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第34部分阅读
俏冤家 作者:rouwenwu
在他身上。
如月赞同地点点头,又困惑地摇头,苦苦思索,这大姑奶奶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营救秀莲。这大姑奶奶极有可能就是挑唆秀莲向汤中下毒的人,一定得查出此人是谁。对,应该向府上有年纪的下人询问,打听这个秀莲在府上的亲戚关系,借此机会一并清除了。
如月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雷振远赞同,压低声音狠狠地说:“彻底地查清了。一并打死,留下这些人,后患无穷。”
如月叫人请来凌姑,友善地说:“凌姑,我要到处走走,希望你陪同我一起走走。”
呃,今天反常得很!
凌姑眨眼看冲自己微笑的人,再看坐在广玉兰花树下的彪形大汉,很有礼貌地点头:“夫人,可以的。”凌姑的心里却在嘀咕,过去雷老爷在家中,夫人从来不要自己陪同的,就是老爷不在家了,自己主动来陪同夫人,她都是不太乐意,今天雷老爷就在家中,夫人主动请自己陪她走,真是怪事。
如月带领凌姑和莲儿走出玉馨院,在院门外吩咐人到小李村去接小青来,然后悠闲自在地漫步。
小少爷昨天病危,今天仍未痊愈,夫人心情愉悦地散步,真叫人捉摸不透。
凌姑和莲儿在如月身后跟随。心中怪怪的,过往的下人也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如月。
如月走到怡湘院外,透过院墙看望院内的青青竹林,毫不迟疑地迈步进入。
凌姑和莲儿在如月身后交换不解的眼神:大少爷已经去学堂念书了,夫人到怡湘院干什么?
如月才走进院子,雷磊轩的奶娘霍奶娘带领几个丫头迎接,向如月请安。
“夫人,大少爷已经去念书了。”霍奶娘提醒如月,以为如月不知道雷磊轩不在院内。
“我知道。久不来看磊轩居住的院子,进来看看。”
如月径直进入雷磊轩的卧室,从外间至里间。所看之处都收拾得整齐、干净,满意地点头,并向服侍雷磊轩的人询问雷磊轩的起居状况,今年可曾添置天热穿的衣服。
霍奶娘不慌不忙地回答,对这一切都十分熟悉。
如月向霍奶娘注目,这中年媳妇对雷磊轩挺用心的,将雷磊轩的日常生活安排得很妥贴。
转回到外间坐下,接过霍奶娘递上的香茶,才啜了几口,如月就屏退所有的丫头,只留下凌姑和霍奶娘在室内。
这位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突然来怡湘院,肯定有什么事。霍奶娘的心情开始紧张,低头垂手侍立。
如月先拉站立在身边的凌姑,坚持叫她坐下,然后才温和地对霍奶娘说:“你别害怕,我不过是要问你一些事。你是磊轩的奶娘,我问你,磊轩从小到现在,可曾发生过类似被人下毒等被人暗害的事件?”
这个问题,如月是进入雷磊轩的卧室时才想到的。如月心里想,自己使出浑身的解数保护孩子,仍让人找到机会下毒手,雷振远对儿子的日常生活不太在意,雷磊轩能够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霍奶娘松了一口气,认真地说:“回夫人,没有。大少爷自小由奴婢照料,从来没有被谁暗害过,没有受过大的伤害。只是大少爷身体弱,小时候常感冒发烧,都是吃了几副药就好了。”
“真的?怎么会?”如月瞪眼看奶娘,难以置信。
自己屡次三番被人谋害,都是冲自己是雷老虎的夫人,他们要么想杀自己泄愤,要么想用自己来要挟雷振远。自己亲生的孩子出生才一个多月,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向他下毒手了。雷磊轩是雷振远的大儿子,在缺少强有力的保护下,怎么会反而平安无事?实在叫人费解!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为什么就不会用雷磊轩泄愤,用雷磊轩要挟雷振远呢?
看夫人绝对不相信的模样,叫凌姑和霍奶娘感到诧异:夫人希望大少爷被人暗害?
看出两个人脸上的怪异,如月及时为自己澄清:“我是在想,小少爷才出生不久,就有人下毒手害他,大少爷十年中能够平安无事,真是奇迹。”
原来是这样!刚才误会夫人了。凌姑和霍奶娘不好意思地别开脸,顺着如月的话往下想,也是奇怪,似乎有人一直在暗在要害夫人和小少爷,那些人为什么不会对大少爷下手?
怪哉!
如月低头看杯中茶水,故作漫不经心地对两人说:“说到小少爷这次中毒,追查的结果让人难以相信,最值得怀疑的人竟然是两个年轻丫头。我看这两丫头,三丫为人憨厚,心地善良,不可能会下毒害人;这秀莲文静柔弱,更加不像是心狠手辣的。唉——”
“夫人,你不能被人的外表迷惑,那个秀莲,一点都不柔弱,她骄横得很。夫人不在的时候,她在这府上可是八面威风、一手遮天的人物。”霍奶娘看如月夸秀莲,愤怒的话冲口而出。
如月心中一亮,故意迷茫地问:“不会吧,这个小丫头,能够一手遮天?”
霍奶娘顿感失言,低头看脚下,不作声。
如月等了半晌,霍奶娘都不主动开口,想了想,叹气说:“磊轩的母亲早早离开人世,磊轩后来的三个母亲都匆匆去世,你一个人照料大少爷,实在难得,看得出你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一心为大少爷着想。府上刚刚发生投毒的事,现在他们要谋害小少爷,难保那些人以后不会对大少爷下毒手。你是个有年纪的人,应该想到这一层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秀莲和三丫,查出她们中要是有人是下毒的人,决不轻饶,以免留下祸害。她们要是无辜的,就及早放她们出来,不能冤枉了好人。我希望你能够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告诉我。”
霍奶娘内心剧烈地斗争着,终于抬头望如月:“夫人,你要知道什么?”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93暗访(中)
好个明白事理的奶娘!如月的心中暗暗称赞。
“三丫曾经说。她自小在这府上生长。三丫的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三丫平日里表现怎样?”如月期待地看霍奶娘。
昨晚看过地牢中的表演,如月对于三丫和秀莲已经有所认识,只是仅凭一两个时辰看到的,还不够,还要更加彻底地了解,才能够作出重大判定。
霍奶娘眼看地下,平静地告诉如月,三丫的父母都是府上的花匠,在后花园里干活,三丫家中还有一个哥哥闲着没事干,两个姐姐都已经成年,一个配给了本府的小厮,另一个被卢夫人卖给了人牙子。三丫平日为人直率,干活卖力,就是头脑不够灵活,常被人逗乐。
“三丫家人中,可曾有人严重触犯家规,被严厉地惩罚过的?”如月最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主子说不能做的事,他们是不敢干的。就是三丫的姐姐无端被卖,他们一家子也只是叹气。”
如月点头。将话题转到另一人身上,为了不浪费时间,如月巧妙地说:“老爷把秀莲关押进地牢时,那秀莲连声哭喊‘大姑奶奶救我,大姑奶奶救我’,叫老爷和我都纳闷。这秀莲的大姑奶奶是谁?”
“夫人不知道秀莲的大姑奶奶是谁?秀莲的大姑奶奶就是卢夫人呀。”霍奶娘惊讶极了,她以为这是府上人人皆知的事情,夫人居然不知道。
“卢夫人!”如月震颤。
如月闭上眼睛,扪心自问,如果昨夜没有亲自听到秀莲承认是她下的毒,自己和雷振远不知道跟秀莲有杀母之仇,又在三丫的床底下搜查出有毒的竹筒,卢夫人要是强烈要求放出秀莲,结果会怎样?即使自己不太愿意,雷振远也会看在卢夫人的面上,放出秀莲的。
“我是第二个活着离开地牢的人。”难怪那个秀莲有恃无恐地叫嚣。
如果昨晚不看到地牢中的一幕,秀莲还真的是第二个活着离开地牢的人。想起秀莲发自内心的仇恨,那咬牙切齿的疯狂,如月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
霍奶娘详细地告诉如月:“秀莲的父亲是卢夫人的堂兄。几年前,秀莲一家子在卢夫人的照顾下,进了府中,秀莲的父亲在帐房做事,母亲秦妈到厨房谋差。”
秦妈!秀莲的母亲!为母亲报仇雪恨!
如月的心突突地狂跳,难以自控,她眼中放射出异彩,激动地问:“那秦妈现在何处?”
“夫人!”霍奶娘怔忡地看如月,半晌才说:“看来。夫人真是把什么都忘记了。秀莲的母亲秦妈就是上一任厨房的管事,因为她疏于管理,让人在菜中下药,害得夫人差点流产,让老爷一怒之下叫人乱棍打死了。”
回想起往事,如月惊得双手猛地一抖,茶水溢出不少。记得自己刚刚回府不久,就让人在菜中下药,腹中胎儿差点流掉,雷振远狠狠地处罚厨房中的人,有几个打死了,其他的撵出府去。有惊无险,如月自己很快忘掉了这件事,可有的人终生难忘,并随时在暗中准备为母亲报仇。
凌姑和霍奶娘看到如月失态,联想到秀莲牵涉投毒的事,正关押在地牢中,都心有所悟。
慢慢地喝几口茶水,如月很快恢复了平静,接着问霍奶娘:“你刚才说,秀莲骄横得很。她是怎样骄横的?你具体说给我听。”
霍奶娘摇头,长叹,低声说:“夫人未到之前,卢夫人一家子背着老爷作威作福,有时当着老爷的面就打骂下人,老爷也不计较。时间久了,除了老爷一人不受他们指使,府上的人都对卢夫人一家子敢怒不敢言,都得听从于他们,稍有不从的就遭到打骂,甚至于卖掉、活活打死。卢夫人一家,成了这府上真正主人。秀莲是卢夫人的堂侄女,就成了半个小姐,对府上的事务指手画脚,从不将下人放到眼里。”
如月惊骇,刚刚进入雷府时,她只是感觉到卢夫人对府上事务干涉过多。卢夫人等人对雷府的控制,远远超出如月的想像。
凌姑听得发呆,雷老虎的威名,谁人不知。可又有谁知道,雷老虎的家被一群外来的人弄得乌烟瘴气,几乎演变成了鸠占鹊巢。
“夫人来到,接管了府上的事务,老爷又打死了秦妈,他们这群人才有所收敛。后来,夫人离开,府上的事务重新归卢夫人掌管,他们这群人又开始放纵。夫人离开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们更是猖獗。夫人你曾亲自指派两个丫头到这怡湘院中服侍大少爷。在这期间有一个丫头和府上的另一个丫头无意之中冒犯了秀莲,就被那秀莲毒打,两个丫头不服,顶撞了几句。卢夫人就叫来人牙子,要将这两个丫头卖了。这院中的丫头哭求大少爷,大少爷亲自领这丫头去见老爷,说舍不得这丫头,才救下这丫头。另外一个府上的丫头,被卢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可怜的丫头!”霍奶娘呜咽着说不下去,掏出手帕拭泪。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卖身为奴的丫头,一群外来的人,竟然在雷府上横行霸道。
如月柳眉倒立,明眸中怒火喷薄欲出,洁白的贝牙咬紧下唇,暗暗地想:“等着瞧,我一定会叫你们得到报应的。”
凌姑自小跟从父亲闯荡江湖,见多识广,也听得惊心。
“五天前,奴婢……”霍奶娘接下来的话显得难以启齿,欲言又止。
如月鼓励:“你接着说,大胆地说。”
“是,夫人。”霍奶娘吞吞吐吐,都没有说出来。此事跟她自己有关,让她觉得有报仇泄愤之嫌。
“没关的,不论涉及到谁,只要情况属实,你大胆地说。”
霍奶娘犹豫着,仍是说出了五天前发生的事:“奴婢给大少爷做两件天气炎热时穿的衣服,大少爷赏给奴婢十两银子。奴婢拿这十两银子去求卢夫人,请她给奴婢的大儿谋个差事。卢夫人当时收下银子,说是可以考虑。过了两天都没有音讯,奴婢去沁芳院问及此事,秀莲那个丫头却说。没有差事可安排,那十两银子就当是奴婢孝敬卢夫人的。秀莲那丫头还说,这怡湘院中的人从来没有孝敬过卢夫人。”霍奶娘越说越生气,胸脯上下起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说:“奴婢们领那些月例,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哪里有多余的银子来孝敬她。”
“孝敬她干什么?就是有多余的银子,也是留下自个花。”凌姑听得火冒,怒气冲冲地接过话茬儿。
如月在霍奶娘的话中听出她家生活艰难,先撇开其他问题,关心地问:“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他们都在哪里干事?”
霍奶娘眼睛微红,叹息说:“夫人,奴婢那口子五年前去世了,奴婢的家中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靠奴婢的这点月例过日子。要是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也勉强能够度日,要是有谁身体不好,就没银子抓药了。”
四个人靠一个人的月例过日子,够艰难的。如月有心帮助,细问之下得知霍奶娘的大儿子已经十七岁,女儿十四岁,小儿子跟雷磊轩同年。
“你辛辛苦苦喂养大少爷,又一直照料他长大,府上是可以适当照顾你家中人的。现在不是时候,再等几天,这投毒的事情处理好了,可以叫你的大儿子和大女儿来做事,至于要做什么差事,到时再说。”这霍奶娘对于雷府功劳苦劳都有,安排她的儿女来做事,理所应当的。
就这样谋到了两个差事?霍奶娘呆在那里,不敢相信。
凌姑冲霍奶娘眨眼:“喂,你还不谢过夫人?你送出了十两银子都没有捞到一个差事,现在一文都不用花就得到了两个差事。”
霍奶娘才相信是真的,连忙跪下向如月叩头:“奴婢谢过夫人,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你起来。”如月真诚地看霍奶娘。对她说:“磊轩虽说不是我亲生的,我心里一直当他就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感激我,就替我照顾好他的起居。这院落里缺少什么尽管开口,不要让大少爷受委屈。”
“是,夫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料大少爷。”霍奶娘的声音有些哽咽。
霍奶娘的家事处理好了,如月回归到当前要处理的事务:“卢夫人的亲戚,在这府上的应该不止秀莲一家,你都一一说出来,让我记下,今后对他们多加注意。”
霍奶娘拭泪,说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如月都记在纸上,并细问了他们现任何职,跟卢夫人是什么关系,也都记在纸上。
如月将纸上内容念一遍,惊讶地说:“什么!秀莲的父亲就是帐房的卢管事。”
“是的。”霍奶娘点头。
真糟糕!这雷府的日常事务由卢夫人把持,帐房的财务由卢夫人的堂兄掌握,这座府邸,真应该改姓了。
“等着瞧,我会让这府邸真正姓雷的。”如月咬牙发誓。
凌姑和霍奶娘精神为之一振,充满信心地看如月。
如月亲切地望向身边的两人,期待地说:“以后,还希望你们两位多支持我。”
“夫人,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凌姑豪情满怀,一口答应。
霍奶娘犹豫不决:“夫人,奴婢身份低微,能帮上什么?”
如月微笑地望霍奶娘,鼓励地说:“你是大少爷的奶娘,就是大少爷的半个母亲,是府上有身份的人,怎么说身份低微。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夫人,只要能够做到,奴婢一定为夫人出力。”霍奶娘表示。
如月想到了什么,重新又提笔看霍奶娘:“记得当初因为我差点流产,老爷处理厨房中的事打死了几个人,他们可曾有亲人在府上?你说出来,让我记下。”
“夫人,他们可都是安守本分的人。”霍奶娘犹豫不决,不想加害于他们。霍奶娘知道当时被打死的人当中,还有两个有亲人在府上,可是他们都是憨厚老实的人,霍奶娘不希望他们被严惩。
如月知道霍奶娘的顾虑,向霍奶娘保证:“我只是要查看他们,要是他们没有做出背主叛逆的事,我决不为难他们。”当然,他们如果有人像秀莲那样,就不能客气了。
霍奶娘犹豫地说出两个人的名字,并说出他们现任何职。如月都认真记录在纸上,藏入怀中。
临走之际,如月叮嘱霍奶娘:“刚才所说的话,你不可与任何人说,包括大少爷——他年纪小,知道了会影响他念书。你好好照顾大少爷,替我转告这院中的人:齐心合力照料好大少爷,我决不会亏待你们的。大少爷平安长大成|人,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三个走出雷磊轩的卧室,如月是心平气和,凌姑满脸愠色,霍奶娘眼睛微红,叫在外面侍候的丫头们看在眼里,心思惴惴,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如月带领凌姑和莲儿向大厨房的方向走去。凌姑看向如月的身影时,多了佩服的神色。
走近大厨房,从里面传出锅碗瓢盘的响声,飘荡出菜肴的香味,叫走近的人精神一振:快到用午餐的时间了。
“这是卢夫人亲口吩咐的,你敢不听从?”大厨房里传出一个尖细的充满威胁的声音。
快走到大厨房门口的人都霎时愣住,停止了脚步。
“好姑娘,不是奴婢不听从卢夫人的话,只是现在快到午餐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准备了。”一个中年妇女为难的声音。
“这不是有现成的鸡么?你竟然敢说没有,敢欺骗卢夫人,胆子越来越大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很嚣张,大声地叫嚷,让在大厨房外的三人听了,都误以为卢夫人就是皇帝,掌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遇上了一场好戏正在开演。
如月皱眉,静立在大厨房外倾听里面的动静。
中年妇女的声音在恳求:“好姑娘,你别乱动,这是特意为老爷准备的,今天老爷在家中用餐。除了这个真的没有现成的鸡腿了。”
“我管你从哪里弄来,反正你得给表少爷和表小姐准备鸡腿。我话是传到了,你敢不听从,小心你的饭碗。”尖细的声音骄横得不可理喻。
紧接着,大厨房里传出了咣当的响声,显然是有人在砸烂东西。
大厨房外的三人听到这里,已经是眼中喷火。
如月黑沉着脸,低低地骂:“这可是你们自个撞上来的,别怨我。对,我就从这里开刀。”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94暗访(下)
如月快步走入大厨房。一眼就看到两个衣着光鲜的丫头,比赛似的把案台上的肉类蔬菜往地下扔,切成片的、成块的肉扔得地下到处都有;各种蔬菜零乱地抛弃在地面,色彩斑斓;大大小小的碎片随处可见。
两个小小的丫头,嚣张成这样!简直就是两个混世魔王。
“大胆!你们竟然敢砸东西。”如月厉声喝令。
在厨房内干活的人,看到如月出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如月行礼。如月摆手制止,叫大家继续。
两个丫头砸得忘乎所以,居然没有察觉到厨房内的异样,依然砸得不亦乐乎。
大厨房内,不管是在忙于炒菜的还是在切菜的、洗碗的,都偷偷地向如月这边窥视,脸上都一律写满了:有好戏看了。厨房里的每个人心中都在猜测,沁芳院的人,在夫人眼里,有没有特殊地位?
如月怒视这两个丫头,她们仍没有停止的迹象,就对身边的凌姑说:“你力量大,上去赏给每人两巴掌,让她们头脑清醒一下。”
凌姑大步上前。敏捷地将两个丫头从案台上拉开,没等她们看清眼前人是谁,左右开弓“啪啪”几下,扇够数量了就退回如月身边。
两个丫头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痛。有一个丫头捂住脸颊喝问:“谁?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打我。”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大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炒菜的声音在回响。在大厨房内的人手中忙忙碌碌,眼睛向如月这边张望。
如月凌厉的目光射向两个猖狂的丫头,凌姑和莲儿也冷冷地望向这两个人。
“夫人!”
两个丫头惊骇地呼叫,脸色苍白,身体哆嗦,直想把自己藏匿于地缝中。前一秒还是不可一世的两个混世魔王,后一秒就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瘪三。
谁也没有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夫人,不在玉馨院中照料小少爷,竟然会出现在热气腾腾、油腻呛人的厨房中。
两个砸厨房的丫头在如月的怒目而视中,瑟缩发抖,自知大难临头。
“夫人。”厨房的管事李妈走近如月身旁,战战兢兢地呼叫。真是够倒霉的,昨天才发生小少爷中毒的事,今天又闹出丫头砸毁厨房,这厨房管事的差事算是做到头了。
“任由他人到厨房中砸毁物品,你这管事是怎样当的?”如月皱眉看李妈。
李妈苦着脸申诉:“夫人,她们都是沁芳院中服侍表小姐和表少爷的人,奴婢刚才劝告她们不要砸的,她们就是不听,奴婢实在没有办法。”
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恳求声,如月脸色放缓和。想了想转向两个衣服光鲜的丫头:“这里的一碗一盘,所有的菜,都是主子银子所买,都是主子的东西。你们两个乱砸乱扔,就是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按照家规,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该当何罪?”
两个丫头眼看脚尖,浑身哆嗦,一言不发。
如月转问在厨房内干活的人:“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该当何罪,你们可知道?”
“知道。加倍偿还,逐出府外。”在厨房内干活的人齐声回答,幸灾乐祸的有,扬眉吐气的也有。
“奴婢错了,求夫人饶命。”两个丫头面如死灰,跪下叩头。
如月不理睬跪在地下的人,叫李妈算清此次厨房的损失,然后才对地下的人怒声说:“听清楚了?加倍偿还!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耽误了今天的午餐,跪到厨房门口外面去,等候发落。”
两个丫头颓丧地走出外面。
夫人不偏向沁芳院的人。让厨房内的人个个精神焕发,在李指挥下,很快就清理了现场,重新准备午餐。
如月想想不对劲,问厨房内的人:“我从来不进厨房,今天一来到就看到人有砸东西。平日里可曾有人砸过厨房?”
如月这一问,厨房内的人纷纷说开了:
“表大少爷带人来砸过。”
“沁芳院的丫头来砸过,诬赖我们给她们馊的饭菜。”
“她们总是对厨房里的饭菜横加挑剔,总爱来找茬。”
……
动不动就开砸,有多少物品够她们砸的。如月只听出个大概,就气得心头火苗乱窜,怒容满面地问:“没有管事的人前来制止?”
“没有其他管事的人来,只有李妈劝说,他们不听。”
天气本来就炎热,这厨房内生了几个炉子,更是热得像蒸笼。才进来不久,如月就不停地拭汗,手帕都湿润了。
李妈将如月带到一个小房子里,这是一间向外突出的小屋子,两边对开窗户,很是凉快,这是厨房的管事平日里用以记帐、歇息的地方。
凌姑和莲儿站在窗户边,尽情地享受穿梭而过的凉风。
如月坐在桌子边,刚才厨房内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没听明白:“他们刚才说表大少爷和沁芳院的丫头来砸过厨房,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砸厨房?你如实告诉我。”
李妈叹息说:“表大少爷带人来砸厨房,是在一个月前的,当时夫人没有回来;沁芳院的丫头来砸厨房,是在二十多天前夫人坐月子时的。”
真会挑时间。专挑自己不在或者不能理事时闹事。如月黑着脸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告诉我。”
“夫人离开后的某一天夜里,沁芳院的丫头来传话,说第二天的早餐表大少爷要吃枣糕,并且要多做,表大少爷要带到学堂去。我一听到这话就马上检查厨房内现有的枣子,只有二三十个,心中着急,即刻派人外出购买,可是这黑天瞎火的,有银子也没地方去买。第二天做不出枣糕,奴婢亲自到沁芳院中解释,表大少爷听说没有做出枣糕,不等奴婢将话说完,就带领人冲到厨房,胡乱翻腾,后来砸烂了许多东西,才离开。”
“卢夫人不出面劝说表大少爷?”如月心中想,卢夫人当时管理府上事务,闹事的人又是她儿子,她应该及时制止才对。
“夫人,奴婢去沁芳院时,没有见到卢夫人。表大少爷砸坏东西走了,卢夫人都没有露面。奴婢不知道卢夫人过后是否劝说表大少爷。”
如月嘴角微微向上翘,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嘲笑。这卢夫人躲起来装聋作哑,真会装糊涂。
“沁芳院的丫头们来砸的那次,又为的什么?”
“二十多天前,有一天的午餐中有一道菜是番茄闷鲤鱼,那天的番茄没有熟透,酸味特别重,闷出的鲤鱼也带有些酸味,不太合口。其他的人都将就吃了,唯独沁芳院的丫头说我们拿前天的剩菜给她们,端来这道菜连盘带菜砸在厨房内。又把当时厨房内可砸的东西统统都砸坏了才走人。”
动不动就开砸,这沁芳院的人可真是砸上瘾了。看来,刚才那两个丫头轻饶不得,得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才行,要不今天砸明天砸砸个没完没了,物品白白地损失,一个府邸被砸得乌烟瘴气。
如月目视李妈,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过了今天,没人再敢来砸了。”
想到此次来找李目的,人多不好开口,如月就对莲儿说:“你出去看看跪在厨房外的那两个,她们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不老实,多赏给她们掌,让府里的人都知道,砸东西会受到什么处罚。”
莲儿答应出去。
如月这才压低声音对李妈说:“昨天投毒的事,我已经查出个眉目。奶妈中毒危及小少爷,你们厨房脱不了干系。要是你们在三天中能够找出证明,不是你们厨房中人干的,我可以向老爷为你们求情,从轻发落。要不然,以老爷的脾气,你、熬汤的人和端汤的人都别想活了。厨房内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有机会从轻发落,李妈眼睛发亮,就像是捞到了根救命的稻草,转念一想就颓然地说:“夫人,奴婢无从下手去查呀。”这两天,李妈一直在焦躁中度过,上一任厨房的管事因为差点让夫人流产,而被老爷活活打死,现在自己管事,差点让小少爷丧命,老爷岂会轻饶。
“我心中已经有眉目,十有八九是那个秀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下午我放她出来,你找人偷偷地盯梢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及时告诉我。要是三天中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你们厨房的人都可从轻发落。此事要机密些,要是让她察觉到,就白费心机了。”
李妈面露喜色,点头说:“夫人,奴婢会一天到晚都让人盯住她,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夫人你。”
如月走出厨房,何管家已经侍立在那里,如月吩咐他把两个闹事的丫头关进柴房里,等候发落。
雷振远坐在玉馨院的广玉兰花树下乘凉,如月将查访到的事一一向雷振远说出。雷振远听着,皱眉不语,不停地摇手中的大蒲扇。
如月专注地看雷振远,等候他发话。雷振远心平气和地打扇,一声不哼。
原以为他听到了会大发雷霆,要狠狠地惩罚卢夫人一干人,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哑巴一个。气得如月在多肉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倒是说话呀。”
“下人闹事,你干嘛拿我撒气,夫人。”雷振远觉得夫人不可理喻,又不是自己叫那些人砸东西的。
“都是你的好亲戚,纵容人闹事。”如月更加生气,伸手又要拧。
雷振远从容地用大蒲扇隔开,避开了夫人的爪子:“夫人,你多心了,是下人闹事,小孩子不懂事。”
如月气得夺过大蒲扇,扔在地下。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95过招
昨天,小少爷中毒。夫人传讯了厨房中的人,并将两个丫头关押进地牢中。今天,两个沁芳院的丫头砸厨房,被夫人逮个正着,关到了柴房里。
雷府,正是风云暗涌。
极少数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多数人,暗中猜测,翘首以待。
午餐后,卢夫人再也等不住了,她已经等了半天,都没有能和如月打个照面,就不顾仇洪良的劝阻,到玉馨院来找如月,要救秀莲出地牢。一个丫头给卢夫人打伞,一群丫头媳妇在后面簇拥,浩浩荡荡地向玉馨院走来。
如月和雷振远在广玉兰花树下乘凉。如月在为雷振远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共同对付卢夫人生气,板起脸威胁地盯住雷振远,咬着嘴唇不说话。雷振远同样沉默不语,避开如月的逼视。讨好似地给如月打扇子。
“你真的不觉得这些事,跟卢夫人有关?”如月很不甘心,如月很想趁势将卢夫人一家扫地出门。
“夫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当家后,卢夫人自然掀不起风浪,不必理会她,就当多养几个闲人。”雷振远顾左右而言。雷振远当然看出卢夫人在纵容人闹事,可只要一想起雷磊轩的母亲仇夫人临终前的托负,为这点小事将仇洪良一家赶走,对不起雷磊轩的母亲——那个今生第一个占据他内心的心爱女子。
如月无奈,向雷振远说出自己将要处理沁芳院中的两个丫头,要从秀莲身上找出幕后指使者。
雷振远一口应承。
“要是让我查出,是卢夫人在背后挑唆秀莲下毒谋害鹏儿,你是否还坚持不让我赶他们走?”如月气恼地看雷振远,这个老江湖有时像个傻瓜。
雷振远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地说:“要是真的那样,我当然不能赶他们走。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如月盯住这个一身杀气的人,研究着,满意地拍他的肩头:“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脸色都放松弛,低声商谈处理家中事务。习惯于午睡的如月开始犯困,不断地打呵欠。
莲儿走来,对树荫下的两个人说:“老爷、夫人,卢夫人在外面求见。”
呃,秀莲的大姑奶奶找上门了。
如月精神焕发,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一双美目灵敏地转动,一看就知道在找点子对付卢夫人。如月充满了自信。自己拥有现代化的智慧,又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跟卢夫人过招,是稳操胜券。
雷振远站立起来,钻进房间前提醒如月:“夫人,别忘刚才我们说的话。”雷振远很担心这位夫人冲动之下,将仇洪良一家子驱逐。
这浑蛋老是为别人着想。如月狠狠地瞪眼看雷振远,凶巴巴的目光一直将雷振远送入房间。
卢夫人跟随莲儿进入玉馨院,只看到如月独自坐在树荫下打呵欠。
“打扰夫人午睡,真是过意不去。”卢夫人深表歉意,心里却在质疑,府上关着四个丫头,不信你能睡得着。
“没关系的。”如月虚伪地说,双手捂住嘴巴,故意打个长长的呵欠。不料,这故意的装作,却诱发起潜在的困倦,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连打了几个呵欠,眼角溢出几滴泪珠。如月轻轻拭去泪珠,对坐在对面的卢夫人说:“午睡习惯了。一到这时就犯困。”
如月这绝非虚假的困倦,叫卢夫人尴尬,此行来得真不是时候,可要是不来,最担心的是如月一觉睡醒,就把人处置了。
莲儿瞟卢夫人,流露出不满意,要不是卢夫人到来,夫人可以去午睡,自己也可以趁机打个盹。这大热的天,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犯困了。
如月接过莲儿泡来的香茶,轻轻地啜几下,满嘴的清香,沁人心脾,不觉神清气爽,幽然地注视手中袅袅轻烟,一颗心宁静而致远。如月静静地等候着。
广玉兰花树下很静,只有头顶上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沙声。
“我冒然来打扰夫人,是要问我院子里的秀莲丫头,为什么被关押起来?”卢夫人看如月总不询问来意,只得主动开口。
“你院子里的秀莲丫头?是哪个?是关押在地牢里的,还是关押在柴房里的?”如月显得糊里糊涂,侧脸问卢夫人。
卢夫人听出,如月是在嘲讽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不安分守己,一下子被关押了几个。可如月没有明说,卢夫人也趁势装傻:“夫人,关押在地牢中的那个是秀莲。”
如月点头表示明白,淡然说:“看得出,卢夫人特别喜欢这个秀莲。”三个丫头被关押。只询问秀莲的情况,够偏心的。
卢夫人头脑飞快地转动,很快就有了应对之词:“这个秀莲是我院落里的使唤丫头,聪明伶俐反应灵敏,使唤起来得心应手,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使唤丫头?是堂侄女!别骗我了,本人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如月装傻,皱眉说:“可惜,你这个使唤丫头聪明过头了。她因为嫌涉投毒谋害小少爷,被关进了地牢中,没有老爷的点头,谁也救不了她。”
卢夫人惶恐不安,望向如月,思索着如何开口说情。
如月故作不懂,对卢夫人说:“说来真是奇怪,这两天中你沁芳院的人一而再地犯事。天下竟有这种巧事,不安分守己的丫头都跑到你沁芳院去了。”
卢夫人不愧是老狐狸,她叹息说:“唉,都是因为我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这些人不听从我的管教。真拿她们没办法!”
听听这为难的口气,就知道卢夫人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循循善诱地教导过这些丫头。只可惜,这些丫头都是朽木不可雕,辜负了卢夫人的殷切期望。
如月心中冷笑。脸上浮现出惊讶:“什么!这些丫头敢不听从你的话。你管理府上事务多年,我一直以为府上的人对你言听计从。真没想到竟是这样!”
“唉!不仅是我院落里的丫头,就是府上的下人,也有一些平日里不听管教的。有些刁钻的下人还故意为难,这几年中我遇到不少,很是头疼。”为证明自己管束不了沁芳院中的丫头,卢夫人又接着叹息,同时也暗暗向如月夸耀自己几年来管理雷府,功劳不小。
如月听到这话,如获至宝,接过话茬儿说:“这些年你帮着管理府上事务。日夜操劳,辛苦了!我就是再想偷懒,自家的事,也不好老麻烦你。以后府上的事,不好再叫你操劳了,我自个来处理。”
如月刚才还在想,找什么借口从卢夫人手中收回雷府的管理权。现在好了,卢夫人这一声叹息,为如月铺好了路,如月感激卢夫人之时,就自然而然地收回了雷府的管理权。
卢夫人讪讪地,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悔之晚矣。然而说出的话难以收回,就是自己刚才不那样说,如月迟早会收回雷府的管理权的。想到这些,卢夫人一副卸下重担似的轻松:“有夫人亲自管理府上事务,我可以安心地相夫教子了。”
站立旁边侍候的莲儿,听得目瞪口呆,被如月和卢夫人的精湛演技折服。明明是不满对方掌控雷府事务,却衷心地感谢;明明是被夺回管理权心疼得要命,居然装得如释重负。
卢夫人想到来玉馨院的初衷,焦急地问:“夫人,不是已经查明,向汤中投毒的另有其人,与秀莲无关吗?”
“经我调查,向汤中投毒的,必定是这两个丫头中的一个。”如月沉下脸,说得斩钉截铁。
“夫人。”卢夫人急急地说:“可是已经从三丫的床底下搜出有毒的竹筒,足可以证明是三丫那个贱丫头干的。那个三丫自以为聪明,向汤中投毒后恰巧遇到秀莲,就趁机诬赖秀莲,没有想到的是,夫人你派人搜出了证据。夫人,是三丫干的,与秀莲无关。”
“应该是这样。”如月思忖着,小心应对。
“夫人,既然如此。是否可以放那秀莲出地牢了?”卢夫人看如月松了口风,打铁趁热,趁机要求放出秀莲。
如月原本的打算是再等多一会,到召集下人训话时才放出那个秀莲的,既然这卢夫人特意前来求情,不妨让秀莲提早出来一会。如月主意已定,却故意要再折腾卢夫人一会,一口回绝:“不行!老爷说了,既然已经确定是这两个丫头,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地牢中的两个丫头,是绝不能再放出来了。”
卢夫人急得“呼”的一声站立,差点要向如月跪下:“夫人,求求你,放出秀莲。”
“秀莲不过是一个普通丫头,你何必如此着急。这丫头不在了,自然会另有好的丫头去服侍你。”如月故作惊讶地仰面看卢夫人,心中偷偷地乐:我就是要急死你!
卢夫人坐回椅子上,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要是别的丫头,我就抛开了。这秀莲使唤起来得心应手,难得找到这样称心如意的丫头。夫人,秀莲要是仍有嫌疑,我不为难你;可是现在事实已经证明秀莲是无辜的,我实在舍不得那丫头。求夫人跟雷老爷说一说,能否放秀莲出来。”
如月勉强答应,进入房中。
卢夫人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