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脑袋朝脚踏板撞去。

    下，两下，三下。

    惨叫陡然拔高，男人剧烈地挣扎起来。顾沉舟眼也不抬，继续抓着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重重往脚踏板上掼。

    四下，五下，六下。

    随着撞击的次数，挣扎和叫喊变得微弱，再完全消失。顾沉舟这才松开手，让已经神志迷糊的男人滑落到公路上。

    接着，他转身向卫祥锦的车子走去，先朝车内昏迷的卫祥锦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确实和他之前匆匆瞟到的样没有明显的伤痕后，从刚才就直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左臂的疼痛重新攀上脑海。

    顾沉舟靠着越野车了会，从敞开的车窗打开车门，不敢移动卫祥锦，只摸了摸对方的脉搏，发现依旧有力之后，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两声等待音刚过，电话就被接了起来，恭敬的男音响起来：“大少，有什么事情？”

    “找两辆救护车到天香山这里，卫少出车祸了。再带队人过来检查现场，不要太，我开了枪。”顾沉舟说。

    接电话的男人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我明白了！十五分钟内定到达！”

    顾沉舟直接挂了电话，从卫祥锦的车里找出根烟来，点燃抽了几口又按灭掉，拿起手机再拨了个号码。

    “喂，卫伯伯，是我，沉舟……是的，我还好……卫伯伯您听我说，祥锦出了车祸……不，不太严重，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意外？卫伯伯，我觉得不是，我觉得……”

    他看着躺在前方不远处、陷入昏迷的男人，眼里闪过丝厉色：

    “我觉得这是有预谋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少威武霸气哈哈哈

    ps：关于cp，cp开文就定好了，因为设定有点特殊所以想等文章发展起来再公布，不过大家这么关心，就早点说吧。。

    顾少是攻，cp贺海楼，属性精神病人渣转忠犬受。

    现在不喜欢是正常的，因为这个人确实是个精神病兼人渣，但以后会改变的=w=

    第十章 救护工作

    晚上10:15分，南环主干道。

    三辆警车打头，三辆警车殿后，拱卫着中间两辆救护车，无视交通规则，路呼啸而去。

    恰好这条路上的行人和车主远远听见警笛声，往往才探头看上几眼，车队就完成了从出现到消失的过程。只有刺耳的警笛声，过了许久，还能依稀听见。

    同时间，派出救护车的人民医院从接到通知起就严阵以待，上至院领导下至主任医师，随时保持着与救护车上人员的联系，在得知救护车已经进入市区马上要到达医院时，是集体出现在大门位置，确保能够第时间接到伤者。

    “快快，到了，人到了！”阵喧闹声后，警车和救护车依次驶进医院，聚集在门口的医生和护士涌而上，团团围住车辆，帮忙将伤者挪下。

    几个院领导也都接到消息，呆在大厅之中。

    第担架被抬下来的时候，院长打眼看那担架上半个身子鲜血淋淋，额头还破了个洞的男人，心下就是个咯噔，连忙又往前看去，等看见另辆救护车上的两个人个自己走下来，个虽然被抬着，但外表十分整洁，看不出有什么严重问题的时候，才暗自松了口气。

    “走下来的那位是顾部长的大儿子，担架上的是卫副司令的儿子。”院长助理机灵地跟院长咬耳朵。

    院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点头。他接到上面的消息时只知道是两个身份重要的年轻人，倒没有说具体名字，自己这个助理能够在短时间里弄清楚，可见身上也是有些关系的，以后倒可以重视些。

    说话间，先前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已经被推往电梯，准备送急救。院长最开头瞥了眼就不再关注。只注意观察后边两个跟着进了大厅的伤者。

    走进来的伤者脸上虽然捂着手臂，但脸上并没有太过疼痛和焦急的表情；躺着的只在额头上青肿了块。还有周围的医生，并没有焦急的神态。

    这么圈打量下来，院长总算放下心来，不招呼伤者，只对经过身旁急救主任吩咐，既表现了自己的重视，又捎带上些含蓄：

    “好好治疗，切需要尽管向上报告，院务部定优先满足。”

    “院长放心，定完成任务！”急救中心主任也不含糊，张口就做了保证。

    战斗在医院的第线，他什么样的伤势没有见过？别说其他，光是车祸伤者，每天也要来上好几个。这次重点关注的两个伤者，自己走下来的那个普通人看了也知道没有大问题，躺在担架上的倒还不好说，但既然是车祸送来，外表又干净，半就是因为外力冲击产生轻微脑震荡，陷入临时昏迷状况，不要久就能醒来。

    众医生围着病人浩浩荡荡离开大厅。刚上专用电梯，又有两辆车速度极快，横冲直撞来到大楼门前。

    还没离开的院长本来有些不虞，可两辆车上的人下来，他就瞬间个激灵：来的是顾组织部长和卫军区副司令员啊！

    “院长！”助理小声道。

    但这回院长可不用自己的助理提醒了，看见车上下来的人的第时间，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楼外，用力握住两位重要现职领导的手：“两位领导好，两位的公子刚刚被送过来，我们医院已经组织了全院最好的医生进行会诊，务必将两位公子治好，完完整整地还给领导！”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抢先出声询问的是跟随卫诚伯起下车的夫人虞雅玉。这位大学中文系教授兼副校长非常温婉，平日里除了在学校上课并处理事务之外，并没有太交际。这次听见自己唯的儿子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脸色当场就惨白起来，车开了路也没有完全缓过来。

    “刚刚进去，已经在检查了。”院长也有眼色，心知此刻除了伤者情况，其他事情几位领导是概都不想听，“顾部长，顾公子刚刚是自己走进来的，情况并不严重。”

    顾新军神情放松了些，郑月琳连忙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祥锦呢？”虞雅玉抓着卫诚伯胳膊的手指都有些发白，“那祥锦呢？”

    “正在三楼拍片检查，”院长也是知道自己医院的检查流程，他先回答郑月琳的问题，又对虞雅玉说，“卫公子陷入昏迷……”接下去他就有点犯难了，他是觉得卫祥锦看上去问题不大，但毕竟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万真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这卫副司令员雷霆怒下来，自己这个小身板可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啊……

    这时个医务人员匆匆从电梯里下来，跑到在外围的院长助理那里说了几句话，院长助理听，连忙赶到院长旁边，振奋地说：“院长，检查结果出来了！昏迷的伤者情况并不严重，属于轻微脑震荡，已经恢复意识了。另位伤者身上有数处软组织挫伤，左上臂骨裂纹骨折，恢复时间可能会长点。”

    院长听，眉头就松开了，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自己这个助理有些意思啊，不止带来了好消息，还不说名字，只用伤者代指，这不是表现医生对患者视同仁的操守吗？自己之前的重视也不是因为他们有身份，而是医者父母心啊！

    “顾部长，卫司令，两位夫人，您们看……？”院长看向四人。

    两位夫人在得到确切地点时就快步往电梯走去。顾新军和卫诚伯正要跟上，送顾沉舟和卫祥锦上去、又在几分钟前回到大厅的公安局长抓准时间，上前步对卫诚伯敬礼：“司令，我有事要报告！”

    卫诚伯打眼看，有些意外：“是小陈啊，你怎么在这里？”

    陈局长听卫诚伯还记得自己，当场就有些激动了。

    他是从卫诚伯的第三军区出来的兵，后来又被卫诚伯直接领导过段时间，最后竞争得到现在这个分区公安局长的位置，也是拐着弯走了卫诚伯的路子。从外人看来，他已经是半个卫系，但他心底清楚，自己连卫诚伯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这个卫系实在是名不副实。因此今晚得到消息后非常重视，亲自带队前往车祸地点，检查安排。

    “顾公子报警时候，对车祸的叙述很有些疑点，所以我亲自带队去看看。”陈局长的说话艺术就跟刚才的助理模样，明明是因为出车祸的人身份不同才给予高度重视，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是出于本职工作的负责，所以才专门过问。

    听见这句话，卫诚伯眉头皱：“我们边走边说。”

    旁听的院长顿时惊，这浑水可滩不起啊！本来还打算不管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全程陪伴的他立刻开口：“顾部长，卫司令，我让小林给你们带路，我这就去医生组那里，研究治疗方案！”

    两人点点头，在院长助理带领下往电梯方向走去。

    陈局长在旁说：“交警这边，道路分析和车辆检查已经做完了，根据碰撞点和刹车痕迹来看，这不太像是场完全的意外。”

    这话说得还是比较含蓄的，有顾沉舟这个当事人在，再结合现场看，陈局长其实根本不用后来的分析，差不当场就能确定这是场有计划的谋杀。他将自己夹在腋下的文件夹打开，里头有几张现场的照片和交警队完成分析后传真过来的资料。

    卫诚伯和顾新军拿过照片和资料看，在军队呆了几十年，直养着股锐气和匪气的卫诚伯张口就怒骂道：“我|操，生儿子没卵|蛋的混球，简直欺人太甚！”

    顾新军牙关旁的神经跳了跳，拿在他手中的照片忠实反映出车祸现场：卫祥锦的军绿越野半个车门凹陷进去，其他还算完好。另辆银灰色轿车就被撞得严重了，不止半个车头凹陷进去，连车尾都被撞坏，后盖箱掀起、车灯破碎不说，连轮胎都是歪斜的。

    他看着照片上似乎都有些扭曲的副驾驶座，怒气在胸口阵阵翻搅。

    那辆越野卫祥锦开了有几年，他是知道的，被改装过，安全措施做得非常到位，从照片中就能看出来了。但自己儿子的那辆是回来才买的，只是辆最普通的轿车，如果这次是撞在驾驶座的位置呢？如果今天自己儿子像几年前样，喜欢开着低矮的敞篷跑车到处跑呢？

    这是要断他顾家的根啊！

    两位高级领导脸色阴得能拧下水来，跟在旁的陈局长识趣地不说话。他的本职工作算是扛着压力完成了，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没什么根基的局长参与得了的了。

    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叮声滑开。

    顾新军和卫诚伯都折了折手中资料，迈步走出电梯。

    顾沉舟正坐在靠近电梯的休息椅上，他身上的撞伤处理程序非常简单，那些青肿敷药就好，骨裂也在拍片之后由骨科医生上夹板固定，很快就完成治疗。这会走出来除了透透气，也是在这里等后边上来的顾新军和卫诚伯。

    “爸，卫伯伯，”听见电梯的声音，顾沉舟看见人就连忙从椅子上起来，“你们来了。”

    “别着，坐下，”卫诚伯几大步走过去，“怎么样，撞得重不重？”

    “没事，就是活动不太方便。”顾沉舟说。

    卫诚伯却摆明了不放心，目光投向跟着顾沉舟的穿白袍年轻大夫。

    这个年轻大夫是今年刚进医院的实习生。负责给顾沉舟治疗的骨科主任医师虽然觉得这种裂纹骨折实在是个小伤，但这个主儿到这里排场大得院长都要亲自下去指导工作，哪真敢当场就放顾沉舟个人出去？正式医生影响不好，就指派了位实习医生跟着照顾，显示自己的重视谨慎的态度。

    这种能搭上天梯的工作平常可不见，偶尔出现个能被医院里的广大普通医生抢破头。被指派过来的年轻大夫除了和主任医师关系过硬之外，专业上也有些水准。这时见卫诚伯看过来，心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提起十二分精神，抽出随身准备的x光照，指着上面的点仔细解释说：“顾少说得没错，并不严重，就是愈合时间长，平常生活不便。您看，这就是裂纹骨折部分，只有很细的道，本来还可以不用夹板，但为了保险些，还是上了夹板固定，等几天后长出骨痂就可以拿掉了。”

    卫诚伯边听着边瞥了在身旁的顾新军眼，见对方专注得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在实习医生说完后问顾沉舟，“小舟，祥锦在哪个病房？”要给父子两留出独处空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字数四万字，有种吾家幼苗初长叶的感觉啊……

    注：顾沉舟贺海楼在国色天香擦肩而过的情节微修，不用倒回头看。

    第十二章 解析

    “卫伯伯，我带您去。”顾沉舟说。

    但卫诚伯轻轻摆了手：“不用，你也累了个晚上了，好好休息吧。”

    顾沉舟顿下，心里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在5103病房，让方医生给您带路吧，卫伯伯。”

    负责顾沉舟的实习医生愣，心说5103那么大个门牌挂那里，直走就是，还需要带路？但看着面前的大领导副默认的样子，也机灵地凑上去说：“领导，我给您带路。”

    卫诚伯点了头：“小林，小陈，你们两个跟我来。”

    这是医院里专门招待干部和贵宾的专属楼层，跟酒店也不差少。卫诚伯带人离开，走廊上就只剩下顾新军和顾沉舟两个，显得空荡荡的。

    “伤得怎么样？”十几年的争锋相对，顾新军尽管开口关心，声音和表情也显得尤为冷硬，“我让你平常安分点，你不听，看现在都弄出什么了！”

    顾沉舟的家庭环境和从小接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处事方法。就算在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去跟顾部长摔桌子摔门离家出走来让人看笑话。况且这次回来他并不是为了跟顾新军继续争顶的，这个话锋也不接，只是说：“爸，有人想要祥锦的命。”

    顾新军不是不明白今晚的事情怪不到自己儿子头上，就是时间转不过来。他阴沉着脸：“你跟我详细说说晚上的事情。”

    “我和祥锦替正嘉办生日聚会……”

    今天晚上的事情，顾沉舟早在警车到达现场的时候就解释过遍了，现在不过是复述下，很快就将事情简单说完。

    顾新军听完之后皱眉看了顾沉舟两眼。撇开车祸部分，有个疑点非常明显的：

    卫祥锦先走，顾沉舟随后就追，还恰恰好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

    别的不说，首先卫祥锦平常开车很稳，从没有听过他会酒后驾车，可见他喝的那几杯酒对他并没有少影响。其次这次聚会是顾沉舟提议办的，就算真觉得不放心，打个电话叮嘱声也就好了，怎么会亲自追去？这简直就像是知道卫祥锦会发生严重车祸所以特地赶上去样。

    但如果要说这次卫祥锦的车祸有自己儿子在里头插上手，顾新军也是不相信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两家三代交情，彼此联系非常紧密，顾沉舟想做什么事，卫祥锦和卫家还能不帮忙？反过来，卫祥锦旦出了什么事，顾沉舟只会少掉个强力臂助，得不偿失。

    别说两个小孩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非常深厚……

    通思考下来，顾新军的思维又转到这次车祸的幕后主使人身上。官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加上顾家和卫家本身根基深厚，树大招风之下，有几个政敌是非常正常的。但哪个政治敌人会仇视卫家仇视到想要借由车祸杀掉卫祥锦的地步？要知道这种事情非常敏感，是政治人员的大忌，旦被查出来，不管你后台有硬，本身地位有高，都要被众人联合起来严厉打击的。

    “爸，阿姨出来了。”在旁边的顾沉舟突然出声。

    正在思考的顾新军淡淡“嗯”了声，心思都在别处的他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大儿子难得招呼了自己继妻声。

    从卫祥锦病房中走出来的郑月琳倒是听见了这个声音，她看了顾沉舟眼，目光微微闪烁，接着就对顾新军说：“祥锦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有些头晕恶心。雅玉晚上要在这里陪着，不会回去了。我们先走吧，沉舟也累了天了。”

    顾新军回了神，习惯性地想要说两句，但目光瞥见顾沉舟左胳膊上的夹板，嘴巴里的话就咽回去，说：“走吧。”

    三人走进电梯，坐电梯的时候，郑月琳说：“小舟今晚先呆在家里吧，你那里也没有个人跟着。”难得地建议了次。

    顾新军听见了又想说话。顾沉舟哪里不知道？抢在他开口之前先干脆地应了声：“好。”

    威风八面正准备开炮的组织部长时哑火。

    最开头提议的郑月琳没注意到这些。她像是在想着什么，半天才开口笑道：“……这就好，房间直有收拾着，手上有伤就在家里呆几天，你爸爸也很想你！”

    顾部长的不满转移了。但这时候电梯门滑开，回到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他没再继续说什么。

    路无话，等回到天瑞园后，顾正嘉和詹姆士已经等在客厅里了。

    沙发上的顾正嘉听见车子声，正频频向门口看着，此刻看见几人进来连忙起身：“爸、妈，大哥，你们回来了？你和卫三哥没事吧？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吓死！”接着他迟疑下，“聚会后来全乱了，你和卫三哥的朋友先走了，我的同学都在，唔……”

    “都在讨论车祸？”顾沉舟接了句。

    顾正嘉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我让他们先走了。”

    “顾先生，顾夫人。”顾正嘉的声音停下，詹姆士就像顾新军和郑月琳问好。

    顾新军对这位老丈人身旁的管家也是非常重视，在他和沈柔结婚时，这位英国的管家就是沈老爷子身旁的老人了，在沈家的地位非常高。他客气地说：“正嘉个小孩子，你让他自己回来就好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顾先生。”詹姆士微微笑道，接着他对顾沉舟说，“沉舟少爷，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顾沉舟说。

    詹姆士没有拒绝，在走到玄关时，他停下脚步轻声说：“沉舟少爷，您和卫少爷出车祸的事情，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温家的少爷。但在您走后，第个离场的，是贺家的少爷。”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顾沉舟问。

    “在您离开二十分钟后。”詹姆士说。

    顾沉舟目光沉了沉：“我知道了，替我向外公问好。”

    “下次见，沉舟少爷。我定将您的问候带到。”詹姆士又鞠了躬，这才转身离开。

    顾沉舟转身回到客厅。郑月琳已经上了楼，顾新军还坐在大厅里。顾正嘉在旁磨磨蹭蹭地，会摸摸茶杯，会看看电视，看上去想留下又想离开。无所事事的样子让顾新军不满地看了他好几眼。

    顾沉舟停下脚步：“爸。”他打了声招呼，看了看目光不时朝自己飘过来的顾正嘉，再想到今晚算是折了半的聚会，还是说，“正嘉来我房间下吧。”

    这话出，不止顾正嘉手滑摔了茶杯，连顾新军都绷不住脸，露出个错愕的表情来。

    顾家两兄弟关系平淡这点，别说顾家内部，就算在圈子里也早有公认了。

    扣掉开头不懂事的五年，再减去顾沉舟出国的三年，剩下的八年相处，顾正嘉真心不记得上次顾沉舟邀请自己去他的房间是什么时候——或者从来就没有过？

    总之他被这突忽其来的句话砸懵了脑袋，眼看着顾沉舟的身影都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傻呼呼地说：“爸，大哥他居然会叫我！”

    “他当然会叫你。”顾新军木着脸说，“他难得叫你次……”

    “我知道了，”顾正嘉忽然快速又自然地耸了下肩，就像他每次被自己老妈吩咐的那样，“我这就上去。”

    素色的窗帘遮住半扇窗户，床、书桌、书柜，都是原木制的，顾正嘉记得这跟他们家最开头的家具个样，只是接连搬了几次家，家具慢慢都换掉了，没想到顾沉舟这里还留着全套。

    他刻意慢吞吞地挪了几步，目光在几个角落睃了遍，比如摆在角落的保险柜，正对着床的小沙发上丢着的几件衬衣，还有放置在书柜格子上的奥特曼……等等，居然还有这个！

    顾正嘉的目光时间直了直，接着就听见顾沉舟说：

    “随便坐。”

    顾正嘉连忙正襟危坐。

    “说说今天的聚会吧。”顾沉舟说，他皱眉看了下自己的左胳膊，被夹板固定住的胳膊现在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这应该是对方叫他上来的目的吧……题目有些泛。顾正嘉想了想：“在大哥你走后，蒋大哥——蒋军达——和我说了会话，他有个小妹妹跟我读同个学校，还是同班，以前不知道，这次来聚会了才碰上……还有唐思姐姐，她特意过来跟我说了两句话……还有周中大哥……”他仔细回忆着，慢慢把聚会上自己看到的，觉得应该说的都说出来：

    “大哥和卫三哥带来的那些人，陈家的大哥和温家的大哥虽然和不同人在起，但时不时就会聚在起说两句话，但是邱姐姐个晚上都是自己个人呆着，沈大哥和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