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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人都没有进行的交流,环绕在这个位置的声音,除了大厅里的钢琴声之外,就只有轻轻的刀叉碰撞声。
顿饭吃了近半个小时。薛明珊拿起餐巾微拭唇角的时候,顾沉舟也刚刚好放下手中的刀叉。
薛明珊这时候微微笑起来:“顾主任直没有说话,是不是在等着什么?”
“薛小姐不是也直没有说话吗?”顾沉舟不紧不慢地说。
薛明珊哂笑起来:“顾主任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胡搅蛮缠难道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顾沉舟看了薛明珊眼,若有所指地说:“可惜我身旁的女人就没有个是那样的。”他带过了这个话题,又说,“薛小姐可是选了个好位置。”
而且两次都是。他这样想道。二楼靠楼梯的窗户,楼靠大门的窗户,不管是从里边看外面,还是从外面看里边,都醒目直观。
“好吧。”薛明珊低头笑了笑,又再抬起来,“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猜猜,顾主任要等的人——其实已经到了,是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转头朝窗户外看去。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这样做。
顾沉舟也没有转头,并没有必要,早在餐点还没有上桌的时候,他就知道门口停了辆车,车里坐着贺海楼。而等吃到半的时候,他看见两三辆面包车开到这家餐厅门口,就停在贺海楼的车子旁边,还下来了群五大三粗的男人——
只是直到这顿饭都吃完了,顾沉舟也没有等到贺海楼进来。
贺海楼到底有什么打算?
141、第四章 承认
这个时候,并不止顾沉舟个人在这样考虑。
就和顾沉舟薛明珊所做的地方隔着十来步的位置,带头的人问坐在车子里边的贺海楼:“贺总,人我都带来了,要怎么样你给个话?”
说完了这句话,大概也就二十□岁的男人望了望坐在窗户旁的女人,笑道:“其实贺总想要这个女人嘛,也不用直接冲进去,找个地方两棍子下去,男的敲残废女的抓起来不就好了?”
贺海楼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挑了下唇角,笑容和平常相比,显得有些冰冷:“这个女人是送给你们玩的。”
带头老大还以为贺海楼是说气话呢——毕竟这么漂亮的女人红杏出墙,给眼前的老板戴绿帽子了不是——附和地猥琐笑起来,却没有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的讨论。
贺海楼也没有再说什么。
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再熟悉的面孔也模糊成单调的色块。他看着餐厅里的两个人吃完了晚餐,他=也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位置移开了。或许是个姿势保持了太久,贺海楼觉得自己从大腿到背部都有些发酸。他转了下僵直的脖子,身体向后靠,目光正好对上车前的后视镜。
橘黄色的车灯堪堪能将车内的空间点亮,后视镜里,贺海楼发现自己的脸色忽明忽暗——是因为车子里的车灯,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张合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指甲次又次地按进掌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许许纷乱的情绪找准了突破口,股脑儿拥进他的脑海里,他在这些毫无逻辑可言的思维片段中辛苦地搜索着那些对他有用的东西,比如他收在车子里的手枪,比如正在外面大群的黑+社+会……
“行了,”贺海楼突然开口,他按了下脑袋,把脑海里突突跳动的某根神经按下去,接着在外头老大疑惑的目光下,将半开的车窗摇到底,伸手和对方握,“这次麻烦龙哥了,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改天再请龙哥出来喝茶。”说完这句场面话,贺海楼刻也没有停,启动倒退,转眼就开上了马路。
“大哥,对方就这样走了?”在龙哥身旁的个男的出声说。
“有卡呢。”龙哥晃了下自己手中的卡,他正反看了下刚刚握手时候被塞进自己手里的银行卡,发现在卡背面持卡人签名的位置写了六个数字,“去atm机那边插下,看看里面有少钱,密码就是这个。”
“行。”说话的人爽快地
答应了,拿了卡走到几步外的atm机上,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再转了回来。
这个时候,龙哥和其他人都已经上了旁边的面包车,查询的人直接坐上了车,不等大家问,就咝着气说:“里面有十万块,大哥,这钱太好赚了啊,前后不到小时,我们就来这边兜个风就有了。这是财神爷下凡啊!”
龙哥哈哈笑:“人家是大老板,钱到手了大家也别回家了,我们去蒸个桑拿吃吃宵夜。”
车子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有人提议说:“这个老板这么爽快,我们要不要——”他对着餐厅的位置歪了歪脑袋。
龙哥笑骂道:“你还真想进局子啊,这回可没有老板给你天报销千块了。”
提议的人笑嘻嘻地不搭桩。
龙哥摆摆手,文绉绉地说:“老板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这是职业道德。”他又对开车的人说,“快开车,我们走了!”
这个时候,餐厅里头的顾沉舟才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外头。但也仅仅只看了眼,他就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薛明珊。
桌子已经被餐厅的侍者收拾干净了,薛明珊喝了两杯酒,脸颊上已经有抹淡淡的绯红:“大家好像都走了,顾主任,你想好了没有?”
顾沉舟的右手握住自己左腕上的手表,慢慢转了转,又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这些动作对于他来说十分难得,因为他几乎没有像这个时候这样不停地权衡不停地假设再不停地推翻。
他还是有些犹豫。但这些犹豫似乎又有点可笑。
如果不是他已经心动了,又怎么会产生‘犹豫’这种情绪呢?
贺海楼——他认输了——
顾沉舟突然失笑起来。
他赢了。
真的是个极为聪明的家伙啊,所以说,如果可以选择,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这种人做对手……
“薛小姐,”顾沉舟说,“你确实很聪明,我就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提议?”
薛明珊扬扬眉,又摊手,这个有点粗鲁的动作让女王走下了王座,顾沉舟同时看到了面前这位打扮入时的女性身上的唯不协调——她的十指手指都没有留丁点的指甲,遑论涂上指甲油贴水钻美甲了:“机会总是亲睐有准备的人。我当然不会否认我特意关注了顾主任和贺总之间的事
情。至于其他的……”她仔细看了顾沉舟眼,然后指着指自己的眼睛说,“别小看女人的观察力。”
顾沉舟端起酒杯:“那么,合作愉快。”
薛明珊这回却没有将手中的酒杯举起来,她的脸上再次带上了第次见面时候那种有点儿的笑容:“嗯,是各取所需——”
“哗啦!”忽然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像是群顾盼生姿的天鹅中突然挤进了只鸭子,悠扬的钢琴声被打断了,甜蜜的气氛也被破坏了。
顾沉舟举着杯酒,看坐在对面,突然涨红了脸颤抖起来的薛明珊。
穿着紫色鱼尾裙的女人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顾沉舟会,突地拉自己的包包,踩着高跟鞋快步往餐厅外走去!但刚刚走到半,十厘米的细长鞋跟就突地从中折断,薛明珊整个人都向旁边的餐桌倒去,匆忙间不慎推到了桌子的边沿,整张桌子上的汤汁水果都滚得到处都是!
这张桌子坐着的是两个年轻男人,他们倒没有在意桌上的狼藉,而是连忙起来,去搀扶倒下来的女士,看上去较小点的还连声说:“小姐你没事吧?没事吧?”
薛明珊现在的样子可狼狈极了:她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鞋子断了,鱼尾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到,也撕开了个小口,她脸色涨得通红,眼睛也跟着通红,里头似乎还有些水光,被人扶起来的时候,她极为狼狈的点点头,推开对方的手脚高脚低地走了没有两步,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发泄似地将脚上的两只鞋子都远远踢开了,掩面跑出西餐厅!
这刻,从餐厅的经理到侍者,从弹钢琴的琴师到分散坐在大厅里的客人,每个人的目光都追随着薛明珊直到对方跑出了餐厅。
下刻,这些目光跟排练过了样,齐刷刷地转移到还坐在靠窗户位置、依旧端着酒杯的顾沉舟身上。
顾沉舟神情平静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招来侍者:“埋单。”
离这里最近的侍者快步走过来,埋单的过程中直频频回头,甚至在找回零钱给顾沉舟的时候,还是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沉舟收好了零钱,走出餐厅上了车子,在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这回还真见着了个演技帝,活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贺海楼正在桌子旁慢吞吞地吃着自己迟来的晚餐。
顾沉舟转进餐厅,问对方:“怎么现在才吃?”
饭桌旁的贺海楼抬了下头。
那道投过来的目光就像钢刀样,擦着皮肤寸寸移动。顾沉舟伸手摸了下自己发痒的脸颊。
这个时候,贺海楼突然展颜笑:“刚才不太饿,你已经吃完了?”
“嗯。”顾沉舟应了声,走到桌子旁坐下,伸手摸了下盛汤的汤碗:“都冷了,你不热下?”
“你来?”贺海楼问。
顾沉舟耸耸肩膀,从桌上拿起汤碗走进厨房。
贺海楼把嘴巴里的这口饭吃掉,咬着筷子,摇三晃地跟进去了:“晚餐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顾沉舟说。
“我们下次也去那家?”贺海楼问。
个月的时间够他们忘记我吗?顾沉舟思考了下:“我们换家吧。”
“哦?”
“其实你弄的合我的口味。”顾沉舟诚恳地对贺海楼说。
贺海楼定定地看了顾沉舟会,嗤笑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呆在厨房里,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将汤和菜统统热了边,最后顾沉舟又坐下来和贺海楼起吃了点,吃饭的过程中,贺海楼直保持着笑容,时不时就夹筷子的菜放到顾沉舟碗里,结果最后,顾沉舟吃下了比预料之中得的饭菜。
贺海楼也对着桌子的空盘子欣慰点头:“其实也看不出你在外面吃嘛!”
顾沉舟:“……”
这天晚上的相处和平常并没有太区别,他们在前几个小时里各干各的事情,又在后几个小时里抱在起,次又次地将自己嵌入对方体内,占有彼此,感觉彼此,直到两个人都累得抬不起手指了,才相拥着陷入沉沉的梦境。
第二天大早,顾沉舟再次睡过了自己的晨练时间,等手机的音乐声把他从梦中叫醒的时候,他看着上面的时间,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睡在顾沉舟身旁的贺海楼也跟着醒了,但明显还没有睡够,不止只睁开了只眼睛,还在刚接触到阳光的时候就飞快地重新闭上,再把脖子弯,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入被子之中,含含混混地说:“你又睡过头了哈?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呵呵呵……”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现在几点了?谁的电话?……”
“我爸爸。”顾沉舟避开了贺海楼的那句白居易的古诗,挑着之前的问题回答了贺海楼,跟着接起电话,“爸爸?”
顾新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劈头就是句“你昨天干了什么好事?”
“爸爸,你消息真灵通。”顾沉舟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和薛明珊吃了餐饭。”
“吃到她哭着跑出餐厅,连鞋子都跑掉了?”顾新军狐疑地说。
“这个嘛……”顾沉舟特意停了下,“昨天薛明珊跟我提议结婚。”
“什么?”顾新军愣。
埋头被子的贺海楼也抬起脑袋盯着顾沉舟。
“她说我是gay,她是les,刚好假结婚对付长辈的压力。”顾沉舟说。
“……你拒绝了?”这个消息显然对顾新军有点冲击,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会,才再有消息传来。
“当然。”顾沉舟说。
贺海楼笑眯眯地亲了顾沉舟口。顾沉舟也顺势捏捏对方的耳朵尖。
贺海楼笑着小声“咩”了两声。
顾沉舟回了声“希律律”。
贺海楼眼珠都掉下来了。
电话那头的顾新军说:“为什么?……那是什么声音,你在马场?”
“哦,没什么,我在和贺海楼玩,”顾沉舟说,“他学羊叫我学马叫。”
贺海楼的眼珠真的掉下来了。
这回电话那头真的是久久沉默了,这份沉默持续的时常都让顾沉舟以为对面的顾新军是不是临时有事情走开了。但最后,声音还是再次从那边传来:“你喜欢贺海楼?”
“嗯。”
“不准备假结婚?”
“我告诉她这种事情真是神蛋疼。”
电话啪地挂断了。
贺海楼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也看着贺海楼。
躺在旁边的人突然往前扑,把顾沉舟扑到了自己身体底下,揪着对方的头上的两根毛恶狠狠地说:“操,老子刻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他说完之后,自己也笑起来了,再次高兴地重复
遍:
“我秒钟也离不开你了,顾沉舟,怎么陪?”
顾沉舟仰了仰头,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失去了障碍,如流水般倾泻而下。这种任何灯光都无法模拟出的色调里,笑容如同又个光源,将顾沉舟的面孔点亮:
“不是直在陪吗?”
142、第四二章 来自各方的压力
这通稍嫌直白的电话的直接后果,就是顾沉舟同天时候刚刚从单位下班,就在自己家的客厅看见了顾新军的秘书张蒿声。
这位四十来岁的秘书正和贺海楼面对面地坐着,贺海楼正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半个客厅都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壁挂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清朝言情剧,梳着辫子的太监正跪在后妃面前讨好地说着什么。
进门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等走到了茶几的位置,顾沉舟就被浓郁的烟味熏得有点受不了了,他目光扫,先是注意到整整烟灰缸的烟头,跟着就看见张蒿声面前孤零零的茶杯和茶壶——这可真妙,贺海楼连杯茶都不愿意正正经经地弄?就扔了个茶杯和茶壶过去,张蒿声这半年来当惯了省委第秘,会肯自己动手,才出了鬼。
顾沉舟心里好笑,面上却丝异色也不露,只礼貌地对张蒿声伸出手:“张秘书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是知道你今天会过来,我定早些回来。”
张蒿声还没有说话,旁的贺海楼就咬着烟满不在乎地笑:“这有什么?咱们谁和谁,我这不是替你招待了吗?——张秘书也不会在意的,是不是?”
不在意才有鬼!干坐了几乎有半个下午的张蒿声在心里暗骂了声。他这次是被顾新军派来接顾沉舟回去的,虽然对顾新军这个指派有点不理解,但秘书这个职务,很时候本身就是连同领导的公事与私事起负责的,也没什么好说。问题在于,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飞机转车折腾了上午,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正主的面还没有见到,就被人给半途劫走扣了下午!
贺海楼的事情,张蒿声也是有所听闻的。这当然不是这个公务繁忙的大秘书八卦因子发作,特意去挖掘了什么□。而是他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涉及到了这些——他是顾新军的秘书,顾新军之前在换届时候和贺南山之间微妙的关系,只要稍微有点根基的人都能了解到,作为很时候能直接代表顾新军的秘书,张蒿声首先的任务就是分清楚顾新军在政坛中的关系网,哪些同志是政见不同的同志,哪些同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这中间,地位高根基深,之前就和顾新军有所联系,之后又出任跟扬淮省比邻的福徽省省委书记的贺南山抓走了他几乎百分之七十的注意力。再后来,顾新军在顾沉舟事件上,很意思也是通过张蒿声转达的,张蒿声在关注顾沉舟的同时,自然也关注到了和顾沉舟住在起的贺海楼。
半是因为贺南山,半是因为顾沉舟,张蒿声还真的特别关注了下贺海楼。
关注之后的结果……不提也罢。总之在面对顾沉舟的时候,张蒿声也是连忙从沙发上起来,笑容里没有丝勉强,算是把个下午的冷遇都吞了下去——这也并不奇怪,能在官场中爬到定位置的,不管你手腕是不是够高,头脑是不是够聪明,又哪怕自带了红马甲,总会有缩头夹尾巴的时候。哪怕现任的当局,在半年前面对汪博源的时候,不也是沉默了很长段时间吗?
“是顾书记让我来接顾主任回省城趟的。”张蒿声和顾沉舟握了握手,又笑道,“急是急了点,但也不差这半个下午,顾主任也得请个两天的休假才好跟我起回去。”
顾沉舟说:“倒是刚好请了两天假,张秘书是怎么过来的?”
巧合?当然不是,对方绝对算准了。张蒿声在心里这么暗暗想,跟着回答顾沉舟的话:“是转车过来的。”
顾沉舟点了点头:“晚上没有回去的飞机,我们明天上午在市里见面?”
张蒿声略微沉吟下,很干脆地点头说:“那行,顾主任,我们就明天上午十点直接在机场见面了。”
顾沉舟又笑了笑,这次,他的笑容稍稍大了些,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我送送张秘书。”
“不用不用,”张蒿声连声说,“顾主任留步!我自己走就好了。”
顾沉舟不置可否,照旧把张蒿声送到了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关掉,这才转身回去。
客厅里,电视上的剧情已经进行到圈女人挤在个小花园排队说话,顾沉舟随手关了门,走到贺海楼身边,把对方还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个下午抽了烟灰缸的烟,你真不怕把肺抽出毛病来?”
贺海楼呵呵地笑了两声,也没有反驳,像只大猫样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先到卫生间里簌了口,才坐回顾沉舟身旁。
来去的时间里,顾沉舟已经关掉电视开了空调清洁空气。
贺海楼坐到之前张蒿声坐的那个单独的沙发上,看了顾沉舟会,突然蹦出句话来:“我觉得有点不科学啊。”
“什么不科学?”顾沉舟问。
贺海楼琢磨下:“大概是……进度太快了?”
“哦?”
贺海楼这个时候很有种拳打错了
地方的郁闷感:前两天他才跟顾沉舟说自己‘认输了’,前天还捉奸在桌,正要磨刀霍霍把不长眼的东西全部人道消灭的时候,他自己就被人棒打鸳鸯了……
这个真的很奇怪啊……
其实他和顾沉舟的进度,才刚刚到达他追求对方吧……
虽然这个追求的时间确实是长了点……
但是在他不知不觉间……难道他和顾沉舟的程度,已经到了值得顾沉舟爸爸出手的地步了吗?
“进度不快点,还真等你找人来闹事了再说?”顾沉舟说。
这句话倒是让贺海楼想到了薛明珊,昨天是心情不好没有来得及,有了今天上午的那通电话,贺海楼在顾沉舟去上班之后,就把昨天晚上餐厅里头发生的事情全都了解了遍,他问道:“薛明珊到底找你干什么来着?”
“你以为呢?”顾沉舟问。
贺海楼说:“反正不是找你来谈相亲的?”
“她是找我来谈相亲的。”顾沉舟说,接着轻轻挑眉,他对薛明珊的感官,确实如同之前说的样,觉得对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目的不是要我答应,是要我拒绝。”
“哦……?”
顾沉舟侧了下头:“她好像非常看好我们之间的感情。第次跟我见面的时候,就直接说可以跟我来次假相亲,让我直接拒绝她,方面回应家里,方面回应圈子里还有意思的人——”
‘反正你总要拒绝个。’
‘顾主任,与其让你家里个两个三个的给你安排,你再个两个三个的拒绝——我们不如直接步到位?’
‘个小小的互惠互利的交换。’
‘不不,当然不是这么点结婚上面的事情,这么说吧,我也想进来,但薛家的力量……呵呵,在顾主任眼里反正是基本没有的。这种小事,顾主任不介意伸手拉把吧?’
‘顾主任,我的条件就在这里,你觉得呢?’
“我记得薛明珊第次见你的时候……挺早的吧?”贺海楼想了想,说。
“是挺早的。”顾沉舟回答。
贺海楼算了下时间,总觉得那个时候不止顾沉舟,就是自己,也没有做这个准备吧——他想了想,有点微妙地笑起来:“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啊。然
后你爸爸就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要把你抓回省城去?”
“你猜?”顾沉舟说。
“你今天爱上你猜我猜大家猜这个节目了吗?”贺海楼有点不满地问,又说,“你让我想想……”
刚才也只是顺口说了句,顾沉舟耸耸肩膀:“其实——”
“等等,先别说。”贺海楼打断顾沉舟的话,径自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顾沉舟看了眼贺海楼,索性没去管对方,自己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厨房去准备两个人的晚餐。五点的时间,蒸饭已经来不及了,顾沉舟直接从冰箱里拿出香菇和瘦肉,再洗了把芹菜,放在菜板上还没有切两下,贺海楼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来:
“今天是四月二十号,四月二十二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