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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25部分阅读

      穿越好事多磨 作者:肉书屋

    就到此为止,谁敢胡说,立刻杖毙了”

    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应着“是”。冯氏却嘴角微翕说什么,眼观八方的沈穆清却见刘姨娘不仅恭敬地跟着下人们一起应声,而且还带头退了下去,她忙拉了拉冯氏的衣襟,道:“娘,您也累了,我扶您回去歇着吧”她声音里隐隐带着不可转圜之意。冯氏不由侧头望她沈穆清就暗暗朝着冯氏摇头,又指了指刘姨娘的背影。

    冯氏明白了沈穆清的意,狠狠地抿了抿嘴,这才在沈穆清的搀扶下走出了丛绿堂。

    路上,沈穆清劝冯氏:“这个时候公心里正不痛快,祖母在那里安慰安慰相公公应该很快就会想通的。”

    冯氏却很是不满地道:“要安慰,也是由我去安慰儿子……”

    沈穆清自然是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的在桂蔼堂很快就到了,沈穆清扶冯氏进屋了半天的抱怨话,又服侍她睡下,自己这才回了叠翠院。

    梁幼惠正在等她,看见她回来,拉着她的手道:“还好有三嫂在,吓得我气都不敢出?你说,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我三哥怎就成了甲榜十名先前都说他会中状元的啊?”

    “这状元可是皇上亲点的。”沈穆清笑着解释道,“不完全是靠才学的。有时候,因为名字取得好皇上爱听,有时候,是因为字写得皇上爱看……”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白玉般的脸上深深透出几分苍白来。

    她叫了英纷去前院打听:“看今年的状元郎是谁?”

    英纷很快折回来,低声道:“是闵先生”

    经太夫人一劝,梁季敏果然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应酬起一同中举的同年,有时候还会留人在吃饭。沈穆清怕梁管厨房的有所怠慢,特意给了一个荷包梁季敏:“要是看着不妥,就到外面的好一点的馆子请人吃饭去这里面有二百两银票。”

    梁季敏不要。

    沈穆清调侃道:“相公可是怕这时接了我的银子来日我向相公要俸禄?”

    梁季敏脸一红,忙道:“不是,不是……”

    沈穆清趁机把荷包塞给了他,他也没再推辞,收下了。

    三月十二日,皇帝在文华殿摆下琼林宴。

    梁季敏高高兴兴地去赴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喝得烂醉如泥地被十色和百木扶了回来。

    里人正担心着他,太夫人叫了百木来仔细。

    百木笑道:“三少爷是最年轻的进士,听说在琼林宴上皇上还特意了三少爷话。宴后,都拉着三少爷赴宴……一来是三少爷高兴,二来是三少爷年纪轻脸皮子薄不好拒绝。所以就……”

    太夫人微微点头,道:“这也是常事。既是如此,穆清,你这段时间就要好生的照料季敏了,以后这种宴请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沈穆清恭敬地应了。

    梁季敏还真如太夫人所说,每天东喝了喝西,天天喝得不醒人事的回来。

    沈穆清直皱眉,抽空提醒梁季敏:“四月中旬就要考吉庶士了,能否封相拜侯,就看这一场了。要是些不太要紧的应酬就推了吧”

    梁季敏冷眼望着她,一声不吭,转身穿了衣裳又出去了。

    第九十三章 事出有因

    沈穆清觉得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前段时间梁季敏还喊自己“娘子”,流露出想回叠翠院住的意思,怎么一个状元郎没考中,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

    她刚想让珠玑把周百木叫来,谁知道周百木竟然主动来找沈穆清了。

    他一见到沈穆清就跪在了她的面前:“三少奶奶,您可得劝着点三少爷”

    沈穆清见他语气悲切,吃一惊,忙道:“出了什么事?”

    周百木低声道:“少奶奶,这段时间外面的人都在传,说三少爷能中会元,全因老爷的原因……等到了全凭真本领的殿试时,三少爷就……还说,就是三少爷的师座袁先生也瞧不起三少爷,点他做会元,完全是碍情面不过……”

    沈穆清心里“咯噔”一下,脸白如素缡。

    “知道这话是么传出来的吗?”

    她一句话急急地出,又觉得自己失言。

    这样话传出来,哪里来找得到出处。

    谁知周百木却道:“听说。是皇上。皇上说地。”

    沈穆清愕然:“皇上?是皇上地?他是怎么说地?在什么地方说地?”

    周百木沉声道:“那天三少爷去赴琼林宴地时候都是高高兴兴地。还说。喝完这顿酒以后。就要好好地读书。准备参加庶吉士地考试了。谁知道。从琼林宴里出来。五、六年外地进士就拉了少爷说没吃饱。让少爷这个京都人带他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当时三少爷地脸色就不好看。勉勉强强地带他们去了运景楼。喝过三巡。楼上就吵了起来。我怕少爷吃亏匆匆忙忙地了上去。就听见一个福建口音地人说道:皇上也说了。当时看你和闵状元地字都很一样漂亮。只是袁师座在评论你和闵状元地卷子说时。闵状元地字最重在凝重。而你地字重在秀美相比之下。闵先生地运笔更老道些……当时都在场话难道是我瞎编地不成”

    沈穆清一怔。忙道:“那三少爷怎么答地?”

    周百木眼神一暗。道:“当时三少爷什么也没有说。就猛地喝了一杯酒。”

    沈穆清皱了皱眉。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周百木苦笑,“谁知道那个常和三少爷一起的林禀成竟然领着一帮子进士就在隔壁酒喝……”

    “林禀成?”沈穆清沉吟道“就是那个比三少爷二十岁的忘年交。听说他今年也参加了科举,和三少爷一起中了进士。”

    “嗯”周百木无奈地点头“就是这个人。三少爷当时气只埋头喝酒。那帮人见了,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正面红耳赤的想说些什么,结果隔壁雅座就传来了林禀成的声音。”

    “林禀成都说了些什么?”

    周百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那林禀成说,三少爷以前写着一手好颜体,谁知道这次殿试然改写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了……写了就写了,结果还没有闵状元写得地道白白惹人耻笑罢了。”

    沈穆清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了。

    沈箴为了让梁季敏的科举更有把握,让梁季敏临时临摩皇帝最爱的卫氏簪花小楷。

    所以太夫人才会让梁季敏派到丛绿堂去……

    所以自从结婚以后,梁季敏每天从不间断地练字……

    她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面双刃剑啊

    周百木听见了沈穆清叹气,忙打住了话题。

    “然后呢?”沈穆清的声音显得有些呆板,让人听了有种不舒服的压抑感。

    “然后,然后三少爷就完全呆住了。这边桌上的人也开始互相交换着眼神,”周百木有些惶恐地道,“隔壁就有人林禀成,是不是妒忌三少爷少年及第,那林禀成道:我妒忌梁季敏……嗯……就是三少爷……三少爷……”

    沈穆清目光锐利地望着周百木:“我派人到少爷身边是做什么的?”

    周百木一听,额头上立刻冒出了细细的汗。他跪在了沈穆清的面前,急促地道:“林禀成说:我只妒忌梁季敏有个好岳父……”说着,就偷抬眼窥视着沈穆清的表情。

    沈穆清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见周百木神色惊恐,脸色微霁,道:“除此之外,那林禀成还说了什么?”

    周百木低下了头:“那林禀成还说,如果不相就等着瞧,三少爷一直能很顺利地中了庶吉士……”

    就在沈穆清沉于周百木话里的内容时,李妈妈突然神神叨叨地来找她。

    “三少奶奶,你让我注意的那个冯的五姑娘来了?”

    沈穆清一怔,忙低声道:“你说清楚一点。”

    李妈妈了沈穆清的声音低,她的声音就压得更低了:“三少奶奶,是这样的。我今天去找太

    里守夜的那个刘妈妈吃酒,结果她说冯的五姑娘太夫人说话,怕等回要送这位五姑娘回去,不敢和我吃酒。我就让月桂去找太夫人屋里的那个未留头的香玉去玩了,等会就能知道说了些什么了”

    沈穆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打开炕几下的一个黑漆雕花匣子,拿了约有二两的一块碎银子递给李妈妈:“妈妈去买点零嘴吃”

    李妈妈接了银子,喜滋滋地走了。

    沈穆清就叫了明霞来给自己更衣梳头:“我等会要去太夫人那里一趟。”

    明霞忙叫了小丫鬟打水进来重新给沈穆清净脸。

    正梳着头,月桂来了。

    沈穆清遣了身边的丫鬟,:“五姑娘在太夫人那里都说了些什么?”

    月桂低声道:“是前段时间夫人让人带了补药送给她,她特意过来给夫人道谢的。”

    “这么说,去了夫人那里?”穆清微怔。

    月桂了点头豫道:“她去桂蔼堂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夫人就把屋时服侍的都遣了……”

    “知道了些什么吗?”沈穆清惊讶地道。

    月桂斟酌道:“一开始,五姑了少爷科举的事,夫人就说起三少爷这段时间应酬多,五姑娘就说,实在是因为三少爷心里不痛快人听了,就把身边服侍的人都遣了出来。”

    也是说关键就在冯宛清应的那几句上了。

    “我怕三少奶奶等的急,就先回来了报信了。”月桂着沈穆清的神色笑道,“不过,我把留春留在那里了她和夫人身边服侍的香莲处得好得很,等会就要消息回来了。”

    沈穆清点了点头新叫了明霞进来给自己梳洗,然后换了件桃红色穿花凤缕丝小祅白色的杭绸挑线裙子,沉思了半晌,去了冯氏那里。

    看见沈穆清过来,屋檐下立着的丫鬟媳妇们纷纷给沈穆清行礼,董妈妈更是亲自出来给沈穆清撩了帘。

    沈穆清却在帘下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了一个穿件石青色比甲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眼桃腮,长得非常标致。

    董妈妈见沈穆清侧着脸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三少奶奶,”她笑道“那是冯府五姑娘身边的乌金姑娘。”

    “哦”沈穆清微微地笑,“真是漂亮”

    “可不是起来,五姑娘身边的两位姐姐可都是一等一的模样儿。”董妈妈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乌金呶嘴,示意她过来给沈穆清请安。

    乌金在沈穆清望着她看的时候就偷偷地侧了侧身子,背斜朝着沈穆清,装作看不见她的样子。可这屋檐下有的是机灵的小丫鬟,有人拉了乌金的衣袖:“姐姐,姐姐,董妈妈让你过去给三少奶奶行个礼。”

    这下子,乌金可不敢装没看见了。

    她朝着沈穆清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沈穆清却是一低头,进了屋。

    乌金怔在了那里。

    身边有小丫鬟为她可惜:“我们三少奶奶最是方,姐姐要是给在她面前叩个头,五两银子的打赏是跑也跑不掉的。”

    乌金愕然:“这,这么多啊……”

    沈穆清进了屋,就看见冯氏沉着脸倚在临窗的炕上,炕边站了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乌黑的头发随意地缩了一个儿,鬓角戴了朵烧蓝蝴蝶簪,上身穿着月白绫祆,下身穿了件二色金蓝闪红百花裙。身材高佻,皮肤白晢,五官秀丽,竟然和冯氏有七、八分相似。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有种娴静淑雅之感。和冯氏一样,她的神色间有也有几分凝重,以至于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这个女孩子就应该是冯宛清了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气质出众的美人。

    看样子,这屋子里的气氛与两人之间的谈话有很的关系。如果能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就好了。

    沈穆清思忖着,屈膝给冯氏请了安。

    冯氏的神色有些怏怏的,她指着旁边的女孩道:“这是你外公的五表,前段日子病着,如今好了,特意来过来请安的”说着,又向那女孩道:“这是你三表嫂。”

    冯宛清露出端庄秀丽的笑容来,盈盈曲膝给沈穆清行了礼:“三表嫂”

    沈穆清还了礼,笑盈盈地喊了声“五表妹”。

    冯氏见两人见了礼,就沈穆清:“你来可有什么事?”声音有些冷淡。

    第九十四章 意外所获

    沈穆清微怔,心中升起异样之感,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从容了。

    “我有件事想和娘商量商量”说着,她朝着冯宛清微微一笑。

    冯宛清立刻道:“姑母,我来了还没有见过幼惠我去她那里去打声招呼吧”

    冯氏轻轻地点了点头:“去吧,和幼惠多坐会,说起来,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我们来了。这次来了,就要多住几天才是。”

    冯宛清屈膝应“是”,笑说了些类似于“多谢姑母总惦记着我”之类的话,然后恭敬地和沈穆清行了礼,这才款款而行地退了下去。

    待冯宛清走了,穆清上前几步立在了冯氏的跟前。

    “娘,我看着相公天天应酬,眼看着考庶吉士的日子就要到了,您看要不要派个原来您身边用过的老人帮相公挡挡?”

    冯氏听了眉微皱,对沈穆清的提议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出去应酬应酬,散散心,也是有的。”

    看样子,冯氏经知道京都的这些传言……冯宛清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样的消息都能很快地掌握。或者是,因为涉及到了梁季敏,所以才特别的关心……可是,她说给冯氏听又是为了哪一桩呢?而冯氏的反应也间接地说明冯宛清的话起了作用……

    沈穆清心中暗生警戒。道:“娘,这状元、榜眼和探花虽然不用考庶吉士刻就可以进翰林院做修撰、修编,但你看历朝历代的状元郎,多半都是在翰林院里做了清官,哪里比得上庶吉士,以后封官拜相……”

    冯氏看她眼神却很是狐。好像沈穆清在骗她似地。

    沈穆清说着说。突然觉得很气馁。一句话未完竟然就凝在了喉中。

    “我是妇道人。不懂这些。”冯氏淡淡地道。“不过听人说。这三元及第可是能名留青史。是极荣耀地事。可惜了我们季敏。先好不容易考中了一个解元。本指望着光宗耀祖地。一个好好地三元第及就这样没了……”

    沈穆清听着心冷。

    这么说来是沈帮忙帮错了

    就算是这样。沈箴地本意是好地吧

    她冷冷地一笑,正想说两句,突然外间有小丫鬟禀道:“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冯氏不再看沈穆清,沉着脸道:“让她进来。”

    很快,嫣红就扶着腹便便的蒋双瑞走了进来。

    看见沈穆清在这里,蒋双瑞微微有些吃惊。

    沈穆清向蒋双瑞行了礼,蒋双瑞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然后朝着冯氏恭敬地笑道:“娘您找我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冯氏就冷冷地撇了沈穆清一眼:“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交待你二嫂。”

    沈穆清压住心头的不快朝着冯氏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叭”地一声响,冯氏的手狠狠地拍在了炕几上。

    “我你,你那个袁师傅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皇上他闵峦和季敏谁的字写的好时,他竟然说闵峦的字写的好?是不是你的话没有带到?或是他得了那闵峦什么好?”

    蒋双瑞满脸的惊讶:“娘,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一向鬼精鬼精的,我说什么,你难道听不明白……”冯氏的脸涨得通红,“我们季敏的三元及第就是因为袁瑜的一句话没了……”

    蒋双瑞很是震惊:“娘妇天天在里安胎,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当时听说袁师父是主考官,我想着,我终于可以帮帮三弟了,您让我去袁师父那里二话没说,立刻应了。后来画没了您又吩咐我千万别再提送画的事了……”她说着,眼泪扑扑地往下落“我从小是您看着长的,把您当亲娘似的。自从到了这个任何心思都没有瞒过您……就是叔信要纳妾室的时候,我不同意,您我的时候,我也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不愿意’的,在您面前,我可从来没有敢动过歪心思的……”

    冯氏听着,想到了当时儿子要纳妾时媳妇的委屈和眼泪,心里又软了下来。

    “夫人,二少爷来了”有小丫鬟悄声地禀道。

    冯氏听了,叹了一口气,对蒋双瑞道:“快擦了眼泪吧免得老二看见了,又要说你。”

    蒋双瑞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是”,接过嫣红递过来的手帕把眼泪擦干净了。

    冯氏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梁叔信快步走了进来,给母亲行过礼后,冯氏让小丫鬟给她们两口子都端了锦杌来。梁叔信却道:“娘子,你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和娘说。”

    冯氏和蒋双瑞俱是一怔。

    梁叔信这几年性格越发的怪僻了,很少有主动和冯氏说话的时候。

    冯氏忙道:“好,好,好。双瑞,你先回去吧,让我们母子说说己话。”

    蒋双瑞眼底闪过困惑,

    梁叔信一眼,应声而去。

    冯氏笑眯眯地望着儿子:“叔信,你有什么事和娘说?”

    梁叔信就皱了皱眉,道:“娘,三弟那里,你要派人管管才是。他这样整天喝洒赴宴,到了考庶吉士的时候怎么办?”

    冯氏就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三弟心里不高兴外面传了很多与他不利的流言……”

    梁叔信打断了母亲的话:“娘,风吹倒梧桐树还有人说长短,更何况是人。你也别老听风就是雨。说起来,能考中庶吉士可比当个状元编撰好多了”

    冯氏一怔:“怎也这么说”

    梁叔信颇有些意外:“还有也这么说吗?”

    “你三弟媳啊”氏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她也说当庶吉士好。还说,翰林院的都是些清官……”

    母子俩在那着话,蒋双瑞却到了叠翠院。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搅根的。”她忿忿然地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我蒋双瑞也不是那敢做不敢当的”说着,若有所盼地望着沈穆清。

    沈穆清不心头乐。

    蒋双瑞进屋之只有自己在那里,她如果怀自己,也不会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了,定是想让自己和她辩驳后“失言”说出些什么话来……真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冯氏把蒋双瑞也给怪上了……难怪一个正经的婆婆竟然连个庶出的儿媳妇也斗不过……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样一个婆婆总比那种你使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精明婆婆好多……

    她压住心底的笑意,擦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咽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娘面前胡说。别说是二嫂了,娘现就连我们都怪上了。说相公没有连中三元,全是我们的错……二嫂,您是明白人。您说,这点状元的事,谁能左右皇上啊”

    蒋双瑞听了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也就是我们几个妇道人在里说说罢了,要是传到外面去,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沈穆清也点头:“要是弄出个什么科场弊案之类的,袁人和我们老爷可就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蒋双瑞倒是还没有从这方面去想。现在听沈穆清这么一说,不由背脊微汗。

    “这不知道是谁心肠竟然这样的歹毒。”

    说着,她的目光就望向了西边。

    那里住着王温蕙。

    沈穆清的心中一动。

    连自己都怀疑是冯宛清说的,要是……

    她作出一副表情沉重的样子,道:“二嫂,我看这事可不能含糊一子把我们两都给打下去了。要不,我们讨嫂一个主意,她毕竟是当人,就是要查起来,也比我们有办法。”

    蒋双瑞有几份迟疑。

    两人个斗久了,思路有时候就僵了。

    沈穆清可不管这些了蒋双瑞就走:“二嫂,我扶你去。”

    蒋双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随着沈穆清去了王温蕙住的畅春院。

    畅春院和蒋双瑞的屋子的小、布局一模一样。可它的院子里架着秋千,台矶上蹲着晒太阳的猫儿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晒小孩子的棉鞋,走进去就有种居的气氛扑面而来你立刻感受到庭般的温馨。

    见蒋双瑞和沈穆清连袂而来,王温蕙眼底闪过一道惊讶。

    她忙叫丫鬟端了锦杌上了茶。

    蒋双瑞进门就有几分不自在穆清自然跳出来打头阵。

    她笑着了三个孩子。

    王温蕙也知道这是开场白,简短地道:“妈妈们带着去花园子里玩了这两天天气实在是好。”

    两人打着太极聊了几句孩子的事后沈穆清就很婉转地说明了来意。

    这下子,王温蕙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

    她讶然道:“让我帮着查查看是谁说的?”

    沈穆清点了头,讪然地道:“我和二嫂思来想去,这事也只能托了嫂。实在是这件事可可小,求嫂一定帮帮我们我们也不是想怎样,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以后心底也有个数,离这种小人远一些。”

    王温蕙听了,目光就落在了蒋双瑞的身上。

    蒋双瑞垂下眼睑,轻轻地说一句“有劳嫂嫂了”。

    沈穆清听了心中一松。

    有蒋双瑞的这句话,这事就算是成了

    第九十五章 二伯叔信

    从畅春院回来,李妈妈正站在台矶上和一个面生的漂亮小姑娘说话。

    看见沈穆清回来,李妈妈忙笑着了上来屈膝给沈穆清请安,又叫那小姑娘:“这就是我们的三少奶奶了,蝉翼,快行个礼。”

    小姑娘立刻乖巧地给沈穆清福了福。

    听说是蝉翼,沈穆清不由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

    明眸皓齿,一点也逊色于那个乌金。果然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都是相貌出众的美人儿。

    她微微地点头,着吩咐英纷打赏,然后转身进了屋。

    梁幼惠正和冯宛清坐在窗的炕上说话,

    “三嫂你刚才哪里了?”梁幼惠一看见她就笑道,“我们等你好一会了。”

    沈穆清回到叠翠院就凝碧说了,说冯宛清来见梁幼惠,梁幼惠留她在叠翠院住,她不肯,说是自己还带着两个丫鬟怕住不下,坚持去新绣园住。梁幼惠拗不过她,和她一起去了太夫人那里。现在冯宛清坐在她屋里的炕上,不会是想住在她这里吧?

    她这样想着,那冯宛清已下炕恭敬地朝着她福了福,喊了一声“三嫂”。

    沈穆清向冯宛清回了礼。答非所:道:“我听娘说五表妹要在里住几天。落梅可帮你们把床铺收拾好了……”

    冯宛清一听。恭顺地笑道:“多嫂嫂关心。我们去禀过了太夫人。太夫人吩咐让我住在新绣院就成了”

    梁幼惠听了嘴角微翕言又止。

    只怕住新绣院不是太夫人地吩咐而是你求吧

    沈穆清思忖着。也说破。顺着冯宛清地话道:“既是如此。我们做小辈地也不能忤逆。五表妹看还差些什么。我也好叫丫鬟婆子送过去幼惠有几个月没在那里住了。那里只怕要好好地清扫清扫了。”

    梁幼惠点头:“乌金领着粗使婆子去了新绣院。灰尘满屋地。我们就来三嫂这里歇歇脚。”

    她虽然不在那里住,但也每天派了人去打扫。灰尘满屋莫免有些夸张了。

    沈穆清微微地笑:“那就好”

    冯宛清则向沈穆清道谢,又向沈穆清道贺,祝贺梁季敏中了进士。

    沈穆清笑着受了着冯宛清和梁幼惠说了一会话小丫鬟过来说新绣院那边已收拾好了,沈穆清又陪着冯宛清和梁幼惠去了新竹院,在那里寒暄了一会,梁幼惠想留下来陪陪五表姐,沈穆清嘱咐了梁幼惠几句“夜里风寒小心受凉”之类的话后回了叠翠院。

    李妈妈早已在屋里等。

    沈穆清叫了她到退步说话。

    “香莲当时在堂屋的门帘子那里立着,刚开始的时候姑娘和夫人说话的声音小,没听清楚。”李妈妈很尽责地向沈穆清报告,“后来夫人发起脾气来,她就依稀听到了两句。一句是夫人说的,五姑娘:这话是谁说的?第二句是五姑娘回的,声音很小只是依稀听到提了几次公主。”

    沈穆清一怔。

    没想到,冯宛清的消息竟然是从富华口中得知的。

    这样看来宛清和公主的交情很是不错……而且关于梁季敏的传言只怕已是孺皆知了。

    她就想起了新婚那天富华公主的奇怪态度。

    或者,这也间接地说明了梁季敏和冯宛清之间确不简单……退一万步说之间最忌“私相授予”,就算这两人之间没有达到那一步至少有过暧昧的情怀……

    沈穆清望着屋顶的条发起呆来。

    李妈妈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可她很快就折了回来:“三少奶奶,太夫人身边的紫娟来了?”

    沈穆清皱了皱眉。

    难道是为了这件事……太夫人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自己太意了些……

    沈穆清思忖着,去了正房的堂屋。

    原来紫娟是领汪妈妈来请安的。

    “说是从广西快马加鞭运过来了,宫里赏下的,只得了这十个。”汪妈妈指着紫绢手里托盘上黄灿灿的芒果解释道,“太太让带过来给府里的太夫人、夫人和各房的少奶奶们尝一尝。”

    沈穆清瞧着汪妈妈眼带笑意,心中有几份明了,让英纷带着紫娟去放芒果,然后朝着汪妈妈扬了扬下颌:“可是堂姐那里有好消息来”

    “哎哟”汪妈妈低声笑道,“少奶奶这性子越来越像太太了,我不开口,都知道要说什么”

    原也只是猜测,现在得了准信,沈穆清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她顾不得汪妈妈的奉承,笑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妈妈在沈穆清耳边低语道:“人顺利地送到了太仓码头,二老爷的管事接的人。”

    沈穆清就皱了皱眉:“那个姓任的没有来接吗?”

    汪妈妈笑道:“看奶奶说的,哪有接没过门的媳妇回

    规矩”

    可他却敢找到住在天子脚下任首辅臣的伯父来。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刚想要仔细地,紫娟已和英纷折了回来。

    既然已经回了太仓,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与太太不相干了……沈穆清想着,就把这担心暂时压在了脑后,笑着让珠玑给汪妈妈打了赏,让落梅送了汪妈妈和紫娟去给太夫人辞行。

    总算是有桩顺心的事,沈穆清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梁季敏那天依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的。

    沈穆清派了留春去给春传话:“少奶奶说,三少爷清醒了姐姐给传个话。就说冯府的五姑娘来了,让三少爷抽空也见个面。”

    春树忙应了。

    第二天一早,季敏一反常态地清爽地出现在了叠翠院。

    见只有沈梁清一个人在炕上吃早饭,他奇道:“说是五表妹来了,她不是个睡懒觉的人,怎么不见踪影?”

    沈清听了淡淡一笑,道:“五表妹住在新竹院,幼惠在那里陪着她”说着,高声喊落梅帮梁季敏盛饭。

    梁季敏一怔,没有说什么安静静:坐了下来吃起早饭来。

    沈穆清就委婉地道:“这几天里有客公不如把外面的应酬推了吧一来是可以陪陪客人,二来也可以静下心来读读书。说起来,庶吉士的考试也没有几天了……”

    梁季敏身子一僵,好半会才挑了一口粥到嘴里,轻声应了一声“好”。

    沈穆清也不知道是让他陪陪客人他回答“好”呢?还是让他读书他回答“好”……也懒得去。

    吃了饭两人去给太夫人请安,冯宛清和梁幼惠已先行一步到达正立在屋檐下等。

    远远的,沈穆清就看梁幼惠在那里打着哈欠。

    看见沈穆清和梁季敏,她笑着小跑过来:“三哥,三嫂,你们可来了……我们都等半个时辰了”

    梁季敏的目光却穿过梁幼惠落在了笑盈盈朝他们款款而来的冯宛清身上。

    “怎不多睡会?起这么早做什么?”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如这春天的晨风。

    “哎呀表姐哪次到我们来不是起得这么早……”梁幼惠笑着,冯宛清已走了过来着沈穆清屈膝行礼:“三表嫂”

    沈穆清笑着还了礼。

    一时间,无语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梁幼惠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情像孩子似的,很是茫然。

    沈穆清突然觉得自己和梁季敏如一对正在冷战的夫妻,而梁幼惠就像他们的孩子。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孩子总是能凭着那微妙的气氛知道父母之间是甜蜜还是冷漠。

    好在等的时间并不长,王温蕙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可能是春天的原因,三个孩子和梁幼惠一样,还不时打个小哈欠。

    一群人声笑语的打了招呼,太夫人也收拾好了。

    鱼贯着走进去,太夫人安静的屋子立刻热闹起来。

    先是王温蕙代梁伯恭给太夫人请了安,然后是梁季敏,王温蕙、沈穆清、梁幼惠和冯宛清。轮到三个孩子给太夫人请安时,喜悦的神情从太夫人的眼里流淌到了脸上。

    她把最小的康哥抱在怀里,起平哥和安哥去义学读书的情况。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回答着太夫人的题,看得出来,很喜那里的氛围。

    太夫人听着直点头,赞扬梁季敏:“还是你这主意好人要在这世上活得好,就是要合群,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同心协力,其力断金。”

    听了都恭敬地应着“是”,梁叔信就来了。

    太夫人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待梁叔信给她请过安,不知道为什么,太夫人却又一改反常,很亲切地起梁叔信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梁叔信眼底闪过讶异,看得出,他对太夫人的这种态度也觉得很是奇怪。

    可更让沈穆清觉得奇怪的是梁叔信的回答。

    按道理说,能得到一向冷落他的太夫人青睐,就算是做为晚辈,也要详细地回答太夫人的提才是,可梁叔信的回答却很是含糊。沈穆清连思带猜,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梁叔信在外面和人合伙开了酒楼。

    开酒楼也不是什么坏事啊现在哪官宦人不做点生意补贴用……王温蕙还开了生药铺子呢。听刘姨娘那口气,好像还与有荣焉的样子,怎么到了梁叔信的身上就完全变了一个态度呢?

    沈穆清不由在心里嘀咕着。

    第九十六章 春日划舟

    大家鱼贯着从太夫人屋里出来。

    梁叔信走在最前面,然后是王温蕙带着三个孩子,再其次是梁季敏和沈穆清。冯宛清紧紧地挽着梁幼惠的胳膊走在最后。

    到了院子里,王温蕙还要送孩子们去义学,因此和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丫鬟媳妇匆匆出了闲鹤堂。梁叔信则和王温蕙相反,好像很悠闲似的,走到院角那株齐屋高的玉兰树下打量起那树来。

    梁幼惠就笑着和梁叔信打了一声招呼:“二哥不走吗?那我们先走了?”

    梁叔信点了点头,梁幼惠就拉着冯宛清走了出去。

    梁季敏见了,立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沈穆清的眉头几不可见:蹙了蹙。

    难道就情不:禁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在妻子面前连表面的掩饰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她正思忖着,突然听到叔信喊:“三弟妹”

    穆清一怔。

    叔信已满脸歉意地道:“三弟妹……我娘有口无心。不是有意要说你地。你别放在心上。”

    沈清有片刻地茫然。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梁叔信是为冯氏对自己地不信任道歉。

    “老小、老小。你就当她是个小孩似地……嗯……当幼惠好了。”梁叔信见沈穆清没有吱声。以为她心中依旧有抱怨。轻声地劝慰她。

    望着梁叔信难得地笑容。沈穆清笑起来:“二伯误会了我没有怪娘地意思。娘成天呆在府里面地事还不是听人说地怎么会把这些都怪到娘地身上去呢”

    梁叔信听了。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眉头微皱。语气斟酌地道:“还有季敏……他是我们兄弟中最小地……被宠坏了。不知道世事艰辛。很多事也还懵懵懂懂……要是有什么错。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会劝他地”

    “有什么错”是指地什么呢?

    这段时间的放纵?还是和冯宛清的关系?

    沈穆清但笑不语膝向梁叔信行礼,快步走出了闲鹤堂。

    所以她没有听见梁叔信那宛如怜惜般的叹息。

    一路上,只听见梁幼惠如小鸟般叽叽喳喳地和冯宛清说这说那的。

    “……表姐要不要先去后花园看看,前年你来时种的那株石榴树去年秋天结了果惜你不能来,石榴让我和平哥、安哥都吃完了”

    “种了就是让吃的嘛”冯宛清亲热地挽着梁幼惠的手臂体地微笑着,适时地应和着,“不知道那株桃树怎样了。这都是春季了,应该开花了吧”

    “我没有注意”梁幼惠很不好意思地样子,“这段时间我都和三嫂呆在屋里做针线活,”说着望了望很沉默地跟在她们后面的沈穆清。“我们很少到花园里走动,要不着这天气好,我们去花园里去看看那株桃树吧”

    冯宛清也顺着梁幼惠的举动回头。

    目光却掠过了沈穆清的脸留在了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后的梁季敏身上。

    “三嫂您想不想去看看?”她的明亮的眸子如宝石般熠熠生辉,含蓄的笑容如春日清晨的露珠般清澈透明。

    沈穆清不作回答望向了梁季敏。

    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梁季敏回过神来。

    他“啊”了一声,抬头望向冯宛清,眉目含笑,好一会儿才重下眼睑,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沈穆清就看见冯宛清回眸一笑,垂在白色百花裙旁捏成拳头的手缓缓地松了开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是柔和温顺。

    “三哥这是怎么了?”梁幼惠不解地抱怨,“魂不守舍的,什么半天才回答?”

    “我在想考庶吉士的事……”梁季敏神色有些慌乱地道,“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他眼角飞快地瞟过沈穆清,“不是要到花园里划船吗?还要到娘那里拿了对牌去叫粗使的婆子把小舟从流香闸里放出来……”

    梁幼惠瞪了眼睛望着他。

    梁季敏这才惊觉到不妥。

    “怎么了?”他有些不安地望着沈穆清,却只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

    他又去望冯宛清。

    冯宛清垂着眼睑掩袖而笑,神色透着无法掩饰的快。

    “我们说去看桃树,三哥却说要去划船……”梁幼惠很不高兴地道,“三哥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有,有,有。”梁季敏的眼底闪过懊悔,“我是说,我们看了树,再去划船。好不好?”

    “好了,好了”梁幼惠一听,立刻“阴转晴”,她拉了沈穆清的手:“三嫂,你还没到我们后花园去划过船吧很有趣的……平时娘是不准我们去的,三哥也说危险。今天肯定是因为表姐来了,所以三哥才提出来去划船的表姐最喜在我们后花园划船了……”

    一清早的去划船

    很有趣

    穆清微微地笑。

    那株桃花没有如梁幼惠所企盼的那样抽条,枯褐色的树干虬枝盘结。

    “怎么会这样?”梁幼惠失望地道,“旁边的梨花都开了,它怎么还没有开。”

    冯宛清也很意外:“小厮们没有及时给它浇水吗?”

    梁幼惠怎么知道这些,喊了看园子的粗使婆子来。

    “冬天给她绑了绳的……”那婆子微弱地辩解道。

    “我你给没给这桃树浇的,不是你冬天给没给她绑草绳?”梁幼惠很是不解。

    冯宛清笑道那婆子走了:“长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