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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奉茶拜恩师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待那顿接风宴后,薛蟠家就在林府暂住了下来,也就十来天的日子,两家人到像是认识了很久般,相谈甚欢了。这里头当然不乏薛父会做人,薛母的通情达理,林海与贾敏的包容与接纳也是至关重要的,两者之间的近亲绝非方的付出。

    林海对于薛蟠的学问尤为满意,这日饭后他与薛父在花园里散步,两人谈着关于为薛蟠请先生这件事情。

    “藏舟兄,你把蟠儿教导的不错,他这个年龄已经能把书经读出这样的味道来,假以时日定当闻达天下。”

    薛父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儿子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但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骄傲了,他可没有忘记林海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的事情。“如海兄,你可不要在他面前那样夸奖他,伤仲永我还是懂的,虽说蟠儿年少懂事,但我也怕他小儿气盛,毕竟我在学问上懂得不,还是要有个让他心服口服治得住他的老师才好。这还让你费心了。”

    “三岁看老,蟠儿小时候经历病苦,心智不同于寻常孩童。再看你们夫妇两人对他也非严父慈母,具是慈爱有佳,蟠儿也是孝顺亲近,倒不是般的恭敬而不亲,这般也让我羡慕。”林海这次见了薛蟠,心中有个孩子的希望甚了,倒不是定有子嗣传承,而是想要有个能传承自己的学识衣钵的人。

    薛父这几日和林家人相处,只能说不愧是五代书香,谦逊有力,张弛有度,只是万事不可尽善尽美,林家在子嗣上不丰,直都是单传。“如海兄,这事情也是靠缘分的,你们也别太为难自己。”

    林海也就惆怅了片刻,也就不去想着这些了,毕竟他和贾敏也是和睦,家中其它的妾氏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上次的庶子病逝后,后院诸人也请大夫看过,他自己也没有讳疾忌医,只能说是缘分未到。“不说这些了,我为蟠儿请了位先生,半年前他的老父过世了,现在丁忧在江南,这人说出来你也定认识,是天下闻名的观海居士,前任户部侍郎宋诠。”

    薛父的眼神亮了起来,这人他还真的知道,宋诠以其别具格的治学态度闻名于世,不迂腐、不清谈,是个做实事的人物。“这宋先生能来教蟠儿吗,不是许人想要拜入他的门下都没有成功吗?”

    “这个就要看蟠儿自己的了,我向观海先生推荐了蟠儿,但是也要能通过他的番考校才能有定论。不过,以我来看应该不成问题。”

    何止是不成问题,薛蟠与宋诠简直就是见如故。

    这日林海带着薛蟠前去宋先生的府邸拜会,为薛蟠引荐了宋诠之后,就留着他二人单独的叙话了,用宋诠的话来说是要好好考究薛蟠番。

    “我听如海说了些你的学习情况,那片论水利的文章做得算是不错,只是篇幅过于短小。不如现在你与我说说对于农事这上面的说法。”

    宋诠问着薛蟠,他想起了在文章中薛蟠对于水利的说法,对于人力引水的事情倒也算是清楚,他根据了不同的河流地段给出了不同的水利工具,比如劣势与浅池与小水沟,无法放置大的长的水车,只能用数尺的拨车,而湖泊与池塘水边,没有地势高低而流动活水的地方也能用牛力牵引带动轮盘转动。

    这盘的因地制宜,分门别类也是清晰了,最为关键的是,薛蟠可以画出相关的图示,这也距离纸上谈兵进了步。

    看着这个穿着月牙色白袍的美大叔,最不过四十的年纪,薛蟠倒也想知道以务实而闻名的宋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学生以为农事事为治国之本,这句话不只是句空谈,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庆的地府辽阔,每个地域的气候地形不同都会形成不同的农耕习惯与规律,简单的生搬硬套是绝对不行的。我的年岁还小,却因喜欢吃食,少关心点农事,知道土地收成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的场旱灾与洪灾就把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此事由古至今不能根绝。而学生别无他法,现在除了沟通之外,就是适当的寻找新的食物种类。”

    “哦?你说的沟通指的又是何时,要知道农民固守地,也不识字,如何让他们之间相互沟通?再说江之北与江之南的土壤也会不同,套用他人的经验未免不太牢靠。”

    “当然不能照葫芦画瓢,学生是想《齐民要术》这本综合性的农书问世至今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其中增添了不少新的作物,也有些农法变了,但是从宋至今却并没有本详细的,贴近农民的书出现了。而农书中的问题时,不太能让农人读懂,也不是每章都有直观的配图让人目了然,文字固然能说清件事情,但是图像为直观,也不会出现后人望文生义,不知其真实的状况为何了。”

    宋诠摸了摸长须,要通俗的去编译农书,配以图画倒是可行,关键是薛蟠有这个志向就不错,他希望自己的学生从最基本的做起,不比全部精通,但是不能五谷不分。

    而薛蟠那头却是为了这个世界历史变化中产生的切变化而遗憾着。明之代所出现的实用的著作类似于《天工开物》与《农政全书》等都是利于推进当时的农耕与手工业发展,也对后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可惜的是这里这样的书籍没有被编撰出来。因此,他最想做的事情之,就是编撰本这样的书籍,不只是在个文人对于农事与工技的角度上,是要取之于民,将这样的技术与知识用贴近于民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传承下去,这也算是大贡献了。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宽泛点的说,我朝至今也不过五六十载,才算是刚刚稳定下来,只是北有外敌仍不安于现状,而西南的苗疆也为完全的臣服,再说海外诸国你有什么想法吗?”薛蟠的言辞间不像是个刚刚进学的孩子,稳重而不轻浮,这让宋诠不知不觉就问的深了些。

    薛蟠知道如果问起他国的形式,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个人比他熟悉了,“西洋诸国,近百年内,不安于室,狼子野心。”他给出了个在这个年代看来近乎荒唐的观点。信奉着所及之处莫非黄土的大庆,以及这个时代的学士对于天下与世界的观念,还停留在在陆地的概念上,对于海上来的国家还没有详细的了解。

    所幸,薛蟠遇见的是样离经叛道的宋诠。这么说,倒是真的引起了宋诠的兴趣。

    “怎么说,你可是能再说的再详细些。”宋诠饶有兴趣地拉薛蟠坐下,想要仔细地听听。却也不知自己能从这样个小儿身上知道点什么新鲜的事情。

    “学生以为海外诸国远在西洋,却不惜万里来到大庆,这里必定有他们渴望的东西。大庆还是以儒治天下,讲的是和而不同,这般的心胸值得人敬佩,但是所有的底气来自于自身的强大,没有利器以护国,就没有这样的勇气说出不战的言论。先生比学生走的要远,看的也。

    别的不说就说姑苏的阊门个岸口,这里用的船只半适用在漕运,是江河的船只。却不知道广粤带的情况,那里西洋来的船只相比之下加的坚固,可以穿行大洋。而大庆的船只可以吗?今天的不可以是因为大庆没有这样的海运需求,只是长此以往,在块我们的技术就会落后于西洋。比较今日的兵器与秦汉的兵器,可以看到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庆善于陆战,而如果有人从海上进攻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倭寇之战尚在昨日,如果换成经常在海上运行的西洋诸国呢?个生手与个老兵,相较之下其短已显。”

    何尝不是啊,宋诠沉默地喝着茶。这样的事情他在广粤之地游览之后就是觉得,不过京城里的人没有这样直观的认识罢了。他们和西洋之间,现在总是西洋需求大庆的茶叶、丝绸、瓷器的比例大,这些银子可是实打实的流入了国库,只是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样过于不成比列的交易可以持续很久吗。

    如果,没有绝对的武力,那么富有就是种罪过。

    “你想的很远,不能说是无稽之谈,只是天下这样看的人不。”宋诠没有全部肯定薛蟠的说法,在他看来薛蟠还小,这样不同与正统的想法可以有,但万万不可偏。

    “学生明白,以四书五经为本的道理。”薛蟠为宋诠续了杯茶,他当然知道有的事情可以做不能说,有的事情可以说,却不可以照着做。

    宋诠满意地看着薛蟠,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在丁忧的时候,找到个和心意的弟子。皇商薛家出了个善读的人到也是桩美事,不是说商贾有什么不好,只是士农工商,千年如此,万不是现在可以改的。“薛蟠你不错,可愿意跟我同看看大庆的名山大川,我也不说教会你贯通古今,但是总能看清点这天下的变化。”

    薛蟠当即下跪,捧上杯茶高过头,献给宋诠,“学生定不负先生所授,明世情,尽己力。”

    宋诠接过了茶盏,笑着喝了口,全了这个简单的礼仪,“我不是什么讲究礼仪的人,今日喝了你这杯拜师茶,就算是收了你这个弟子。我也没有大的规矩,只是希望你牢记点,薛蟠你要做个明白人,哪怕是举世皆醉我独醒,也要清醒地看清大庆的道路。但是也要学会做个糊涂人,不必事事计较,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是种成事的方式。”

    “学生谨记。”薛蟠心中感激宋先生,他对于学生的教诲是那样的平实,做人不用太锱铢必较,目光陷在事物上,困住了自己的脚步。但是,做人也不能随波逐流,忘记了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