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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73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端到嘴边喝,烫得尖叫一声,慌忙放了半碗汤,“咝咝”地吸气,用手掌给自己的舌头扇风。

    雷振远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安慰的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小心烫死在你。”

    烫得舌头火辣辣疼痛的如月,听到雷振远的风凉话就鼻子酸酸的,赌气说:“我烫死了,也用不着你来管。”

    雷振远心里不痛快,他放下猪首教训如月:“二十几岁的人了,做事毛毛糙糙,一点都不稳重。你这种样子,三岁的小孩都不如。”

    老爷和夫人间摩擦出火花,跟随的人不敢再说笑,静悄悄地吃饭。张老三看到没有人取笑了,趁机往晴儿碗里夹了两片肉。

    如月面对着跟随人的餐桌,她在看到雷振远脸色阴沉沉的同时,也看到了张老三堆笑讨好晴儿。将雷振远和张老三对比之下,如月的心情更加恶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低垂着脑袋吸鼻子。

    小饭店的老板娘上菜,看到雷振远黑着脸,自己大吃大喝,如月委屈地暗自垂泪,自觉看不过去,好心地劝说:“我说这位老爷,你女儿走了半天的路,你就不能让她开心地吃饭吗?有身孕的人,心情老不好,就会影响胎儿的。做父母的教育孩子是应该的,可得看时候。”

    如月忘记了伤心,抬头看这位面目慈善的老板娘,她怀疑刚才听到“女儿”、“父母”之类的词语是自己的错觉。

    雷振远听清楚了老板娘的话,他吃惊地看老板娘,又打量坐在对面的如月:这小冤家肌肤洁白如雪,透出光泽,那俏丽的脸蛋上找不到半点皱纹,整个人是显得很年轻;自己仅比她年长十二岁,就苍老得像她的父母?

    雷振远的心情更不好,想起如月跟自己拌嘴时,常说自己又老又丑,足可以做她的父亲。夫人心里是嫌弃自己的。

    唉,夫人太年轻太美丽,有时候也构成一种心理压力。

    老板娘看到如月眼角挂着泪珠,温和地劝说:“小姐,别难过了。做父母的对儿女,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往心里去。别看你父亲对你凶巴巴的,总是为了你好。”

    如月这次是听清楚了,嘴巴张成“o”形,怔忡地看雷振远。平日里,自己生气时说雷振远老得可以做自己的父亲,原来在外人的眼里,雷振远真的像自己的父亲。如月看雷振远的目光,就有了报复性的讥笑。

    雷振远脸孔黑黑的,沉声对老板娘说:“她是我夫人。”

    老板娘长长地“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马上收起惊诧之色,堆笑恭维雷振远:“老爷好福气,娶个花一样的夫人。老爷,夫人有身孕,你少训斥她为好,保持心情舒畅有利于孩子健康。”

    听听,一个偶然相遇的老板娘,都懂得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忍辱负重向梁继华求情后,不但没有得到雷振远的理解,反而几天都不理睬自己,刚才自己不小心烫伤了,这家伙居然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

    泪珠又开始在如月的眼眶中打转。

    雷振远心烦意乱,如月的模样像自己在虐待她,恼怒地斥责:“哭什么,在什么好哭的。快吃饭,别磨磨蹭蹭的。”

    “不吃了。”如月气得将手中的筷子扔到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登上马车,躲在马车里生气。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跟随的几个人都愣住了。晴儿要去劝说如月下来吃饭,张老三拉住晴儿的手,冲晴儿摇头。

    雷振远脸上挂不住,认为如月这是给自己脸色看,他冲马车叫喊:“不吃拉倒。挨饿的又不是我。”雷振远继续吃喝,不时瞟马车,盼望如月自己主动走下来吃饭。可是那躲在马车里的人,就是不走出来。

    要是不在这个小饭店吃饭,如月就得挨到傍晚回家再吃了,雷振远心中后悔。夫人不吃饭,挨饿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老板娘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冲自己的男人摇头:“这种男人,娶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还整天冲她吹胡子瞪眼的,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世上居然有这种人,真是的。”

    “小声点,让他们听到就麻烦了。”小饭店的老板慌乱地阻止。

    外面吃饭的人都听到了。

    雷振远要去叫如月下马车吃饭,又害怕如月坚持不吃,当着这众多的人,自己下不了台。雷振远没有心情再喝酒,胡乱地扒饭,吃饱了,如月都没有走下马车吃饭。结账时,雷振远叫小饭店的老板娘用干净的荷叶包了几个肉包子,叫晴儿拿到马车里。

    上路不久,如月就饿得撑不住了,吃掉了所有的肉包子,又喝些水,才勉强支持下去。雷振远看到空荷叶从马车里扔出来,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

    雷府的沁芳院里,周志海给李姨娘把脉过,告诉李姨娘说,她身体上的创伤快痊愈了。

    李姨娘惴惴不安地问:“周公子,我以后真的不能生育孩子?”

    “你腹部的创伤太严重,你能够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不可能再生孩子。要不是抢救及时,你早没命了。”周志海肯定地回答。

    “我真的不能生孩子了,我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李姨娘绝望地捂住脸,号啕大哭。

    周志海同情地摇头,与跟随进来的两个媳妇离开沁芳院。周志海走出了沁芳院,仍听到身后传来伤心地痛哭。

    如月回到雷府,匆匆洗去尘土,就叫人传来饭菜给自己吃。小鹏轩、秋儿和锦儿走入小厅,告诉如月诉跟义父学游泳的事,埋怨母亲说话不算数,没有去周家村看他们。

    如月吃饭完毕,李姨娘就来求见。

    哭得眼睛红肿的李姨娘,由小丫头搀扶走入小厅,见到如月颤声说:“谢夫人,我来是要告诉你实话,我并非从仇府逃出来的,而是仇洪良一手设计,安排我进入雷府的。”

    一语震惊了小厅里的所有人,大家吃惊地看李姨娘。

    周妈、晴儿和秋菊、冬梅退出小厅,知道自己不合适听这种高度机密的话。

    如月摆手让李姨娘暂且停止说话,她叫住周妈:“你派人去请老爷和大少爷来玉馨院,就说有急事。”

    不久,雷振远和雷磊轩父子赶到玉馨院。

    如月看到小厅里只有雷振远父子、凌姑和李姨娘,就示意:“李姨娘,你继续说,仇洪良为什么这样煞费苦心地安排你进入雷府?”

    雷磊轩定定地看身体虚弱的李姨娘:“母亲,你是说她是仇洪良安排进来的,而不是从家中逃出来的?”

    如月点头,看雷振远时,这个老江湖阴郁着脸看李姨娘,研究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姨娘期待地看如月:“谢夫人,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告诉你们,决不隐瞒。我要求你们事后,送我离开清州城,到我的一个亲戚家中,并送给我五百两银子作为生活费。”

    如月探询地看雷振远,看到他点头同意,就说:“可以,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事后我们可以兑现你刚才提出的要求。”

    李姨娘不敢看身边的人,低头看地面说:“仇洪良说,雷府的地库中有一笔巨额财富,他要占为已有。仇洪良许诺说,等到那笔财富到手之后,就立我为正室,共同享用这笔财富。我就听从他的听,进入雷府来了。”

    仇洪良要夺取雷府地库中的财富?

    如月、雷磊轩和凌姑怔怔地看李姨娘。雷振远一言不发地看李姨娘,眼中射出的光芒让李姨娘不寒而栗。

    如月觉得不对劲,仇洪良刚娶杨夫人不久,居然许诺立李姨娘为正室,她提醒李姨娘:“不可能的,仇洪良已经有杨夫人为正室,他会因为你,休了那杨夫人?”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那杨夫人比李姨娘年轻、漂亮。

    李姨娘摇头:“不是这样的。仇洪良跟那杨夫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凌姑失控地叫嚷,“他们已经成亲,你之前也说,大白天的,他们就躲房间里……”说到这里,凌姑意识到失言,涨红了脸。

    李姨娘显得很平静:“刚成亲时,他们是经常在一起。之后,就减少在一起的时间,成亲几个月后,仇洪良白天是常跟杨夫人在一起叽叽咕咕的,晚上仇洪良基本都到我房间。我当时还以为仇洪良对我感情深,进来前仇洪良才告诉我,说他跟杨夫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冷冷地盯住李姨娘的雷振远,突然冒出一句:“仇洪良什么时候跟你说,他要夺取我家地库的财富?”

    “进来之前。”李姨娘害怕地避开雷振远的目光,望向如月:“谢夫人,你们要说话算数。”

    如月点头,追问道:“仇洪良想方设法安排你进入雷府,他要你做什么?”

    李姨娘虚弱地摇头:“他没有具体说,只是说到大少爷订亲时,我要配合他们行事。”

    雷振远在捕捉着李姨娘的每下个细小变化,考虑这些话的真伪。听到这里,雷振远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而不是配合仇洪良行事?”

    李姨娘掩面哭泣:“我再也不能生育孩子,以后仇府不可能有我的立足之地。卢夫人有三个孩子,还被仇洪良害死,我没有孩子,下场更惨。就是仇洪良容得下我,他的三个孩子以后当家时也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对我恨之入骨。我得为自己另外寻一条生路。”

    如月心中一动,问李姨娘:“你知道卢夫人为什么被害吗?”

    李姨娘眼中闪出惊惧,颤抖地说:“卢夫人死前两天,曾跟仇洪良争吵。卢夫人要仇洪良赶我走,说要是不赶我走,就把仇洪良所做的丑事告诉别人。不久,卢夫人就死了,我想是因为她用自己知道的事,要挟仇洪良。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们,他要是知道,也不会放过我的。”

    如月劝慰李姨娘几句,叫小丫头搀扶李姨娘回沁芳院休养。

    对李姨娘的话,如月等人是半信半疑,雷振远决定加强对仇府的监视。

    雷振远告诉小厅里的所有人:“上次发生杀人劫财案时,仇洪良曾带一群人外出,跟踪他们的人在半路被甩掉了。我现在找到了不少的证据,证明仇洪良就是杀人劫财案的主谋。他居然想要嫁祸于我。”

    如月听了,后脊梁骨发寒。

    晚上,如月坐在镜子前卸妆,看到雷振远坐在床边不走,没好声气地问:“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回书房休息吗?”

    “不走了,我放心不下你。说不定,仇洪良已经派人潜入我们家了。”

    雷振远走到如月身后,从镜子里看自己和夫人,越看越觉得自己跟夫人差距太大。雷振远酸溜溜地问:“夫人,那周公子、梁知府比我长得好看多了,是不是?”

    如月气得掉转头,往雷振远敞开的胸脯猛地咬下去,雷振远顿时惨叫起来。如月松开嘴唇,那毛绒绒的胸脯上出现带血痕的牙印。

    “你疯了,为什么咬我?”雷振远痛叫着,白气势汹汹地质问。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5动手了(上)

    雷磊轩订亲的日子到了。

    为了这一天,雷府作了许多准备。

    太阳升到半空。

    玉馨院的房间里,如月、雷振远穿戴一新,准备到大门外迎接客人。

    “振远,你说那仇洪良是否会在今天动手?那李姨娘是否在说谎?”如月不安地看雷振远,不放心地问。

    雷振远双手扶住如月双肩,宽慰这位紧张的夫人:“你放心,等接到容府的礼物后,你就回玉馨院等候消息。仇洪良没有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就暂且放过他;他要是敢放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我害怕,振远。你和磊轩都在外面,我父母也在外面,你们随时都面对着危险。”

    如月倒在雷振远胸前,依偎着这具热烘烘的躯体。靠在这里,让如月心中踏实。

    雷振远揽住如月,深深地凝望怀中的夫人,充满了自信:“相信我。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如月和雷振远走出房间,吩咐周妈和其他看管孩子的人,不要让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跑到玉馨院外。

    在去大门的路上,来往的家丁中,不时有人暗暗向雷振远示意,这些对于如月来说陌生的面孔,雷振远却很熟悉,因为他们是镖师们乔装打扮的。

    “相信我,咱们不会失败的。”雷振远昂首阔步,充满信心。

    如月受到感染,步履也变得轻松。

    凌姑跟随在如月身后,她镇定自若。惯于行走江湖的凌姑,没将今天的事放在眼里。

    晴儿、秋菊和冬梅隐隐知道今天可能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可是看到两个主子和凌姑都从容不迫,也就不放在心上。

    如月、雷振远和雷磊轩站在雷府大门,笑迎前来庆贺的亲朋好友。

    凌爷带着儿子凌公子来了,让如月和雷振远笑逐颜开,凌姑拉住父亲和哥哥又说又笑。

    凌爷打量女儿,笑说:“丫头,别阻碍雷老爷办事。反正我和你哥哥不会很快就离开的,有话要说,咱们过了今天再说。”

    雷磊轩亲自带领凌爷和凌公子往里走,安顿在事先准备好的庭院里。

    仇洪良和杨夫人来了,如月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如月暗中数一数,跟随杨夫人的,有四个丫头,仇洪良身后跟随的有四个,另外有六人扛物品。

    雷振远看到仇洪良和杨夫人走来,拉住如月的手暗暗捏几下,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

    如月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她往仇洪良和杨夫人身后看,没有看到仇氏三兄妹,就问:“三位表少爷和表小姐为什么不来?”

    杨夫人面不改色,轻柔地回答:“他们太顽皮,害怕管束不了惹人笑话,就没让他们来。”

    如月、雷振远跟仇洪良、杨夫人各怀鬼胎地客套几句,由家丁接仇洪良和杨夫人入客厅去。

    容府的人送来了订亲的礼物,如月、雷府远亲自看人收入后院的正房,交给老夫人保管。雷振远、老夫人就催促凌姑陪同如月回玉馨院。

    雷振远、雷磊轩和谢老爷子张罗前大院的事,后院的事由老夫人和周玉卿张罗。偶然有人问起如月,老夫人都说如月身体不适,回院落休息了。女客们刚才都亲眼看到如月挺个大肚子,都没有疑心。

    玉馨院里。

    如月坐在广玉兰花树下,越过高大的院墙向外看,只看到蓝蓝的天空,远处传来阵阵的喧哗声: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月心中忐忑不安,向紧靠自己坐的凌姑说:“说不定是李姨娘无中生有,仇洪良根本就不敢跟雷府正面冲突,只敢在背面做些下三滥的动作。”

    比如说,像上次那样,仇洪良自己到那富商家杀人劫财,却想方设法地栽赃给雷振远。

    凌姑聆听外面的动静,回答说:“仇洪良敢不敢,很快就见分晓了。外面的事,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不必担心。咱们在这里等候就是了。”

    想到外面那几十个乔装打扮的镖师和在各处巡逻的护院,还有雷振远、凌爷、周志海、周玉卿等人,如月告诉自己:只要仇洪良敢做出不利于雷府的事,必定叫他死得很难看。

    突然,有人在外面拍打院门。周妈走去看究竟,回来告诉如月:“夫人,是李姨娘在拍门,她要走进来。可以放她进来吗?”

    如月想,可能是李姨娘得知仇洪良和杨夫人已经来到雷府,她心中害怕不敢独自呆在沁芳院,让她进来不妨碍什么。如月想到这里,就让周妈放李姨娘进来。

    玉馨院的院门打开,放进李姨娘后,又关上了。

    李姨娘跟随在周妈身后走向如月等人,她利用周姑身体的遮挡,眼睛不时向庭院四周张望。

    如月、凌姑看清进来的人是李姨娘后,没有多想,两人仍在留意外面的动静。看到李姨娘走到跟前,如月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跑来了?”

    李姨娘想了想,回答说:“我来看望夫人。夫人,大少爷订亲,外面来了许多的亲朋好友,你为什么不出去款待?”

    如月没有回答,她奇怪地看李姨娘,心里在想:这人肯定是给吓坏了,我为什么不出去,她是知道的呀。

    凌姑看到李姨娘径自坐在如月身边的椅子上,不满地白了李姨娘一眼:“你这是明知故问。”

    如月、凌姑、周妈和李姨娘坐在广玉兰花树下,晴儿、秋菊等人站在旁边,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在屋檐下追逐打闹。

    天到晌午,厨房的管事李妈亲自带人送来午餐,放下装食盒的篮子,李妈就带人急急离开了。雷府大摆宴席款待亲朋好友,李妈这个厨房的管事忙得很。

    雷府前大院里,大厅、侧厅以及两旁的厢房共摆了二十多桌子的酒菜,坐满了前来庆贺的男客。雷振远带雷磊轩给所有的亲朋好友们敬酒一遍,回到大厅的首席上,与凌爷划拳喝酒。跟雷振远同一桌子的,除了凌爷还有谢老爷子、周志海、仇洪良、雷磊轩、凌公子以及清州城几个有体面的富商。

    大厅里的人正喝得高兴,突然有几个宾客歪倒地上,继而大厅里的所有宾客或者歪倒地上,或者伏在餐桌上。

    “这是怎么回事?”雷振远惊骇地跳起,紧张地看大厅内倒下的大片人,刚要离开大厅,也躺倒地下了。

    来往上酒、送菜的家丁,惊慌失措地靠墙壁站立,看大厅里莫名其妙倒下的人。两个家丁吓得趴到地下。

    仇洪良伏在餐桌上向四周窥视,确信大厅内的都倒下了,站起来试探性地呼唤雷振远的名字,没有答复后又朝雷振远、凌爷和周志海身体上踹了几脚。雷振远、凌爷和周志海都一动不动。

    仇洪良放心,狠狠地踢了雷振远两脚,狂笑着叫嚷:“雷老虎,你也有今天。”

    一声长长的唿哨响过,从大厅外冲进仇洪良的四个随从。

    “快发信号,我们得手了,让其他人马上动手。”仇洪良命令完,看一个随从跑出大厅外,又冲其他三个随从狂叫:“把大厅里所有的人统统杀了,一个都不留下。”

    仇洪良从腰问抽出短刀,向雷振远的胸脯恶狠狠地刺去。

    “你终于动手了。”仰面躺在地下的雷振远,忽然睁开了眼睛,大手捏住刺来的短刀,嘴里发出的声音阴森森的。

    遇到雷振远眼中的寒光,仇洪良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后退:“你不是中了了吗,怎么又醒来了?”

    “你这两把蒙汗|药都能够发挥作用,我就不是回春堂的周神医了。”

    仇洪良失魂落魄地顺声音看,周志海嘲弄地站立在身旁。仇洪良向整个大厅看去,刚才跟自己同桌子用餐的人,都已经全部清醒,雷振远、凌爷、雷磊轩和凌公子虎视眈眈地盯住自己,而自己的四个随从已经被端菜、上酒的家丁制服。

    中计了。

    仇洪良左手一抖,一股粉末在半空中飞扬。仇洪良趁雷振远、凌爷等人捂住口鼻的时候,飞快地向大厅外逃窜。雷振远右手扬起,两把尖刀深深地扎在仇洪良的小腿上。仇洪良身不由己地跪倒地上,让凌爷走来点了|岤道。

    雷府后院大厅外,杨夫人的四个丫头看到信号,抽出身上的短刀,没来得及闯入大厅,脖子上就架上寒光闪闪的长剑,几个丫头打扮的女镖师押着这四人离开。里面用餐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十几个人看到蓝色的信号,冲入礼房,抽出藏匿在箱子里的大刀和长剑,就大开杀戒,吓得附近的人四下逃奔。一个巡逻的护院发现,发信号后及时阻止这些人行凶。雷振远带人赶到,很快将这十几个人制服。

    三处作乱的人都被押到地牢,雷振远点了点,连仇洪良在内,共二十六人,男性二十二人,女子四人。

    “不好,那杨夫人不在这里。”雷振远着急地叫喊。

    仇洪良狂笑:“雷老虎,我虽说不能血洗雷府,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刚才我在大厅里放的毒药,你的那些客人都活不成了。”

    “你少得意,别忘了周神医就在我府上。”雷振远冷若冰霜地看仇洪良。

    仇洪良笑容僵化。

    雷振远亲手点了这二十六人的|岤道,锁上地牢的大门,命令身边的人:“快到各处搜索,要尽快找到杨夫人。”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6动手了(下)

    玉馨院里。

    如月、凌姑坐在花树下,警惕地望院门,留意外面的动静。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坐在如月身边的青石板上,摆弄那一大堆的玩具。周姑、李姨娘和小青蹲在旁边,观看小鹏轩给木头人换新衣服。小婷、小凤和秋儿、锦儿的奶妈仍在小厅里吃午餐。

    一道耀眼的蓝光冲天而起。

    “外面开始动手了。”如月凝望那道蓝光,激动地喃喃。

    仇洪良果然动手了。

    如月心中暗暗为外面的亲人祈祷:雷振远过去办事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一定雄风不改、所向无敌;雷磊轩年纪小而武艺精湛,反应灵敏的他,肯定能够在混战中安然无恙;谢老爷子和老夫人身旁都有镖师守护,保佑二位老人吉人天相……

    凌姑专注地看天空中的蓝光,镇定自若地说:“这不是我们的信号。”凌姑站起来,警惕地看院门,手伸向腰间的绸带。

    李姨娘瞟见天空中的蓝光,顿时目露凶光,抽出腰间的短刀,向小鹏轩刺去。

    周妈看到小鹏轩只有一小撮毛的脑袋上,渗出一粒粒汗珠,掏出手帕要给小鹏轩拭汗。看到有寒光刺向小鹏轩,周妈知道不好,将小鹏轩扑倒地上。没来得及质问李姨娘为什么要这样做,背部传来的剧痛,让周妈发出沉闷的呻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小鹏轩的小身体上。

    小鹏轩仰面倒在青石板上,身体上压着周妈,难受得放声大哭。

    蓦然回头看身边,如月看到李姨娘面目狰狞地从周妈背上抽出短刀,鲜红的血液从周妈背上淌下,一部分滴落到小鹏轩身体上,一部分滴落青石板上。这惊变,让如月心在撕裂、热血上涌,怒斥李姨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凌姑反应快,手中飞出的绸带卷住李姨娘刺向锦儿的短刀,扑过来与李姨娘苦斗,不让李姨娘继续伤害其他人。

    小青要同时抱走秋儿和锦儿,可是人小力量不足,抱起秋儿就没办法抱起锦儿,正咬牙使劲,李姨娘的短刀刺来,在小青左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鲜血渗出。小青坐倒地面,无助地将秋儿和锦儿抱在胸前,惊恐地看打斗中的凌姑和李姨娘。

    李姨娘跟凌姑打斗的时候,手中的短刀不时刺向身边的其他人,凌姑要同时保护几个人,很是吃力。

    “快,咱们离开这里。别阻碍凌姑。”

    如月这样吩咐小青,可是小青着急地看啼哭的秋儿和锦儿,不知道要抱谁为好。如月吃力地搀扶周妈,小鹏轩爬起来后,被这一意外场面吓得抱住如月的双腿不放,如月迈不开脚步。

    小婷、小凤和两个奶妈在小厅里出来观望,被广玉兰花树下血淋淋的场面吓呆了,远远地观看,不敢走过来。

    如月看到惊慌失措的四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向她们大声命令:“快过来帮忙,我们退入房间里。”

    四个被吓呆的人回神,壮胆跑过来,两个奶妈一人抱起小鹏轩,一人搀扶周妈,小婷和小凤分别抱起秋儿和锦儿,一群人匆匆跑进如月的房间,关上房门。

    凌姑没有了顾虑,展开手脚跟李姨娘打斗。凌姑为对手的武艺高强震惊,她大声问:“你是谁?你不是李姨娘。”

    “我当然不是那个贱人。”李姨娘傲然回答。

    退入如月的房间,一群人暂时安全了。

    如月顾不上三个孩子啼哭,找来药粉给周妈和小青敷药。小青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很快止住了,可是周妈后背上的伤口不停地淌血,将一整瓶子的药粉全部都倒上伤口处,用干净的布片压抑,仍不能止血。

    周伤口是心脏的位置,如月预感到周妈是凶多吉少,悲痛欲绝。小鹏轩、秋儿和锦儿看到母亲啼哭,跟随着放声大哭。

    “周妈,你一定要撑住,周公子很快就会赶来了。”如月擦去泪水,强忍悲痛对周妈说。

    周妈吃力地睁开眼睛,用微弱地声音说:“雪儿,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要是靖宇两三年都没有音讯,你劝凌小姐另外找一户好人家,别等了。”

    这种永别性的话语,让如月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周妈,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等到靖宇哥回来的,你说过等他们有了孩子,你要帮助他们带孩子。”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靠在椅子上的周妈,气息越来越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妈身下的地面,有一摊的血迹。

    如月的房间里,哭声连成一片。

    雷振远带人四处搜索杨夫人的行踪,都没有发现杨夫人的身影,大家都很纳闷儿:难道杨夫人会遁地消失?

    雷振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杨夫人正在威胁着自家人的安全。雷振远想到了杨夫人极有可能去的地方:“玉馨院,快去玉馨院查看。”

    玉馨院,有自己身怀六甲的夫人和三个年幼的孩子,杨夫人要是到了玉馨院,凌姑不知道能否保护他们周全。

    雷振远带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玉馨院。巡逻在玉馨院附近的护院告诉雷振远,除了李姨娘进入玉馨院,没有可疑的人进去。

    雷振远不相信,带人冲入玉馨院,果然看到凌姑在跟李姨娘打斗。凌姑被房间里传出的哭声困扰,渐处下方。雷振远和刚冲进来的护院们心中惊愕:虚弱得走路都要人扶持的李姨娘,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广玉兰花树下那两滩血迹,一直延伸向如月的房间,叫雷振远看得胆战心惊。雷振远冲到花树下,只一掌就将李姨娘击倒地上,回头冲一个护院叫喊:“快去请周公子来玉馨院。”

    摆脱了打斗的凌姑,焦急地跑到如月房间外叫门。房门打开,凌姑冲进房间里,刚才亲眼看到李姨娘的短刀扎进周后背,房间里传出的阵阵哭声,肯定跟周伤势有关。

    雷振远走到房门,里面传来的哭声让他两脚发抖。

    “父亲——”小鹏轩啼哭着跑出来,抱住雷振远的双腿。

    俯身看这个小脸、衣服上都是血渍的孩子,雷振远惊得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慌忙蹲下抚摸小鹏轩的身子,又掀开衣服看白嫩的小身子,急不可耐地问:“鹏鹏,你哪里痛?快告诉父亲。”

    小鹏轩抱紧雷振远的脖子,将脸蛋上的血痕擦到雷振远的身体上,哭得说不出话来。

    小婷眼睛红红地走来,告诉雷振远:“老爷,是周妈和小青受伤了。夫人和少爷、小姐都没事。”

    雷振远的心跳恢复正常,他抱起血人似的小鹏轩往里走。

    周姑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如月、凌姑趴在周妈身体上,哭个不停。

    雷振远放下小鹏轩,俯身观看周妈,问:“她怎样了?”

    听到雷振远的声音,如月哭泣着说:“振远,刚才周妈为了救鹏鹏,她后背中了一刀,伤得很重。你快叫周公子来。”

    小鹏轩、秋儿和锦儿都扯住雷振远的衣服啼哭。

    “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叫人去请周公子来了。”雷振远蹲下,心疼地将三个孩子搂在胸前,安抚这三个受到惊吓的小家伙。

    凌姑抱起周妈,来到晴儿的房间。

    晴儿叫进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将玉馨院内的所有血痕擦拭干净。小婷和小凤为小鹏轩擦干净小脸,换上衣服。

    周志海赶到,仔细地给周妈检查伤势,无奈地摇头。

    如月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含泪恳求:“周公子,你一定要救周妈。她不能死的。”

    凌姑哭得眼睛红红的,心痛不已:“周公子,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醒周妈。她要是出事,我没脸见靖宇了。”

    李靖宇临分手时,曾请求凌姑照料自己的父母。

    “她怎样了?”雷振远平静地问。

    “这一刀刺中了她的心脏,她失血太多,已经不行了。”

    周妈静静地躺在床上,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如月、凌姑伤心痛哭。房间里的许多人,都悄悄地拭泪。

    想到外面有许多客人在等候,雷振远要尽快处理完毕这些事,他果断地吩咐李护院:“你用草席卷了,从侧门送走。”

    凌姑擦拭泪水,坚决地望雷振远:“雷老爷,周妈不能扔到乱坟冈去,我要用儿媳妇的身份,在城外买下一块墓地,给她送葬。”

    如月止住哭,两眼泪汪汪地看雷振远:“周妈照料我几年,为我排忧解难的。如今又是为了救鹏鹏过世,我们不能把她扔了算。”

    雷振远沉默片刻,深深地看如月说:“夫人,这事你来安排。不要忘了,今天是磊轩订亲的好日子,你就是不能出来参加宴席,送客的时候是要出现的。”

    留下李护院帮忙,雷振远换过衣服,带人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凌姑和李护院带周遗体从侧门离开,送到城北的四合院去,等候明天举行葬礼。

    雷振远带人回到大厅,向那些刚刚清醒过来的客人道歉:“很对不起各位。有位江湖朋友跟我雷某人开玩笑,让大家受惊了。”

    大厅里的宾客,莫名其妙地倒下,又莫名其妙地醒来,心中猜疑。有人悄悄到外面打听,雷府中没有异样的事故发生,就将雷振远的话当真了。悄悄地埋怨那个恶作剧的人几句,大家继续喝酒。

    酒宴散了。

    如月、雷振远站在大门送客。如月站在雷振远身边,脸上堆起柔和的微笑,向客人们说些告辞的话语,她的头脑中,不时闪过周妈血淋淋的身体。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7最幸运的夫人

    雷府的地牢里,八盏特大的油灯悬挂在墙壁上,将昏暗的地牢照得亮堂堂的。

    “仇洪良,这十多年来,我供给你们一家子吃的、穿的、用的,把你们当一家人待。你竟然要谋害我?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雷振远铁青着脸,恶狠狠地骂瘫软地上的仇洪良。此时此刻,任何的语言,都不能让雷振远发泄出心中的狂怒。

    十多年的供给,换来仇洪良丧心病狂的谋害

    如月、雷磊轩坐在雷振远身后的椅子上,沉默地观看瘫软地面上仇洪良和其他俘获的二十几人。这些人都被挑断了脚筋,永远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地牢中,除了如月一家三口和瘫在地上的人,再无他人。

    仇洪良拂去遮掩脸孔的头发,惨白的面庞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仇恨地望雷振远,咬牙切齿地说:“雷老虎,‘恩将仇报’这词永远用不到我的身体上,我秦成林身负着血海深仇。要不是我妹妹对你动了真情,你在十多年前就遭到报应了。要不是我的叔叔贪图你地库里的财富,我早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咳,又是一位来找雷老虎报仇的。

    “你不是仇洪良,你叫秦成林。”雷振远被这意外震慑,后退几步坐在如月旁边的椅子上。雷振远由此推断,自己的第一位夫人,自然也不是姓仇,而是姓秦了。

    如月站立,冲坐在地下的人喝问:“秦成林,你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唤作‘仇洪良’?”

    秦成林充满仇恨的目光盯住如月,一字一顿地说: “改姓仇,我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报仇雪恨”

    笼罩在浓浓的仇恨中,如月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如月由秦成林的姓,想到了秦望天,心中的疑团解开,她平静地看秦成林:“你是黑狼山的人,你的叔叔就是秦望天。”

    “果然冰雪聪明,难怪过去我们多次要你的小命,都被你逃过。在雷老虎的多个夫人中,你是最幸运的。”秦成林看如月的目光,竟有丝丝的赞许。

    如月后怕地哆嗦,坐回椅子上。那无数次死里逃生,原来都是这秦成林叔侄在背后下的毒手。

    明白眼前人是黑狼山的人来寻仇,雷振远嘲弄地看秦成林笑:“可笑你们叔侄俩,煞费苦心十多年,到头来还是死在我雷老虎的手下。世界这么大,你们去哪里不好,偏偏要跑到我雷老虎的身边来找死。可笑”

    秦成林也笑,反唇相讥说:“我虽不能取下你雷老虎的首级为亲人报仇,呆在你的身边这十多年,看你为克死一个又一个夫人,孤单只影、惶惶不可终日地生活,我比亲手杀了你更痛快。”

    雷振远冷森森地瞪眼看秦成林,狠狠地问:“我这克妻命,是你们叔侄俩散布的,对不对?我的前几个夫人,都是你们害死的吧?磊轩的母亲是你的妹妹,也是你害死的?”

    “无可奉告。”秦成林大笑,“你亲自到阴曹地府去问她们吧。”

    怒火再次被点燃,雷振远一把捏住秦成林的脖子,咬牙说:“信不信,我马上把你送去见阎王?”

    “我相信,我离面见阎王的时间不远了。”秦成林淡然地笑,注视雷振远,“不如我们来达成一笔交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放过我的孩子。十多年来,我遵守向敏敏发的誓言,从来没有为难过磊轩。敏敏临终前要你放过我,我不乞求你放过我,只要求你放我的三个孩子一条生路。”

    雷振远狂怒地叫喊:“她临终前的意思,是要我放过你?”

    多可笑,雷磊轩的母亲临终前手指秦成林,雷振远一直以为是要自己照顾好她的兄长。

    “好,我答应你。”

    “你要发誓,我才相信。”

    如月坐在椅子上看到这里,失声尖叫:“振远,不要。”

    如月不是凶残的人,但是放过秦成林的孩子,就给雷磊轩几兄妹留下祸害。谁能肯定,秦成林的三个孩子以后不会找上门来为父亲报仇?想到秦望天、秦成林叔侄俩改名换姓十多年,时时伺机夺取雷振远的性命,如月就心中颤抖。

    如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会时时处在别人的暗算中。

    “月儿,没关系的。”雷振远自信地向如月点头,转向秦成林举起左手,指天发誓:“我雷振远,永远不会亲手杀害秦成林的三个儿女。如果食言,天打五雷轰。”

    如月泄气地望雷振远,怀疑这个家伙脑袋进水了。这个迷信的家伙发这种毒誓,别指望除掉那仇氏三兄妹了。

    雷磊轩用困惑的目光看父亲,他同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发这种誓言。雷磊轩质问雷振远:“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磊轩,我想知道真相。”雷振远自负地问秦成林:“现在,你来告诉我;磊轩的生母真名叫什么?她是不是你杀害的?”

    “她的真名叫秦敏。我好不容易把你送进大牢,要她送饭菜去给你,两道你最爱吃的菜肴里面放了毒药。我原本要在大牢中结果你的,没有想到敏敏不按我说的去做,自己吃掉了有毒的菜,身上又没有解药,回到家时再服用解药已经迟了。要死的人应该是你雷老虎,是敏敏替你死的。”

    雷振远踉跄着退回椅子上坐,脸色发白,胸口内阵阵地痛。

    “我的母亲。”雷磊轩痛苦地低叫。第一次听到人们谈论自己的生亲,却是这种凄怆的故事。

    “我们兄妹本来就是要报仇才接近你的,但是跟你接触半年后,敏敏却几次求我放弃报仇……”

    “为什么你不能听她的话,忘掉心中的仇怨?要不是因为你,磊轩的母亲不会死的,你是间接杀死她的凶手。”如月抢过秦成林的话茬儿,恨恨地质问。

    “我和敏敏好不容易在洪水中逃生,从外婆家悲痛欲绝地回到父母亲那里,看到的却是父母亲惨死,还有那满山寨的尸体。如果是你,你能忘记这种仇恨吗?”秦成林的话语中,既有切齿的仇恨,更有深深的绝望。

    江湖恩怨,冤冤相报,何时是头?

    如月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昨天惨死的周妈、李姨娘,过去的卢夫人,以及雷振远好几位夫人……

    傍晚时分,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发烧,给周志海看,说可能是受到惊吓引起的。三个生病的孩子又哭又闹,躲在父母的怀中,才安静下来。如月和雷振远抛开其他的事务,亲自照料三个孩子。

    如月要去城北四合院办理周妈丧事的计划,不得不取消,交给李护院一张银票,吩咐李护院代为办理周丧事。

    晚上,如月、雷振远哄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喝药完毕,抚慰他们。看三个可爱的孩子香甜地睡去,如月和雷振远才回到房间休息。

    雷振远重重地倒在床上,长长地叹息。

    如月坐在床边,回想秦成林在地牢中的讲述,后怕不已:在这六年多的时间里,自己跟死神无数次擦肩而过。

    在秦成林与秦望天设计的暗算中,有些是雷振远、李靖宇和周志海及时救助,有些是如月自己侥幸洗脱。

    “月儿,我过去从来没有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