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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36部分阅读

      穿越好事多磨 作者:肉书屋

    出惊讶的表情。她望了望沈穆清,又望了望冯宛清,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沈穆清目光明亮,很高兴的样子,好像冯宛清的说词,是件让她很好笑的事。

    “你没有怀没有怀孕,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那得事实说了算!

    冯宛清毫不示弱:“那我们就让你说的“现实”说话好了!”

    沈穆清微微一笑,转头和王温蕙说话:“大嫂,您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很多的秘辛事吧?我听人说,那些秦馆楚楼的小姐们为了骗冤大头,会把鸡血掺了什么东西抹在元帕上,和初夜的落红一摸一样……是不是真的?

    王温蕙怔楞:“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吧!

    冷眼望着沈穆清的冯宛清听了,眼底闪过一道如鬼如火阴森的光芒。

    沈穆清甜甜地笑:我想用这个方子,和五表妹做一笔交易!

    王温蕙和冯宛清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五表妹,”沈穆清声音轻柔,“我能让你失去什么,就能让你得到什么。你信还是不信!”

    冯宛清被两碗白粥引得当众呕吐,又被梁李敏的凉薄所打击,现在还被交给了 眼前这个屡屡陷害自己却在别人眼中天真无害的沈穆清的手里,她早已心神不安,失去了自信。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她已懒得去掩饰,满脸寒霜地望着沈穆清。

    “你要是信我,就按我的话去做。我不仅会为你准备把鸡血抹在去如落红的方子,而且还会给你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沈穆清望着冯宛清的眼神非常的真挚,”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会让落梅去夫人那时候去那碗有着天花粉的白粥,你会在我屋里,打下一块血污……所以说,你是不是怀孕了,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关系。

    “你怎么懂这些?”王温蕙比冯宛清的表情还要震惊,“莫非你也学过医术?”

    沈穆清朝着她淡淡地笑:“太太病了十几年,我也算得上是长期侍疾成良医吧!”

    冯宛清焕然大悟:“所以说,不管我最终点的是太医院的哪位人,只要是出自太医院,,他们都会为我脉出”喜脉“来!她看沈穆清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沈穆清哈哈哈地笑:“揭穿我?我的确怕你揭穿我。可惜你反应太慢了……“她望冯宛清的目光充满了问情,”徐大人只是说当时诊出了喜脉了……”沈穆清把“当时”两个字咬得及重,“又没有说你怀了孕。要怪,你只能怪梁季敏,要不是他。你完全可以要求找个稳婆来看着……我的谎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五表妹,你说是不是这样?

    的确,太医只是当时脉出了“喜脉“,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谁又说的清楚!

    自己现在已是身败名裂了,梁、冯两家的那些龌龊事,这些年自己也见了不少。这种情况下,轻则被送到庵堂青灯黄卷地过一生,重则恐怕是连性命也难保……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不会甘心……要不然,当初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与梁季敏私下见面?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没安好心,可是,自己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如今之计,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说……冯宛清咬牙切齿地望着沈穆清:“什么条件?你说出来我听听?

    沈穆清笑望着她:“等会我娘家的人会来给我支持公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要是问起这件事来,我希望五表妹可以站在我这一边,为我说句公道话!

    冯宛清惊愕地望着她。

    “你就把责任全推到相公身上就行了……”沈穆清言语气充满了鼓动性,就像引诱人下地狱的撒旦,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冯宛清面白如纸,鬓有薄薄的汗。

    “穆清,”王温蕙见沈穆清说的云清风淡,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之感,她不由拉了沈穆清的手:“三表妹,你们夫妻闹矛盾,把娘家人请来算是怎么回事?还让五表妹把责任都推给三弟身上……“大嫂!沈穆清打断了王温蕙话,笑道,“相公是男人,就是有些风流韵事,别人也只当他少年轻狂。可五表妹却不同,要是……那这辈子可就毁了,再说了,这一次我要不趁机好好教训教训,难道还让他不经我的同意就一个、两个的娶进门不成新媳妇进门,婆家少不得要烧三把火,至于这火是把谁烧着了还得看各自的本事……想当年,自己不就是这样和冯氏,蒋双瑞结下了梁子!

    王温蕙不再做声,而冯宛清却浮躁起来。

    到底怎么办?

    沈穆清漫道会对自己心存善意不成?

    自冯宛清踏进这个屋起,沈穆清就一直注意看她的表情。看到这样的冯宛清,她微微一笑,吩咐身边的落梅:“把我给五表妹准备的东西拿来!

    落梅应声而去。

    王温蕙眼中就闪过狐惑。

    沈穆清笑着解释道:“五表妹既然愿意帮我,我也不能让她出白力,东子虽然少,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说着,落梅就抱着一个红漆描金小匣子进来。

    沈穆清结果匣子打开——捏红色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五根金灿灿明晃晃的金条。

    这么多……王温蕙和冯宛清不禁为之侧目。

    “这算是我给五表妹的一个保证————有了这笔钱,五表妹的胆子也大些!“沈穆清说着,眼角微红,”相公他既骗了我,又骗了你……与其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这真金白银。至少,它实实在在是自己的,不会背叛自己!”

    冯宛清目光闪烁,良久,她抿了抿嘴,低声地道:“三少奶奶,多谢您不计前嫌……申正,欧阳先生,和闵先生,还有一个让人颇为意外的人物————袁瑜一起出现在沈家。

    闵先生能做状元,自然有他的一套,而袁瑜能和闵先生开称,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加上欧阳先生,三个人引经据典,数落着梁季敏的不义,说的梁叔信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完全没有反驳之力。最后,闵先生要梁叔信把沈穆清交出来,他要带沈穆清回娘家,和梁季敏义绝。

    当大夫说冯宛清是“喜脉“时,将双瑞就知道这个事不可能这样简简单单地就了却的,忙叫了嫣红去告诉喝多了酒还在宿醉梁叔信,梁叔信一听,当时一个激灵,吩咐嫣红:“快,快去找个小厮,让他把三少爷叫回来。

    嫣红应声而去。

    但是她还没有出门槛,又被梁叔信叫了回来:“悄悄去,不要惊动旁人,还有,找个由头把三少奶奶的陪房都留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说完想想又不对,道:“三少奶奶的陪房,就由我来负责。你快去把这件事告诉三少爷,让他别怕,只管回来,有什么事,我和他一起承担。

    等嫣红走后,他叫了梁府的大总管,带着几个身材魁梧家生子去了周百木家,看到周百木和周秉都在家,他不由松了口气,找着理由说了几句闲话,就借口有事告辞,转身去了闲鹤堂。

    谁知道他人还没有走到闲鹤堂,迎面就碰到了太医院的太医徐大人。

    徐大人捂着脸忿忿地道:“要不是看在沈大人的面子,我怎么会到贵府来诊脉……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不要颜面的人——————自己做出有伤风败俗之事,还敢理直气壮!“梁叔信听得一怔,请了徐大人到花厅用茶,想详细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徐大人却不接受梁叔信的邀请:“二公子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劝劝————我出来的时候,沈家的一个陪房妈妈正盘坐在院子里哭骂呢?说起来,也怪不得人家气愤……所有的事浮在水上的葫芦,按下去一个,又浮上来一个。

    梁叔信颇有些焦头烂额之威,和徐大人说了几句客气话,送也没有送,他就径直去了闲鹤堂。

    闲鹤堂里乱成一片。

    听到英纷和王温蕙的对话,他不由苦笑,去了叠翠苑。

    落梅和珠玑把梁叔信拦在了门外:“三少奶奶刚睡下,您还是等会再来吧!

    自己做伯伯的总不能硬闯进弟媳妇的院子里去吧?

    梁叔信苦苦笑着摇头,在叠翠苑落门口站了一会,到外院去问小厮“三少爷回来没有?

    有个小厮站出来应道:“三少爷今天巳时就请了假,说是被沈家老爷叫去了。

    梁叔信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难道沈老爷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了,所以叫了梁季敏去训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还是得了将双瑞的信才知道的,而沈老爷一早就把梁季敏叫去了。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落下的心重新又悬起来————小厮来禀,说沈家的欧阳先生陪着行人司的闵大人和礼部的袁大人来了,要见家里能当家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种下种子

    “二少爷,我知道,你既不是当事人又不是当家的人,这件事找你说,实在是为难你。”欧阳先生趁着话告一段落语气真诚地对梁叔信道,“我看,不如请了太夫人出来,看太夫人怎么说!不管怎样,这件事,你们家总得给我老爷一个交待吧!”

    梁叔信就想到了小厮的话,他吞吞吐吐地道:“我三弟……

    欧阳先生点头:“三少爷还在我们沈家。老爷原把他叫去,是为了跟他说说话,谁知道,正说在兴头上,却得了这样一个消息。老爷已经请了顺天府尹到家里去了。我们来,是看着侯爷与我们家的交情,这才来说一声的。”

    梁叔信心里一片冰冷。

    完了,完了。只希望梁季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要被人一击,什么事都答应了……

    念头闪过,他忙朝着在座的三人揖了揖手,道:“请大人和先生先喝盏茶,我这就去请太夫人出来。”

    三人朝着含颌,梁叔信一路小跑着去了闲鹤堂。

    刘姨娘正在给太夫人顺气。

    “……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您也别急。我瞧着,三少爷是个有福气的,要不然,怎么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三少奶奶那边,不是有大少奶奶么?自她嫁过来,您交待的事,她有哪一桩没有办好的?您就放心吧!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家里的事,还要您帮着把关呢!”

    大夫人听着心里舒坦,气终于消了一些,接过紫绢奉的热茶喝了一口。正要开口说话,梁叔信闯了进来。

    事态严重,他也顾不上什么忌讳,把沈家的欧阳先生请了闵峦和袁瑜来为梁季敏和沈穆青义绝的事告诉了太夫人:“……我怕三弟不知道轻重,胡乱答应和沈家义绝。我这就赶去沈府,看能不能求动沈老爷!”

    太夫人听了,气得直发抖:“他们沈家是来真的了?我也不是怕事的。想义绝,行啊,我们到官府里去说去……义绝,我们季敏以后还能找个十五、六的,我看他们家闺女嫁个什么样的……”

    梁叔信急的苦笑:“沈家已请了顺天府尹的人在家里……”

    刘姨娘听说沈家提出义绝的事,开始也吃了一惊,随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她是了解太夫人的,忙笑道:“是啊,太夫人。我们家三少爷没了嫡妻,自然有大把的人等着嫁过来。可要是三少奶奶和三少爷义绝,也就准备在家当一辈子的姑奶奶了。”说到这里,她见太夫人脸色微霁,话锋一转,“不过,来的人是行人司的闵大人和礼部的袁大人……我看,太夫人还是去看看吧!二少爷毕竟是小辈,有些话,还是太夫人的话说来更有份量。我想,沈家也不过是想挣些颜面回来,您看,”说着,她语气有了几分试探的味道,“要不要把冯姑娘也带上……”

    太夫人不由抬头仔细打量刘姨娘。

    她能容忍这个刘姨娘借着自己的威力做些小动作—可以试试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恭敬还是敷衍,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小妾去陷害嫡媳……

    刘姨娘在太夫人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喃喃的道:“……这,这也是我的愚见。”

    太夫人对这个小妾的表现很满意,像以前一样,并不显露出来,而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的确是愚见!不过,既然冯家姑娘做出这等丑事,就算是义绝,也要和沈家把话说清才是。要不然,还以为是我们季敏对不起他们家的人。”口气已软下来。

    刘姨娘送了一口气。

    梁叔信却是大急,忙道:“祖母,冯姑娘一个女人,就算是交给沈家,只怕也不能平息这场事端。我看,不如请了驸马和公主来帮着说说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想,沈家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驳了这两位贵人的面子吧!”

    太夫人一怔,道:“我这是被气糊涂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公主和驸马!对,对,对,叔信,你说的对,快去请了驸马和公主来,让她们两位给季敏主持公道,不管怎么说,这是家务事,闵大人和袁大人总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吧!”

    梁叔信想到还在沈家的梁季敏,只觉得分身乏术,道:“祖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沈家,让娘子去驸马府……正如您所说,毕竟是家务事,旁人去,只怕不那么好!”

    “嗯!”太夫人点头,“这个事,就这么办!”

    “那闵大人和袁大人那里?”

    太夫人根本不想去见。

    她有些烦躁地道:“让你大嫂去打点。说起来,你大哥的岳父也是阁老,他们总得给几分面子吧!”

    也只能这样了。

    梁叔信应了,匆匆而去。

    但事态的发展却出乎太夫人的意料。

    据说冯家的几位姑奶奶回去,立刻就把这件事禀给了冯家的太夫人,太夫人一听,立刻派了掌家的大少奶奶来梁家。

    “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们也没有脸,把人带回去,会给亲家一个交待的。”

    意思是要接冯宛清回去。

    太夫人却想着刘姨娘说的话,如果闹大了,沈家要颜面,少不得要给个交待,冯家把人要回去了,她拿什么给沈家交待?

    自然是不依的。

    冯大奶奶却是不把人要回来誓不罢休的,坐在那里不走。

    太夫人只好把冯氏叫来狠狠地训了一顿,让她去安顿冯大奶奶。

    其次是闵先生和袁瑜的态度。任王温蕙如何说,坚持要带沈穆青走:“不管事情如何发展,让姑奶奶回去住几天,也是解了沈大人的思女之心。”

    这话里就有些好商量的意思了。

    王温蕙听着心里一舒。但放沈穆青回娘家她却是做不了主的。只好安抚了三人,然后去请太夫人示下。

    太夫人正头痛着,皱着眉问王温蕙:“你的意思呢?是让她回去?还是把她留下?”

    王温蕙斟酌着道:“按照说呢,出了这样的事,沈家要把人接回去住几天,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如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人给接走了,就怕三弟妹回家一哭,沈老爷更是恼火……沈家太太如今没了,男子又不如女子心细。不如把事情给两位大人解释解释,求他们劝劝沈老爷。”

    太夫人一怔:“你也同意把冯家姑娘交出去?”

    看王温蕙的目光很是狐惑。

    王温蕙突然就想到了沈穆青的话——大伯那样辛苦地为这个家付出,可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夫人,都被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而做为嫡子的二叔和梁季敏,却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一切。”

    她几欲泪下。

    或者,最了解自己的,通常都是对手。

    这么多年了,自己这样的付出,太夫人却没有一刻对她真正放心过。

    “只是把事情向两位大人解释解释,”她低垂眼睑,“两位大人毕竟不是沈家的人,又不能把冯姑娘怎样。这样一来,您也可以把人交给冯家……顾全了两家的情面。”

    至于冯家如何处置冯姑娘……事后有闵大人、袁大人为证人,我相信,就是公主和驸马来了,也不能有什么异议!

    太夫人正思忖着,有小丫头颤颤巍巍地进来禀道:“驸马府的公公来了!”

    “快请进来!”太夫人面露喜色,忙道吩咐小丫鬟,快请进来!

    那公公进来,给太夫人行了礼。

    太夫人忙道:“公主可说了什么时候来?”

    公公笑道:“公主说,今天天晚了,明天再说!”

    太夫人难掩失望。

    王温蕙却是心中一震。

    这才末时正,晌午刚过……说晚了……

    她亲自送那公公去了二门,除了梁家的打赏,另塞了一个元宝给公公:“公主在干什么呢?昨天的寿宴也说身体不适……”

    公主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们家二少奶奶派身边悌己的丫鬟去见了公主,公主就决定不来了!”

    王温蕙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送公公出了内院,转身去了叠翠院。

    沈穆青正吩咐丫鬟们收拾箱笼。见王温蕙过来,她叹着气迎了上去:“我倒是无所谓,但怎么得把李妈妈和英纷送回去。要不然,太夫人的雷霆……我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只要是帮了我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她不管,可要是惹得我不高兴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王温蕙就望了一眼正坐在炕边喝独参的冯宛清,重重地点了点头,颇有感慨地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不理事,不知道人心向背。正是这个理,要是连自己屋里的人都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我来梁家的时候也和三弟妹一样,只有两个陪房,八个丫鬟。可你看现在,我要是不高兴,梁家的事有哪一桩能顺顺当当?”

    沈穆青好像没有什么耐性和王温蕙谈这些,她笑拉着王温蕙的手,满脸希冀地望着她:“大嫂,你来,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王温蕙神色一僵,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安抚似地拍了拍沈穆青的手,却吞吞吐吐地对冯宛清道:“五表妹,冯家大少奶奶来接你回去了……太夫人的意思,却是要把你交给沈家的人……五表妹,你看这……你有什么主意……我能帮你的,尽量帮帮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两面三刀

    冯宛清置若罔闻,继续喝着她的独参汤,只到把碗里的不剩一滴喝完,才坐直了身子,神色平静地抚了抚头发,望着王温蕙道:“前有狼,后有虎,大少奶奶是聪明人,应该怎样,只怕比我想的周到。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做那言而无信之人。但听吩咐就是。”

    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说这件事是她王温蕙策划的——她听着心头一火,有些嗔怪地望了一眼沈穆清,然后笑道:“五表妹误会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要不然,我何必趁着送公公的机会来问你一声,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送公公?”冯宛清愕然。

    “是啊!”王温蕙笑道,“你二表嫂怕你吃亏,让人带信去驸马府,想让富华公主给您出面说说情,可公主说,天色太晚了,明再来!”

    冯宛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呆在了那里。

    王温蕙一副视而未见的样子。

    “我既然知道了五表妹的意思,等会也好劝太夫人。”王温蕙笑着站了起来,“到时候,五表妹当着太夫人还有闵、袁两位大人把话说清了,责任也就去了。”

    “这件事,就劳大嫂费心了!”沈穆清说着客气话,把王温蕙送了门,转身拉了冯宛清说悄悄话:“你有什么打算!”

    冯宛清好像还没有从公主不愿意为她出面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沈穆清的话,她过了一会才回答:“三少奶奶放心,我不会坏了您的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穆清叹了一口气,“现在冯、梁两家都想推干责任,你处境堪忧,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冯宛清很惊讶。

    “要不,你跟我走吧!”沈穆清笑容真诚,“我安排你去江南!”

    冯宛清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多谢三少奶奶了!”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沈穆清又拿了几件衣裳给冯宛清:“等会出去见人,总得体体面面的吧!”

    冯宛清含泪朝她点了点头,跟着留春去换衣裳了。

    英纷撇了撇嘴:“我们真的把她一起带走?”

    沈穆清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不准再议论这件事!”

    英纷忙肃然地应了一声:“是。”

    沈穆清就看客一眼放在东次间的落地钟:“离申初还有多久?”

    英纷忙跑过去看,回话道:“还有四刻钟!”

    沈穆清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收拾收拾吧,等会欧阳先生和太夫人说好了,我们也该回沈家去了!”

    英纷点头而去。

    王温蕙回到闲鹤堂,冯氏正委委屈屈地坐在太夫人炕边的锦炕上,太夫人则皱着眉头望着她。看见王温蕙进来,太夫人很是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冯家大少奶奶非吵着要把冯宛清接回去不可!你赶快带了冯宛清去花厅向两位大人赔罪。”

    冯家大奶奶也是京都有名的能干媳妇,治家处事的本领那是没得说的,想来冯氏顶不住了被说动了,来求太夫人放任了!

    王温蕙眼底闪过一丝蔑视,转瞬间又变得恭敬温顺:“是孙媳妇不好,在路上和公公说了几句话。”

    太夫人一怔,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那小公公说闲话。”说完,顿了顿,又有些不放心地道:“都说了些什么?”

    王温蕙就看了冯氏一眼。

    “有话就说!”太夫人很不高兴地道:“你也不用看她,她要是有本事,这家里的琐事还需要我亲自出面吗?那公公说了些什么?”

    冯氏泪盈于睫。

    “也没有说什么。”王温蕙淡淡地一笑,“就是说,冯姑娘的事一出,二弟妹就让贴身的丫鬟去驸马府报信了。看样子,冯大奶奶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那公主一向喜欢冯宛清,蒋双瑞明明知道,还私自向公主报信,现在冯家大奶奶又吵着要把人带走——难道是想把责任推到梁家的头上?

    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指着王温蕙:“去,去三少奶奶那里把冯宛清叫道花厅里去,把人交给沈家——”

    冯氏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不敢做声。

    让自己去做这个恶人?

    王温蕙在心底冷冷一笑,柔声道:“祖母,那闵大人是三叔的同科,袁大人是三叔的师座,这个时候,我再一个人去——只怕是太过失礼了!”

    太夫人根本没有想到王温蕙会拒绝,愣怔在了那里。

    王温蕙的笑容更是卑谦:“祖母,这个时候您亲自去,代表着我们梁家对这件事的态度,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啊!”

    不错,自己再补出面,只怕沈家认为自己拿大,会更愤怒——怪只怪冯家出了这样的下丨贱种子,使得梁家这样的被动——太夫人吩咐刘姨娘:“去,把我那件冰蓝底带柿纹状花褙子清出来,我去会会这两位大人。”

    王温蕙眼底含笑地陪着太夫人去了花厅。

    三个男人见了,依礼行了礼,丫鬟们重新上了茶,大家这才坐下来说话。

    “老身被气坏了”太夫人满脸的悲痛,“他爹常年在外杀敌,我一个妇人家,没见识,没有把孩子教好啊!”

    三个男人少不得谦虚,笑道:“太夫人过于自责了。”

    “我这心里是真不好受啊!”太夫人说着,就拿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我们家季敏,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是个怎样的品行,我还不清楚?别说是做出这样的丑事了,就是家里要给他安排个通房的,他也对我说:要先娶妻。你说,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遇到冯家的五姑娘,说变就变了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闵先生和袁瑜的目光就落在了欧阳先生的身上——毕竟他才是那个唱主角的,至于他们两人,可是来打敲赶猴子的。

    “是啊!”欧阳先生也很是感叹,“当初太太也说,姑爷的人品好。谁知道,嫁过来没两年,人就全变了!”

    太夫人掩面而泣:“说起来,是我治家不严——也是我们家季敏和穆清待人太实在,自家的表妹,谁会想到去防——这才让那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来的下丨贱种子钻了空子——是我们梁家对不起沈老爷啊!沈老爷气再大,也是应该的。可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姻——两位大人,一位是我们季敏的同科,一位是我们季敏的师座,都不是外人,还烦请两位帮着在沈老爷面前说道说道——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只要知道错了,再也不犯了,一样是个好儿郎。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两位大人成全了这桩姻缘,也是功德一件啊——”

    她絮絮叨叨地哭着,说着,竟然把两位大人说动了心。

    是啊,宁拆十座庙,不能拆一桩婚。能过得去,就过吧——两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欧阳先生的身上。

    欧阳先生也有了片刻的犹豫。

    老爷只是说要把梁家无义的事坐实,然后想办法把姑奶奶带回来,并没有吩咐一定要义绝啊!

    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沈箴办事的手法谁还有他清楚。

    这不过是“欲乎上者得乎中”而已,要不然,老爷早就让他带了状子去拜见顺天府尹了,而不是像现在,在家里招待府尹喝茶——太太不在了,老爷又被贬了官——老爷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给姑奶奶争一个能让梁家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气势吧!

    想到这些,欧阳先生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道:“太夫人也不要太伤心。说起来,贵府处置这件事,也太偏心了——”

    太夫人一听,心头一喜。没等欧阳先生的话说完,插言道:“欧阳先生放心,我们梁家一定会给沈家一个交代的。”说着,吩咐立在身后的王温蕙,“去,把冯宛清叫来,让欧阳先生带回沈家,是死是活,都随沈老爷!”

    她的话音刚落,花厅的帘子“唰”地一声就被撩开。

    冯宛清神色凛然地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俱都一怔——没有人想到冯宛清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走进来。

    她看也不看太夫人和王温蕙一眼,径直跪在了袁瑜的面前。

    “袁大人,您是梁季敏的师座,我想告诉梁季敏——冯宛清的语气顿了顿,清亮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我想告诉梁季敏对我不敬,还请您为我做主!”

    除了王温蕙,其他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太夫人,立刻站起来指着冯宛清道:“小贱妇,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丑事,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冯宛清对她的叫嚣置若罔闻,只和袁瑜说话:“——我们冯家向来家风严谨,贞节牌坊都有两座,女儿七岁开始读《列女传》,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姑娘家,明知道表哥有了嫡妻,怎么还会不知羞耻地往前凑?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没有梁家的邀请,怎么会在梁家一住就是十来日?袁大人,我失贞在前,是生是死,自有冯家的人定论。可太夫人说我‘为了荣华富贵就不择手段的下丨贱种子’我就不服,今天拼死,也要把事情说个清楚,求袁大人看着我姓冯德份上,让我有个说话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人意料

    王温蕙几乎要为冯宛清的表现拍手叫好。

    没能把冯宛清纳到三房去,真是太司惜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目光流转。

    事在人为,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嘛!

    “你,你这个小贱妇,……竟然血口喷人……”太夫人脸铁弄,指着冯宛清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袁大人,你不要听她胡说。她这光全是诬陷,是为了推脱责任,“太夫人的话音刚落,花厅的帘子“唰”地一声再次被撩开。

    穿着大红罗蝴蝶葡萄四喜纹妆花褙子的冯家大奶奶满脸寒霜地走了进来。

    “袁大人,我们家太夫人让我来粱家,就是想把冯宛清带回去、开祠堂、沉潭。可既然这其中还有这样我们不知道的事,我看,还是要问请楚的好。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宛清,我说的到在理?”

    果然,冯家是要她死的!

    冯家大奶奶的话,就像一瓢水淋在了香烛上,没有了一点光亮。

    冯宛清站了起来,身乎微微有些颤抖,徐徐地转身,死水般没有生气的眸子落在了花厅那副蓝色五寿捧寿的软帘上。

    软帘静静地垂着,柔和的如一汪水。

    她自嘲地笑。

    自己到底还指望谁?

    到底还希望着什么?

    冯宛清转过身去,再一次跪在了袁瑜的面前。

    “那天太夫人的生辰,公主也接到了请贴。因是国丧,本不欲来的。可二表嫂想见见公主,公主也想见见贵姐,就带着我一道来了梁家……冯宛清声音低沉。表情呆板地述叙着,屋里的人都静心气与地听着,太夫人见了,就朝着王温蕙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去阻止冯宛清,聪明的王温蕙这个时候怎么会出头,只装没看见。太夫人见了,只得干着急。

    好容易冯宛清说完了,太夫人第一个开口说话。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样说来,先灵我们家李敏的错了?”

    冯宛清目光呆滞,好像对外界的动静已没有了反应一 完全是个羞愧到已经麻木的形象。

    冯家大奶奶一见,立刻掏出帕子来掩着眼角哽咽道: “ 可怜我们家姑娘,人弱力气小……难道还冤枉了你们家三少食不成!”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完全出乎欧阳先生、闵先生和袁瑜的意料之外。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家斗的!但行事到这样不顾一切、没有了礼仪廉耻的地步,还真没有见过。

    闵先生和袁瑜自持身份,实在是不好开口相问。

    欧阳先生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冯姑娘,我来问你!照你这么说,完全是我们家姑爷……嗯……行那不义之举啰?

    他的话一出,花厅里立刻变得静悄悄,连根针落下估计都能听得见。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冯宛清的身上,等侍她的一个答案。

    冯宛清垂下眼睑,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欧阳先生、闵先生和袁瑜不由恻目。

    这句“是”,足以让梁季敏身败名裂!

    而王温蕙和冯家大奶奶却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一个是目的达到了,一个是终于有了可以与梁家理论的资本了。

    震怒的是太夫人。

    她扬手就把碗盅砸在了冯宛清的身上。

    甜白瓷的小盅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打了几个转。茶水泼在她漆黑如墨的头发上、月白色的素绫小袄上,很快地顺势而下,而那些舒展开来的绿色嫩叶则像调皮的孩子三三五五地挂在她的头上、身上,让冯宛清端庄秀丽的姿态平添了几分狼狈。

    她冷冷地一笑,正欲说什么,却发现袁瑜的表情很是异怪,而且屋子里一片死寂。

    她心生警惕,顺着袁瑜的目光猛地回头,就看见架李敏失魂落魄地站在帘子旁,他身边是满头大汗的梁叔信。

    梁季敏白皙的脸庞苍白如纸,眉宇间满是疲惫,一双漆黑的眸子却闪闪发亮。

    冯宛清不由起身,喃喃地喊了一声“李敏 ”。

    这轻轻的一声,如一滴水落进了烧热的油锅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太夫人。

    她拉着梁季敏的衣袖,泪眼婆娑地道:“季敏啊,冯家五姑娘说你对她不敬……我不相信,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你要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情愿去死!

    梁季敏只是呆呆地望着冯宛清,目光戚迷,一言不发。

    冯家大奶奶就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夫人一眼,道:“这可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我们家的姑娘,我们定知道禀性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王温蕙心中暗叫“可惜”,只见梁叔信上前扶住了太大人:“祖母,三弟没事,您别伤心。慢慢坐下来喝杯茶,顺顺气!”

    沈箴把女婿叫去,只是和他谈天说地,开没有责问他这桩风流韵事,现在看梁叔信陪着梁李敏回来了,欧阳先生知道走该收场的时候了。

    他笑着朝太夫人唱了一个喏!道:“既然当事人都在场,我看,就我来问一句,一锤足音好了。”

    太夫人连连点头:“欧阳先生说的有理。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您来问一句,一锤定音。

    欧阳先生的目光就落在了冯家大奶奶牙上。

    冯家大奶奶有片刻的犹豫。

    梁叔信朝着冯大奶奶深深地作了一揖,哀声道:“大舅母,你我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弄筋。袁大人虽然在礼部,同他老人家既是三弟的师座又是我家娘子的师父,闵先生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屋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误会,大家说一声,解开了,也就波争了。”

    是啊,何必为了一个抱回来的庶女大动干戈。

    冯大奶奶想到梁叔信、梁季敏小时候的可爱摸样,含颌道:“就依二少爷所言。请欧阳先生问一句吧!”

    梁叔信请了众人重新坐下。

    欧阳先生就问立在屋子中央的梁李敏:“冯姑娘说,是你对她不敬在前,可有此事?”

    一千女眷俱都表情肃然地望着他,冯宛清的身子则轻轻地颤抖起来。

    梁季敏轻轻转头,望着离自己有三步距离的冯死清,目光含笑,轻轻地道:“是我先对她不敬!”

    “季敏,你疯了!”站在梁李敏身边的梁叔信立刻大喝一卢,却也无法掩盖住弟弟的那句回答。

    冯宛清垂下头,雪白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如一截粉嫩粉嫩的藕,斗大的泪珠落在了青石地上,很快形成了一洇水。

    梁季敏苍白的脸上就荡开了一抹柔柔的春风:“是我先对她不敬!”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圈。

    “是吗?梁季敏竟然承认了是他不对!沈穆清坐在临窗的大炕前,望着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冯姑娘怎么说?

    月桂低声道:“任欧阳先生怎么问,冯姑娘都不作声了——只是哭。”

    沈穆清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水载舟亦覆舟啊!我用的是人性,可偏偏人性最难测……”

    月柱低着头,不敢作声。

    沈穆清望着她有些惶恐的脸,微微笑了尖,道:“幸晋你了月桂,你下去和李妈妈收拾东西吧。我们回家去!

    月桂表情犹豫,顿了顿,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你想说什么?”沈穆清亲切地问她。

    月柱迟疑道:“我,我们还回来吗?”

    “那你是想回来?还是不想回来?”

    “我,我就是怕太夫人事后算帐……”

    沈穆清微微笑起来:“我们不回来了!”

    月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关容。

    “我们真的不回来了吗?”英纷望着月柱脚步轻快的背影,有此困惑地问沈穆清。

    沈穆清淡淡地道:“英纷,有一句诗说,人生如朝露。就是说,人生很短暂。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陷在这其中汲汲营营。

    “可是……”英纷还有几分迟疑。

    “英纷,”沈穆清凝望着她,“你相不相我?

    英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既然这样,你陪着我就是。别管去哪里?做什么?陪看我就是。

    英纷再次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三少奶奶,我陪看你。

    沈穆清朝她绽放一个花般娇艳的笑容:“吩咐小丫寰们备茶水,我寻思着,该有人来通知我们了!”

    英纷应声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梁叔信来了。

    沈穆清请他到堂屋喝茶。

    梁叔信神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