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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丫鬟第20部分阅读

      红楼小丫鬟 作者:肉书屋

    德之名。

    况秦可卿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养生堂弃婴,不过与贾珍私通,因遗簪更衣之故,羞愤自尽,哪里来什么废太子的女儿!作为宁国府的大奶奶,房间奢华平常得紧,又哪里是因废太子之女方得以如此。那些武则天、赵飞燕、杨贵妃可都不是什么好名儿,一般大户人家谁肯放他们用过的东西?别说那时废太子正风光鼎盛,便是废弃了,在重重人员的接生下,抱出去也不可能。就算她是,也不过是个小小女子,非男儿之身,难道还能谋权篡位不成?作为当今圣人,只会安抚废太子之后,并要做得滴水不漏人人称赞其隆恩盛德,绝不会赶尽杀绝。

    如今亲近当今圣人的恭亲王晋封恭敬亲王,七皇子封为忠顺亲王,而废太子,也便是先前的义亲王,则被封为义忠亲王,从恭敬、忠顺、义忠这些封号上可见当今心意。

    说到底,元春的忽然封妃,不过是当今在朝堂上的一场政治角逐罢了,他这是要对四王八公这些老一辈的功勋之家下手了,好换上自己的心腹能臣,但因顾忌老圣人尚在,不敢忙着动手,只能不动声色地开始布局,元春不过是被无辜连累其中。

    琳琅忽然想起原著中林如海之死,他是老圣人的心腹,且在盐课御史上一做多年,须知盐政一年一任,他竟是连任,可见老圣人对他的信任,而新帝登基不久他便去世,其中想必也有此类缘故。作为天子,新帝自然要让自己的心腹把握盐政。

    如今林如海早一步上书,又说必成,可见他对新帝心性十分了解。他倒是一生无忧了,可荣国府呢?琳琅想起元春素日为人,进宫前的托付,不禁暗暗神伤。

    男人无能,不管是和亲也罢,角逐也罢,其中所连累利用的皆是无辜女子。

    杨海最看不得她伤心,忙道:“你在想什么?千万当心身子。还有,我看信中忠顺王府叫你绣什么劳什子万佛图,你如今身子重,不能别动针线。”

    琳琅笑道:“我竟是傻子不成?为了一点子虚名利益,就置身体孩子于不顾?你还不生吃了我!等孩子落了草,满了月再说,横竖那万佛图没个一年两载也绣不出来。”

    说着,长叹一声,脸上微现忧愁,道:“那富春山居图虽然落了下乘,不过仿图而绣,算不得好本事,可却极得达官显贵之喜,我原想依此进了贵人的眼,待说得上话了,求个恩典,能给玉菡赎身,谁承想,倒进了皇太后的眼,等闲咱们岂能见到?”

    杨海想到蒋玉菡人品才貌都是绝佳,偏偏身不由己,禁不住为之叹息,又见妻子担忧,便安慰道:“你且别急,让我想法子!”

    琳琅一笑,道:“你成日家在这里操兵练卒,哪里有什么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所谓索隐,真心冤枉了元春。

    秦可卿是养生堂弃婴,做了大奶奶,屋里摆设奢华很平常,而且都是风流之物,一般富贵人家谁要呢?

    那些可都是红颜祸水级别的,不是好名声,我觉得曹公是描述秦可卿也是宁国府的红颜祸水罢,虽然她很无辜,但历来的红颜祸水大部分不都是男人自己无能强加的?

    再说了,太子府里接生一大群,怎么可能偷龙转凤?还有,被废后,那是圈禁,更加严谨了,你送封信都不容易,还想送个孩子?当周围人都是瞎子啊?而且还有人说是外室,我去,外室生的算什么?私生子,皇家的私生子那也是私生子,比庶子庶女都卑贱,还谈什么高贵。

    再有,元春是不敢告密的,告自己的宗族,找死,

    所以我更倾向于新帝登基,要对四王八公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老家族动手了,皇帝虽然退位了,可忠心的多着呢。

    今天我妈来看我妹子兼送钱,于是,更新还得下午和晚上,嗷嗷嗷~~~~~

    第62章 062章:

    杨海因将蒋玉菡所送之物一一取出归置,得了空方笑道:“我问你,玉菡的卖身契究竟是在恭敬王府,还是在忠顺王府?”

    琳琅见他十分笃定,不似谎言,不觉纳罕,忙道:“原先是在恭敬王府,后来玉菡跟了忠顺王爷,如今自然是在忠顺王府里。难道,你竟真的有法子?”

    杨海身有官职,有门路也未可知。

    为了蒋玉菡赎身一事,琳琅是操碎了心。

    杨海将石榴放在翠绿大盘里,叫苗翠儿来拿去给杨奶奶,方拿两个剥去红皮,露出鲜红如宝石一般的石榴籽儿,就着盆架子里的水洗了手,回身将石榴籽儿一粒一粒搓下来,用纱布将其拧成汁子,盛在官窑填白脱胎薄瓷碗里送到琳琅跟前,道:“你先喝,我说。”

    琳琅忙接在手中,喝了一口,瞅着他。

    杨海自行剥了一个石榴吃,笑道:“前年去西南剿匪,你也知道,不光我们去,还有那图着剿匪立功去的世家子弟,其中便有仇都尉的儿子仇襄,年纪又轻,性子又莽撞,因贪功冒进,陷在了匪徒的包围里,折损了许多兵马,是我带兵去解围救了他一命。”

    琳琅一惊,脱口而出道:“可是忠顺王爷的大舅子仇云仇都尉?”

    杨海点了点头。

    琳琅叹道:“虽然如此,仇都尉还是听忠顺王爷的话,难道能为玉菡赎身?”

    杨海道:“回京后,仇都尉再三谢过我几回,又云若有难事,只管找他去办。你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平素最不爱欠人情,总怕别人以恩人的嘴脸颐指气使,偏生他们欠了我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故我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跟前过。倘若我以此事来求,于我们是极难的事情,于他却不过举手之劳,只需他从中求情,我们再以重金相赎,岂有不成之理?”

    琳琅听得心动不已,踌躇道:“当真能成?我原也曾想过,借荣国府和北静王府来求情为玉菡赎身,转眼又想这两府终究和忠顺王爷并无往来,只得罢了。”

    她也动过心思请秦隽从中周旋,后来从蒋玉菡嘴里得知秦隽自身都难以脱籍,方罢了。

    自从当今登基后,秦隽的身价也水涨船高起来,可是他立即便称病不出,连蒋玉菡都闭门不见,亏得如此,方免了上头以魅惑主上赐死。

    算来,除了那次送如意书画见过面后,琳琅便再没见过他,也不知他如何了。

    杨海笑着宽慰道:“你只管养着,交给我去做。从前没跟你说,是仇都尉不在京城,听说他前儿回京了,等你生了孩子,做足了月子,营里也给了假,我们亲去拜见一回。”

    琳琅嗔道:“你该早说,我们送礼才是。”

    又道:“官场人脉都是亲近出来的,不走动自然疏远了,虽说你远离官场,也不在城里为官做宰,咱们家也不是什么世家贵官,可家常来往是必要的,或打探消息,或雪中送炭,能帮的帮了,将来咱们有什么为难的,别人自然也不好冷眼旁观。”

    杨海不置可否,道:“何苦来着,没的繁琐死,况咱家也没那闲钱送名贵的礼物。”

    琳琅闻言,嗔道:“你懂什么?人都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送的是亲近的意思,正经人家谁贪图一点子东西?没的眼皮子浅。收了,将来还是要比着回礼的。”

    杨海笑道:“我和奶奶都不懂这些,你做主便是。”

    琳琅点了点头,命苗青家的做月饼和点心,用料俱是上好的,尝过后味儿极好,她十分满意,又叫了毛大两口子来,采买一些瓜果、石榴等物,并着做好的月饼和点心,拿着杨海的名帖,送至荣国府、冯家、仇都尉家各处。除此之外,往邻里之间各家也送了一些。

    毛大夫妇忙应了一声,换了一身才做的青布衣裳,忙忙下山去了。

    所幸杨海在京城中有来往的人家不过三五家,除了荣国府外,便是神武将军冯唐家,还有几家旧年的上峰,平素逢节送礼也不过是时鲜瓜果点心等物,或遇到红白喜事并寿礼生辰花费大些,不然以杨家的财力倒真的支撑不起。

    琳琅自然不会用自己的梯己,不为别的,只因养家糊口的是杨海。

    收到节礼后,仇都尉的夫人庄氏含笑对仇都尉道:“如今杨千总娶了媳妇,行事果然不同了,咱们才进京,他们倒想着送礼来,东西虽不多,难得的是心意。”

    仇都尉不置可否,道:“杨千总刚直可交。”

    庄夫人听了,诧异道:“杨千总不是神武将军冯唐麾下的么?咱们两家可没交情。”

    仇都尉冷笑一声,说道:“那冯唐的儿子打了我儿子,还想什么事都没有?兵权当今圣人早晚是要收的,给将不给权,那才是圣人之意,便是那将军也得是圣人的心腹,冯唐调离西山大营是早晚的事儿!我交的是杨千总,可和冯唐没什么瓜葛!”

    提起冯紫英,庄夫人也叹道:“那冯家也忒仗势欺人了些,不过仗着根基比我们好,人脉比我们深,便处处瞧不起襄儿。襄儿也不争气,但凡争气些,也不会被打得下不来床!”

    仇都尉却道:“襄儿虽然不争气,却不会学冯紫英那般流荡优伶妓子辱没家风。”

    庄夫人闻言一笑,点头赞同,心里倒安慰了好些。

    想到自己的儿子,庄夫人又不免想起救过仇襄的杨海,闻得琳琅临盆在即,便叫人回了瓜果月饼点心和两匹榴开百子的绸缎,此举已是有意相交了。

    倒是王夫人听凤姐回了一句,微一沉吟,道:“来送礼的人呢?”

    凤姐忙道:“是个媳妇子,在外头没进来。”

    王夫人回想起琳琅去了西山大营不久托人送来一信道:“偶然听闻来年砖瓦木石或可涨价,太太不妨多囤积一些,来年叫人卖了,赚个差价,我也打算叫我兄弟囤积些呢!”因此事极为隐秘,除了王夫人外谁都不知,王夫人拗不过她的好意,便拿了一万两银子叫周瑞去囤积,原放着,谁知还没一年,自家倒先用上了,若在外头买,少说得花费四五万两银子。

    王夫人越来越觉得琳琅是极有福气的人,只可惜她如今不在京城,难得相见。

    数了一会子念珠,王夫人道:“叫她进来回话。”

    凤姐素知王夫人青睐琳琅,忙叫丰儿去请来送礼的毛大家的。

    趁此机会,凤姐又回建造省亲别墅诸事。

    王夫人皱眉道:“银子不够?”

    凤姐叹了一口气,道:“银子哪里够?建造这个园子,我早就打发人去查物价,省得那起子人中饱私囊,饶是这样,还得四五十万两银子。去江南采买小戏子道姑尼姑并诸般行头,他们报价是用甄家五万里的三万,恼得我不得了,一气给蠲了两万,照样能办得妥妥当当。”

    王夫人沉吟道:“下剩四万里两万存着,另外两万打发人用此置办各色花石盆景,江南的东西比京城里好些,又便宜,再加上我庄子里的,也够建一半的园子了。”

    凤姐诧异道:“太太庄子里的?”

    王夫人淡淡一笑,道:“用我的体己银子置办的好东西,原想着等宝玉长大了给他修院子,先紧着娘娘,这些东西在外头值四五万两,你给我支两万,拿去用!横竖比外头便宜些。”

    虽说省亲别墅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但对于自己的梯己,王夫人还是守得很紧。

    凤姐自然明白其中缘故,忙笑着应了,又道:“咱们家原本有旧花园,山石砖瓦盆景花木等物挪到建园子上许多,再加上去江南采买的,姑妈有的,竟是齐全了。这便省下一大笔银子了。库房里的银子虽不够,但各房里凑一凑,再挪借些,勉强也还使得。”

    趁着建园子,凤姐也想从中得些好处,今闻得王夫人此语,自是应承不迭。

    自管家以来,凤姐只有进账,没有出账,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嫁妆来填补公中,月月的利钱银子也数不胜数,且自秦可卿送殡时得了净虚介绍,许了张家所求退婚,张金哥虽死了,张家人财两空,可凤姐却坐享三千两,自此便胆识愈壮,恣意妄为,财源广进。

    这些事,王夫人是半点不知情。

    王夫人正要再说,外面回道杨家的下人来了。

    请进来,王夫人先看了一眼,固然打扮朴素,但举止很有规矩,显然琳琅教得很好,知道大户人家的忌讳,看罢,便叫人拿了杌子请她坐,问道:“你们奶奶在家可好?”

    毛大家的站起身,笑盈盈地回道:“多谢太太记挂,奶奶在家很好。闻得府上娘娘的喜事,奶奶很为太太欢喜,本该亲自来道喜的,偏生已将临盆,不敢出门,故打发小人送点瓜果孝敬老太太太太,等月子做完了再来请太太恕罪。”

    凤姐在一旁听了,神色微微一怔。

    王夫人却笑道:“是了,算算日子,也快了。你们奶奶是个有福气的,这回定得贵子。回去好生服侍你们奶奶,叫她不必想着我,好好养身子要紧!”又叫凤姐预备回礼,叫毛大家的带回去给琳琅,除了几样月饼瓜果点心外,还有四匹锦缎。

    如今已进了八月,中秋在即,琳琅亦临盆在即。

    杨海和杨奶奶祖母两个日日守着她,稳婆早就请好了,住在杨家客房,是营里一个兵士的母亲木大娘,四十来岁年纪,模样爽利,随军兵士之妻临盆,皆是她接生的。

    收到回礼后,琳琅倒笑了,对杨海道:“仇都尉家,可交。”

    杨海问道:“何出此言?”

    琳琅笑答道:“若是寻常世家,哪里不嫌弃咱们家根基浅薄,谁肯折节相交?但看仇都尉夫人送的回礼,便知她有意和咱们家结交,并未有丝毫嫌弃。倘若别人,肯收礼便已大善了,更有一干人直接叫管家按例回礼。可今儿回礼中有两匹锦缎,这是上用之物,非庄夫人之意,绝不会放在回礼里。连我即将临盆都知道,心细可见一斑。”

    杨海低低一笑,没说话,不过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次日乃是中秋,杨家合家坐在院中葡萄棚下赏月,琳琅用了半块月饼,心里很受用。

    杨海拿了一件大衣裳给她披上。

    正在这时,杨奶奶也用了和琳琅一样的月饼,道:“这月饼味儿倒好,苗青家的做的?”

    琳琅笑道:“不是,是荣国府和仇都尉两家的回礼。”

    杨奶奶听了,笑道:“是该走动走动,年下也别忘记送礼,到时候让大海多打几只野狼狐狸什么的,攒些皮子做礼物,比什么都强。”

    琳琅笑道:“深山野林,谁敢去呢?便是花钱买,也比他去打来强。”

    西山山脉极为艰险,越往里,越是无人敢独行,便是西山大营这帮子兵士偶尔打猎,也都是在外围走动,不敢深入,琳琅宁可不要那几张皮子,也不愿杨海逞能。

    杨海却是淡淡一笑,道:“山里我极熟,年下给你打一只火狐狸,用那皮做围脖。”

    琳琅正要再说,忽觉下腹一痛,似有重物欲坠,一把抓住杨海的手,“我要生了。”羊水淋漓而出,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呻吟起来。

    杨海登时吓呆了,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杨奶奶十分镇定,喝道:“快报你媳妇进屋去,我去找木大娘!”

    因今日是中秋,琳琅的肚子又一直没动静,他们便许了木大娘回去和儿子团聚,杨奶奶飞快地往外走,一面又叫道:“苗青家的,把热水备上!”

    因琳琅三不五时吃些热东西,炭火是不熄的,热水一直备着,倒也不忙乱。

    琳琅一阵一阵地痛,说不出的痛苦难过,杨海见了,满心疼惜,慌慌张张地将她抱进产房躺好,产房是木大娘亲自带人整理好的,产房内各色生产时所用之物样样齐备,连参片都准备齐全了,毛大家的只需铺好被褥即可。

    木大娘进来时,一把把杨海推出去,道:“快出去!”

    杨奶奶立时把他拽了出去。

    院里两家下人都出来了,都忙活起来,一丝嘈杂喧哗不闻。

    琳琅虽然痛得厉害,但依旧顺着木大娘的话一面吸气、呼气,努力不去叫痛,木大娘十分满意,俯身看了看,又摸了摸肚子,道:“已经开了三指,想必很快的。”

    亏得琳琅平日注重保养,每个月必请大夫诊视,要比人一般人好得多。

    杨海在外头走个不停,走两步,停一会,急道:“奶奶,怎么没声儿了?”

    杨奶奶道:“你媳妇这样很懂事,谁家生孩子大喊大叫的?先叫凄惨,等生孩子时就没力气了!不许大声说话,院子里谁都不许吱声,你也闭嘴!”

    杨海登时闭口,焦急地看着产房,只觉得心烦意乱,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上中天,夜凉如水,他身上也被露水沾湿,好容易听到里面一声凄厉喊叫,紧接着传来孩子清亮的啼哭声。

    喜得杨奶奶立即问道:“生了?是男是女?”

    木大娘一面把孩子从马桶里捞出来,一面大声回应道:“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表示不能用,现写,还有一更,十二点或者半左右。

    作者表示没生过娃儿,难写这个场面,问某小堂妹,她说,很顺溜,一会儿就下来了,o(╯□╰)o!

    再表示,古代生子,是从马桶里洗干净捞出来,嫁妆里所谓子孙桶,就是这个。

    第63章 063章:

    杨奶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极欢喜的神色,扯着杨海的手道:“大海,你有儿子了,我有重孙子了!我说呢,今儿个两只大尾巴喜鹊在窗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不是喜?”

    杨海也是喜得合不拢嘴,下人齐来贺喜。

    杨奶奶欢喜了好一会儿,好容易回过神来,忙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挂弓箭!”

    杨海转身就跑出去了。

    这边杨奶奶喜滋滋地叫苗青家的道:“小米粥熬好了没有?给你们奶奶预备吃食,这几日清淡些,明儿熬点子鱼粥,别放盐,对奶水不好,切勿太油腻!过上七八日,再给你们奶奶红糖鸡蛋吃,熬老母鸡汤,汤也得撇净油星儿。”

    苗青家的笑道:“粥已经熬好了,在炉子上热着呢!”

    杨奶奶进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端了小米粥进产房,杨海跟着换衣进去。

    彼时琳琅产房早已收拾干净,炕上的干草也撤了,重新铺了白天晒过的被褥,琳琅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头上戴着大红织金抹额,躺在炕上,看着枕畔大红绫子小棉被儿里包着的孩子,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看不出容貌像谁多一些。

    杨奶奶把粥碗往杨海手里一放,道:“还不快喂你媳妇吃,我看看我的重孙子!”

    杨海忙端到琳琅跟前,琳琅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见杨奶奶抱着孩子,欢喜得不行,便笑道:“也不知像谁,过两日便好了。”

    杨奶奶笑道:“像谁?像大海!我记得大海刚落草时也是这么小小的,一转眼,我都抱上重孙子了!你想什么吃,只管说,我看着叫人给你做。咱们家不耐烦找奶妈子,免得和你不亲,故而你得多吃些下奶的东西。”

    琳琅听得飞红了脸,点头道:“知道了。”

    又对杨海道:“别忘记打发人去荣国府和玉菡报喜。”

    杨海放下碗,给她掖了掖被角儿,道:“一早就打发人去,你且歇一歇。”

    琳琅点点头,闭上眼。

    略躺了两个时辰,起来解了手,又喝了半碗杂菜汤。

    一大清早杨海便磨墨写信,打发人去给蒋玉菡报喜了,自然也要告知王夫人一声。

    坐月子十分憋闷,琳琅尽量让自己过得舒适,虽说杨奶奶不断嘱咐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不能刷牙,不能通风等等,可琳琅知道这些并没有科学依据,但又无法反驳,自能尽量更换衣裳,梳头按摩,温水漱口,晾晒被褥等等。

    好在杨奶奶倒比一般人有见识些,月子里饮食并非大鱼大肉,鲫鱼汤等等倒还清淡。

    洗三时琳琅不能出面,家事自然是杨奶奶接手,早早地安排妥当,收生姥姥便是接生的木大娘,因杨家人少,故场面不大,只是邻里来人,送上诸般油糕红糖鸡蛋等等,先是摆桌吃饭,上了洗三面,木大娘坐首席,杨奶奶相陪,杨海自然是不和女眷们一处吃。

    饭后摆了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等十三位神像,杨奶奶上香磕头,木大娘随着拜了三拜,一个大铜盆里早放着用槐条和艾叶熬出来的汤,杨奶奶带头往盆里添一勺水,放了一个小金锞子,又添了些红枣桂圆花生栗子,木大娘喜得合不拢嘴,吉利话更是一段一段的,杨海也放了一个略小些的金锞子。

    幸亏蒋玉菡囤积砖瓦木石时也加了杨家的几两银子,不然这添盆的金子还不知如何来。

    杨奶奶当初听说后,倒是感激非常。

    添完盆,木大娘给孩子洗澡,不过略沾了一点水,登时哭得极响亮,重新包在襁褓里,杨奶奶抱在怀里,送到琳琅房里。这边供神的东西焚了,洗三盆里的东西便被木大娘兜走了。

    琳琅在屋里听着毛二妞描述洗三情景,忍不住抿嘴一笑。

    不说杨奶奶如何心满意足,杨海如何意气风发,琳琅细心调理不提。

    王夫人闻得琳琅生子,先念了一声佛,百忙中,打发人送了一份满月礼来,不过是金项圈、长命锁、金手镯、金脚镯等细巧之物,蒋玉菡也送了一整套,不知怎地,仇都尉的夫人竟也打发人送了满月礼,琳琅忙叫赏了上等赏封,回去多谢。

    杨奶奶暗暗感激。

    杨海拿着几张纸来,道:“我给孩子取了名字,叫杨奎,小名虎哥儿。”

    琳琅念了一遍,笑道:“依你。”

    自此,这儿子便叫杨奎,小名虎哥儿了。

    乡村人家坐月子满月即出,琳琅却足足做了四十余日,养得面色红润,神完气足,方才痛痛快快地洗澡更衣,又避在家中十余日,两个月后方出来见客。

    此时已进十月中了,天气渐寒。

    因记挂着蒋玉菡赎身一事,琳琅便与杨海商议,何时去拜见仇都尉家。托仇都尉说和,也得先写了信得到确切消息才成,否则贸贸然登门,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仇都尉接到杨海的拜帖和书信后,忖度不语,晚间与庄夫人商议道:“杨千总说有事相求,你想是什么事情?”

    庄夫人想了半日不得,纳罕道:“他如今喜得麟儿,想求什么?莫非是前程?”

    仇都尉摇头道:“此人刚直,勇猛无比,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却无这些花花肠子,也不屑求亲靠友争前程,必定是别的事情。罢了,我们既欠了他的人情,就想方设法满足他所求的事情罢。”遂叫廖管家回了帖子。

    这日一早,琳琅起来打扮一新,将虎哥儿托给杨奶奶照看,又挤下奶水放在炉上热着。

    准备好四色拜礼,夫妻两个联袂进城。

    琳琅从前在荣国府当差时,随着王夫人出门,远远见过仇都尉的母亲一回,也就是忠顺王妃的母亲,知道这位老人家生平最喜礼佛,便从旧年绣品里挑出一幅观音像,这观音像绣得极为逼真,端庄慈祥,琳琅在面上加了几针,眉眼间赫然便有仇母三分模样。

    这个日仇母正在房里看着孙子孙女玩乐,忽见一个丫头进来,悄悄走到庄夫人身边,说了几句话,得知杨海夫妇已在二门下车,庄夫人见仇母玩得欢喜,便道:“去告诉老爷,请杨千总去前厅,我一会子回去,请杨千总的夫人去上房。”

    仇母可巧听见,便问杨千总是谁。

    仇襄是仇母最疼的孙子,一闻此言,忙道:“就是那位救了我的杨千总。”

    仇母忙道:“既是襄儿的救命恩人到了,我很该见见他夫人。”

    庄夫人笑道:“既这么着,这就请她来。”

    仇母道:“我常说,若不是杨千总,我孙子还不知怎么着呢,总想谢一谢,偏生没机会。他们今儿个既来了,必得待之若上宾。”

    仇襄笑道:“这是自然,没他,就没我。我也要去父亲那里见一见才是。”

    庄夫人笑道:“你少打两回架,就更好了。快去罢。”

    仇襄忙忙走了。

    仇母又看着庄夫人道:“这杨千总的夫人是哪家的千金?”

    庄夫人忙笑道:“兵士娶妻艰难,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千金,我着人打听后才知道,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执事大丫头,还有一个兄弟在咱们姑太太王府中当差。”

    仇母纳罕道:“竟有这样的渊源,我如何不知?”

    庄夫人笑道:“老太太不知道的好多着呢!这杨千总夫人可不是寻常人,小小年纪被卖到了荣国府里,不过六七岁,竟极忠心能干可靠,不几年做了大丫头,又找到了也被卖的兄弟。她可做得一手好针线,还替北静王府绣过东西进了主子娘娘。老太太可还记得几个月前姑太太孝敬了皇太后一幅富春山居图,皇太后爱得很,立即便叫人做了大插屏摆在宫里?”

    仇母道:“可是忠顺王爷门下戏子孝敬的一件绣品,王妃不知底细,转手孝敬了皇太后,惹得宫里人人称赞不已的富春山居图?竟是她绣的?”

    庄夫人笑道:“正是她。皇太后还特地嘱咐再绣一幅万佛图呢!只因那时她将及临盆,不好动针,近日才出了月子,立即便登门来了。”

    仇母便道:“他们家上门有什么事?”

    庄夫人敛目道:“说是有事相求,老爷和我也都想不通他们想求什么。”

    仇母道:“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带她进来,我问问。”

    庄夫人忙答应了,亲自迎了琳琅进来。

    这里诸位姑娘们散了,一群丫头簇拥着仇母吃茶。

    少时,便见庄夫人带着一个蜂腰细肩的女子进来。只见她并未穿什么敕命冠服,也不曾浓妆艳抹,穿着大红洋缎窄裉袄,翡翠绫撒花百褶裙,罩着石青缂丝貂皮褂子,髻上盘踞着一支衔珠五尾大凤钗。不过是二十来往年纪,一张鹅蛋脸面,碧水眸顾盼生姿,红菱唇未语先笑,身量苗条,恍若春江绿柳,风姿楚楚,恰似雪地红梅。

    仇母见她全然没有奴婢卑微,浑然只剩天生方圆,不禁十分喜欢。

    琳琅规规矩矩行了礼,笑道:“今儿个来得唐突,不曾准备什么东西,区区一件薄礼,还请老太太笑纳。”说罢便先取出观音绣像来。

    仇母见丫头展开,嗳了一声,道:“这观音好生面善!”

    庄夫人看了,不禁对琳琅生出三分赞赏,回头对仇母道:“何止是面善呢?我们可是天天对着这观世音菩萨呢!”

    仇母爱不释手地欣赏绣像,抬头问道:“怎么,你竟见过菩萨?”

    庄夫人笑道:“眼前可不就是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宝明,你去拿块西洋镜来,让老太太照一照,不用说,也知道了。”

    一个穿着红绫袄儿青缎掐牙背心的丫头果然拿了一块西洋镜来。

    仇母一看,再细看绣像,顿时笑了,道:“我道是谁,这不是我吗?怎么竟成了菩萨?”

    琳琅笑道:“许是福至心灵,不知不觉就绣了出来,只是再没想到,我竟是来给菩萨请安了。”

    仇母听得欢喜,忙命人请她坐下,又叫沏茶捧果。

    琳琅再三推辞后,方斜签着身子坐了。

    仇母见后,又多了三分满意,笑问些家常话,见她谈吐有致,言语清楚,别说是顶尖儿的丫头了,便是一般官宦富户小姐也不没有她这份气度,不由得也将当初那三分轻视收了回来,笑问道:“这观音绣像是你绣的?”

    琳琅笑道:“家常无事,只好做做针线,或绣些佛像观音像,或绣些佛经佛偈。”

    仇母又笑道:“我才听说,宫里的富春山居图,也是你绣的。怎么就绣得这样好呢?那么长,那么宽,那么大的一幅山水画儿,又没有个真迹比照,难为你怎么绣出来了。必是费了不少功夫罢?”

    琳琅定了定神,答道:“整整绣了七个年头。”

    众人闻得她一幅图竟绣了七年,都禁不住吃了一大惊。

    仇母一时也呆住了,问道:“才绣的时候你多大呢?怎么就想起来绣它了?”

    琳琅不禁眼眶一红,道:“那时候我才见到我兄弟。我们姐弟俩命苦,相继被卖了。也是我们有幸,一个卖进了王府,一个卖进了国公府,上苍怜悯,数年后才又团聚。我也还罢了,只是不忍我那兄弟沦落风尘,便想着绣了富春山居图,卖了银子好给他赎身。”

    说到这里,琳琅眼泪滚滚而下,道:“如今我脱了籍,也嫁了好人家,一家和美,又得了六品敕命,生了儿子,也算是不枉此生。只是怜我兄弟尚在风尘之中打滚,备受轻贱,我哪里能安心呢?今儿来,就是求求老太太和太太的恩典,看在我一片为兄弟的份上,从中说和,允我为我兄弟赎身回家,也好过个好年。”

    第64章 064章:得偿所愿琪官从良

    似仇都尉这样门第人家身份,琳琅开门见山所求,方是上策。

    仇母和庄夫人那都是在官场上见惯了世面的人精子,和她们斗心眼子,那是不可能的,故琳琅今日登门相求,虽觉莽撞唐突,却端的情真意切,即使并不见哭声,但这等无声之悲更胜嚎啕大哭,仇母和庄夫人都听得心肠一软,满目怜惜。

    琳琅又泣道:“我也曾想过借旧主子求情,从中周旋,可事后一想,终究没什么来往交情,只得暗暗罢了。好容易听说府上竟是忠顺王爷的岳家,比我那旧主子家自是分外亲近,我便与我们大爷特特登门相求,纵是不成,好歹,好歹……”一时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若是别的事情,仇母也就答应了,可是事关忠顺王府,她自然不敢做主。仇母只知道琳琅兄弟在忠顺王府里当差,却不知是蒋玉菡,横竖只是个家养的戏子,便是讨要,忠顺王妃也没有不舍得的道理。

    倒是庄夫人有些沉吟不定,道:“那琪官随着忠顺王爷,在各府里走动,岂不是比赎了身出去体面?你怎么就想着为他赎身?他可愿意?”

    仇母吃惊道:“等等,你兄弟是谁?是那个叫琪官的?”

    琳琅点了点头,拭泪道:“他小名儿叫琪官,早就愿意出来了,只是不得其法。”

    仇母听了,她原也看过琪官唱戏,还赏过东西,不免有些叹息,道:“那真是天下扬名的了。忠顺王爷素来钟爱,便是我们去说和,也未必能成。”

    琳琅心中忐忑,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便道:“便是不成,我们也感激府上费心。”

    仇母和庄夫人婆媳两个都是沉吟不语。

    琳琅又道:“琪官极喜欢唱戏,便是赎身后,若王爷喜欢,他也可以每日登台串戏,只是终究想着得一良民身份,成家立业,也免了世人诸般作践奚落。”

    仇母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琪官便是赎身出去,可只要忠顺王爷想听,自当登门串戏,和平素粉墨登场一般无异,不过就是少了一张卖身契,世家子弟倘若爱唱戏,登台串戏也是寻常。

    庄夫人在旁边听了,想起自家终究欠了杨海一个天大的人情,趁机还了,免得将来他们求更大的事情,如此忖度,便开口对仇母笑道:“我觉得可行。横竖忠顺王爷照样还能听琪官唱戏,便是叫到跟前,那琪官想必也不敢不去。”

    仇母看着媳妇,也知道她想还了杨海的人情,便道:“打发人先去问问你们老爷的意思。”

    琳琅面上登时现出三分喜色,知道仇母和庄夫人这边是应了。

    却说庄夫人打发人去请仇都尉时,仇都尉刚听完杨海所求,一旁仇襄倒先跳了起来,失声道:“那蒋玉菡,竟是你的小舅子?”

    杨海道:“正是。”

    仇襄登时笑了起来,道:“这琪官平素别看他笑嘻嘻的跟谁都交好,骨子里可倔强着呢,没一人能得手,他也从来不问别人要什么金银财物,只有唱戏时拿一点子赏赐罢了。竟没想到他居然是杨大哥的亲戚,也是天缘凑巧了。”

    杨海淡淡一笑,道:“内子与他自幼相依为命,故而日思夜想为他赎身,他也想出来。”

    仇襄笑道:“若是别人,只怕巴不得老死在王府里才好,同一个班子里出来的金官便是如此,老了可开班收徒,他竟想着出来?果然不负他素日为人,出来后,便是良民,可买房种地,于杨大哥将来在官场上走动也有好处,免得为人诟病,如此说来竟是好几样好处。”

    又对仇都尉道:“老爷看如何?”

    杨海忙看向仇都尉。

    仇都尉含笑道:“这么些时候,不管我们怎么谢你,你都不受,今儿个为了你小舅子前来相求,我岂有不允之理?况你已是官身,将来也会高升,虽家境清贫,但有这样一个小舅子,即使自己不在意,外人终究有所为难你。既这么着,你放心,我应了。”

    杨海大喜,深深拜谢。

    仇都尉叫管家来,拿着帖子去忠顺王府。

    少时,仇母和庄夫人打发的人到了,询问后,仇都尉笑道:“回去告诉老太太、太太,和杨千总夫人,叫他们只管放心,我已打发人去问忠顺王爷在没在家。”

    来人方回去禀告,琳琅得知,喜极而泣。

    仇母笑对庄夫人道:“你也下拜帖去给王妃,问问她可有空,两厢求情,总比一样好。”

    庄夫人应了,果然打发人去送帖子。

    琳琅感激不已,含泪拜谢。

    可巧忠顺王爷徒垣在家,正躺在书房的罗汉榻上,听几个小戏子唱曲儿,又叫蒋玉菡在跟前伺候,偶然兴之所至,也叫蒋玉菡教他唱两句,正兴头时,闻得仇都尉送了帖子,不禁皱眉道:“这老家伙素来不登我门,唯恐落下什么结交的名儿叫皇兄忌讳,今儿怎么来了?”

    蒋玉菡月月都与琳琅通信,早知仇都尉一事,心中不觉一动,忙笑道:“仇都尉轻易不登门,偶一登门,许有要事罢!”

    徒垣哼了一声,叫人回帖子道:“也不必选日子了,就今儿来罢!”

    说着起了身,往蒋玉菡肩头一拍,道:“去换衣裳,和我一起去看看这老小子做什么!”

    蒋玉菡忙应了。

    因两府距离并不远,达官显贵多在这一带,故等他们换好衣裳去了书房,仇都尉父子和杨海都便已经到了,与此同时,忠顺王妃也迎了庄夫人和琳琅进去。

    听完仇都尉来意,徒垣霍然站起,冷笑一声,道:“本王道什么,原来拿本王做人情了?”

    仇都尉忙陪笑道:“岂敢,岂敢!不过是怜悯杨千总一点子痴心,才应他为其周旋。”

    徒垣转眼看了杨海一眼,见他依旧坦然,半点惊慌都无,心中也生出三分赞许,接着回头看向蒋玉菡,问道:“你想出去?”

    一句话吓得蒋玉菡赶紧跪下,纳头哭道:“小人自幼全靠姐姐和师兄带大,万般体贴疼惜,如今姐姐得了良缘,小人心里正欢喜,也不愿影响姐夫的前程,更不想姐姐出来进去应酬时叫人笑话姐姐好容易得了六品敕命,偏生小人还是一介戏子。”

    仇襄为之恻然,笑对徒垣道:“姑父见他们姐弟情深,允了又如何?况姑父府上戏子甚多,金官唱得也不差,前儿我还听说受到极大的追捧,得了无数的财物,可见比琪官是强上不少的。再说,姑父若不舍琪官,他出去后,姑父一句话还叫不来他?不过就和柳湘莲那样差不多,并不影响他登台串戏,只是终究比正经戏子好听些。”

    徒垣听了,便没言语。

    蒋玉菡继续落泪道:“如今姐姐才做完月子便为小人四处奔波,小人心里难过非常,求王爷恩典,许了小人赎身,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