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第58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儿紧紧靠近如月,提防地望卢夫人。如月受到的暗算太多了,让跟随她的人,时时保持警惕。
卢夫人知道避不开如月,索性转过身,用仇恨的目光盯住靠近床边的如月:“谢夫人,看到我现在这种模样,你开心了吧。谢夫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如月镇定自若地观察卢夫人,发现卢夫人面容憔悴,每活动一下身体,就痛苦地皱眉。这就是仇洪良、李姨娘口中所说的、躺两天就会恢复的小毛病?
吃惊之余,如月有些痛恨仇洪良,这浑蛋太无情无义了。
“你母亲病成这样,为什么不及早找大夫来治疗?”如月不理会卢夫人仇恨的目光,转脸问仇大小姐。如月现在真的很为卢夫人的身体健康担心,卢夫人这种病态恹恹的模样,有可能会影响叫他们搬迁的计划。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如月。
“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心里一定偷着乐吧。别假惺惺地装腔作势。”卢夫人愤怒地冲如月挥手,这一举动差点让她自己从床上栽倒下来。
凌姑一个箭步上前,扶持卢夫人躺回床上。
如月站在床前仔细察看,发现卢夫人冷汗直冒。仇大小姐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卢夫人拭汗。如月怀疑地问:“表小姐,你母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我看她的模样,病得很严重。”
仇大小姐不哼声,掀开卢夫的衣服让如月看。
如月、凌姑和晴儿凑近观看,都吃惊地捂住嘴巴,因为她们看到卢夫人的腹部、后背、胳膊等衣服遮掩的部位,到处伤痕累累,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卢夫人身体上的创伤,绝不比仇大公子身体上的创伤轻。
“谁?是谁把她打成这样?”如月盯住卢夫人身体上的伤,愤怒地追问。能够把卢夫人打成重伤并不为外人知道,以如月的聪明才智,是隐隐猜出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我父亲打的。这段时间,我父亲常拿母亲出气,稍不顺心就打母亲。”仇大小姐掩面哭泣。
凌姑和晴儿睁大眼睛,这两个未婚女子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一个做丈夫的,怎么可以毒打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不请大夫治伤?”如月继续追问。
仇大小姐悲伤地摇头:“我父亲不让。我要叫周叔叔给母亲治伤,父亲说没有银子;我要告诉李管家叫谢大夫来,父亲又说丢人现眼。”
呃,看来,仇洪良是要卢夫人自生自灭了。
如月差点儿气炸了,仇洪良这浑蛋,毒打自己的夫人后,又不请大夫治伤,简直没把卢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月也在哀叹,这个社会的妇女地位太低下了,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孩子,你跟这些人说有什么用?我要是死了,她们才开心。”卢夫人恨恨地推仇大小姐,牵动身体上的伤痛,又一阵冷汗冒出。
“对,我应该高兴。”如月注视着遍体鳞伤的卢夫人,想到在这个社会身为女人的悲哀,如月实在找不出一丝高兴的感觉:“身为女人,看到女人被男人打成这样,却又不得不忍受,我感到很难过。”
“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我难过。”卢夫人喃喃着,用不相信的目光看如月。
“我用不着你相信,我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就行了。”如月自信地笑,转脸吩咐晴儿:“你即刻去对周公子说,我请他给卢夫人治病,所有的费用都由雷府支付。”
晴儿答应着打开房门,躲在门外偷听的李姨娘躲避不及,被晴儿撞到一边去了。
“你真的叫周公子给我治病!可是,我过去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还帮助我。”卢夫人感激涕零,含泪看如月。
真是莫大的讽刺!自己曾挖空心思算计如月,到危难时刻唯一肯帮助自己的人,却是如月。
“你用不着问为什么,你以后听从周公子的吩咐用药就可以了。”如月不再多说,静候周志海的到来。
周志海在仇洪良的陪同下,走进了东厢房。
“周叔叔,你来了。快给我母亲治伤。”仇大小姐看到周志海,如见到救星,殷勤地搬来椅子放到床边,请周志海坐下。
仇洪良狠狠地瞪女儿,仇大小姐扭头向另一边,故作没有看到。父亲只宠爱李姨娘,不顾母亲的死活,仇大小姐才不屑理睬这种父亲。
如月简单地述说了一遍卢夫人的伤势,就请周志海给卢夫人治疗。
周志海没有问如月为什么会关心卢夫人的伤势,他碍于男女有别,不好检查卢夫人身体上的创伤,只坐到床边给卢夫人诊脉,很快知道卢夫人的身体状况:“这位夫人身体上有多处重伤,腹部内有淤血……”
仇洪良很是不满,如月和周志海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给卢夫人疗伤,他有种权力受侵犯的感觉。仇洪良要提出抗议,看到如月挺身坐在床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又不敢造次,只得低头不语。
听完周志海的诊断,如月急切地问:“周公子,以卢夫人目前的伤势,大概要多久才能痊愈?”
周志海思索一会儿,才开口说:“谢夫人,要十多天才可以痊愈。”
“十多天?太久了。能不能更快一些?如果可以,请你尽快治好卢夫人,不管用多名贵的药材都可以,银子由雷府来付给。”如月恳求周志海,无论如何要尽快治愈卢夫人。
房间里的人,不得不对如月刮目相看。
刚才有人怀疑如月在装模作样,现在看来,夫人是真心实意盼望卢夫人早日康复的。
“谢夫人,最快也要十天的时间。”周志海沉思良久,最终答复如月。
“十天?十天就十天吧。”如月无奈,三天之后是不可能叫仇洪良一家子搬出雷府了。如月理所当然地把这笔帐记在仇洪良头上,她恨恨地盯住仇洪良——这个施行家庭暴力、虐待妇女的暴徒,破坏自己计划的浑蛋。
“仇老爷,我劝你以后,好自为之!”如月冷冷地警告。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8突然袭击(上)
漫长的十天,终于过去了。
前天周神医给卢夫人和仇大公子诊断时说,今天卢夫人和仇大公子都可痊愈。如果真是那样,如月和雷振远决定实施已经迟延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绝对保密的,只是如月和雷振远私下商量过,其他的人全都蒙在鼓里。
上午,周志海刚刚从沁芳院里走出来,就让等候在外面的李管家拦住去路,说是老爷和夫人有请。周志海跟李管家来到雷府后院的大厅,只见大厅外站满了雷府的护院、家丁、丫头和媳妇。周志海心中疑惑,走进大厅,里面只有如月和雷振远。
雷振远坐得稳如泰山,只冲走进来的周志海微微点头,继续从容不迫地品茶。
如月神色紧张地看周志海由外面走进来,待周志海坐稳了躯体,就急匆匆地问:“周公子,卢夫人和表大少爷是否都痊愈了?”问完,如月美丽的凤眸睁得大大的,一眨都不眨地看周志海,等候着。
“是的,谢夫人,他们母子都痊愈了。”周志海饶有兴趣地研究这个姣美的。这些天来,如月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卢夫人和仇大公子伤势的关注,隔三差五地询问他们康复的情况,让周志海困惑。
雷振远干咳两声,提醒其他两人自己的存在。夫人睁大眼睛看周神医,周神医注视着夫人,两个人似乎在眉目传情,让坐在一边的雷振远心中泛酸。
“母子都痊愈了?太好了!”如月忍不住欢呼,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捧过一个小托盘递到周志海跟前,托盘里有一张千两的银票:“周公子,这是付给你的诊费,请你收下。”
周志海大方地把银票收入怀中,好奇地问:“谢夫人,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老在意他们母子的康复情况?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关心他们。”
如月跟仇洪良一家人的矛盾,周志海是心知肚明的。
如月大笑,周志海曾拐弯抹角地问过几次这个问题,都让如月回避了。如月做事极少隐瞒周志海,唯独这件事是滴水不漏。很快,如月止住笑,侧脸盯住身旁的彪形大汉,话语中带有几分的威胁:“老爷,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不再反悔了?!”
“当然!就这样决定了。”雷振远粗声粗气地回答。如月当周神医的面,用威胁的语调跟自己说话,让雷振远生气,再说了,难道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预定的计划即将成为现实,多年的心愿终于了结,如月激动得忘情,猛拍一下雷振远强壮的肩膀,夸奖中带有撒娇成分的话脱口而出:“老爷,你真好!”
“周公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老在意他们母子的康复。”如月无视两个男子怔忡的目光,神采飞扬地向周志海宣告:“我今天就要仇洪良一家子搬出雷府!”
周志海失神地看如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周志海惊愕,如月跟雷振远间亲昵的举动让周志海怅然若失。
回味过来的雷振远心情特别舒畅,用少有的温和纠正:“夫人,不是今天,是今天上午。咱们马上叫他们搬走。”
“对,马上叫他们搬走。”如月兴高采烈,碍于周志海在场,才没有在雷振远满是胡碴的脸上印几下。
如月早就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叫仇洪良一家搬出雷府。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怎能叫如月不欣喜若狂呢?
“雷老爷,谢夫人,你们事务繁忙,在下告辞了。”周志海失落,告辞离开。
周志海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在如月跟前只是个外人,跟如月亲密无间的人是雷振远,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共同的孩子、共同的未来。
如月并不阻拦周志海,吩咐李管家送客。如月跟雷振远又商量了一会儿,把李管家、李靖宇、凌姑和李张二护院都叫进大厅内。
“前些日子,你们曾问我:为什么对卢夫人和表大少爷关怀有加?为什么频频送昂贵的营养品给多次算计自己的人?为什么老盼望他们身体康复?当时我不能回答你们,因为那时我不能确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了。”如月环顾跟前的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凌姑仍是忍不住追问。
李靖宇、凌姑等才走进大厅的人,都屏气凝神望如月,迫切地等候下文。
雷振远看到这群人眼睁睁地看如月等候答案,脸上保持沉稳,心中禁不住得意:计划今天要仇洪良一家搬出雷府的事,在夫人刚才告诉周神医之前,只有夫人和自己知道,可见周神医、李靖宇、凌姑等人跟如月关系再好,都比不上自己跟如月间的夫妻之情。
如月注视着跟前这群最亲近的人,稍稍平息过于兴奋的心情,用缓慢的声音告诉在场的人:“因为,他们身体康复了,我就可以请他们离开。今天,是他们离开雷府的时候了。”
李靖宇、凌姑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自信地微笑的如月,回想前段日子如月对卢夫人、仇大公子的悉心照料,恍然大悟。这些人再看雷振远听了如月的话后,仍在心平气和地喝茶,显然是同意如月这一决定的,大家都高兴起来。
凌姑最先失声笑起来,她高兴地说:“他们一家子搬走,真是太好了。夫人,以后你可以耳目清净了。”
“在府上行走,我最担心遇到表少爷、表小姐他们。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了。”晴儿松了一口气。
李靖宇更高兴,他环视在场的其他人:“过去,老爷不在家,我老是害怕出事。从今以后,我不用老是提心吊胆了。”
这都是因为仇洪良身份有问题的缘故。
李、张二位护院也有同感:“以后,可以少一些担忧了。”
李管家本不想参与到年轻的人争论中,然而想到仇洪良一家子搬走后,少了仇氏三兄妹惹是生非,省去了许多麻烦,忍不住自言自语:“搬走了好。”
雷振远捧茶杯的手定形在半空,吃惊地发现:希望仇洪良一家子搬走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好了,我们有什么话,留待以后再说。我现在就开始分工,等一会儿我叫仇老爷和卢夫人来时,他们进入大厅后,你们就开始动手,争取在午餐之前完成搬迁工作。”如月兴奋之时,没有忘记当前最紧要的事。
“夫人,都没有通知仇老爷和卢夫人,我们就开始动手,岂不是突然袭击?”李管家觉得有些不妥,犹豫地看如月和雷振远。
雷振远保持沉默,他明白仇洪良会不太乐意,要等仇洪良乐颠颠地搬出雷府,要等到猴年马月。雷振远已步入中年,他迫切需要一个安宁、幸福的家庭。
“对,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明知道他们会不乐意,我们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动手收拾物品,等他们清醒过来,已经连人带物搬到另一个地方了。”如月戏谑的话,引来了大家的欢笑。
如月收起笑,很快给大家分工:李管家负责指挥丫头、家丁收拾物品、打成包袱并堆放到马车上;李靖宇带领其他护院在雷府巡逻,预防有人浑水摸鱼,并将重点放在玉馨院中;凌姑自然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如月本人;李张二护院负责看人装卸物品、跟随雷振远的随从连人带物押送到城北的宅院。
“你们都弄明白自己的任务了?他们一进入大厅,你们在外面就开始动手。”如月扬声问。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到底是在搬家,还是在准备撕杀?雷振远看到如月的布置是如临大敌,心中暗笑。
“老爷,你今天哪里都不准去,就呆在家中,预防……”台月没有把话说完,就打住了。
真的有那样严重?要自己这个威震江湖的人物坐镇,才可以搬这次家?雷振远觉得自己这位年轻的夫人是小题大做了,不过还是顺从地点头。
李靖宇、凌姑、李张二护院都明白如月的意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仇洪良城府深不可测,没有雷振远坐镇,这次搬家说不定会出乱子。
雷振远看到多数人都去准备了,大厅里只剩下晴儿侍候,忍不住问;“夫人,有必要弄成这样?如临大敌似的。”
“小心一点好,这叫预防万一。”如月不敢赞同雷振远的看法。对一个用假冒身份在雷府居住了十几年的人,如月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不久,雷振远的小厮带领仇洪良和卢夫人进入大厅。
“卢夫人,刚才听周公子说,你和表大少爷的创伤都痊愈了?”如月关切地望沉静的卢夫人。
“他们都痊愈了。感谢谢夫人对我们一家的照料,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仇洪良抢先回答,他的感谢,显得有些虚伪。
卢夫人感激地看如月,由衷地说:“谢夫人,要不是你给我请来周公子,我恐怕……夫人的大恩大德,让我永生难忘。”
雷振远一直默默地玩弄手中的茶杯,并不参与到三人的谈话中。
如月清了清嗓子,以确保仇洪良和卢夫人能够听清楚自己的话语:“仇老爷,卢夫人,这次请你们来,是要你们搬出雷府。”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69突然袭击(下)
“要我们搬出雷府?谢夫人,你要我们搬出雷府?”仇洪良大吃一惊,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对,我要求你们搬出雷府。”如月平静地回望仇洪良,用清晰的语气告诉他,继而转看卢夫人。
仇洪良弄明白如月的意思了,他向如月身边的雷振远望去,这个彪形大汉不声不响地把玩手中的杯子,保持沉默。仇洪良心中一阵哆嗦,让自家人搬出雷府,并不只是如月的意思,雷振远也是支持的。了解这一情况,仇洪良慌乱起来,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
卢夫人的反应平淡多了,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如月,刚才对如月的那些感激之情,在渐渐变淡。近来发生一连串的事,让卢夫人觉得继续在雷府呆下去,已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如月这样直截了当地叫自家人搬走,给人种扫地出门的感觉。
“好的,谢夫人。我抓紧时间找房子,一有合适的就立即搬出去。”仇洪良很快就有了应答之词。
“老狐狸,想用找房子来拖延离府时间。可惜我不给你有这种借口。”如月心中暗骂。
如月用佩服的眼光看一下身旁的雷振远,然后胸有成竹地望仇洪良,微笑着说:“仇老爷,前段时间老爷在城北买下一座宅院,虽然不及雷府宽阔,也是相当精致的一座宅院。仇老爷一家人先搬到那里居住,如果不满意,再另外寻找合适的房子。”
连房子都准备好了,看来不搬也得搬了。
“雷老爷、谢夫人,你们想得真周到。”仇洪良勉强笑着,又有新的说法:“我们夫妻俩明天就去看新房子,购买所需物品摆放妥当后,马上搬出去。”
如月笑眯眯地,显得十分地关心:“仇老爷,卢夫人,这个我们早想到了。你们看这样做好不好:先把沁芳院的所有物品搬出,将就着使用,反正这些东西一向都是你们使用的,有什么要添置的再慢慢购买。这样做,既省心,又省银子。”
要不是让这家人及早搬走,如月才舍不得沁芳院中摆设的那些金银玉器、珍贵的书画。
“谢夫人,你是说沁芳院里的所有物品,都让我们搬走?”卢夫人小心翼翼地问。别的不说,只是各种摆设的器皿,就价值近万两银子。
“当然,沁芳院中的所有物品,你们都搬去使用。就是沁芳院中的下人,那都是你们使唤惯的,也跟随一起去,省去了你们另外找下人的麻烦。”
如月大度地笑,除了房子不能搬走,沁芳院内的一切都叫卢夫人他们搬个一干二净。如月示意晴儿将桌子上早就准备的两个小锦盒,用托盘送到仇洪良和卢夫人跟前。晴儿将两个小锦盒放在仇洪良和卢夫人身边的桌子上,找开盖子请两个人往里面看,一个小锦盒中是一叠银票,另一个小锦盒中装着一卷卖身契。
“这银子,有八万两,是我和老爷送给你们作以后的生活费用的;这卖身契是沁芳院中所有下人的,他们人都跟随你们去了,卖身契自然由你们保管。”如月含笑向两个看得发愣的人解释。
八万两!就是什么都不做,足可以让仇洪良这个小家庭,维持十几年的温饱日子了。
“雷老爷,谢夫人,又让你们破费了。”卢夫人没有想到如月和雷振远为自家的人想得这样周到,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雷振远本来只想装石像的,发现如月有一点没有说清楚,不得不开金口:“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往后,得靠你们自己了。”雷振远担心,不说清楚的话,仇洪良的三个孩子会没完没了地找自己的孩子要银子。
雷振远本人给过仇洪良夫妇无数银子,却担忧仇洪良的孩子找自己的孩子要银子。
“雷老爷,谢夫人,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坐吃山空的。我们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们了。”卢夫人不笨,当然听出雷振远的意思。
其实,卢夫人掌管雷府多年,已经积下几万两银子,就是雷振远和如月什么都不送给,仇洪良一家搬到外面去另立门户,也不会饿死的。
仇洪良皱眉看摆放在眼前的两个小锦盒子,担心地说:“雷老爷,谢夫人,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害怕遗失。依我看,还是你们先收起来,等我们收拾好东西后,再来你们这里取走。”
嗯,仇洪良还准备花几天时间收拾沁芳院的东西呢。
“仇老爷,卢夫人,我忘记告诉你们了,现在李管家已经带领一大群丫头、家丁在沁芳院收拾东西。用不了几个时辰,你们就可以搬出雷府了。”如月不好意思看仇洪良和卢夫人的脸色,故意低头吹手中的热茶。
卢夫人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在收拾沁芳院的物品,很不自在。
“谢夫人,你说李管家现在沁芳院指挥人收拾东西?”仇洪良大惊失色,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要骂如月不要逼人太甚,对上雷振远阴郁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得回去照看,小心这些人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
看到仇洪良火急火燎地跑回去,不仅雷振远、如月难理解,就连卢夫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
难道,还害怕雷府昧下他们的东西?如月和雷振远要是舍不得,直接说不给就行了,用得着偷偷摸摸地取出来?
如月、雷振远、卢夫人和晴儿正用不可理解的目光,看仇洪良向外跑,就看到窜出十几步的仇洪良折身回来,在大家惊诧的注视下,抓起桌子上的银子和卖身契塞入怀中,又匆匆往外跑,丢下一句话:“既然这样,雷老爷、谢夫人,我就不客气了。”
这尊容,也太糗了,就像是来抢劫。
卢夫人苦笑,知道仇洪良是害怕自己收起银子和卖身契,她站立要离开:“雷老爷,谢夫人,我也要回去照应一二了。”
看到卢夫人不自觉中流露出的辛酸,如月心中不忍,轻轻说:“卢夫人,对不起,你身体刚好就要你们搬走,我知道不太合适。身为四个孩子的母亲,我一定得叫你们搬出去。你们现在是搬,以后也是搬……”
“不用说了,谢夫人,我理解。我的孩子也日渐长大,早一日另立门户也好。”卢夫人也是轻轻地说。
在近来一年中,仇洪良动不动为得罪如月和雷振远打骂卢卢人,雷府的下人也常给卢夫人白眼,卢夫人早就想要离开雷府了。
这时,如月想到了自己暗中为卢夫人准备的东西,原来打算等卢夫人离开时才给的,现在仇洪良不在场更合适。于是,如月陪同卢夫人向外走十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偷偷塞到卢夫人的手中,压低声音说:“这是我单独送给你的。虽说少,你收起来,说不定以后可派上用场。”
如月自以为做得机密,站在如月身后的晴儿,坐在椅子上的雷振远,都看在了眼中。雷振远嘴角向上翘了翘,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
卢夫人偷眼看手中的东西,是一卷银票,忙藏匿于怀中,看向如月的眼睛里泪花打转:“谢夫人,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过去,做过伤害你的事。”
按理说,卢夫人是不好意思收下如月额外的赠与,可是家中的银子都让仇洪良收藏起来,手中没有一点银子,会让卢夫人以后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卢夫人厚起脸皮收下了如月暗中送给的银票。
“不要再说了,你好自为之。”如月驻足,看卢夫人走出大厅外。
“夫人,她说得对。她过去一直做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还在暗中帮助她?”晴儿看到卢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外,愤愤不平地问。
如月百感交集,叹息说:“晴儿,我是从一个女人的立场帮助她的。说不定,有一天她在仇老爷身边呆不下去了,需要这笔银子。”
在雷府,仇洪良可以将卢夫人打成重伤,并置之不理,到了外面无所顾忌了,卢夫人的日子不会好到哪里去。
晴儿叹息,不再说话。
雷振远看到如月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己身边,凑近观察如月的脸色,打趣地说:“夫人,你过去日夜盼望他们一家人搬走,现在他们真的搬走,你又舍不得了。晴儿,去通知他们,不用搬家了。”
晴儿答应,站立在如月身后没有挪步。
“浑蛋!你这是要干什么?”如月惊跳,看到晴儿仍站在身后,才转脸瞪雷振远:“你敢叫他们不搬家,我跟你没完。”
瞟了一眼要跟自己拚命的夫人,回想刚才她跟卢夫人的依依不舍,雷振远困惑地摇头:“真不明白,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仇洪良飞奔回去,在沁芳院外看到李、张二护院指挥人往车上装行李,已经装了满满两车,惊得脸色大变。仇洪良跑进沁芳院,看到李管家站在庭院正中指挥,无数的丫头、家丁在打包、搬运物品,仇洪良吓得向小书房跑去,自言自语:“完了!完了。”
“老爷,李管家说我们在外面有了新家,对吗?我们以后不住这沁芳院了?”李姨娘怀抱一个小包袱,里面装有她的首饰和私房钱。李姨娘娇滴滴地说着,向奔跑中的仇洪良迎上来,不提防仇洪良并不停步,被撞个踉跄,差点儿仰面摔倒。
李管家看到仇洪良急匆匆地冲向小书房,向仇洪良的背影叫喊:“仇老爷,就剩下你的书房和卢夫人的房间没有收拾了。什么时候才开始收拾?”
咳,原来没有向书房动手,白惊出一身冷汗。
仇洪良推开虚掩的门往书房里看,一切都保持原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擦把冷汗对身后的李管家说:“再等片刻。”说完,仇洪良推门进入书房,反手关严。
这时,卢夫人回到沁芳院,先进入房间收拾自己的贵重物品,然后几十个丫头涌进卢夫人的房间,七手八脚的很快把衣物、铺盖等物打成包袱搬到马车上,又有几个家丁进来,把桌椅、柜子等粗重物品搬个一空。
就剩下仇洪良的书房没有收拾了。
李管家吩咐人先将收拾好的东西搬去装车,自己站在庭院里耐心等待。不久,仇洪良打开书房门,从里面抬出一个上锁的小铁箱子,向等候中的李管家示意:“可以叫人收拾书房了。”李管家挥挥手,十几个家丁涌入书房,忙个不亦乐乎。
仇洪良把手中的铁箱子放在李姨娘脚下,搂抱噘嘴巴生气的李姨娘肩膀,压低声音说:“媚儿,这箱子里装的可是我们的家产,你看管好,千万别让人乱动。我先去看人装行李,等一会儿亲自回来搬箱子。记住,一定不能让人动这个铁箱子。”
家中的贵重物品叫自己保管,叫李姨娘是既开心又紧张,脑筋转了转后一屁股坐在铁箱子上:“老爷,你放心,我会一直坐到你回来搬箱子。”
这搬家,比想像中的还要快,没到晌午,沁芳院中连人带物品共装了十几辆车,拉到了雷府前大院中。如月嘱咐了负责押送车队的李、张二护院几句,这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出雷府。
仇洪良和李姨娘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李姨娘的手中,紧紧环抱装有首饰、银子的小包袱。仇洪良脚下踩着上锁的小铁箱子,他挑开车帘阴郁地打量身后的雷府。
从搬家到上马车离开,前后不到三个时辰。够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第二辆马车里,坐的是卢夫人和仇氏三兄妹。卢夫人忍不住挑开车帘向外看,心中是百味偕全。卢夫人看到如月站立在大厅外远远地往这边观望,就挥手示意。
可惜的是,如月没有反应,或者是因为如月没有看到,或者是如月不屑于理会。
仇大公子愤愤地问:“母亲,你为什么向那个女人挥手?是她把我们赶出这个家的。”
“孩子,话不能这样说。”卢夫人收回伸出车外的手,抚摸仇大公子,“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70晕!
清早,雷府荷花池边的大草坪上,一片喧闹。
淋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容光焕发的如月手拉风筝,在柔软的绿草上跑动,洒下一长串的欢笑。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在各自丫头的带领下,都拉着风筝线追赶母亲,叫嚷声、欢笑声,响成一片。
小鹏轩推开小青,要学母亲的样,独自牵风筝的线奔跑,一不小心扑倒草坪上,风筝线脱手,风筝飘摇升空。小鹏轩眼睁睁地看飞走的风筝,徒劳地伸手:“风筝,我的风筝没有了。”
凌姑几步冲过来,用腰间的带子扯下风筝线,重新交回小鹏轩的手中,笑吟吟地望哭鼻子的小鹏轩:“二少爷,这次可要拿好了。”
小鹏轩破涕为笑,跟小青一起接过风筝,往前奔跑,追赶如月去了。
大家正玩得开心,有个家丁急匆匆跑来,站在草坪外焦急地看如月。如月看在眼中,把手中的风筝交给小青,含笑拭汗,问走到跟前的家丁:“有什么事?”
家丁垂头看脚下的绿草:“夫人,仇老爷一家人搬回来了,老爷叫夫人去安排食宿。”
“什么,你再说一遍?”如月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大声地追问。
围上来的凌姑和晴儿,听到了家丁的话,都用怀疑的目光看传话的家丁:这位老兄是否在说梦话?
“老爷刚从外面回来,仇老爷一家坐在老爷带回的马车里。老爷请夫人去安排仇老爷一家的食宿。”家丁不敢抬头,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才搬出雷府三天的仇洪良一家,又搬回来了?!
弄清楚确有其事,如月真是气晕了,刚刚过了三天舒心的日子,又要回到从前恶梦一般的生活中。如月涨红了脸,藏匿于宽大衣袖中的双手握成拳头,瞪眼看传话的家丁,厉声问:“老爷把那些人带回来干什么?活见鬼!”
“夫人,小人不知。这个小人不知道。”传话的家丁诚惶诚恐地后退。
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奴才,哪里知道老爷为什么把才搬出去三天的仇老爷一家带回来。偷眼瞟见如月挥手让自己离开,家丁如获大赦,慌忙离开。
“走,我们去看看。想搬回来?没那么容易!”如月恼怒,恨死了雷振远的反复无常。
既然过去大家一条心,要仇洪良一家子搬出雷府,为的是孩子们有个安宁的家,才三天就反悔了?如月的脸色难看极了,她现在最急于要做的,一是把雷振远暴打一顿,二是将仇洪良一家扫地出门,打哪来回哪去。
“夫人,你先消消气,咱们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作打算。雷老爷不会无缘无故地带仇洪良一家回来的。”凌姑看到如月摆出一副找雷振远算帐的模样,忙在旁边提醒。这位谢夫人的贴身护卫,临时做起了灭火的消防员,唯恐如月的怒火会殃及整个雷府。
靠!有什么事,比危及儿女安全更重要的?
如月不停往前赶,头脑里想的都是跟雷振远算帐、拒绝接收仇洪良一家。
凌姑、晴儿等人看到如月怒气冲天,都惴惴不安。
走到雷府前大院,如月就看到庭院里有二辆在外面雇来的马车,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在庭院里玩耍,仇洪良站立在马车边,雷振远和李管家在不远处谈话。
仇洪良一家子,真的又搬回来了!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月眼中喷出的怒火,牢牢笼罩雷振远。
雷振远的脸色相当不好,浑身散发出煞气,像头随时要发飙的猛虎。但是,这猛虎在如月跟前充其量,不过是头纸老虎。想到自己以后又要继续跟仇洪良一家子同住一座府邸,如月有把雷振远撕个粉碎的冲动。
夫人要跟老爷算帐!
跟随的人都识趣地后退,一直退到几十米远的地方。
雷振远正和李管家说话,被如月这怒气冲天的质问打断了。
“夫人,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带他们回来的。你先行吩咐人安顿他们到某个庭院。”雷振远烦燥,他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没有时间跟夫人解释。
如月压低声音,照顾了雷振远死要面子的脾气:“你要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我马上把他们赶出大门。”
“夫人!先给他们安排住处。”雷振远震怒了,提高了声音。
“李管家,你给我马上将这些人撵出去。我已经给他们另外安排了住处,这里没有他们居住的地方。”如月压低声音,命令李管家。
唉,两个主子意见不统一,李管家为难地搓手,不能确定听谁的。
如月环顾一下四周,许多人在远远观看,这对如月相当不利。以雷振远死要面子的脾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是没理也要硬撑到底的。
“老爷,不如咱们到大厅里商量一下,怎样处理才好。”如月脸色放缓和,声音也变得温和,上前挎住雷振远的胳膊,往大厅里走。
夫人主动服软,让雷振远心中受用,冷静下来后的雷振远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解决事情,太急了只会让事情变糟糕,就跟随如月直入前大厅。
“你这个反复无常的浑蛋!才三天就把人重新带回家了。你说,这到底为什么?”如月把雷振远先数落一番,才问原因。
雷振远无奈地忽视如月对自己的责骂,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今天一大早,有个预先跟仇洪良约好的人,到城北的宅院去找仇洪良,推开虚掩的门进入宅院中,那个人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十几个下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庭院中、屋檐下、房间里,在一个房间里还发现了三个女人的尸体。这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跑去报官。雷振远闻讯赶到,发现宅院里的所有人都中了,卢夫人和两个贴身丫头被杀死在房间里。整个宅院里被人翻个底朝天,所有的贵重物品都被席卷一空。中的人清醒过来后,仇大公子却疯了。
“卢夫人死了?”如月害怕,这个人三天前还跟自己说话,现在居然去世了。
“这是我的疏忽大意造成的。搬家时浩浩荡荡十几车的物品,自然引人侧目,让人伺机打劫了。”雷振远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很快又杀气腾腾地说:“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他颜色看看。在清州城里,居然有人敢打我雷某人亲戚的主意,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月更关心的是,仇洪良一家子的去留问题:“就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你就把他们接回家了?”
“外面不安全,我得保证磊轩他舅舅一家的安全。磊轩的母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我不能将他们置之不理。”雷振远说得理所当然。
“胡说八道!我没有叫你把他们置之不理,但是你不应该把他们带回家。”如月不客气地责怪雷振远,头脑飞快地转动,巧舌如簧:“不过是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小毛贼,比起我在玉馨院受到的暗算,小巫见大巫。要是一受到惊吓就卷包走人,我早就跑到得无影无踪了。难道你没有脑子?其实你应该这样,派出几个本领高强的人去给他们守夜,不就没事了?你的仇家大多,他们要是重新搬回来,我看到他们堵心,你在仇家在暗算我们的同时,也会暗算他们的……”
雷振远闷闷不乐地看张牙舞爪的夫人,她说的都是事实,也似句句在理。被这位柔弱的夫人夹七夹八地教训,实在有损男人的自尊心。好在这里并无外人,让雷振远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不要跟这个小女人计较。
看到雷振远一言不发地看自己,如月更来气:“我问你,你坚持要把他们留下来?”
被如月连劝带骂一番,雷振远想到,其实自己用不着把仇洪良一家带回家中的。唉,都怪自己当时看到仇洪良吓得面如土色,他要求搬回来,就带他们回来了。雷振远思考再三,终于决定:“夫人,人已经接回来了,不好马上送走。要不这样,就让几个孩子在这里居住几天,等那边办完丧事,就送他们回去。”
原来,仇氏三兄妹并不知道卢夫人已死的消息,仇洪良骗他们说,卢夫人回娘家了。
夫妻俩商量已定,如月强打精神叫进李管家和仇洪良。
如月吩咐李管家马上收拾出群芳院,让仇洪良的孩子暂住几天。李管家答应离去。
“仇老爷,发生这种事,是我们考虑不周。你放心,我马上拨两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到你那里,另外补给你安家的费用。我替你照料孩子几天,你办妥丧事后,再来接孩子们回家。”如月显得十分关心,为仇洪良想得周到极了。
仇洪良听如月绝口不提搬回雷府的事,知道事有改变,掩饰心中失望,振作精神向如月致谢。
群芳院的房间里。
如月、雷振远和仇洪良、李姨娘站立在床边,看周志海给仇大公子诊治。
“孩子——”仇洪良看到大儿子被解开|岤道后,慢慢地睁开眼睛,试探性地向他伸出双手。
仇大公子以惊人的速度跳起来,躲到墙壁里边,向仇洪良大叫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痛苦地凝望大儿子,仇洪良慢慢地向他伸出手:“孩子,我是你父亲,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看仇洪良的手就要碰到仇大公子身体,仇大公子尖锐地叫嚷着,不顾一切地跳下床,抓起所能够抓到的东西,诸如杯子、椅子、水壶等物品,掷向房间里的人,疯狂地叫嚷:“我跟你拚了。”
如月吓得躲藏在雷振远身后,看雷振远轻而易举地一一接住仇大公子掷来的东西。
仇洪良和李姨娘就没有这样走运了,被打中几次,受了点轻伤。
周志海不慌不忙地接过飞到眼前的东西,仔细观察仇大公子的反应,半晌才出手制伏疯狂的仇大公子,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