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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丫鬟第22部分阅读

      红楼小丫鬟 作者:肉书屋

    杨海道:“既是王爷所赐,你自己留着便是。”

    蒋玉菡笑道:“纵是王爷给的,也不过就是一件东西,谁还当宝贝不成?我最厌恶那些明明家资饶富偏要做简朴之状的伪君子,说什么厌金玉恶艳妆,既这么着,索性吃糠咽菜岂不是更简朴?我就爱虎哥儿,都说娘舅亲,娘舅亲,我这个娘舅不亲外甥亲谁呢?”

    说得杨海和琳琅相顾莞尔。

    蒋玉菡又逗弄了虎哥儿一回,口内道:“姐姐怎么有空来?我倒忘记问了。”

    琳琅抿嘴道:“仇都尉家的庄夫人下了帖子给我,请我后日赏梅花。”

    蒋玉菡闻言一怔,继而点头道:“他家倒好,不是一味嫌人的,庄夫人既有此意,姐姐去赏赏花也好,日后好多几个去处走走。”

    琳琅笑道:“我正有此意,总归是要走动的,去认得的人家里倒便宜些。”

    出门的衣裳首饰琳琅是早就预备好的,收拾得妥妥当当。

    不过既然进城,少不得要去荣国府拜见一番。

    想罢,琳琅便叫毛大递了帖子。

    如今她已非当日荣国府的丫头,虽说不能忘记出身,但是女子从夫位,毕竟要顾忌杨海的身份地位,故递送上拜帖,乃是上上之策。

    凤姐接到琳琅的拜帖,倒笑了,拿到贾母房里对贾母和王夫人道:“如今琳琅姐姐也有敕命夫人的身份了,明儿要来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若老太太和太太愿意,我就回了。”

    王夫人听了十分喜悦,道:“也有将及一年没见琳琅了,听说她已得了个大胖小子,不知带进城没有,你回一句,若有,就带过来我瞧瞧。”

    贾母笑道:“我原说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可不应在这里了?依你太太的意思回。”

    凤姐应了。

    琳琅拿到回帖,不禁又惊又笑,道:“虎哥儿还小,我哪里敢带他去?”

    蒋玉菡道:“虎哥儿从西山大营都来了,去荣国府也不过一两条街,姐姐带着,还怕他着风不成?仔细些,想是没妨碍。”

    琳琅叹道:“你知道什么?虎哥儿太小,娇娇嫩嫩的,若不是这回出门好几日,我也不敢带他出来,饶是这么着,还千般万般地小心呢!荣国府虽不远,可到底人多,我又怕眼错不见,或着了一点子风,岂不是割了我的心?”

    蒋玉菡听了,不禁十分为难。

    既然荣国府想见见,若推辞,对琳琅而言,着实不好。

    杨海却宽慰道:“见见也无妨。横竖你坐着车去,坐着车来,处处密不透风,只需仔细些,并无大碍。若他们不说也罢了,既说了,总归是要见这么一面。”

    琳琅朝蒋玉菡道:“既然这么着,车里炭火烧得暖暖的,帘子都要毡子的。”

    蒋玉菡笑道:“放心,自然是最好的。”

    次日一早,用过饭,琳琅喂虎哥儿吃了一顿奶,又把了尿,换了衣裳,方密密地裹在襁褓里,外面裹着一件大红羽缎面黑灰鼠里子的斗篷,连着雪帽,琳琅自己也裹着一件大红羽缎面的貂皮斗篷,围着观音兜,上上下下收拾得丝风不透。

    马车径自行到荣国府二门,待车夫毛大退下,才有鸳鸯和玉钏儿带着丫头婆子相迎出来,翠儿和二妞赶紧跳下去,鸳鸯却上前扶着琳琅母子下来,道:“哎哟哟,我的姐姐,一年不见,越发好了。快进来,别冻着小家伙。”

    玉钏儿围着琳琅道:“正是,快进去,外头有风,仔细吹着!”一面说一面觑着虎哥儿。

    诸位丫头婆子见到琳琅的衣着打扮排场气势,虽然还不如荣国府一个体面的丫头浩浩荡荡,但是她从侧门进来的,有身份。也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都暗暗觉得她有福气,都是一样的出身,她们还在府里当牛做马,琳琅却已经做了六品安人,和主子们平起平坐了。

    才上来当差尚未留头的小丫头们不知琳琅身份,只觉得这位夫人好生贵气,鸳鸯玉钏儿好生欢喜,及至知道她原是王夫人身边出去的,都唬了一跳。

    先到了贾母房中,温香扑面,翠儿和二妞只觉得满目耀眼,处处精致,色、色华丽,真如天宫一般,都不敢乱看,忙上前脱了琳琅身上的斗篷。

    犹未拜下,贾母便道:“快别多礼,你还抱着孩子呢!过来让我瞧瞧。”

    琳琅忙抱着虎哥儿走到贾母跟前。

    鸳鸯笑吟吟地道:“我也要沾老太太的光,瞧瞧琳琅姐姐的孩子。也不知像不像姐姐。”

    贾母笑啐道:“好好一个哥儿,像他老爷才好。”就着琳琅的怀抱往襁褓里细细一看,虎哥儿早醒了,正睁着眼睛四处张望,恰恰好对上贾母的眼,他原是极小,也无作为,只是贾母见了,却很欢喜,道:“是个齐全孩子,怪伶俐的。”

    王夫人忙叫到自己跟前看了一回,也是十分喜欢,夸赞了几句。

    凤姐也过来瞧了,见琳琅神采飞扬,观之可亲,想到自己至今无子,不觉心中一酸。

    琳琅谦逊异常,单拣贾母爱听的话说道:“哪里比得上宝二爷小时候,那才是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倘若我家虎哥儿能及得上宝二爷一二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母听了果然欢喜,王夫人脸上亦是笑意盎然。

    宝玉却道:“比我?可别比我,我最是那锦绣绫罗裹着的一根枯槁之木。”

    贾母伸手戳了他额头一下,笑道:“胡说!”

    琳琅抱着虎哥儿团团见了,尤其是李纨,最是喜爱,笑赞道:“姐姐如今可算好了。”

    听了这话,琳琅抿嘴一笑。

    虽说她从前是个丫头,但是现在在贾母房里,李纨和三春二宝都不如她有身份。凤姐是贾琏捐了个从五品的同知,身上才有五品宜人的诰命,和秦可卿一样的品级,贾政由万年不变的主事之衔升到了从五品员外郎,所以王夫人也只比琳琅高一级罢了。

    贾母和王夫人都备了表礼,每人送金项圈一对,长命金锁一对,另有四匹尺头,只是贾母比王夫人多了一对小小的金手镯,凤姐和李纨每人送金锁片一对。

    宝玉因道:“我们也得给呢!”

    贾母一听,笑了,道:“你这么个小人儿,才多大,倒充起长辈来,给什么?”

    宝玉扭头看袭人道:“你去找找有什么。”

    话音未落,众人不觉哄然一笑,都道:“再没见过你这样送礼的,亏还当自己是长辈呢!”

    宝玉道:“难道我还算不得是这小孩儿的长辈?”

    贾母和王夫人笑道:“算得,算得。只是世上没你这般给表礼的。”

    袭人回去,出来时拿着两件波斯国玩器。

    宝玉喜道:“这个好,可不是比什么金什么玉雅致些?”

    众人闻言莞尔。

    贾母又问叫什么名字,琳琅说了。又问小名,琳琅笑道:“就叫虎哥儿。”

    王夫人笑道:“这小名虽粗,倒是好养活的意思。”

    琳琅道:“可不是!小孩子家家,取个小名好养活。老太太和太太不知,我们那里还有比这更粗更奇诡更好笑的名字呢,说不出有多少意趣!”

    贾母素爱她伶俐,便问道:“能粗到什么地步?”

    三春并二宝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琳琅撑不住自己先笑了,道:“我们营里有一家,连生了四胎女儿,分别便叫破儿、缸儿、烂儿、盆儿。”

    众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贾母一口茶喷了出来,鸳鸯忙用手帕接住。

    王夫人险些扯断了佛珠。

    宝玉直嚷着叫揉肠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合起来岂不就是破缸烂盆?”

    琳琅笑道:“可不就是破缸烂盆?世人常常重男轻女,为了只求一子,家里的女孩儿们只好随便乱叫罢了。”

    宝玉恨恨地道:“世人也忒俗了些!岂不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晶莹剔透的女孩儿清爽洁净,比男子尊贵千万倍,偏世人看不清,用那浊口臭舌来玷辱女孩儿家,真真该乱棍打死!”

    王夫人手一顿,笑道:“你这个古怪毛病儿到底像谁?”

    贾母笑道:“倒像他爷爷!”

    又对王夫人叹道:“我这些儿孙中,也只有宝玉像他爷爷,怨不得我疼他。”

    三春并宝钗都听住了,默然不语。

    探春问琳琅道:“他家后来可有男子?”

    琳琅道:“后来却得了一子,千娇万宠,只是那名字也不好听,竟是叫不出来的粗话。”

    宝玉欲待问个明白,贾母却道:“既是粗话,便不许听了。”

    琳琅笑而不语,众人也只好不再追问。

    趁着更衣时,琳琅喂了虎哥儿一回,换了衣裳,才出来便遇见宝玉,他赶上来问道:“姐姐说的那家,女孩儿们后来如何了?”

    琳琅叹道:“又能如何?不过在家洗衣打扫,烧火做饭,专门伺候那个兄弟罢了!”

    宝玉咬牙切齿地道:“好好的女孩儿家,何等尊贵,何等娇嫩,偏被赶去伺候那样一个须眉浊物!真该都接到咱们家来,锦衣玉食地供着。”说着,不禁为破缸烂盆四个女孩儿感到伤悲,眼中滴下泪来。

    不管她如何不喜宝玉毫无作为的性子,但是他惜花爱花,确实胜过世人重男轻女。

    琳琅叹道:“宝二爷是爱花惜花,所谓绛洞花主,世人再不及宝二爷这份心思,便是我,心里也感动呢!只是宝二爷却不知道,天下的花儿多了去了,宝二爷能照应得了几朵呢?顾着这朵,便冷落了那朵,终究一个人照应不来那么多花儿,她们自有自己的去处。宝二爷也该明白,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喜聚不喜散终究太过虚幻了些。”

    宝玉听完,一时呆住了。

    鸳鸯正在这时过来相请,道:“好姐姐,老太太亲自叫人设宴请你呢!快来,宝玉快点!”

    贾母设宴款待,诸人在座相陪,饭后更衣,琳琅又喂了虎哥儿一回,换了衣裳,用过宴也不敢多待,便去王夫人房里说话,预备少时告辞。

    可巧薛姨妈也来了,见到琳琅母子,不免极夸一回,赠了一对金项圈挂着金锁作礼。

    琳琅笑道:“姨太太大方,倒便宜了我们虎哥儿。”

    王夫人也笑道:“你留给宝丫头罢。”

    又对琳琅道:“宝丫头是极好的,你也见了好几回。”

    琳琅笑道:“宝姑娘真真是好,历来所见,竟少有人及。”也唯有黛玉能与之抗衡一二,余者皆不及她。倘若贾家上下,有一人能有黛玉宝钗一半的胸襟才华,何愁贾家后继无人。

    曹公自惭不及闺阁异样女子,遂作此传,可见推崇诸钗多矣。

    王夫人叹道:“宝丫头这样好,也不知道能便宜了谁。”

    薛姨妈却道:“宝丫头有个金锁,原是个和尚给的,上面还有两句吉利话,说遇到有玉的才可正配,想来是有命中注定的姻缘。”

    王夫人听了,不觉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又晚了很多,我可以怪我妹妹晚上突然来霸占电脑么?

    不管我们怎么不喜欢宝玉享受富贵却鄙视功名性子,但是宝玉确实压倒了重男轻女。

    关于金玉良缘,其实我觉得是薛家上赶着的,不管是金锁、吉利话还是金玉配,都是薛家说的,王夫人并没有给予反应,如果说王夫人一开始就很满意结亲,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古代啊,或者民国,哪怕是现在,也都说女孩儿家没有许配出去的,只有男方上门求亲的,显得女孩儿尊贵,曾有个女子年纪很大没结婚,有人问为什么她弟弟结婚了,她没有,她说,我是女孩儿,等着人里求亲,而不是我求着嫁出去,她弟弟很早就求亲了,所以她大龄未嫁。

    直到后来,相比较木石前盟而言,她更倾向于金玉良缘,所以端午就有元春赐下礼物来。

    另外,关于牛肉,耕牛不可杀,还有别的牛么?好像将士出征能吃牛肉,牛皮做鼓和甲,牛筋做弓,牛骨熬胶。这个我也查到过,但是可以有牛肉的,老得干不动了,但是在康熙年间,就有外国传教士在中国买牛肉,五十八文一斤,比羊肉要便宜很多,如果牛肉很难吃到,应该比羊肉贵才是,为什么是便宜呢?搞不懂。但是各种不准杀耕牛的律法我也知道,我再查查吧,也寻求诸位的意见,再确定改不改。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写羊肉汤的,因为我自己做的羊肉汤超级美味

    第68章 068章:说因果良言警凤姐

    琳琅听到薛姨妈的话,禁不住也怔住了。

    虽说她对原著熟极而流,但是薛姨妈是何时跟王夫人说起金玉配,琳琅并不知道,只知道大概在秦可卿死之前,二宝便已经比过通灵宝玉和金锁了。只是如今黛玉早走,命运早有所改变,是否依旧和原著一样,她便更不清楚了。

    但是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家上赶着和男家结亲的,只有等着男家上门求亲方显尊贵。

    虎哥儿却在这时哭了起来,冲散一室沉寂。

    王夫人忙道:“你看他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

    琳琅道:“来拜见太太前,才喂过一遭儿,必不是饿了,竟是尿了。”

    王夫人闻言失笑,想到自己不能亲手照料宝玉,不免对虎哥儿爱了三分,道:“他吃过了,自然要解手。他的东西都带来了不曾?你去里间换,里间暖和。”

    琳琅忙告罪一声,去里间给虎哥儿换尿布。

    带孩子做,确实很不方便。

    琳琅点了点虎哥儿的额头,轻声道:“下回再也不带你这个小祖宗出来了。”

    玉钏儿帮着递尿布,听了这话,笑道:“姐姐太多心了。我倒觉得虎哥儿好,粉团儿似的,你跟着老太太太太说话,他也不哭不闹,只是饿了哼唧两声,尿了提醒你,长大后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听话的俊哥儿!换下来的东西我叫人拿去洗,等姐姐走时差不多也烘干了。”

    琳琅道:“这如何使得?”

    玉钏儿笑道:“有什么使不得?难不成你还一路带着?”遂叫来小丫头,拿着包袱送到浆洗处,道:“先紧着这个洗,洗好烘干送来,仔细些!”

    又回头问琳琅道:“姐姐今儿来了,我倒忘记问了,怎么没带香菱?”

    琳琅已密密地裹好了虎哥儿,重新抱在怀里,抬头笑道:“世上已没有香菱这个人了。”

    玉钏儿大惊失色,忙问为何。

    琳琅见自己吓着她,心里颇有歉意,忙笑道:“我说你关心则乱呢!我说世上无香菱,乃因她已经寻到了老母亲,脱了奴籍,复了原籍,已经叫做甄英莲,随母返乡了。”

    玉钏儿又惊又喜,问道:“她果然是甄家失踪了的小姐?”

    琳琅笑着点头。

    玉钏儿不禁暗暗为英莲欢喜。

    王夫人和薛姨妈在外间听到了,王夫人笑道:“琳琅,你来。”

    琳琅抱着虎哥儿复又出来,笑道:“太太叫我做什么?”

    王夫人道:“你说香菱已经找到了父母?”

    琳琅一听,笑道:“非香菱找到,乃其母找上门来,多亏了林姑娘回乡后着人打探,倒比我们托的人还先找到甄夫人。皆因林老爷已经是应天府的巡抚,打探消息是极便宜的,故有人证乃云香菱即贾雨村旧主之女甄英莲。依我说,这贾雨村也忒忘恩负义了些,听甄夫人说,贾雨村原对她许诺为她寻女,谁承想明知香菱便是甄英莲,却一声不吭。这样的人,纵是才学再高,又有什么好处?从前可负旧主,日后谁说不能再负新恩?”

    听了这话,薛姨妈面现羞惭,王夫人若有所思。

    薛姨妈含泪道:“都是我那个孽障!倘若他老老实实在家,哪里会闹出那么多事!”

    王夫人安慰笑道:“为今之计,好生教导蟠儿,引他走上正路也未可知。”

    薛姨妈叹道:“倘若能改一点子,我心里也安慰好些。姐姐不知,这么些年,多亏了宝丫头解我之忧,不然,对着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孽障,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王夫人笑道:“有了宝丫头,你还不足?她可比十个儿子还强呢!”

    薛姨妈听了,连连谦逊,道:“再怎么着,是个宝丫头都比不上娘娘一个,娘娘才是有大福分的人,不然怎么偏生在正月初一呢?宝哥儿也是有福气的人,不然怎么会一落草嘴里便衔着一块五彩晶莹的宝玉呢?”

    琳琅心里叹息,道:“来了这么久,还没跟太太道喜呢!”

    提到元春,王夫人不觉红了眼眶,道:“娘娘熬油似的在宫里熬了这么些年,七八年来竟一日不得见,每常捎信出来,别提我有多想念了!如今圣人降下不世之隆恩,好歹我们月月还能见上一面,娘儿俩能说说梯己话。”

    众人忙上前劝慰,又说省亲之热闹,到时候娘娘也能家来了等语,王夫人方转悲为喜。

    看到王夫人面上透出喜气,琳琅却暗暗悲伤贾府后来抄家之果。

    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宫门呢?

    借剑杀人,栽赃嫁祸,煽风点火,落井下石,两面三刀,脸上带笑,背后下手,都是后宫里的全挂子武艺,哪里是那么容易呆的?元春面上荣华正好,在宫外的人,又有谁能知道其背后的步步惊心?又有谁知道省亲背后的政治交锋?

    只是琳琅固有叹息之心,却万万不敢在这时候给荣国府泼冷水。

    元春如此艰辛,其实还不如返乡的英莲呢!

    小丫头们嘴快,玉钏儿才出来,外面都知道香菱已经寻到老母亲回家去了,消息传到贾母那边,

    三春俱是称奇,宝玉抚掌大笑,道:“竟真真是一颗璀璨明珠!”

    贾母也甚为欢喜叹息了一会子,道:“怕是一辈子都要给琳琅立长生牌位呢!”

    李纨道:“琳琅姐姐做的好事多了,竟是一言难尽。”

    凤姐抿嘴一笑,道:“可不是,最得济的便是大嫂子一家!”

    李纨啐了她一口,道:“你再这么跟我说话,可仔细你的皮!琳琅才嫁过去一年,便抱了儿子,你也该去求求她有什么方子,治治你才好!”

    凤姐听了便不言语。

    贾母原要说话,谁承想宝玉却在那里想到英莲想得痴了,长吁短叹道:“除了咱们家里,还有哪一处能挡风遮雨?香菱纵然与亲人团聚,可家业凋零,母亲极老,又能照应她几分周全呢?一枝娇嫩的并蒂菱竟落进泥坑里,又受风雨!”

    探春笑道:“二哥哥,你也忒会多想了。母女团聚,乃是天伦之乐,纵是粗茶淡饭,也是有滋有味。你以为好,香菱未必以为好,反之,你以为不好,香菱却以为好呢!”

    宝玉点头道:“是呢,我不是她,她不是我,哪里能说得通?”

    贾母笑道:“瞧你们,倒打起机锋来!你林妹妹在苏州,且又识得英莲,不管怎么着,总会照应着些,哪里就有风催雨打?”

    提起黛玉,宝玉登时容光焕发,道:“正是呢!林妹妹,老祖宗,林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贾母笑而不语,心里却在叹息,想起前儿个接到黛玉的信,说是秋季赏菊时,偶遇到了两江总督杨总督的夫人,因爱她做的几首菊花诗,又喜她伶俐知趣,兼之杨总督是林如海的世交,故杨总督的夫人当即认了黛玉做女儿,日日带在身边,或教导规矩,或出门应酬。

    纵然贾母有心接黛玉过来,可却也不好开口叫他们父女别离,也不好跟杨总督计较。况杨总督家也是京都世家,如今九门提督正是他的长兄,一门端的显贵。

    不等贾母多想,琳琅过来告辞。

    贾母笑道:“怎么不多留一会子?难为你进城一趟。”又问怎么忽然进城了。

    琳琅忙笑道:“已经太晚了,明日还得预备去仇都尉家。”

    贾母闻言,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认得仇都尉了?”

    琳琅瞅了正侧耳倾听的鸳鸯一眼,越发爱她为人,口内便笑道:“好容易托仇都尉做中,给我那兄弟赎了身,便是那时登门拜见时认得的。”

    众人俱是称奇道异,贾母问道:“你兄弟竟赎了身?”

    琳琅笑道:“可不是!忠顺王爷心肠慈悲,不但没要我兄弟的赎身银子,前儿我兄弟去王府,还赏了我兄弟好些东西呢!如今我也放心了,我兄弟家业存了几千两,正正经经过日子,等过了年再去做一点买卖,也不至于坐吃山空,我再给他求一门好亲,一辈子也齐全了。”

    贾母笑道:“你兄弟那么个齐整孩子,有家有业,也不知哪个有福呢!”

    琳琅道:“正是,也不知哪个有福的便宜了我那兄弟!”

    说着,抿嘴一笑。

    及至告辞出来,鸳鸯相送,还有凤姐儿,送到二门处,不觉提起黛玉,笑道:“常听说姐姐最喜欢林姑娘,如今竟可放心了。”

    琳琅诧异道:“怎么?”

    凤姐犹未说话,鸳鸯已经抢道:“前儿林姑娘来信,说认了母亲,天天赴宴赏花,说不尽有多少趣事,认得了许多闺中密友,竟是往常想不到的。”

    琳琅听了,倒也为黛玉欢喜,问道:“是哪家?”

    凤姐笑道:“说起来,哎哟哟,除了娘娘,都及不上林姑娘这段福分。是两江总督杨总督的太太庄夫人,如今九门提督杨提督便是杨总督的长兄,翰林院掌院学士是庄夫人的父亲,一个是一品大员,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又是当代大儒,端的清贵。”

    琳琅不禁暗暗咋舌,道:“何止一门清贵,竟是数家显赫才是。”

    凤姐叹道:“便是如此,老太太才不好去接林妹妹。可惜了,咱们家竟没人配得上。”

    琳琅一笑,鸳鸯说道:“二奶奶操心这劳什子做什么?林姑娘好歹有姑老爷做主呢!再怎么着,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林姑娘若无依无靠也还罢了,如今没有低嫁的道理!咱们家虽有爵,比林家还强,可除了琏二爷,谁还能继承?别人,别人算什么?”

    凤姐笑道:“罢了,罢了,我不过感叹几句,你倒回我一核桃车子的话!伶牙俐齿,再比不得你!我知道,宝玉惹了你,可我们并没有惹你!”

    鸳鸯低头不语。

    琳琅问道:“这是怎么了?”

    凤姐扑哧一笑,道:“还能怎么着?前儿宝玉要吃她嘴上的胭脂,她恼了。依我说,宝玉这个毛病儿打小就有,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香浸胭脂去,偏你心里还记着,倒惹一肚子气!”

    鸳鸯道:“哼!一年比一年大了,连个规矩体统都没有!”

    又赌气道:“袭人那丫头,日日把他当心头宝,我看着,还不知道得操多少心呢!”

    凤姐冷笑一声,道:“不过一个丫头,爷们也是她能操心的?宝玉将来自然有新媳妇操心,袭人如今算什么呢?她是老太太名下的丫头给宝玉使唤,早晚有叫回去的也未可知,操那些心做什么?宝玉屋里还有个晴雯呢,那才是老太太正正经经留给宝玉的!”

    琳琅笑道:“听你们说的,我竟不知道回什么好了。”

    凤姐顿时笑了起来,道:“是了,我们怎么在你跟前说起这个来了?都怪鸳鸯,惹出我这么些话来!”

    鸳鸯道:“怪我做什么?奶奶还得叫我一声鸳鸯姐姐呢!”

    凤姐指着她对琳琅道:“瞧瞧,跟我拿着款儿呢!”

    琳琅不禁笑道:“原本是你提出来的话惹了她,她可不是要拿着款儿?”

    凤姐撑不住又笑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好歹明儿得个刁钻的小姑子,看她怎么拿款儿!”

    因侧身看了虎哥儿一眼,不禁有些羡慕,忽然想起李纨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忙拉着琳琅到一边去,低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也让我怀上一个?”

    琳琅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诧异道:“这是怎么说?”

    凤姐低声道:“自打生过大姐儿,我至今,也有好几年没消息了。每日看着大嫂子抱着二姐儿,带着兰哥儿,我心里跟针扎了似的。你才嫁过去,便有了儿子,也算站稳了脚跟,好歹把福气分我一点子。”

    琳琅暗暗叹息,道:“依我看,你便是自恃强壮,费心太过,不知保养之故,瞧你脸色黄得跟苦黄连似的!咱们女人家,身子骨是顶顶要紧的,身子调理好了,才容易得。你每日天还没亮便起来,又要操心这个,又要费心那个,既要服侍老太太,又要承欢太太,整日价不沾家,便是那田里的老牛都不如你一年四季劳累,那牛,冬天还能歇息呢!”

    凤姐愁眉苦脸道:“如今娘娘即将省亲,我若推了这担子,谁还能挑得起?况且这府里上上下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若连一点子权都没了,还不知怎么被他们作践呢!”

    琳琅冷笑一声,道:“你这话,好没道理!怎么就没人了?你当大奶奶是什么?倘若她果然有才无德,珠大爷院子里这些年怎么会井井有条,一点儿是非都没有?人家那才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呢!平素谁不说奶奶菩萨似的人?纵是不管家,谁敢小瞧?你素日杨威,却忘了施恩,底下多少人抱怨你?我劝你,趁早收收手,静静心,调理身子怀个哥儿要紧。”

    凤姐低头不语,心里却不舍得这份权益。

    琳琅又道:“你可信因果报应?”

    凤姐道:“我从不信什么阴司报应!”

    琳琅却道:“你不信,我却信呢!有因有果,今日因,来日果。做下什么事,便结什么果。善因有善果,恶因有恶果。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他们今日行善,将来家道败落,也能得到他人相助,只因他们救过的人感恩戴德,鼎力相助,方能东山再起。为人圆滑世故,自私自利,只要不伤人,不害人,这都不是大错。倘若为了银子钱,害得人家破人亡,你看着罢,此时不报,不过是时候未到,等到时候到了,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好多着呢!”

    凤姐原心中有病,况且这些事她都做过,故闻得此言,登时面白气弱,无言以对。

    琳琅素日喜凤姐爽利的性子,管家理事不让男儿,在婚姻上也与常人不同,与其说她妒,连平儿都不容,不如说她更期盼一份一心一意的爱情,只是在张金哥的婚事上,她手段确实太过了些,还有放利钱,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这都是她的过。

    琳琅喜凤姐本事,又厌凤姐狠毒,只得劝道:“我该去了,你平时闲了,也想想是这个道理不是!到底是你怀个哥儿要紧,还是管家掌权要紧!你若没个哥儿,纵然是掌握一府之大权,又能如何?倒不如先有个哥儿,再来管家理事给他挣家业,你可别本末倒置!”

    说着越过她,径自走到鸳鸯跟前。

    鸳鸯问道:“你跟她说什么呢?素日里再没见过她这样儿,脸都白了!”

    琳琅笑答道:“她来问我,我便跟她说了几句实话,谁知她竟吓着了!回头你蘀我安慰一番。我先去了,虎哥儿可不能在风里久站。”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抽,还是我电脑抽,死活登陆不上,于是乎我跑到隔壁上,果然登陆上来了。

    第69章 069章:赴宴会琳琅结新友

    鸳鸯应了,送她上车,看着几个小厮上来抬出去套车,方回转过来,走到凤姐跟前,见她仍旧呆立风中,细细打量她气色,竟不似往日模样,不觉失笑道:“奶奶在想什么?琳琅姐姐说了什么把奶奶吓得这样?”

    凤姐扶了扶头上的大貂鼠昭君套,回过神来,便笑着打趣道:“我们女人家说话,你打听做什么?莫不是想个小女婿了?”

    鸳鸯涨红了脸,啐道:“亏人家还好心好意来安慰你,偏这副贫嘴烂舌取笑人!”

    说罢,甩手径自往贾母房中回话。

    凤姐也不恼,心里暗暗揣测琳琅的话,只是终究舍不得这掌管阖府事务的权柄,因此笑着跟在鸳鸯后面。道:“我怎么就取笑你了?真真儿的,跟琳琅学,那才是正经出路。你跟她这么好,也该学一两分了。”

    鸳鸯埋头走路不理,先一步进了贾母房中。

    凤姐自行打起帘栊进去,犹未言语,贾母便问道:“你又说鸳鸯什么了?回来脸上渀佛有些恼怒似的。鸳鸯是个好的,她从来不无缘无故恼人,必是你的不是!”

    凤姐笑着禀明缘故。

    贾母听了,不觉一笑,嗔道:“别怪鸳鸯恼你。她一个小女孩儿家,偏你这样取笑。你说要给鸳鸯找个小女婿,也不必远的,眼前就有一个,就怕你舍不得!”

    凤姐眼珠一转,已明其理,故意笑道:“嗳,我就说,老太太压箱子好东西件件都留给宝兄弟,连个丫头都想着宝兄弟,难道就只有宝兄弟能顶着您老人家上五台山?”

    说得众人哄然一笑,唯有宝玉不想今日有意外之喜。

    贾母道:“谁说我要给宝玉,你带了鸳鸯去,给琏儿开了脸儿!”

    鸳鸯在碧纱橱后听说,登时面色惨白。

    宝玉不禁跌足长叹。

    凤姐也不在意,笑道:“琏儿哪配得上鸳鸯姐姐这样水葱儿似的美人?只好配我和平儿两个烧糊了的卷子和他一块混罢!”

    贾母笑啐了一口,众人也都忍俊不禁。

    鸳鸯听到这里,方略略放下心来,径自拿起针线来做。

    一时贾母说累了,众人忙相继告退。

    宝钗出来后,正欲回房,心念一转,往王夫人处去了。

    贾母更衣午睡时,不忘吩咐鸳鸯道:“你记得把我收着的那几件古玩字画拿出来,过两日跟着南下送甄家节礼的船,送到玉儿那里,给玉儿把玩。她跟了我三年,这几年我给她和朗儿的东西,走的时候除了几件衣裳首饰别的竟一件都没带走。”

    鸳鸯笑道:“老太太的东西可多,说的是哪几件?我好去找。上回给琳琅姐姐三件东西我翻了十几个箱子才找到。”

    贾母笑道:“就是那个紫檀座的汉玉磐,钧窑玫瑰紫釉鼓钉的三足洗,范宽的雪山图,赵子昂的骏马图,仇英的仕女图,这几样宝玉要了好几回,我都没舍得给他,拿给玉儿罢!还有那件大红羽缎面白狐狸皮里的鹤氅也给玉儿捎去,给她冬天穿。另外米芾的蜀素帖,褚遂良的倪宽赞,大毛黑灰鼠里的貂皮褂子,这三样拿给朗儿。”

    鸳鸯听了记在心里,道;“这比上回容易找,都在老太太屋里常开的箱子里。”

    贾母又问道:“琳琅今儿来,送了什么礼?”

    鸳鸯忙道:“是一整张虎皮,那毛端的是好,毛色也十分鲜亮,看得我稀罕得不得了,京城里有钱都买不到呢!大太太和二太太每人两张大狼皮,也是完好无损的。”

    贾母道:“你叫人把用那虎皮给我做个大褥子。她家那样穷,难为有一点子好东西想着我们,还不偏不倚,连大太太都想着了,太懂事了些。你把那个盘珠卧凤钗,和那件掐金挖云鹅黄缎子的灰鼠云肩,并着橘红缠枝梅的狸毛对襟褙子,再加一件大红哆罗呢面子银狐皮里的斗篷打发婆子给她送去,这一身也够她明儿穿去仇都尉家了。”

    鸳鸯笑道:“这套衣裳,还陪着一条鹅黄百褶裙,老太太原说给琏二奶奶的呢!”

    贾母道:“凤丫头这几年得的也够多了,不差这一身。晚上打发人送去之前,再问二位太太有什么东西给她,一并捎过去。是这么个意思。”

    鸳鸯答应了。

    贾母方躺在炕上,忽然问鸳鸯道:“我怎么恍惚听说,宝姑娘有一个金锁是个和尚给的,须得和有玉的才能配为婚姻,这说的可不是宝玉?”

    鸳鸯笑道:“老太太什么时候听说的?”

    贾母眉眼透着一丝厉色,拉了拉身上的锦被,道:“大约是去年的这时候罢?我也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就是周瑞家那个滑头最后把剩下的宫花给玉儿没几日的时候,宝玉去探病,听说宝姑娘金锁上的吉利话和通灵宝玉上的话是一对儿,我原本没大在意,谁身上不戴个金锁金麒麟金凤凰?谁知竟越传越离谱了,传出什么金玉良缘来!”

    鸳鸯听着,一声儿都不言语。

    贾母叹道:“我虽疼宝玉,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毕竟隔了一层,也不知道还能活几日。给林姑娘送东西时,提醒我一声,我有信给姑老爷。”

    鸳鸯应是。

    贾母合目而睡,道:“你去打发人给琳琅送东西罢。”

    鸳鸯放下帐子,笼了香炉,叫琥珀玻璃两个看着,方去拿贾母说的衣裳首饰,细细收拾妥当,又多放了一对硬红镶金大坠子,才去问邢夫人和王夫人。

    邢夫人正觉得琳琅不错,送礼物,她是和王夫人一样的,不厚不薄,虽说东西是小,可心意是大,不像史湘云往年回回单送丫头荷包手帕戒指什么的,有鸳鸯的,有金钏儿的,有平儿的,有袭人的,可偏偏唯独就没自己身边执事大丫头的份儿。

    邢夫人倒是不在意那点子东西,可这史湘云也忒有心眼子了,袭爵的还是大老爷呢!

    故闻得贾母回东西,邢夫人便道:“把那金累丝嵌宝石的攒珠髻给她,横竖我也戴不得。”

    玉珠闻言,忙拿了个匣子出来递给鸳鸯。

    鸳鸯打开一看,果然是金累丝嵌宝石的攒珠髻,心下不由得暗暗纳罕。邢夫人素来吝啬,就是穿戴不得的颜色东西,平素也舍不得给凤姐,如何今儿竟舍得给琳琅了?

    不过鸳鸯跟琳琅交好,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王夫人正忙着园子诸事,无暇他顾,偏生凤姐又来回采买花木盆景的事情,便只叫金钏儿拿了一副双尾展翅衔珠的凤钗给鸳鸯拿去。

    鸳鸯收拾好了,打发两个婆子给琳琅送去。

    可巧琳琅和杨海才用过晚饭,正在炕上逗虎哥儿,琳琅因道:“明儿个我不在家,奶就热在炉子上,倘或不够,便煮些羊奶给他吃,别饿着。”

    杨海抱着虎哥儿,道:“你也别太操心,我都知道。你说是罢,虎哥儿?”

    虎哥儿在襁褓里吐着口水,不理。

    琳琅横了他一眼,流波转盼间,风情无限,道:“虎哥儿才三个月,若懂得你的话才怪!”

    杨海道:“你下回别带虎哥儿出门了,去了这么一次,倒收了好几件子金锁金项圈,装了两匣子,倒像上门单为了东西似的。”

    琳琅道:“谁那么眼皮子浅,为了一点子东西上门?咱们家几百斤的金子够打虎哥儿这么个金人儿还有剩!虎哥儿小人儿,那几件极细巧,统共不过几两,说得像是多不胜数似的!也不想想,在他们眼里算什么?怕是还不够他们一顿饭的!况且,我们娘儿两个也不是空着手上门,那一张虎皮和四张狼皮,一点儿都没破皮损毛,有钱都没处买去呢!”

    杨海笑道:“罢了,罢了,我不过说说,倒惹来你这么些话!”

    琳琅道:“自作自受,谁叫你说我们娘儿两个!”

    正说着,翠儿来回道:“荣国府里鸳鸯姑娘打发婆子来送东西。”

    琳琅听了,忙命请进来,杨海径自抱着海哥儿去里间。

    两个婆子进来磕了头,请了安,琳琅忙叫二妞看座倒茶,笑道:“鸳鸯有什么事儿白日不给,大晚上的倒劳烦两位妈妈亲来。”

    两人忙笑道:“老太太和太太们给奶奶的东西,鸳鸯姑娘打发小的们送来。”

    翠儿接过来打开给琳琅看,琳琅一怔,笑道:“回去告诉鸳鸯,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