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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丫鬟第21部分阅读

      红楼小丫鬟 作者:肉书屋

    便是出去,只要王爷一句话,小人依旧为王爷粉墨登场。”

    徒垣淡淡地道:“你说你要赎身,你拿什么来赎身?”

    蒋玉菡心中一凛,咬牙道:“家财尽付,亦无悔。”

    此话一出,登时群情耸动。

    只有杨海知道蒋玉菡所谓家财只不过是他唱戏所得的赏赐,房间地亩都是琳琅名下的。便是家财尽付,他还有王府后头那一处琳琅留给他的房子,和一百五十亩地。

    徒垣道:“你历年来唱戏,颇存了一些梯己,我也知道前儿你赚了不少,如今你愿意一无所有?你舍得?”

    蒋玉菡淡淡一笑,道:“若为良民,情愿一贫如洗,再起东山。”

    徒垣想了想,笑道:“是了,你还有个姐姐,又有个能干的姐夫,自然会帮衬你。”

    蒋玉菡默然不语。

    仇襄最不耐烦,说道:“姑父便是放了他出去又如何?又不在意他那一点子钱!放了他出去,姑父积了三份德馨,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徒垣似笑非笑地道:“本王怎么就积了三份德馨?”

    仇襄伸着手指算道:“一是琪官得偿所愿,此后对姑父自然是惟命是从,二是杨千总和他夫人亦对姑父感恩戴德,岂不是三份德馨?”

    徒垣笑道:“如此说来,我竟是许他出去的好?”

    众人忙道:“此事端的看王爷心意,便是不放,他还不是照样对王爷惟命是从?”

    徒垣道:“他可不惟命是从呢!若是对谁都惟命是从,他可就不是蒋玉菡了!”

    说着,转头看向依旧跪倒在地上的蒋玉菡,虽说地上铺着锦毯,到底初冬寒凉,徒垣有些不忍,道:“你起来罢。”

    蒋玉菡道了一声谢,慌忙起身,因跪得久了,脚下不免有些发麻,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徒垣叹道:“本王原想着,你跟了本王多年,随即应答说话做事谨慎老诚,比别人强百倍,最合我老人家的心意,眼前竟断断少不得你,等过几年,给你娶一房媳妇,岂不是比什么都好?偏生你竟有意出去,这借口也叫本王挑不出不是,为了你姐姐?本王想起来了,前儿本王封王,你送的绣图便是你姐姐绣的,这情求得本王若不答应,心里竟过不去!”

    众人闻言,心中均是一喜,这话里已经有三分意思了。

    蒋玉菡睁着似喜非喜的含情双眸,满脸期盼,却不敢抬头直视徒垣。

    仇都尉顺口道:“王爷的意思是放他出去?”

    徒垣冷笑了一声,道:“放出去如何?不放出去如何?横竖他还是本王府上的人呢!本王好容易有个知心知意的人,偏你们来求本王!倘若本王不允,整日价看你淌眼抹泪,有什么趣儿?只有一件,即便出去了,也得记着常回来,别叫本王打发人请去!”

    蒋玉菡欣喜若狂,忙道:“小人便住在王爷府后头,来服侍王爷是极便宜的。”

    徒垣道:“既这么着,来人,将玉官儿的卖身契拿来给他。”

    倒也干脆利落。

    喜得蒋玉菡纳头就拜,哽咽道:“小人多谢王爷恩典。”

    消息传到后院,琳琅一时有悲有喜,只是在忠顺王妃和庄夫人跟前,再不肯落泪。

    忠顺王妃笑道:“好了,王爷已经答应了,你们姐弟也算正经团聚了。琪官是个伶俐人,你这个姐姐也不遑多让。从前我就说,偶在王爷身上常见一些极精致的针线,竟比府里头针线上的人做得都好,原是琪官的姐姐给琪官做的,王爷顺手要了,谁承想竟是你呢!宫里皇太后极爱你绣的富春山居图,这位老圣人素来吃斋念佛,那幅万佛图,你得尽心些。”

    琳琅忙道:“王妃放心,鄙贱之物忽入圣目,我满心惶恐,只有更尽心的,绝不懈怠。”

    忠顺王妃笑着点头,忽又问道:“从前你在荣国府当差?”

    听了此言,琳琅心中激灵灵打个寒颤,道:“正是。”

    忠顺王妃嘴角略过一丝丝冷意,道:“他们府上,竟也不像样,赫赫扬扬百余年,也算是几代的世家了,如今出了一位娘娘,倒真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你竟早早出来,可见是个极有见识的。你们姐弟倒真有几分渀佛,一样的刚性儿!”

    当世龙阳之兴风行,忠顺王妃不是不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性,但蒋玉菡竟能守得住,又能讨好徒垣,端的好本事,如今又出去了,忠顺王妃自然对他另眼相待。

    琳琅敛目不语。

    不管荣国府如何行事惹眼,那总是她的旧主子,忠顺王妃可以说他们不是,毕竟两府里素无往来,但自己绝不能接口,无言以对是最好的方法。

    果然,忠顺王妃脸上又多了三分暖意,道:“你倒是个好的,虽说你们住在西山大营,出入不便,可到底你们住在外围,并不能进大营里头校场里头去看窥伺兵士分布操练。每常闲了,你也进城里走动走动应酬应酬,多少人脉人情都是累积出来的。”

    琳琅含笑应了,眉目间溢满感激之色。

    及至告辞出去,琳琅对庄夫人再三感谢,庄夫人笑道:“你入了王妃的眼,是你的福分,你心里好生记着。家常闲了,也去我那里走走。”

    至二门处,上了车,早有仇都尉父子和杨海、蒋玉菡等着了,俱是满面欢喜。

    出了府,两家分道扬镳。

    杨海和蒋玉菡也再三谢过,蒋玉菡道:“等家里料理好了,再去给都尉和太君夫人磕头。”

    没先回家,蒋玉菡匆忙去消了籍,立了良民户,期间打点上下花了好几十两银子,不过都是小事,彼时杨海和琳琅先回蒋家等着,姐弟再相见,都不禁抱头痛哭,喜上眉梢。

    琳琅笑道:“今儿天晚了,我们得赶着回去,过两日再来,把这房子地都过给你。”

    蒋玉菡忙道不必,道:“这是姐姐的,还放在姐姐名下罢,不用交税,也便宜些。况且我有心自己挣一份家业。”

    琳琅虽佩服他的心气儿,却问道:“你想做什么呢?竟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地主罢!”

    蒋玉菡笑道:“我想从商。”

    琳琅一愣,忙道:“如何就想着从商了?”

    蒋玉菡笑道:“我这样才脱了籍的,子孙三代后才能读书入仕,和那商户也没什么不同,依旧为人轻贱,种地虽说名声好,总不会亏,可若逢到天灾呢?到底不如经商来得好,给后人多留几分家业,岂不是好?我连戏子都做了,商贾也没什么。”

    琳琅叹道:“你既然有心,我也不拦着你,你可有本钱做买卖?”

    蒋玉菡笑道:“前儿囤积砖瓦木石,得了六百两黄金,本钱是够做买卖了。况且我也是想先试试,我问过南商了,南货进城,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等渐渐熟悉了,再做大一些。”

    琳琅想了想,道:“做生意也是有风险,你千万谨慎些。倘若本钱不够,找我要。”

    蒋玉菡点了点头。

    杨海和琳琅心里记挂着虎哥儿,也不敢久留,午饭来不及吃,便先坐车回去了。

    虎哥儿正哭得厉害,杨奶奶怎么哄都哄不好,正焦急间,见琳琅来了,忙送到她怀里,虎哥儿刚到琳琅怀里,便渐渐止住哭声,杨奶奶奇道:“这小祖宗真真闹得我头疼死了。大海小时候哭闹也没像这样厉害,难道是离不开你的缘故?”

    琳琅笑道:“怕是饿了。”

    杨奶奶点头道:“早上喝了一点子奶,许是离了你的缘故,吃得不多。”

    琳琅听了,忙进屋解衣喂奶。

    虎哥儿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眉目清朗,肖似杨海七分,又若琳琅三分,杨奶奶常说长大后比杨海模样俊俏,如今小嘴巴吸吮着,小拳头握着,显得可爱极了。

    杨海看得心热不已,道:“这孩子,必定是个黏着娘亲的主儿。”

    琳琅见他目光,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脸上不禁一红,嗔道:“你快去瞧瞧奶奶罢,今儿带了虎哥儿大半日,你去回了我兄弟的事儿,叫奶奶放心,在这里做什么!”

    杨海转身出去,刚掀起帘子,忽然回头道:“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杨大海乃旷了好几个月,于是折腾吧!

    昨天我妈来下午走,我同学也来了住一晚,于是折腾到一点半才睡,还以为五点照样起来呢,结果一觉睡到八点四十,于是这章晚了,晚了,不过今天还是二更,我朋友两点就走了。大约应该会是晚上更吧,哎,啥时候木有人打扰就好了。

    第65章 065章:家长里短万佛起针

    自琳琅产育后,夫妻两个便未同房,久旷多时,这一夜杨海搬回卧室,见了琳琅,自是鱼水和谐,更有无限恩爱,也不消细述。

    初收,杨海搂着她道:“如今你可放心了罢?”

    琳琅抿嘴一笑,道:“脱了籍,从了良,自然是大为放心。玉菡已经十五岁了,行商也好,种地也罢,总有他自己的章法。我想着,做生意原有风险,玉菡又是初出茅庐之辈,我出些钱给他做生意,也免些风险,如何?”

    杨海听说,笑道:“平摊风险也好。你让玉菡自己的钱留一半,另一半随他折腾。赚了固然可喜,赔了他还有本钱东山再起。”对于蒋玉菡,杨海也是颇敬佩赞叹的。

    琳琅道:“我也如此想。”

    杨海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送去?”

    琳琅想了想,道:“横竖才入冬,今年他必定不肯出去的,来年开春差不多,在他走之前给他送去便是。”

    杨海点头赞同,道:“等玉菡攒些钱,有了家业,过几年,再给他说房媳妇,你便不用再如此操心了。”

    琳琅叹道:“如今他是不敢想的,将来家业大了,又得找个有能为的管家理事,人品还得好,性子也得压得住人,他心高气傲,一般人还瞧不上,倒不好找个齐全的。”

    杨海笑道:“你平素认得人那么多,难道其中便没有个好的?”

    琳琅眼前一亮,首先便想到了鸳鸯,年纪相貌、品性才德,俱是人尖儿,又和自己交好,且她小小年纪便能压得住贾母房中众人,可见手段也不缺。再说,这样的好女孩儿,不给自家难道便宜别人不成?她也不希望因贾赦一事,闹得鸳鸯终身不嫁,下场凄凉。

    杨海知她有了主意,便笑道:“睡罢!”

    琳琅有了心思,便不再操心了,只忖度着该如何开口筹谋。

    目前贾母必定舍不得鸳鸯出去,蒋玉菡这几年也无心婚事,再过二三年,鸳鸯年纪大了,蒋玉菡家业也起来了,又是正经生意,想必贾母没有不愿意的,除非她想着把鸳鸯给贾琏、宝玉等人。但素日她知道贾母,王夫人有孕时她都没给贾政丫头,凤姐多年无子,房里只有一个平儿,贾母也没想过给,以后便更不可能给了。

    只是这件事不过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倘若蒋玉菡和鸳鸯无意,她也不能强行牵线。

    如此一夜,次日早起,杨海往营里去后,琳琅取了三百两金子封好,喂过虎哥儿,收拾妥当,请杨奶奶看着,便搬出绣架,绷上绣布,又拿出针筐和各色绣花针、丝线、绒线。对于万佛图,她已打了数月腹稿,今日开始起针。

    杨奶奶会意,一面轻轻拍着虎哥儿,一面道:“你坐在炕上绣,仔细下面冷。”

    琳琅笑道:“屋里烧着炭,不冷。”话虽如此,仍旧移了炕桌,将绣架置于炕上。

    想起她要为皇太后绣万佛图,杨奶奶心里既喜且忧,喜的是她竟有这份本事,忧的是这件绣图进上,若觉得好了,以后还不得源源不绝地叫她来绣,哪里还有工夫顾家?

    琳琅抬头看到杨奶奶的神色,怔了怔,转眼便揣测出三分,微微一笑,慢慢地穿针引线,道:“这幅万佛图,没个三年两载是绣不出来的。”

    杨奶奶大惊,问道:“怎么这么说?”

    琳琅笑道:“咱们家过日子,又要带孩子,又要做衣裳活计,人情往来应酬,哪样不费功夫?谁还为这么个劳什子不管不顾?横竖那幅富春山图我整整绣了七年呢,刚开始绣的时候我还在荣国府里当差,后来出来了又开始绣嫁妆,正经绣富春山图的时间并不多,这幅三年两载大约差不多罢,冬日闲了就绣一绣,忙了就搁着。”

    杨奶奶听了,暗暗叫好,随即敛容低声,悄悄地道:“好孩子,咱们心里明白,可不能在外头说,对外头就说天天绣呢!”

    一语未了,听见通报说道:“陈安人来了。”

    杨奶奶忙住了嘴,琳琅刚放下针,帘栊打起,陈安人已经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上回从琳琅这里借走的花样子,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俱是杨奶奶和琳琅没见过的,想是新买的。

    杨奶奶和琳琅起身让座,陈安人忙称不敢,见到炕上的绣架,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琳琅道:“天冷,不想出门,在家里绣两针。”

    因绣架上绷的是一块素绢,并没有描下花样子,陈安人不知道琳琅想绣什么,况且皇太后让琳琅绣万佛图的事儿,不过就那么几家知道,他们自然不会宣扬出来,毕竟琳琅还是朝廷敕命。陈安人看了一眼,便笑道:“亏你针线怎么做得那样好,花样子也多得很。”

    杨奶奶早抱着虎哥儿去里间了,琳琅问她何事。

    陈安人坐在她绣架对面,口内笑道:“后儿我娘家妹妹出门子,我一会子就得回去料理些事务,特来借你那只攒珠累丝金凤略戴两日。”

    琳琅闻听,暗暗纳罕,在营里诸位敕命中,陈安人出身最好,乃是一名大财主的千金,娘家有良田百顷,陪嫁十倾,平素遍身绫罗,满头珠翠,虽然比不上北静王府、荣国府两处,也都是不差的东西,家里丫头下人十来户,眼前又新买了两个丫头,如何就需要借首饰?

    她心里虽是种种疑惑,面上却不露分毫,含笑道:“你这么个大财主,富贵闲妆怕有一箱子,偏如此行事,叫我都不知道是借还是不借。”

    陈安人道:“你那金凤比我的精巧,平素难得。”

    琳琅了然,遂起身下炕,开了箱子,半日后,果然取出一只匣子来。

    陈安人打开,正是那只曾在琳琅头上见过的攒珠累丝金凤,金丝奇巧,密密累就,极尽精致,那金凤凰打造得活灵活现,十分轻薄,珠子都是莲子大小,浑圆光润,这样的首饰,自己娘家怕都找不出一件来,纵是有也舍不得给自己做陪嫁。

    陈安人合上匣子递给小丫头捧着,笑道:“如此多谢了,等我回来,便还你。”

    琳琅淡淡一笑,道:“不急。”

    陈安人方笑着去了。

    杨奶奶从里间走出来,叹道:“成日家如此,何时是个头儿?”

    琳琅扶着她坐下,又沏了一碗茶,方坐回原处,笑道:“不过是几件衣裳首饰,借出去,也还回来。许是觉得如此出去体面罢。”

    杨奶奶却道:“你当我不知你的性子?借出去的衣裳,何曾再穿过?便是那几件首饰,别人戴过了,你收回来也是放着,并没有再戴过。我只不懂,他们家哪一家都不差,衣裳首饰丫头也不是没有,偏弄这么些虚名儿虚排场做什么!”

    琳琅笑道:“人各有志。”

    复又转换话题,道:“今儿天阴阴的,怕要下雪,山里又冷,我箱子底还压着一块鸦青羽缎,防风防雪最好,一会子拿出来,我给奶奶做件褂子穿。”

    杨奶奶笑道:“还给做什么?自打你进门,我一年四季的衣裳,件件都是好的,出来进去,谁不羡慕?我又能穿几年?没的可惜了。你说的那缎子既然这样好,给大海做衣裳,他天天练兵,又去山里,哪有功夫打伞。”

    琳琅笑道:“我给他做了件石青羽纱的,今儿他就穿上了。”

    杨奶奶咋舌不已,问道:“这羽缎羽纱,又是什么缎子?那纱,岂不是薄了?”

    琳琅忙解释道:“是暹罗国、荷兰国诸海外国家的贡品,用百鸟氄毛织就,厚密些的是羽缎,疏细的叫羽纱,其实自古以来,咱们也有,只是这是外国进的,便金贵了。”

    杨奶奶道:“好金贵东西,你哪里弄的?”

    琳琅道:“虽说进贡不过一二匹,实则下面进贡的时候打点上下,也多以贡品相赠,散出去做礼物的比贡品还多呢,贡品取的是物以稀为贵。况且闽广一带常有来往洋商,他们也有带来卖的,东西是一样的,只是没有贡品的名儿。从前二太太的娘家,便管这些,好东西能少了?平素给了我几匹尺头,其中便有各色羽缎羽纱,不多,一样够做一件衣裳。”

    杨奶奶念佛道:“再难想象他们都是怎样的富贵。”

    琳琅笑道:“平素也是家常衣裳,谁还穿金戴银,左手拿琉璃,右手拿元宝呢?”

    说得杨奶奶也笑了。

    晌午时分,杨海并没有回来,杨奶奶用牛肉老汤煮了两碗面,又切了一点子牛肉,就着家里腌的酱菜,两人将就着混过去了,下人们自行吃饭。

    饭后不久,便落了几点雪花,疏疏密密,纷纷扬扬。

    琳琅因抱着虎哥儿,隔着窗子道:“苗青家的,把各色风干的兔子狍子獐子野鸡野鸭野猪肉野鹿肉都拿出来在厨房外屋檐下挂着吹一吹冻一冻再收起来。”因杨海打猎功夫极高,还没入冬,便打了许多猎物,一时吃不完,都风干了放着,一个冬天都不缺油水了。

    苗青家的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果然和苗青、毛大两口子将风干的肉拿出来挂上。

    傍晚时,那雪越发下得大了,竟瞧不见人影,唯有一排排野味迎风摇摆。

    杨奶奶见了,不禁愁上眉头,道:“这还是入冬第一场雪就这么大,等进了腊月,岂不是更大?别冻坏了庄稼!”

    琳琅亦觉得这雪下得比往日深冬还要大些,不过半日工夫,地上已积了半尺厚。

    琳琅也无心做针线,遂收起来,担心得道:“雪下得这么大,大哥怎么还不回来?虽说常冒着风雪进山,可到底这雪太大了,天黑了,如何看得清路?”

    杨海直至夜深才回来,衣裳都湿透了,冻得硬邦邦的结了冰。

    琳琅唬了一跳,忙披衣下炕,道:“怎么今天回来得这样晚?吃饭了不曾?”一面说,一面让他脱了衣裳,就着火盆子烤了一会子,去了寒气,才把一直烘着的衣裳拿给给他换。

    杨海披着一件貂颏满襟的暖袄,道:“只晌午我带了几块你做的牛肉,晚上还没吃。今天雪太大,山路不好走,有个兄弟陷下去了,当场便摔折了腿,背回来送他家去又叫大夫看了收拾好,我才回来。这接连几日,不能进山。”

    琳琅听了,道:“你先歇着,我下碗面给你吃。”

    杨海忙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琳琅一面换衣裳,裹着灰鼠披风,一面回头道:“不用,你看着虎哥儿,我去去就来,炉子上的牛肉汤一直炖着呢,也不费功夫。”

    少时,琳琅果然端着一大碗面来,||乳|白的牛肉汤,红艳艳的牛肉,飘着一簇芫荽,三色相间分外好看,还有一碟子五香大头菜,闻到香味,杨海顿觉腹鸣如鼓,不禁说道:“这样的天,喝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比什么燕窝汤珍珠汤八宝汤都好。”

    琳琅将面放在桌上,嗔道:“快吃罢,饿了一天,一碗汤还堵不住你的话?”

    杨海嘻嘻一笑,风卷残云一般,喝汤吃面。

    琳琅道:“你慢些,不够,还有呢!”

    杨海吃完,不过半饱,起身又去厨房端了一碗回来吃尽,才罢了。

    待他收拾妥当,洗漱上炕,琳琅才向杨海问道:“你说哪个兄弟摔折了腿?明儿个我拿些东西去看看。”

    杨海道:“是孙千总。今儿陈安人回娘家,不用管着他了,高兴过了头,一脚踩空。”

    琳琅闻听不禁扑哧一笑,道:“也忒晦气了些,山里你们是风雪无阻常走的,孙千总走的次数比你还多呢,然还能踩空,这下子在兄弟跟前面子都没了。陈安人回娘家,没人管家理事,他有什么欢喜的?”

    杨海笑道:“孙千总嫌陈安人管得严,连出门喝酒都不能。”

    琳琅瞅着他,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嫌我管你呢?”

    琳琅不喜吃酒,偶尔小酌暖身驱寒也还罢了,却不喜杨海吃得大醉,故而杨海出门应酬时常嘱咐他少吃些酒,每每回来也必定熬一碗醒酒汤给他吃,或是噙着醒酒石。

    杨海见她轻嗔薄怒,在灯光下端的娇俏动人,遂搂着她笑道:“别人想有人管也不能,我又岂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没能三更,挂水到一点多才回来,幸亏诊所在楼下,今明两天补上。

    俺昨天总得吃了七八个桃子,俺不能吃冰箱放的东西,黄桃不能久放,才一天就坏了三四个,于是同学早上洗两个,朋友中午洗两个,自己下午吃两个,俺妹子晚上家来一趟顺手又给我洗两个,于是不拉我拉谁,俺挂水时拉肚肚还是朋友提着盐水送俺坐马桶,捂脸!

    第66章 066章:赏寒梅庄氏下请帖

    第二日,雪下得更大了,琳琅起来,见院子里的积雪竟有尺厚,雪犹在下。两家下人正拿着扫帚扫雪,但扫干净片刻后又被冰雪覆盖。

    琳琅取了几色礼物叫毛大送到孙大全家,道:“就说你们大爷的意思,请孙千总好生养着,等雪停了,再亲去探望。”

    毛大答应了一声,提着礼物去了。

    琳琅方转身回屋,见杨海面色沉重,看个不停,不知他在看着什么,便问道:“你在看什么?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们该是不进山了,担忧什么?”

    平时这个时候,杨海早就去军营里了。

    这雪虽然下得大,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大雪。

    因此琳琅不知杨海在担忧什么,脸色如此凝重。

    杨海叹道:“我担心雪势太大,山上的积雪越积越厚,一旦天晴,雪崩了的话,或带起泥石,咱们住的地方可有极大的危险。”

    琳琅唬了一跳,忙拉着他道:“那可如何是好?”

    头一回,琳琅不觉得依山而建是美景了。

    杨海忙含笑安抚道:“你不用担忧,好在咱们这个营所在的山势不高,等雪停了,我立即带人去铲雪,把山上的积雪能铲的都运到山下沟渠里,不能铲的也尽量扫一扫,免得塌陷下来,我手下那么多兵,家眷都住在这里,自然愿意去的。”

    琳琅微微放下心来,点头道:“也好,防患于未然。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胆战心惊的。”

    杨海道:“你放心,只是看着吓人,一旦积雪铲下来了,便没什么危险了。”

    琳琅忙道:“那你快去和他们商议个章程来,好歹记着,这下面可是几千几万口子呢!”

    杨海点点头,道:“他们必也有此主意。”喝了两大碗牛肉汤,泡着厚饼,倒也香甜,吃完收拾好碗筷洗刷好了,才出门。

    杨海出门后,琳琅立刻叫来两家下人,道:“拿钱去买牛肉,再要一副牛骨和牛下水,让他们把骨头敲碎,回来在门口搭个棚子,架上四口大锅,一锅放一些牛骨头加上洗净的牛肉和下水煮了,肉和下水煮熟后捞上来,牛骨仍旧熬着,熬好后就放着。”

    毛大诧异道:“奶奶这是做什么?煮着么多牛肉咱们可吃不完。”

    琳琅道:“谁说是咱们吃的?便是大肚子弥勒佛,也吃不下一头牛去!待雪停了,你们大爷要手下那帮子兵士上山铲雪,天寒地冻的,岂不辛苦?煮好了先放着,待他们走时,在路口支锅,把肉和汤、饼都带过去热了,叫他们一人喝一碗牛肉汤再上去。一会子我拿些药材出来放在汤里一同熬着,他们吃了不但暖和,还能防风寒。”

    众人忙道:“奶奶善心,是我们想差了。”

    琳琅又吩咐毛大家的和苗青家的道:“你们男人去买牛肉,你们在家也不必做别的了,多蒸些馒头卷子,烙些厚饼,不必全是细面,搀些玉米面儿等粗面,粗中有细,细中有粗,多多地准备着,咸菜也搬一坛子出来。”

    说罢,取了十几两银子给毛大,众人便忙活起来。

    杨奶奶知道后,暗暗点头,道:“一副牛骨头能换水熬七八次,花十几两银子也值得。”

    琳琅笑道:“他们也是为咱们住的地方,只好略尽一点子心意罢了。”

    杨奶奶不解,忙问缘由。

    琳琅恐吓着她,欲待不说,却在她精光四射的眸子下只好吐露出来。

    杨奶奶听完,道:“大海想得周全,你先去忙,让我想想。”

    琳琅忙笑着安慰道:“大哥说等把雪铲下来,晴天也无事,奶奶不必担忧。”

    杨奶奶摆摆手,琳琅只得先进去,拿干净的白布缝了两个小布袋子,装上嫁妆里带来的黄芪、防风、白术等药材,并一包红枣儿,又去厨房里装了些煮肉的大料等,密密地把口缝住,方转身交给苗青家的,嘱咐她在煮牛肉汤时好放进去。

    苗青家的自来以后,常用这法子煮牛肉汤,即使琳琅不说,她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西山大营数万兵士,随军的家眷也有极多,总住了数千户,是寻常村子的十倍,为了照应他们这些家眷,平时所卖的鸡鱼肉蛋和油盐酱醋东西都是极便宜,少时毛大和苗青便带着人抬着五六百斤牛肉和一副牛骨回来,还有一整套牛下水。

    搭棚架锅,洗肉剔骨,两家下人忙得热火朝天。

    毛小牛和二妞兄妹两个坐在锅前烧火,因他们家的柴火都是从山里砍来的,又一段一段砍得整整齐齐,码在门口两侧墙下,用一块油布密密地遮盖着,遇雪不湿,故而十分好烧。

    不到半日工夫,满院都是浓浓的牛肉香。

    杨海踏雪而归,笑道:“老远就闻到咱们家的牛肉香了,这是做什么?”

    毛大家的抬起头,忙笑着将琳琅的意思说了。

    杨海一听,抚掌赞道:“想得果然周全。”忙进了屋。

    只见琳琅正坐在炕上绣花,虎哥儿就在脚边,她一面绣花,一面不时低头看看孩子,一动一静,真如那仇英的仕女图一般明媚好看。

    杨海不觉看得痴了。

    琳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笑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过会子才能吃饭。”

    杨海笑道:“被咱们家的牛肉香给招来的。”

    说着,解下身上那件石青八团天马皮的大氅,抖去雪花,挂在衣架上,自己在熏笼边烤了烤,才走近炕边,抱起襁褓里的虎哥儿,逗弄了一会,自己却顺势坐在琳琅对面。

    虎哥儿睁眼回视着杨海,没多大工夫,便合眼而睡,口水流到绣着花猫戏蝶的围嘴上。

    杨海看得心满意足。

    琳琅挑眉一笑,道:“离你们军营这么远,怎么就闻到了?竟是哮天犬的鼻子不成?”

    杨海哈哈大笑,说道:“便不是,也差不离!”

    虎哥儿被他笑声所惊,哇的一声哭起来。

    琳琅立刻放下针线,越过炕桌,伸手打了杨海一下,把虎哥儿接在怀里哄着,嗔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笑这么大声,别吓着虎哥儿!”

    又问道:“你们商议得如何了?”

    杨海笑道:“大伙儿都一样心思,等雪停了,全部上山铲雪运下来,你放心,这些人,就这么点子雪,一日便能干完了。”

    一语未了,杨奶奶进来让琳琅收拾东西。

    琳琅忙问道:“奶奶这是做什么?”

    杨海也不解地看向她。

    杨奶奶道:“我想着这几日雪下得这么大,冷不防若果然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叫琳琅带虎哥儿去城里住两日,等雪化净了再回来。”

    琳琅忙笑道:“大哥已有了主意,和营里都商议好了,等雪停了,山上雪扫净了,运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危险?快过年了,我又怎能扔下奶奶独自带着虎哥儿回娘家?”

    杨奶奶却道:“有什么不行?自然以你和虎哥儿为先。”

    琳琅笑道:“趋利避害之心,我自然也有的。只是奶奶想一想,这大雪未停,积雪未净,如何下山出营?山路崎岖,竟艰难得很。在家里,大哥他们已经想好了法子,铲雪下山,不过一日功夫,十之八九不会出事,可倘若咱们在路上出事,又如何?”

    杨奶奶想了想,笑道:“是我想差了。”

    随即转头对杨海道:“你千万记着,雪一停,就带人去弄。”

    这场雪,足足下了两日两夜,到了第三日才停,山中的积雪足有一尺半深,银装素裹。

    一大清早,太阳未出,杨海便一身短打扮,拿了铁锨,带人上山。

    临上山之前,琳琅带着人将热腾腾的牛肉汤和切好的牛肉、卷子、饼子送到路口,来来回回十余趟才搬完,又抬了四个锅腔子支着,上坐大锅,锅里还在熬汤,周围摆着四张松木桌子,四十来个青花粗瓷大碗,笑道:“上山前,喝一碗牛肉汤,暖暖身子驱驱寒,途中饿了,便下来吃,这里火不熄,汤也在熬着,管够!”

    牛冲喝了一大口牛肉汤,捞出泡在汤里牛肉大嚼,笑道:“这汤又浓又香,还没膻味儿,嫂子这是怎么熬的?倒便宜了我们,今儿吃了一顿好的。”

    琳琅笑道:“什么好不好?不过一锅汤罢了!”

    姜云正细细地喝着汤,眯着眼道:“汤只是小事,难为嫂嫂想得齐全。这汤里似乎放了黄芪、白术、防风和红枣?嗯,这是能防风寒的。”

    琳琅不觉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如何尝得出来?”

    杨海过来笑道:“他也是家学渊源。姜老爹是随军的大夫,只是并不是咱们这里的。”

    琳琅恍然大悟。

    待众人吃饱喝足后,杨海大声道:“吃饱了,干活去!”

    琳琅裹着一件杏红织金的猞猁狲大氅,罩着雪帽,站在路口往山上望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忙活着,不断扫雪开道,铲雪装车,运下山,人虽多,却有条不紊,一丝不乱。

    苗青家的和毛大家的在家里蒸卷子烙饼,一出锅,就送来。

    这边锅腔子上大锅里汤汁翻滚,依旧在继续熬着。

    周边都是兵士家眷,见琳琅如此,都不约而同地送了馒头、卷子、包子来,十来家去他们家里帮忙和面烙饼,又有十来家在路口张罗,还有几家支了锅熬羊肉汤。

    宁孺人因昨儿崴了脚,不能帮忙,便送了一口袋细面和一口袋玉米面来,扭头对在家带孩子的杨奶奶道:“你这媳妇,心善,想得也体贴。”

    杨奶奶点头微笑。

    宁孺人笑道:“从前他们也上山铲雪,怕雪塌下来,偏没人想过在山下支锅给他们熬汤喝,不过送一点子干粮便罢了。这牛肉汤虽贵,却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若有心,大伙儿凑一凑也得了,只是没人想过这一遭儿。”

    杨奶奶道:“从入冬,我们家天天喝些牛肉汤,强筋健骨,还能驱寒,这一年来,因是常喝,我竟没再得过风寒,她便因此想到了也未可知。毕竟大海他们上山,半截身子泡在积雪里,冷得很。”

    宁孺人奇道:“难道这牛肉汤还能让人不得风寒?”

    杨奶奶道:“我见她熬汤的时候,放了几样能防风寒的药材。”

    宁孺人忙问是哪几种,又道:“知道了,以后家常也做。大娘不知道,才入冬,我那小儿子便染了两次风寒,虚弱得很。”

    杨奶奶说了琳琅熬牛肉汤的法子,宁孺人谨记在心,打算回去也这样熬。

    可巧琳琅已经回来了,静静听完,笑道:“这汤寻常喝也罢了,只是得问问大夫再做。”

    宁孺人笑道:“你也太多心了,难道我还疑心你害人不成?”话虽如此,到底记下来了。

    因人多势众,忙活了一整天,及至傍晚,便把山上的雪弄得差不多了,运到山脚下的水池子里,山上露出松柏一点苍翠之色,映着西山落日如血,端的好看异常。

    等杨海归家,收拾好锅灶东西,已是夜深了。

    琳琅一面拿着衣裳给他换,一面道:“这靴子还是我用鹿皮做的呢,竟也湿透了。”

    去了一点心事,杨海笑道:“山上积雪深得很,一脚下去,就没过靴子口了,幸亏把靴子口扎得紧紧的,不然只怕靴子里能倒出冰水来。”

    琳琅闻言,不禁莞尔。

    因夫妻两个都累了一天,一宿无话。

    又过了几日,刚进十一月,庄夫人忽然下了帖子来,说家里的梅花开了,请她赏梅。

    杨奶奶忙笑道:“你去罢,虎哥儿我在家看着。”

    琳琅犹豫道:“这一去,怕得二三日,虎哥儿在家吃不到奶,可如何?”

    杨奶奶也心疼重孙子,一时无措,不由得看向杨海。

    杨海笑道:“我们一家都去城里玉菡处住几日罢!”

    杨奶奶和琳琅不约而同地道:“你这个月有假?”

    杨海笑着点头,道:“一年一个月,我这个月得了,下个月便不得,不过横竖一家都在大营里,便是没假,也日日能回来。”

    杨奶奶和琳琅倒也欢喜,琳琅遂回了帖子。

    只是帖子刚回,杨奶奶便道:“你们两口子去住罢,我在家里不去了。”

    夫妻俩忙道:“这是为何?”

    杨奶奶笑吟吟地道:“大海又不是不能带孩子,你们父子两个正该亲香亲香。我在家看家,你们只管去,也不过三五日就回来了,还能久住不成?”

    杨海和琳琅百般劝慰不得,只得收拾东西,于次日出营进城。

    杨奶奶又叫翠儿和二妞跟去。

    这两个丫头跟了他们一年,琳琅更知晓大户人家的规矩,故一年下来,已经教得她们似模似样了。琳琅推辞不得,只得带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琳琅开始应酬了哟!

    第67章 067章:过贾府偶闻金玉缘

    琳琅一家出门这日,可喜天气晴朗,琳琅怀里抱着虎哥儿,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吹不到,地上虽有积雪融化,行走艰难,但转上官道,马车便平稳起来。

    杨海夫妻坐一辆,两个小丫头在后头坐一辆。

    驾车的是苗青和毛大。

    蒋玉菡正在家里盘算做什么生意好,闻得姐姐一家忽至,喜得忙迎了进去,俱到了琳琅往日所方落座,走到琳琅身边,看着襁褓里正睁着眼睛的小外甥,不禁笑道:“这是我的大外甥,除了满月见了一回,总得有一两个月没见了,倒长胖了。”

    琳琅笑道:“除了那一回,你去过几次?”

    蒋玉菡嘻嘻一笑。

    琳琅指着来时带的匣子,道:“你不要做生意?那里头有三百两金子,给你做本钱。你的银子里,只许动一半,下剩的我添上,随你折腾。”

    蒋玉菡忙道:“我的本钱已经足够,哪里要用姐姐的?”

    琳琅瞅了他一眼,笑道:“我也不是白给你。倘若你赚了,要给我红利,不多,三成。”

    蒋玉菡思忖片刻,抬头道:“姐姐好意,我便领了,怎么着也不该给姐姐三成,五成罢。”

    琳琅道:“哼!我要五成做什么?三成还是我占便宜了呢!你四处奔波,劳心劳力,本就该多拿些,我也不过就是出几个钱,什么都不做的。”

    蒋玉菡只得答应,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鸡卵大小的鲤鱼跃龙门紫玉佩,色若油脂,明丽晶莹,挂在虎哥儿颈中,道:“昨儿忠顺王爷赏的,给虎哥儿戴罢。”

    杨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