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人在起，男女都有……对了，贺海楼是第个离开山庄的。”

    十六岁的少年实在没法接受贺海楼的特殊喜好，因此这成了他口中唯直接叫出的名字。

    顾沉舟听完之后，其实有些意外：“我给你介绍遍后，那些人你都记住了？”

    “这个，其实也不是，”顾正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很人都住这里，我进出的时候看见过，爸和我起的时候，有几次也会告诉我那是谁和谁，说几次之后下来就记住了。”

    顾沉舟点点头，然后挑了最先出现在顾正嘉嘴巴里的名字：“蒋军达你知道少？”

    这个问题？顾正嘉眨了眨眼睛。

    “你对他的感觉不错是吧？”顾沉舟轻轻敲了敲桌子，“他爸爸是区房管局局长，今年五十三了。”

    这个不太出人意料。顾正嘉平常也没少碰到这种人：“他想动动？”

    “动动？”顾沉舟笑了声，“他是要动了动了，不过他手里还握着好几笔烂帐。”

    顾正嘉吃了惊：“大哥，你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顾沉舟反问，“你以为我是随便邀人的？”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呃……”他说，“那你为什么邀他？”

    “因为有人已经打算帮他了。”顾沉舟轻描淡写地说，“等他拜对庙门就行了。我邀他不是看他自己的脸。”但到底是谁，他没有细说。

    顾正嘉低头考虑下：“那另外几个，唐思姐姐好像……”他窥了顾沉舟眼，有点吞吞吐吐。

    “你想的没错，唐家想跟顾家联姻。”顾沉舟说。

    顾正嘉看着顾沉舟的目光噌下就亮起来了，他其实还想揶揄顾沉舟几句，不过这个跟他差了七岁的哥哥……他还是有点儿不敢。

    顾沉舟唇角扯了下，露出个笑容，但并没有太的含义：“不止唐家，林家，甚至之前的邱家，都有这个意思。”

    怎么说的跟买卖样！顾正嘉垮了脸，心中的八卦小火苗嗤声就被浇灭了：“邱家？邱姐姐？今天晚上邱姐姐和沈大哥……”他联想到什么，下子张了嘴巴。

    “邱悦不喜欢我，你想太了。”顾沉舟语道破顾正嘉心中所想。

    顾正嘉立刻闭上嘴巴，讪讪笑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想。”

    “邱悦对嫁谁无所谓，但沈德林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顾沉舟解释两句，“现在是沈德林自己跟家族抗争，你别看他个晚上和男男女女谈笑风生，十分洒脱的样子，其实压力非常大。”

    顾正嘉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些八卦他听得挺起劲的。

    顾沉舟又轻轻敲了敲桌子：“在我们这里，想了解个人，最好去了解他的家庭。想了解他的家庭，最好去看看这个家庭教出来的孩子。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嗯？”

    “如果不喜欢，就趁早跟爸和阿姨说。”顾沉舟没管顾正嘉的疑问，继续往下说，“如果喜欢……十六岁也差不了，以后我带你出去。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咦？……哦，哦。”最后的话题转得太快，顾正嘉直到走出顾沉舟的房间，看着顾沉舟关了门后，才突地恍然醒悟起来：这是在问他想不想踏入政治圈子啊！

    卧槽，这简直太不科学了，他的大哥不可能这么贴心啊！……

    回到房间后，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的顾正嘉重新自床上爬起来，摸到楼下本来打算看看自己老爸是不是还在努力，然后和他讨论下顾沉舟的反常，结果自己老爸没看见，却在沙发上发现了早就上楼的郑月琳。

    “妈？”顾正嘉轻轻叫了声。

    整个客厅只开盏小灯，郑月琳穿着睡衣，抱臂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突然听见有声音叫她，她惊醒看：“是正嘉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妈你怎么又下来了？”顾正嘉反问，同时朝墙上的大钟看了眼，12:34，还真挺晚了。

    “我在想些事情。”郑月琳说。

    顾正嘉以为是法院的官司，也没想，坐到郑月琳对面的沙发上就期期艾艾地开口：“妈，我觉得大哥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郑月琳撑着额头，有点恍惚。

    “大哥今天晚上叫我上楼，跟我分析了下聚会里的人，然后他问我以后想干什么，说如果不想走政治，就早点跟你们说，如果想，他会带着我……妈，”顾正嘉提高声音叫郑月琳，“你在听吗？”

    “你刚刚说什么？”郑月琳下意识反问。

    顾正嘉没好气地重复遍，然后说：“我觉得大哥真的不太正常啊，这简直太贴心了……”

    “等等！”郑月琳突然有点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你说你大哥跟你解释聚会中的各人的情况，然后还问你对未来的打算？”

    “我都说了两遍了啊……”顾正嘉嘟囔着，接着他突然发现本来直走神的自家老妈突然就精神起来，目光炯炯地看了他好会。

    怎么这个也不正常了？顾正嘉硬着头皮叫声：“妈？”

    “我之前让你和你大哥亲近，现在你大哥也亲近你了，你还不高兴吗？”郑月琳扫刚才的犹豫，笑着说。

    “这个也不是，就是……”顾正嘉说，但郑月琳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就是了，你大哥这次有心了，你好好想想，未来想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个不太科学啊……”顾正嘉小声嘀咕句。

    不过，好吧，反正……好歹是件好事吧？他这么想道，慢吞吞起来说：“那我上楼睡觉了，妈你也早点睡。”

    “快去吧。”郑月琳催了顾正嘉声，等看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大概只是我心了吧，今晚的聚会并没有什么，也许事情真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样的时间，顾正嘉和郑月琳都放下心中的记挂，真正休息去了。唯独刚刚发生车祸、已经折腾了半个晚上的顾沉舟没有睡。

    他打开房里的电脑，从身上拿出个u盘，插入电脑的接口，通过密码进入里头唯的份文档。

    这份文档——或者说日记——是他对两年前自己所做的梦的个记录，些细节、清楚的、模糊的、重复出现次数最的……他记录下来，为未来某天的删除或者研究。

    近三万字的内容在梦境后的个月内就烂熟于心。

    电脑屏幕在白色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顾沉舟看着白色页面上的黑体字，陷入沉思。

    假使这个梦是真的。

    假使梦境中的“他”确实是他。

    那梦里的切就都是符合逻辑的。

    他不可能不调查卫祥锦的死因——他定利用顾家的势力调查过；他不可能在顾家需要他的时候还不回去——除非那时候他已经不能回去；他不可能和个婊|子似的男人纠缠不清——除非他想借此麻痹什么人。

    那么，是什么让卫祥锦死亡，让他回不了家，甚至不得不借着荒唐的生活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顾沉舟靠在椅背上，左臂的疼痛和僵硬提醒他现在的切都是真实的。

    缺少了个最关键的部分。

    最关键的，能把切事情串联并合理化的部分。

    ——是什么人，在对付顾卫两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不两章的量，算加……于是求撒花！>

    第十三章 猎人和猎物

    或许是回到了家里，或许是刚刚车祸，这个晚上，顾沉舟睡得并不太好，久违地做了整夜的梦。

    光怪陆离的梦境就像是个大舞台，个个熟悉或陌生的人物粉墨登场，他们在场上或哭或笑，时张脸，时另张脸。他也在其中，明知道是虚幻荒诞的臆想，却跟着他们起笑，起哭，直到舞台上的人相继离开，只剩下他个，孤零零在片灯光中。

    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顾沉舟有那么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月：明明疲倦得下刻就能睡着，精神却始终亢奋不已，无法平复。

    但下刻，他就呼出口气，侧身坐起。

    今天还有许事情要做。

    位于市区内的三甲医院总是从大早就开始忙碌。

    顾沉舟来到5013病房时，时间差不九点。

    这里的干部贵宾病房是独栋建筑，在医院的后山位置，14楼是各种门诊部，510楼是病房部，每间病房都是十个平米的单人间，走廊上不止没有临时病床，还铺了红地毯，并在每间病房外摆放株绿色盆栽，眼看过去，跟酒店也不差少了。

    夜过去，卫祥锦的病房外头已经了位端枪士兵。他用严肃的表情示意顾沉舟停住脚步，自个先进去请示得到同意的回答之后，才让开位置。

    “挺威风的啊卫少，”顾沉舟走进病房，对着正坐在床上发呆的卫祥锦调侃，“专人岗都有了。”

    “外头那个是分派来保护我的安全的，我觉得挡人实在点。”卫祥锦的话里带着点火气，“这份威风给你要不要？”

    “得，谁爱给谁去，我是不要。”顾沉舟走到床头的靠背椅上坐下来，卫祥锦的火气在他意料之中，也并不见怪，“昨天的事情你知道少了？”

    “点点，我只知道我出了车祸，醒来就在医院了……而且车祸并不小，还是人为的。”卫祥锦皱眉，头部的不适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他确实很愤怒——还好面前的人是他的发小，他不用顾忌，对方也不会怪他。

    “我带了点资料来，”顾沉舟说，“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轻微脑震荡。”卫祥锦瞥了顾沉舟眼，“医生已经收走手机书籍，拔掉电视线，不让下床走动了……你不会也觉得我看张纸条就要出事吧？”他又指指顾沉舟带夹板的胳膊，“你的伤严格说来还比我重点。”

    顾沉舟也不说，将自己带来的文件夹递给卫祥锦：“些照片和资料，你先看看。”

    待会还有医生查房，卫祥锦抓紧时间打开文件夹。他先看车祸现场的照片，脸色就不好看了，等看完后面几页资料，他当场就冷笑声，对顾沉舟说：

    “好啊，还真是想要我死……你昨晚怎么刚好赶到，还随身带了枪？”从头到尾，卫祥锦都没有虚头虚脑地对顾沉舟说‘谢谢’。他的思路很直接：昨晚晚上如果换位而处，他肯定也会像顾沉舟样开车冲上去。

    “没有枪昨天我还真不定抓得到人。”顾沉舟避重就轻，指指自己的左胳膊说。

    卫祥锦问：“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私下得到了什么消息？”

    “有消息我会不告诉你？”顾沉舟反问，昨天晚上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就自己今必定要面对这个问题——这个疑点太大了，不论顾新军或者卫诚伯都不会放过。只是后者特意将问题留给卫祥锦来问，“你要听实话的话……我是做了个梦，梦见你会出车祸，所以稍微准备了下。”

    卫祥锦看上去磕绊了下：“做梦？”他看着顾沉舟，从对方的表情上确定自己听力没有问题。

    “那么……”卫祥锦说，整整自己的表情，又从床头柜上拿起杯子喝了大口水，“你还有没有做梦到其他什么？”

    顾沉舟笑了笑：“你相信？”

    卫祥锦想想，表情倒是舒缓下来了：“这事你没有必要骗我。嘿，我还真不知道，你是那种会把噩梦当真的人。”

    “还好我当真了。”顾沉舟淡淡说，垂下的眸光中闪过丝冰冷。

    病房内的气氛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沉闷。

    过了会，卫祥锦先开腔：“等我出院就会回部队。”

    顾沉舟嗯了声，并不意外。

    于公来说，卫祥锦二十岁开始当兵，本来就该呆在基地里，这次能见面还是他回国前通知对方，对方特意请假的关系。于私来说，不管车祸的主使者还有没有后手，保险起见也该把卫祥锦送回部队——卫家在军方的势力不是白给的，可以说只要在军队里，卫祥锦就稳如泰山。

    “前后四年，快升了吧？”顾沉舟问。

    “快了。”卫祥锦说，“这次回去就差不了，以后可以自由点。倒是你，回来个月了，有什么打算？”

    “还能做什么？”顾沉舟抬抬眼。

    卫祥锦听明白了，由衷说：“我觉得挺好，圈子里那么人，你最适合——打算进哪里？”

    “我最适合？”顾沉舟奇道，“你用什么作为判断条件的？”

    “谁从小就蔫坏，叫人吃最的哑巴亏。”卫祥锦回答，然后两个人起笑起来。

    笑过阵，顾沉舟放松身体，摇摇头说：“我是打算进去，但没这么快，还有些事情要先处理……你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看看时间差不了，就起来向去，但没走两步又忽然停下，对卫祥锦说：

    “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变成猎人枪下的猎物，该怎么办？”

    “你指什么？”卫祥锦觉得对方意有所指。

    顾沉舟唇角划出道弧度，答非所问：

    “那就把自己也变成猎人。将对方的枪、盔甲、坐骑，统统抢过来。”

    从卫祥锦的病房出来，时间还早。顾沉舟给在医院停车场等候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自己则走到大门的位置等待。没过会，就看见辆白色保时捷从医院大门前开进来。

    京a00875。

    顾沉舟刚刚朝车牌扫过眼，白色保时捷就调整前行方向，徐徐停在他面前：“顾少，真是巧遇啊。”

    “是很巧，贺少怎么也来医院？”顾沉舟淡淡笑道。

    “认识的人住院了，我过来看看。”贺海楼靠在驾驶座上，神情懒洋洋的，不像是来医院看病人，倒像是去赴场聚会。

    顾沉舟想到了自己之前收集的关于贺海楼的资料：不止喜欢玩学生，还隔三差五地把人搞进医院……他们圈子里没品的人不是没有，但没品到这样还不做点掩饰的，实在不见。

    “既然贺少有事，我就不打扰了。”顾沉舟说道。

    但贺海楼倒是笑了：“在顾少面前，天大的事情也要让道啊……还没有问问，卫少的情况怎么样了？”

    “贺少难道还不清楚？”顾沉舟的反问，按照詹姆士昨晚的说法，再加上从天香山下来只有条路，顾沉舟可以肯定贺海楼定看到车祸现场了，说不定还知道他开了枪——不过圈子里谁没有点关系？这点本身也不可能保密久。

    贺海楼闻言笑，本就不凡的面容显英俊邪气。他泰然自若：“我就是再清楚，还能有当事人清楚？”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几秒，缓缓笑道：“卫少没什么事情，三五天之后就会回部队。倒是我三年没回国，打定主意好好玩上段时间。前头好几个人跟我说贺少车子开得很好，改天有时间定见识见识……车来了，先失陪，贺少。”

    说完，顾沉舟对贺海楼颔首，就上了几米外安静等待的车子，对司机说：“去正德园。”

    事情都做完了，也应该亲自去正德园给老人家报平安了。

    接下去的时间，可以算是顾沉舟两年近三年来难得的假期。

    这个阶段，所有事情仿佛约定好了样地告段落：国外的几个学士学位都拿到毕业证书了，不用再读书到半夜；沈柔留下的遗产经过两年的安排整顿也真正掌握，不至于没有决策权；每天都坚持的武术锻炼因为左臂的伤势，减了不少强度；之前在国外直收集的各种资料，回国后虽然有些需要调整的部分，但并不用他花太的心思；连直接导致卫祥锦提前回部队的那场车祸，也由顾新军和卫诚伯直接调查去了。

    自从那天晚上回到天瑞园后，他没有再提搬出去的事情，倒是从天香山脚下那个小院子里陆陆续续搬回了不少东西。其间也带顾正嘉出去吃过几次饭，精心选了几个人给顾正嘉认识，倒不是说他不介绍别人就不卖顾正嘉的面子，只是难免有些麻烦，还很可能踩坑磕脚——顾沉舟和卫祥锦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

    星光娱乐城位于四九城西环南郊，位置不算好，名声也不特别响，唯独点，这算是四九城里安全和隐私最有保障的家娱乐场所，从五年前经营开始，极少发生闹事情况。

    顾沉舟带顾正嘉和他班朋友来的时候，走的是娱乐城的后门，娱乐城的经理亲自等在门口迎接顾沉舟的车子：“顾少，您总算是到了。我们老板前两天还在念叨您，说您自从回国后就再没有来我们这里，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合您的意了。”

    “罗总也在？”顾沉舟下车将钥匙递给旁的门童，门童麻利地上车将其缓缓开到旁停好。

    “知道顾少要来老板怎么会不在？晚饭刚过就来这里等着了。”经理笑眯眯说，又八面玲珑地招呼后辆车上下来的人，“这定是顾二少了！张少，林少，上次在金厦碰见您二位的时候就盼着你们什么时候能来星光看看，沾两位顾少的光，现在这愿望可算是实现了！”

    跟着顾正嘉来的两人明白这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客套话，但心里还是十分舒服。顾正嘉笑道：“许经理客气了，我也是听大哥说这里环境不错，才磨着大哥带我起来看看的。”

    “既然是大少推荐，今儿可定要让几位少爷宾至如归了，不然回头老板能撕了我。小林，带几位少爷上二楼星光包厢。”许经理笑道。

    叫小林的男侍者犹豫下，凑到许经理耳边轻声说：“经理，星光包厢几天前就预定出去了……”

    “推了他。”许经理不容置疑地打断对方的话，转头对上顾沉舟几人，又换上张歉意的笑脸，“几位少爷包涵，老板正在楼上等着大少。我先送大少去见老板，回头亲自向几位赔罪。”

    本身就是顾沉舟带来的，几人哪里会跟顾沉舟争脸？自然番谦让，然后才跟着姓林的侍者走进娱乐城。

    “大少，老板在三楼等您。”许经理走到顾沉舟身前，微微躬身，“我领您上去。不知几位少爷……”他含蓄地问了下。

    “我弟弟今年十六岁。”顾沉舟轻描淡写说了句，许经理就心领神会，转头对另位侍者再吩咐两句。

    侍者微弯腰，快步走了。

    “顾少，这边请。”安排好切，许经理用身份卡开了专用电梯，直上娱乐城并不开放的五层。

    电梯门滑开，打通半个楼层，足足五百平米、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个人从沙发上起，远远笑道：

    “顾少来了！”

    第十四章 赛车

    这是个最顶级的房间：天顶的灯光像星火样璀璨，豪华的真皮沙发，全套专业级影音设备，错落有致的摆设全由国外知名设计师安排——但这切在碰到屋内数人的身份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哪怕是顾沉舟，到了这里也不敢太过托大。在走出电梯的那刻他脸上已经带了浅浅的微笑：“罗总好。”

    迎上来的人大概也就三十三四，穿西装，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非常精神。他亲昵地拍拍顾沉舟的肩膀：“顾少不来，我总觉得这里的赛车赛失色不少啊。”

    “罗总这是在给我脸上添光啊。”顾沉舟笑道。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沙发群旁边，顾沉舟对坐在茶几旁打牌的几人点头：

    “陈少，温少，好久不见了。”他又看向独自坐个沙发、慢悠悠喝着酒的男人，笑道，“沈少也来了？这可是稀客，早知道我们就安排些有趣的节目了。”

    罗总在旁笑眯眯听着，也没有反驳。

    起的陈温两人对视眼。

    沈少已经微微笑起来，他的爷爷是现任国家副领导人，他自己的年纪比顾沉舟这群扎堆二十三四五的还要大上几岁，在外省已经做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了，当之无愧的市级把手：“顾少实在太客气了，顾少和贺少的这场赛车比赛可不就是最好的节目？”

    顾沉舟笑笑。京城顾家就算不是最顶尖的那家，也是顶尖圈子里头的家。他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随便种刺，但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去抱谁的大腿。会和贺海楼赛车就是因为他想，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不可能做什么人的节目。这话便只略过去，问身旁的罗总：

    “贺少来了没有？”

    “这场比赛贺少可比顾少上心了。”罗总笑说，“他十五分钟前就已经下去暖胎了。”

    每场赛车都是提前半小时来准备，顾沉舟之前没有为贺海楼破例的打算，现在听到这句话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只是点点头说：“我也下去准备，几位大少，先失陪了。”

    温少晃晃手中的纸牌：“顾少旗开得胜，我比较看好你。”

    “承温少吉言。”顾沉舟礼貌笑，就从顶层的另个特别通道下楼。

    今晚比赛的两位主角都下去准备。罗总看着在座几位大少的眼色说话：“现在离比赛还有半小时，几位大少要不要下娱乐城轻松下？”

    进了体制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样，表面看上去总是非常沉稳，沈少对这个提议只是淡笑声：“不必了。”

    温少跟着懒洋洋说：“娱乐城还有什么没玩过的？我们干脆直接过去吧，他们暖暖车，我们也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