾好我们,商队领队姓于,听声音就是个精明的中年汉子,看到我是个很柔弱的白面公子且还看不见,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疑疑惑惑的说话中已经感到了他的为难。为我备了车,车里还布置得也相当舒适。我却不喜欢坐车,只让茉莉坐了车,自己却骑了一匹商队的老马,随了大队一起走,这倒让老于和押队的人都很感叹。倒是茉莉坐在车上很适应,不过也有时跟我一起合坐在马上,一路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听我们天南海北的瞎聊。这商队也是走南闯北的,有着各种有趣儿的事儿。我在前世对这齐鲁大地可是很熟悉的呢,曾经开车从东北到泰山,就是为了“一览众山小”,对于很多传说还记忆犹新,这一路上把这些典故说给大伙听,有知道的不知道大家都跟着插嘴,听得小茉莉时而咯咯的笑,时而叽叽喳喳,有时还为我讲讲路上的风景,有时还给我们轻轻的唱江南的小调。商队里的人都非常的喜欢她,对于我给带来的不便,慢慢也就习惯了。

    大约走了二十天,就进了山东境内,这儿的民风淳朴,一路上打间、吃饭、住宿无不感觉到当地人的热情。由于商队并急着赶路,我走得犹为高兴,一时竟想起水泊梁山的好汉。虽然正值天最热的时候,我带了防阳的大斗笠,斗笠的四周还垂下长长的防沙布,这齐鲁大地上好象都在蒸腾着热气,我们更象屉上的馒头,快被蒸熟、烤干了,有时我恨不得跟那些押险的汉子们一起,打上赤膊,深深地怀念着自己的吊带和纱裙呢。

    天儿实在是太热了,我们只好改为白天休息,晚上或者早晨快点儿赶路。这天早晨我骑在马上,迎着早晨的太阳,我感到自己的脸上热热的,我知道那是太阳,我要向着太阳走,于是我大声的唱起《好汉歌》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一开始唱的时候我就努力用低沉一些的男声尽量唱得粗犷,从喉咙的深处吼歌,很快押队的汉子们被我的情绪所感染,一起跟着唱起来。我们高声唱着,唱到最后一起哈哈大笑。领队老于高声说:“没想到先生还是个豪气冲天的汉子!”

    “只可惜是废人一个,无法再驰马走天下了,只能靠各位朋友们帮忙吹吹这平原大地上的风,淋淋高山下的雨,听听鸟语了!”我笑咪咪地说着。

    很快就路经直隶了,曾在这地方逃出来,开始还骑着马,后来到进了城镇,便以身体有些不适为由,猫在了车里,整天和茉莉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给她讲故事。一过嘉峪关,我再一次骑到了马上,此时已经是七月下旬,白天热晚上凉,预计着可以到奉天过八月十五了呢。

    八月初五,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另一个故地——奉天。听着熟悉的乡音,感受着人流的涌动,我有了回家的感觉。货物运到铺子,老于与店铺老板交割之后,我们就分手了。我们在奉天有一个铺子(专卖店),在八王寺的北面,又在锡伯族人的集居地西塔地区买了一处院落。院落不大,有一对陈姓老夫妇在这里帮忙看看院子。我和茉莉一进院子就被陈老伯热情地迎进了屋子,小茉莉先里外屋都看了一圈,然后带着我一个一个的熟悉。然后就烧了水,两个人痛痛快快地洗了澡,陈老伯居然给我们包了饺子,吃了个沟满壕平,我和茉莉早早的就上了床,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第二天,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我依然不想起床,直到午饭时分,我才起了床,吃了午饭,让茉莉拉了竹竿,老陈头架了车,到最繁华的地方去。北地的繁华自然比不上南方,却也是熙熙攘攘,茉莉带了我一会儿到这个铺子上摸摸,一会儿到那个店里转转,一边走还一边的给我讲,这儿地产岫玉,可惜我不能看,否则还要买一块留着,只好跟着、听着、享受着,这样的阳光明媚,跟着一个如花儿的女孩儿在身边细语呢喃,是件多幸福的事情呀。

    “青青姑娘,你是青青姑娘!”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

    “先生,你认错人了,这是紫玉哥哥!”茉莉稚嫩的声音响起。

    “不对,她应该是青青姑娘!”那个声音坚持着。

    “你欺负紫玉哥哥,紫玉哥哥看不到!”我感到眼前的光被挡了一挡。

    “你看不见?!”声音中除了带有惊讶,还带有一丝疑惑。

    “呵呵,这位先生,是不是看到了与我相象的人了,认错人了吧!”我刻意用了粗哑的声音笑了笑说。

    “哦,对不起,可能是我认错人了!”虽然这样说着,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失望。

    “没关系的,我失明多年,却能听到很多相似的声音,这声音都有相似的,想必长得相似的人亦很多吧!”我依旧不动声色地说。

    “在下受教了,谢谢先生!”我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茉莉,那个人长什么样儿?”离开了之后,我一边继续跟着茉莉逛着,一边问。

    “高高的大大的,脸色很深,很凶!”茉莉想了一下说。

    “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叫了茉莉,买了各色的特色小吃,又买了很多日用品,然后上了酒楼,告诉茉莉到我们的汇合地找了陈老伯一起用餐。坐在酒楼上,点了肉食、素菜和汤,都是东北特有的吃食,陈老伯一开始不肯同坐,后来看茉莉大大方方的坐了,方才坐下吃饭。

    茉莉为我捡好菜,我就一声不吭的吃起饭来,我知道那个认为我是青青的人肯定没走,还有这附近在观察我,我就在拖,看谁有时间拖下去。吃完了又要了一份给陈嫂带回去。上了陈老伯的马车,告诉陈老伯,绕皇城走一圈之后,从太清宫的方向再往回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秦汉为了能及时得到我的消息,将训练好了五只鸽子让我带上。我到奉天的当天就放飞了鸽子,就是快的话也得十天才能飞回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跟着茉莉到奉天城内的各处名盛、集市去闲逛,大约一个月后,我突然在奉天消失了。

    原来秦跃接到我可能被人认出的消息后,立即找了他大哥秦剑,秦剑派了四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让陈老伯赶了车依旧向萨尔浒方向赶去,到了萨尔浒却没有人下车,这边我则和小茉莉骑了马跟着四儿向张家口走去。我们从内蒙跟着进货商回扬州。已经进了八月末,端的是很冷,穿了羊皮的裤子、裹了羊皮袄坐里车里依旧是冷的厉害,好在是可以时不时的骑上马跑上一段,小茉莉跟了四儿着实的高兴,一个是年龄差不太多,再有一个小茉莉真的太可爱了,这一路上听他们两个拌嘴、说笑也不寂寞。跟着货商到了黄河的时候,正值大雪,黄河已经结冻了,没有听到黄河的咆哮还是让我有些遗憾。大雪过后的路着实的难走,于是我出了主意,让四儿用当地人不用的柳木做了马爬犁,就在沿着黄河河道飞奔了下来,仅用了十多天就到达了安徽境内,这柳木的爬犁也到了寿命。再往前走就可以坐了船从汉水直通武汉,然后经武汉回扬州了。

    这一路上我们风餐露宿,虽然苦了点儿,但也很锻炼人,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强多了。小茉莉居然晕船,这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小四儿倒是个会照顾人的,好在是孩子适应得快,到了武汉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和四儿在船上四处打闹。我们租用的船是大商船,除了我们的货物,还有其他商队的。到了武汉要好好休整几天。我怕拘了孩子们的兴头,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街上闲逛,自己在客房里用镇纸隔了,练习写字。有时自己暗暗也有些后怕,如果行踪真的被发现了,就我这眼睛,怕是跑也跑不了多远吧。

    江宁府

    三天后我们顺流而下,秦跃在江宁府等我们。江宁府其实就是现在的南京。“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南京是个怎样的城市啊!是《红楼梦》的发生地,是《金粉世家》的原址,这些熟烂于胸的名著,让我心驰神往。前世幼小的时候曾跟随父亲来过这里,南京有好多古迹,传承着中国不同朝代的历史。

    到达江宁府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我侧耳聆听着这个城市的声音,我抚摸着高大的城墙,却无法亲眼目睹她的美丽与沧桑。其实我的内心里很在乎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这个事实,即使我不在乎别人的怜悯与同情。

    这段时间除了有了光感之外,我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这种感觉反让我有了恐慌。如果一点光明没有我也就不报希望了,可是有了光感却依旧看不到才是正直让我感觉害怕的。有时我甚至想大声把内心的苦闷喊出去,但我必须装着若无其事,有很多人都在为我的担心,为了伤神,我不能。

    秦跃和寒烟接到我之后,就打算让我好好的玩玩,几乎吃遍了江宁府的小吃、名吃,秦跃还跟我开玩笑说,要知道江宁府这么多名胜古迹,怎么的也得找个导游让你好好听听。但这古迹还是要去的,为了让大家高兴也得去。

    这天我们定好要去灵谷寺,要知道,灵谷寺到了咸丰年间就被毁了,而现在正是最鼎盛的时期。尽管我们起了个大早,可到达寺庙的时候,仍已经有了很多香客在这里祈福。寺庙周围极为繁华,是各类商贩的聚集地。一路上走走停停,跟着人流,似乎是按着某种顺序,我们终于进了大殿,在这里香客们的声音骤然消失,有的只有和尚们低低的颂佛的声音。小茉莉和寒烟拉了我跪在庄严慈悲的佛像前默默祝祷,我一边诉说着自己复明的愿望、前世家人的安康,一边侧耳倾听着颂佛的内容,尽管知道那是梵文,但仍然用心地去谛听着,不知为什么眼泪流了出来。深深的拜了三拜,我站起身来,仰起头向上望去,尽管我看不见佛像,尽管那是虚拟的愿望,但我却依然认真的“望”着,报以一颗真诚的心。

    “咦?”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没有了下文。我被寒烟和小茉莉扶着默默的走出了大殿。

    “施主,请等一等!”我们已经走向后面的偏殿,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方丈可有赐教?”寒烟替我轻轻的回到。

    “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贫僧想给你算上一卦!”有人将手搭在我的腕上。

    “谢谢方丈,我本也有此意,只是世事变迁太快,恐非我辈所能牵绊的,所以就放弃了,既然方丈有此意,在下就请教了!”顺着声音,我凝神说道,

    被牵着进了一殿,一只卦筒放到了我的手上,轻轻晃了晃,筒里的签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执起,轻轻摇了摇,摇的次数却在心内记了,九下,只摇九下,不知为何,这九字居然在我心中有了这样重的份量。

    “啪”的一声,一只签掉了下去。

    “不要动,茉莉,扶着我捡起签!”茉莉扶了手从地上拾起了那枚签,向前递去。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施主,这签可上签呀!”

    “哦,何以见得!”

    “这落花流水春去也虽然看似山穷水尽,却不知这正是转机所在,故而最终回报以天上人间之美景!”

    “谢谢方丈,此正是我的心愿!”心里冷笑着,脸上却带着虔诚的微笑。我知道寒烟自会递过钱去。

    “施主,老讷不收卦费,只愿施主得如前愿!”说完,竟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万钟与我何加焉?”我已经不需要什么柳暗花明了,也不需要什么天上人间,我已在天上,人间太苦,我回不去了。我站在那里苦笑。

    “请问这位先生贵姓?”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敝姓紫!”我答到。

    “这位小姐,因何问我姓名,可是与我认识?”感觉到寒烟在扯我的手臂,我只答了一句就不说了。

    “小女子只是好奇,并不曾与先生相识!”轻泠泠的声音答到。

    “一位小姐,当众与一位不认识的先生搭讪,好象并不是很有礼貌吧?”寒烟略有不满的声音适时响起。

    “只是这位公子与我的一位熟人其极相似,因此想问一下!”想必那位小姐已经红了脸,声音有些喃喃的。

    “这位姐姐,我的紫玉哥哥是不会介意的,他是天下最善良的人,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小茉莉的话一出口,立时引起周围人的哧哧笑声,那姑娘恐怕更害羞了。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的两个妹妹都是心直口快之人,您不要介意!”我得出面打个圆场了,要不然还不羞死这姑娘。

    “寒烟、茉莉!又淘气!还不向姑娘赔理道歉!”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我一时不在,就围了这么多人,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开,走开了!”秦跃急急忙忙的声音传来。

    “没事儿了,我们走吧!”我拉了寒烟往前就走,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急忙道歉。

    “青青,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淡淡的青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是胤祥。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低了头,淡淡地说,用力抽出被他扶了的胳膊。

    “先生,我想你也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哥哥!”秦跃大声说着,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

    “秦跃,带我走!”我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可能是我们从小就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对于拥挤的人群居然很自如,秦跃拉着我的手几乎不费力气的穿人群而过,只能听到胤祥最后一声青青

    “寒烟她们在哪里?”我喘吸着问。

    “我们跟着你呢,不用着急,你弯点儿腰,你的个子太高了!”寒烟的声音在人群中仍清晰可辩。

    不知走了多久,我被带到了一条船上。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的心方平静下来。刚才行得有些急,再加上我正是经期,头有些疼,我摸着床躺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船上的人似乎多了起来,我知道肯定是带过来的小二和小五回来了。

    “这下可以放心了,我们已经躲过了,他们没有找到我们!”秦跃的声音传来,听着已经进了船舱。

    “你怎么了?”头痛加上肚子痛已经让四肢冰冷,面色苍白了吧,脸上有冷汗流了下来。

    “没事,就是头痛!不用理我,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脑血管痉挛。”我用头死死地抵着床角。

    “我去找大夫!”

    “不准去,现在去找大夫很容易暴露目标的,我这是老毛病了,给我灌个热水袋过来,我自己的病我知道!”我喘吸着,有些艰难地说。

    “那就再等等看,好了,就不找了,不好就等到下个镇子再找医生!”秦跃犹豫了一下说。

    “嗯!”我不再说话,独自抵抗着来自脑部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船在动了,小茉莉那小小的手摸着我的头说:“不发烧,出汗了!”我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着。小茉莉咯咯地笑着。

    船突然一沉,似乎有什么人上船了,脚步一会儿快一会慢儿,一会儿还停住,正向了这边来,我立刻感觉不好:“小茉莉,我的窗外是什么?”

    “是江呀,你的舱紧临着江呢,风景很美的!”我一把把小茉莉按到床下,然后摸索着的开了舱的窗,外面是汩汩的水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我的舱门被打开了。

    “在这儿呢!”一声轻呼。我背对着舱窗半跪在床上,向着门的方向笑了一下,我知道门到床是三步,然后向后翻身一周半跳了下去。

    “青青!”一声惊呼。

    我是脚先着水,立时闭了气息,冰冷的河水立时寒透了我的身体,但这冰冷却让我的头疼减轻了不少。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打开身体。我开始斜着身体感受着光亮的方向。

    “咚”的一声,我附近的水面又一次被砸开,一会儿,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我用力挣扎着。手里突然握到了一件东西,我一下子安静下来,调整好自己的身体,与那个人一起游向水面。

    那是一只玉蟾。

    不知游了多久,我听到了人声,突然感觉头一阵巨痛,我晕了过去。

    这是医院吧,还是我熟悉的医院呢。那是老公,他正走向一个病房,我快步跑向他:“老公!”他没回头,也没理我,后面一个女孩儿居然从我的身体里穿过,那是晗晗,我的女儿。

    跟着他们走进病房,那个骨瘦如柴全身管子的人居然是我,我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我明白了,我扑向了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融不进去。

    “妈妈,我来看你了,我马上就要考初中了,我一定会考上了最好的中学,爸爸说,只要我考上最好的中学,你就会醒过来,就会陪我去图书馆,是吗?妈妈!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呢?”女儿坐在我的床前,摸着我的手、脸,轻轻的诉说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上,我的身体好象也随着融了进去。

    真累呀,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动动手指,却好象有千斤的重是压着它。

    “爸爸!爸爸!快看妈妈的眼皮、手指,妈妈的眼皮和手指都在动!”

    “快叫医生!”

    “医生,我爱人好象要睁开眼睛,手指也动了!”老公眼睛红红地看着跑进来的医生。

    “心电图、血压、脉膊!”有人翻开我的眼睛看看。

    突然,我感到头痛再一次的加巨,一阵眩晕席来。

    变脸

    “醒了醒了!”腰背的巨痛使我呻吟着醒来,就听到秦跃的叫声。

    “小茉莉,小茉莉,快把药取来!”一个纤纤弱弱的小女孩儿走来,她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细长的眉毛,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瓜子脸小小的,正端了药看着我。

    “你就是小茉莉,我起的名字真像!”我微笑着看着她。

    “咣当!”小茉莉惊异地看着我,手里的药碗掉到了地上。

    “紫玉哥哥的眼睛,快来呀,快看紫玉哥哥的眼睛!”

    “天哪,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寒烟的脸大大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看看,来让我看看!”秦跃挤了过来。

    “拿镜子来,快把化妆包里的西洋镜子拿来!”秦跃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却对寒烟大声地喊着。

    “我的眼睛能看到了!你是想让我看看自己的模样吗?”我皱了皱眉头笑着问。

    “你知道你昏了几天吗?三天,三天哪,我们都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呢,现下可好了,不仅醒了眼睛还好,你好好看看,我们现在已经回家了!”秦跃笑咪咪地用双臂撑住床沿说,却一脸的诡异。

    “镜子来了!”

    我拿起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眼睛,我的黑瞳孔变成了黄|色,不是肝炎的那种黄|色,是清澈透明的黄|色!这也许就是小茉莉和寒烟惊恐的原因了吧。

    “我吓着你们了吧,是不是把我当成妖怪了?”我半躺在床上边喝着粥,边看着这三个最亲密的人。

    “怎么会呢,你没失忆吧?”秦跃乐呵呵地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吞着粥。

    “我还不至于吧,怎么昏了那么长时间,不会是发烧了吧?”

    “可不是吗,你都烧得说胡话了!”寒烟不满地端着已经空了几回的碗站在床边。

    “跃哥哥一直不让给你吃药,你也吃不下去,后来跃哥哥就让我们拿酒给你擦身子,一天擦好几遍,弄得这屋里到处都是酒味!”小茉莉细细的柔柔的地说。

    “谢谢你,秦跃,看来我还真是没法离开你们了!”我虚弱地笑了笑。

    “跃哥哥,紫玉哥哥的眼睛是不是让酒给熏的呀?”小茉莉突然语出惊人。

    “不是的,是发烧烧的,把黑色都烧没了!”我呵呵地笑着。

    “把孩子们都叫进来,我想看看他们都变成什么样儿了!”我对秦跃说。秦跃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不行呀,他们基本上都有任务,连小十都被撒出去了!”

    “是不是因为我,大家都有危险?”

    “不是,只是注意防范,有些人能见,有些人不能见,只是你这眼睛如果出现在大街上可是有点儿诡异呢!”“扑”一只枕头砸在了秦跃的身上,我正睁着诡异的黄眼睛瞪视着他。

    “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来。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我感叹地对秦跃说。秦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似乎有口水将要溢出。

    “别瞎想了,啤酒在这里是没有销路的,我可不想多做,只是要是用啤酒把头发洗黄了,再卷上卷,我就可以穿吊带、系纱裙了!”我的话一出口,秦跃做晕倒状。

    “我们自己酿,可不可以呢?”秦跃还是很配合我的,坐在那里晃着脑袋作冥思苦想状。

    “我猜你也想不出来,咱们这儿离港口近,到教堂看看有没有德国的洋毛子,问问他们啤酒的秘方,别告诉我你的英语全还给老师了!”我们看着他做着各种各样的怪态,都乐得前仰后合的。

    在这府中足足休养到了康熙五十一年的春节,这里因有了我和秦跃的出谋划策,年过得有声有色,仿了春节晚会的形式,每个人都出了节目,我还和秦跃演了小品,各式名言也成了孩子们的口头语,以至于春节都过了很长时间,孩子们依旧津津乐道。

    南方的春天来得真快,眼看着水就绿了,草就青了,阳光象母亲温暖的手,轻轻地拍醒沉睡了的大地。

    在秦跃的不懈努力之下,啤酒终于成功地诞生了,啤酒一出现成了孩子们的饮料,我为此还骂了秦跃,怕把孩子们都变成了酒鬼。不过还是买了一块地,专门着人种了南方少有的麦子,收麦花做啤酒,还给教堂的老外们送去了一些,老外在惊喜之余获得了他们赠与的巧克力,这巧克力则成了奖励孩子们的最高荣誉,孩子们之间相互挖苦的时候常说:吃不着巧克力就说巧克力不是甜的。

    头发洗了两次就变成了黄褐色,在自己的成衣铺里做了西服衣裙,还有各式的纱裙、吊带,随着我的眼睛的复明,羊毛的生意开始减少,已于年末前结束了所有的国内生意,但依旧与杨先生合作。前段时间因啤酒的事儿与外国的传教士有了接触,棉毛织品开始向国外倾销,没有用银子做为交换介质,直接与外国人交换了各类机械、枪支、与钟表等,其中包括技术。我们终于开始以纺织作坊为掩护,开始枪支的打造与生产了,生意转向了成衣、内衣,

    女人们挣钱男人们花的模式一出现,就让寒烟、柳眉儿、茉莉忙坏了,扩张铺子,扩大经营范围。当第一座“女人花”女士用品商店开业,我这个外国女人终出场了,当我身着洁白婚纱一出现,立即就惊得所有在场的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将卷曲的黄褐色的头披散开,用一条饰有翡翠蝴蝶的白色丝制发带系住头发,光裸着雪白的双臂,裸露的脖子上只带了一串珍珠,脚上却是一双半高坡跟白色丝制系带鞋;用深褐色眉笔画眉毛、眼睛,珠光的胭脂和唇彩,耳朵上只用两颗珍珠点缀,显出深目高鼻来。亭亭而立,仿了模特的走台,一款款的换服饰,变化头发,甚至旗袍。在众女人面前全力展示着服装的内含与魅力,一旁让寒烟详细地讲解着各款服饰的特点与制作工艺。最后将所有服装都一件件的衣服挂挂好摆成一排,并在前面摆了桌子和笔墨,顾客可以写下衣服的不足与品评。

    我终于可以走到有人群的地方了,在这之前,我已经与教堂的教士们达成了一项协议,即无论谁来查我的身世,都是与他们一起从国外来的一名混血女人叫安娜,中文名字叫盈盈。

    成衣与内衣店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挣太多的钱,随着我们的会员制的开展,包括外国花色的被认可、特色香熏、香水配制等相关服务的不断被认同,扬州的服饰已经可以引导国内服饰的新潮流了。江宁府、杭州、沪地都有了连锁店,连小茉莉都成了地区总代理了呢。

    因为我只做策划的工作,因此尽管其他人忙得脚打后脑勺,但我依然是悠闲自得。因此扬州又出了一景,就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外国女人(其实就是穿了扇形袖的麻纱连衣裙),经常在扬州的各大、茶楼或酒楼里优雅地吃着饭或喝着茶,却不与任何人说话,张嘴必是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只是笑着听着人们的闲谈与聊天。

    “李兄,我听说四川巡抚的妹子又怀上了,在四爷府可得势呢!”隔断另一头一个声音让我没由来的一惊。

    “嘘,这王爷们的隐秘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就能知道,这八爷府上的二管家可是我的四舅哥呢!”

    “也是,这四爷子嗣上一直困难,这几年不知吃了什么药,居然连着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四川巡抚的妹子儿据说很是宠,要不是生了一个女儿,肯定会被封为侧福晋的!”

    我的心里猛的一痛,又一酸,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阵嘲笑,若不是我给他出的那些主意,他能这么快就开花结果,可他对这浇树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