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伴龙眠 作者:八风不动

    如此岂不是坏了名声，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吴县令家中累世书香，颇有根底，虽有爱民之心，却无法理解只鸡对于个农人究竟有重要，本就觉着这农人为着只鸡拦住自己的轿子有几分小题大做，如今听了这伙计的番话，觉着这人是在讹诈，便板起脸来训斥那农人道：“偌大个酒楼，难不成还会赖你只鸡不成？不过是几吊钱的事情，竟敢闹到我这里，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莽撞行事，本县令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些大案？”说罢甩袍袖，重新上轿离去了。

    那伙计追着轿子奉承了几句“大人英明”类的话，而后狠狠朝那农人脚下啐了口吐沫，而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店中，只留下那农人孤身人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竟是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慕白看他可怜，便从口袋里摸出了小块明渊给他应急用的碎银子，走上前递到那农人面前，道：“老丈，天快要黑了，再不回去路恐怕就要难走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补偿丢了鸡的损失吧。”

    那农人听了这话，连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是不肯收钱，“小老儿虽穷，但只鸡的损失倒也不是担负不起，可那酒楼真是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他们赖了我的鸡，竟还死不承认。小老儿向来就是这副倔脾气，若是他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决计是不会离开的。”

    话出口，似乎就连他自己也重新生出了几分勇气，大踏步又走进了酒楼之中，也不管当中的食客，自顾自大喊道：“还我的鸡！快还我的鸡！”

    ☆、第二十四章 事败

    那农人如此大吵大闹，不仅惊动了厅中正在用饭的食客，是惊动了酒楼的掌柜，他从柜台后面疾步走出，见闹事的是个拎着鸡笼的老农人，便厉声呵斥道：“这里可容不得你撒泼，快快出去！出去！”

    那老农紧攥着拳头道：“你们酒楼贪了我的鸡，要是不还，我就不走！”

    掌柜并不识得老农，又见惯了前来讹诈的地痞无赖，还当他也是心怀不轨之徒，所以也懒得废唇舌，直接朝后面喊道：“阿二、阿三，过来！”

    酒楼在招伙计时都会特地招四五个膀大腰圆的青壮男子，若是遇到街头混混过来搅扰不休，或是客人酒醉闹事，也好有人处理。掌柜的这么招呼，当即就有两名身强力壮的伙计走上前来，边个就要将那老农拖出去。

    慕白却错步挡在前面，对掌柜的道：“你连事情始末都没问清，怎能就这样贸贸然赶人？”

    慕白衣着华贵，气质不俗，掌柜的并不敢太过得罪，犹豫着想要说些好话将人劝走，这时之前与老农争执的那个伙计恰巧端着菜走了出来，见老农又来闹事，还惊动了掌柜，便急匆匆走过来道：“你这老头儿，县令老爷已将你训斥了遍，你竟还敢赖在这儿！”

    掌柜的惊道：“都闹到县令大人那儿了？”他转头好好打量了老农番，想了想后皱眉道：“你不是下午时候来酒楼卖鸡的那个人吗？到底怎么回事？”

    老农还没答言，那伙计倒是抢着把前因后果说了遍，掌柜的本还有别的事要办，听县令老爷已给出了定论，还是有利于自己方的，登时就没有继续追问的心思了，朝慕白摊手，道：“这位公子，既然县令大人都发话了，您还要有什么吩咐呢？”

    这话的语气虽听着恭敬，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不耐烦，慕白也不生气，微笑道：“不知掌柜的能否让我们去后厨看看那些鸡？”他其实也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帮老农讨回公道，不过是走步看步。

    掌柜的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朝那伙计挥挥手，示意他负责平息此事，便又回到柜台后面，慕白几人便跟随着那伙计鱼贯入了后厨。

    这家酒楼颇有规模，后厨房也是不小，还有个宽敞的大院子，里面晾晒着菜干和咸鱼，四下里摆放着不少笼子，当中豢养的鸡鸭鹅兔，不而足。

    慕白转头问那伙计：“你们酒楼共有少只鸡？”

    那伙计撇撇嘴道：“这哪里算得清楚？都是随着客人需要取来杀的，天天的也没个定数。”

    正说着话，刚巧有个厨子经过，那伙计连忙对他招招手，叫道：“张厨，张厨子！”

    那厨子看了伙计眼，迈步走过来，问道：“你小子不会又想问我要下酒菜打牙祭吧？这次可别想再白吃白喝了！”

    那伙计讪笑了下，道：“哪里的话，是这位爷——”说着指了指慕白，“——是他想问你几句话。”

    厨子皱眉道：“我只管做饭，可不管别的。”说完转身就想走，眼前突然花，似是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扔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接，竟是块白花花的银子。

    明渊见那厨子脸上的漫不经心在拿到银子的那刻立即转为了眉开眼笑，哼了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方便，你想要银子还是想空着手回去做饭，选样吧。”

    厨子嘿嘿笑，将银子小心揣在怀里，转而对着慕白道：“这位公子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张厨子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白点点头，问道：“今日下午，你们酒楼要收这农人的鸡，此事你可知道？”

    张厨子道：“这我实在不太清楚，我们厨房只负责养鸡、杀鸡、做鸡，买鸡这事向都是他来做。”说罢指了指那伙计。

    那老农也点头，愤愤然道：“确实是这人与我商量的价钱，我的鸡也是经他的手才少了只。”

    慕白想了想，问张厨子道：“这些鸡不都是你们从外面买来的吗？为何还要自己养呢？”

    张厨子指着农人手中提着的那鸡笼，道：“公子请看——外面买来的鸡般都是吃虫子、草籽长大的，农户也舍不得给它们喂粮食，自然长得瘦，做出来的肉质不够肥美。所以我们把鸡买回来之后都先要自己养上段时日，喂些剩饭糠皮什么的，等养肥些再杀了做给客人吃，那味道才叫好嘞！”

    慕白眼睛亮，细细打量了番院子里养的那些鸡，而后指着其中个笼子，问那张厨子道：“此笼鸡看来最瘦，是近些天买进来的吗？”

    张厨子笑道：“公子好眼力，这里面关的都是三天前买来的批鸡。”

    慕白沉吟道：“三天前？那你们最近几天都没有再买鸡吗？”

    张厨子摇摇头，道了声“没有”，随即又去问那伙计：“没有吧？”伙计也答“没有”。

    慕白展颜笑：“既然如此，我要将这笼鸡全部买下来。”转头又对那农人道：“你手里的鸡我也全都要了。”随后轻轻拉了拉明渊的袖子，笑嘻嘻地道：“给钱吧。”

    明渊摸了摸鼻子，认命地掏钱分别递给了张厨子和那老农，张厨子却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