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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圣意难测

      穿越之食色系统 作者:叶微青

    卓亦忱从来没过问这玉石究竟什么来头。但卓昀时常端详这玩意儿,好几次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这东西不重要,卓亦忱不信。

    见哥哥脸上显出几分忧虑之色,卓昀笑着道:“你苦着脸干什么,这是好事。我应该感谢你。其实,你是在帮我。”

    “帮你把唯珍贵的东西换成银子吗?”

    “这只是身外之物,我唯珍贵的东西,还好好的在我身边。”

    他转过头,笑着看向卓亦忱,眼底带着流转的光华。

    卓亦忱看了看手中的玉石,又看了看面前的卓昀。他忽然跳下床,把那块玉石又重新塞回箱子里,然后用力合上箱门,落锁。

    看到卓亦忱还是不同意,卓昀便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比那玩意儿重要了。我只想让你高兴。”

    “但这个我定不能要,”卓亦忱依旧坚定地摇头,“银子我再想办法便是,大不了厚着脸皮先向邵府借点。但这玉石可是你唯的信物,若是没有了这个,你在这里还有归属感吗?”

    卓昀讶异地问:“归属感?”

    卓亦忱解释道:“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先前的‘卓昀’,但事已至此,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好坏你还有个信物可以寄托自己的念想,那块玉石是真正属于你的。但我在这,却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而已,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卓昀略显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过问,但很事情他却看得很透。

    “你说的没错,”卓昀轻笑,心头涌上丝相互慰藉的暖意,“但你仍有句话欠妥。那块玉石并不真正属于我,我跟你的处境样。”

    他握着卓亦忱的手,把人拉回床上,又塞进被褥里,自己也跟着并肩躺下。

    卓昀的手心很烫。

    “事到如今,我却还未听闻自己的死讯,这表明,杀我的人兴许不是庄氏。”

    闻言,卓亦忱心头跳,打了个激灵。他立刻扭头紧张地看着卓昀,卓昀却神色淡漠。相较之下,说者竟比听者风轻云淡得。

    “庄氏?权倾朝野的庄氏?”卓亦忱来到这边已不少时日,如日中天的庄氏他必定听说过,虽然细节并不了解。

    “你……你和庄氏有过节?”卓亦忱早已猜到了卓昀大抵是非富即贵的身份,但具体是什么,他此刻还不知道。

    “权力斗争哪还需要什么过节?”

    卓亦忱默然了下,“会不会,是你这边的人硬把事情压下来了呢?没放出死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卓昀淡淡道:“好事?或许吧……”

    如果他的死真是庄妃造成,那女人会弄得满城皆知。卓昀对庄妃早有防范,岂能轻易中计?卓昀自认他的毓麟宫里再没有庄妃眼线。而且那女人的手段着实不够看,派宫里的太监出来宫外害人,这出就十足愚蠢,单凭这种手段,岂能害死他?毓秀宫的药物、食物、甚至是他接触的每件物品,都要事先谨慎地验毒。卓昀断定庄妃没这能耐让他悄无声息地死亡。

    所以,卓昀又想到了个人。靖王。

    这个异姓皇叔可谓狼子野心。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私征军马,暗中备战!种种所为,早已证明他确有不臣之心!骁勇善战曾立大功的靖王,如今已经成了朝廷心腹大患。

    若国无储君,靖王再以斩杀昏君的名义除掉皇帝,他便成了江山之主。但倘若储君还在,那便要棘手得!

    自古以来,东宫确立便有稳固江山之效,因为可掣奸人之肘。

    靖王即使能假以“为国除昏”的由头带兵勤王,但年轻的储君他却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杀之,旦太子也死在他剑下,那便不是“为国除昏”,而是坐稳了弑君窃国之罪!千古骂名!所以,太子必须静悄悄地死。

    若是卓昀知道,靖王竟威胁太常寺卿借祭祀由头打探东宫情况,怕是只会加肯定自己的推测。靖王派人下毒,但又不知是否真把太子毒死了。皇帝把这事封得死死的,只说太子生病休养。如今的毓麟宫就连只蚂蚁都不能活着爬出去,不可能有人有本事能把消息递出去。

    可是,如何让犹疑不定的奸臣和虎视眈眈的靖王相信太子真的只是病了?

    皇帝将庄衍封为左相,又将凤印移交给庄妃,庄氏时权倾朝野。若太子真死了,皇帝怎会不悲痛?怎会有心思提携外臣?但他们都低估了皇族人的承受能力,太子死了,还可以立再立第二个、第三个,但绝不允许有人借此动摇江山。宠信这玩意儿,是会让人麻痹并且晕头转向的。如此来,庄氏和靖王看不清眼下情势,只觉扑朔迷离。

    “如今庄氏得到皇帝的宠信,是不是对你这派很不利?”卓亦忱不放心地又问句。

    “不,”卓昀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皇帝旦宠信谁,其实是要那人死。看那武烈侯的下场便知道。再大岂能大过皇权?真正明智的人,就会懂得压制自己的风头和权势,万万不可引起皇帝的忌惮。皇帝之所以宠信庄氏,只不过为了麻痹庄氏和靖王,让靖王犹豫不决,给布兵剿杀争取时间。时候到,那便要连根铲除。株连九族,个不留。”

    卓昀轻飘飘的最后句话,却让卓亦忱打了个冷颤。

    株连九族什么的,简直太凶残了好么。

    卓昀道:“你放心,卓家断不会出事,树大才招风。而且我怀疑……”他说到这,突然停了。

    卓亦忱追问:“怀疑什么?”

    卓昀却没有说话。

    其实,他怀疑的是,皇帝其实已经得知“双生之迷”事。大内皇宫中,处处都是当今圣上的眼线,哪件事能真正逃过皇帝法眼?卓家在权力倾轧中落得个贬为庶民的下场,这是莫大的幸事了。起初,卓昀认为是卓家没那么树大招风,现在想来怕是皇帝有意为之。况且他们无权无势,却能在乡野郊外过安稳日子。明明在卓昀重生那天,庄妃都敢派人来害,那左相庄衍和靖王岂不是能下重的毒手?但卓昀到现在都安然无恙,不仅是他,卓家的每个人也都安然无恙。卓昀不信这仅仅是因为“祖宗积德”。这或许表明,有人在暗中保护。

    卓昀大胆猜测,这是皇帝授命。

    可是,皇帝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太子的双生胞弟,那为何迟迟不派人接他回宫?

    卓昀猜测有两点原因。第,朝廷与靖王势力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把人留在宫外,反倒能起保护之效。第二,皇帝对这个不在宫里养大的儿子没那么的亲情,或许是想试探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究竟有大野心?又或许并不太想把流落的皇子立为新的储君。野心太大的皇子,皇帝宁可把他圈辈子,也断不会接回皇宫立储。自古以来,哪个皇帝喜欢结党拉派野心太大的人?那种人甚至会威胁到至高无上的皇权。

    旦超越皇权,那便是死。就算是父子又怎样?只怕也会除之后快。

    若皇帝既已知晓此事,却并未让人认祖归宗。其试探之意再明显不过,卓昀岂敢自行僭越主动归位?怕是会让皇帝从此忌惮无比,以为这个儿子都要来跟他抢龙椅!

    所以卓昀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济民师傅来家里闹的那次,让他逼不得已乖了下来,不再急着回宫。现在想来,那步竟走得丝毫不错。

    天子的心思弯弯绕绕深不可测,卓昀或许还未完全摸透皇帝的意思。但皇帝在忍耐等待,那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安安分分地等。

    这个流落宫外的太子胞弟在未进宫之前,岂能锋芒毕露?其实极少有正值盛年的皇帝真想立储君,是为了固国本稳社稷才不得不立。安分守己甚至是平庸无争的皇子,那才是皇帝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

    除掉靖王之后,皇帝或许就会接他这个“乖顺”的皇子回宫。只是这种试探和等待,让卓昀难免有些心灰意冷。他记得皇帝对以前的自己还是宠爱的,怎么对这个身世悲惨的胞弟冷淡如斯?

    卓亦忱扯了扯卓昀的袖子,这才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出来。

    卓亦忱催促道:“你接着方才的说。”

    卓昀难得看到卓亦忱竟对除厨艺以外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他笑着翻了个身,转而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你不必管这么,好好筹备你的名刀会。你定要进宫!”

    卓亦忱想了下,仰着脸问:“是想让我进皇宫帮你告御状么?好,名刀会我全力以赴……”

    卓昀的视线停留在哥哥张合的嘴唇上。

    其实这句话委实让人发笑,卓昀哪里需要让人帮他告御状,他只不过是想到时候顺理成章地拴住这个人,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这个傻哥哥真是太傻了……

    高高在上的父皇待他冷漠又如何?宫里人情薄凉又如何?

    他只要有这个哥哥就够了。

    卓昀难捺地将人再抱紧,脸凑在卓亦忱的颈窝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祟,自从他想要这个人之后,卓昀总觉得自己仿佛能在对方身上闻到股特有的味道,诱人肖想,欲罢不能。

    好想吃掉……

    卓昀的眸色越来越深沉,但卓亦忱却没有看到,他想起了另件事,便问道:“你给我送热水的时候,那样子怪里怪气的,怎么还用水泼我?”

    卓昀又被煞风景的哥哥拉回现实中,他回答道:“当时的场景像是做梦。”视野朦朦胧胧,向正儿八经和勾人沾不上边的卓亦忱忽又那么诱人,这场景简直太不真切了好么?

    卓亦忱没有细究,而是笑着问:“那你泼完水后醒了吗?”

    “醒了,”卓昀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便发现这并不是白日做梦。”

    卓亦忱自然不懂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卓昀心道,这要只是个梦,那情景得香艳很倍啊!怎么着,他也应该在水里才是。

    卓亦忱不知道卓昀这个坏坏的心思,说了几句后便不再继续插科打诨,他说:“要睡了。”

    卓昀下床把烛吹灭,又轻手轻脚地上来。

    卓亦忱阖上眼入睡很快,俩人安静阵后他便呼吸均匀了。

    在哥哥睡着后,卓昀又缓缓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人。

    “你不属于这里也没关系,”他在卓亦忱额上轻轻印下吻,复又阖上眼,“你只要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