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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来的时候他就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的时候依然如此。
    因为这个人告诉他,“你不会待很久”。
    他宛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机器人,目不斜视地朝大门走去。
    恍惚中沈慕桥慌张地说着什么走上来,扯住行李箱,将他拉得一顿。
    纪珩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沈慕桥的手一哆嗦,喃喃道:“纪珩……”纪珩用了点力气,把属于自己的箱子夺回去。
    那张与自己无比相似的脸又窜出来在眼前乱晃,纪珩处在轰隆隆的混乱中,半晌才凝起点神来听到齐延桥说:“……银行卡你拿着吧,陪睡这么久也是应该的……”纪珩连牵动面部肌肉的力气都没了。
    侧身绕过他,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闭合,他轻轻咧着鲜红溢血的嘴角,冲追出来的那人轻声说:“沈先生,再见。”
    第15章 二十岁
    他从来就不是会被挑中的那个幸运儿。
    凌晨五点多,好不容易出现的出租车在嘴角带血的纪珩和另外一位刚加完班的大叔中选择了后者。
    纪珩麻木地看着汽车吐出团团尾气,消失在街拐角。
    从未有过的疲乏感袭上心头,纪珩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拖着行李箱走了多久,天际已经泛起了丝丝缕缕的鱼肚白。
    街边一家旅舍的二十四小时营业招牌闪着五彩斑斓的光,纪珩在冷风中仰头看了一阵,默默地拉着小箱子走进了店门。
    或许是位于市区的原因,这种三层的小宾馆也打扫得挺干净,被褥洁白。
    锁好门,纪珩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随便将被子一裹便陷入了黑沉沉的睡眠。
    睡吧,醒来……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二十岁,纪珩头一回因为爱情受了伤,痛得只能龟缩在一家小旅馆里借梦躲避。
    *
    一个月后。
    小松一脸为难将素雅信封推到沈慕桥面前,支支吾吾道:“纪先生还是不收。”
    沈慕桥抬头盯了他一瞬,小松寒毛直立,不等他问立刻回答道:“是按您的要求和牛奶一起放进箱子里的,可纪先生只取了订的牛奶……信封还是我从送奶工那要回来的。”
    眼看着老板的眉头越拧越紧,小松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找借口溜出了办公室。
    沈慕桥修长的手指捏起薄薄信封,里面的卡片随着重力倒向一侧。
    于情于理,这钱纪珩都受之无愧,可它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自己手上。
    有个声音悄悄在心里说,去找他,你知道他在哪的。
    沈慕桥指尖用力,将薄薄的信封捏得皱起。
    是的,那天纪珩走后,他不顾桥桥大喊大叫立刻给小松打了电话,压根没费多少功夫就寻到了纪珩的落脚处。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摇摆。
    沈慕桥捏着那个信封,像被催眠了似的盯着缓缓走动的分针看,终于在它指到“12”的时候豁然起身,下班。
    他冷着脸走出办公室,正收拾东西的员工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操作电脑,一幅爱岗敬业的模样。
    可惜大老板连余光都不屑分给他们,很快乘电梯下楼了。
    “沈总已经准时下班一个月了,这是金屋藏娇了吧?”坐在小松旁边的女组长笑眯眯地打趣。
    “我看是老婆跑了。”
    陆宇凉飕飕地讽刺,从后面走过来,随手拿起小松的马克杯喝水,挑眉道:“一股速溶咖啡味儿。”
    小松咬牙切齿:“不然呢?和副总你一样天天磨豆子喝?”他时间超级宝贵!沈慕桥最近越来越难伺候了,还得抽空去给纪珩三天一次地送银行卡再被拒绝!熬夜熬得黑眼圈快耷拉到嘴角了!陆宇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愤懑的小松,被对方夺回杯子也不生气,随手捞了他面前一沓文件:“看完给你送回来。”
    小松和只炸毛松鼠一样冲着他修长背影喊:“喂!你说真的啊?”陆宇没说话,手背朝外轻轻挥了挥,那意思是放心吧。
    小松脸发红,在女组长慈爱的目光下,嘟嘴吐出了小小一个“切”。
    *
    六点十五分,华灯初上,正是夜幕降临的时间。
    沈慕桥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省图书馆。
    六点二十刚过,一个穿着短款棉服的青年欢快地蹦出了大门。
    他两手插在兜里,沐浴着霞光,仰头做了个深呼吸。
    沈慕桥情不自禁坐直了,瞳孔微微缩紧。
    街边有个大爷在叫卖烤地瓜,青年的目光很快被吸引过去。
    隔着遥遥的距离,沈慕桥能看到他冲着大爷比了两根手指。
    大爷从烤箱里给他装出两个地瓜,纪珩正拿着手机,疑惑地找收钱码。
    “手机付不了,付不了。”
    大爷有点沮丧地冲他摆摆手,看来已经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次了。
    现在移动支付使用这么广泛的情况下,哪有人会随身带零钱。
    没想到纪珩在兜里摸来摸去,居然真摸出昨天卖废品收到的几枚钢镚,赶紧递给正要把红薯往回放的老人。
    纪珩提着袋子刚走出两步,身后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也遭到了同样的拒绝。
    他顿了顿,折身往回走,问道:“大爷,您有微信吗?就是一个手机应用。”
    大爷两手揣在一起,疑惑地点头:“之前儿子给我弄过。”
    “我帮您申请收钱码吧,这样别人就可以用手机付钱了。”
    纪珩轻声说,看了看一旁戴着卡通帽子的小男孩。
    他正吃着手指头看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
    大爷看着纪珩清秀带笑的脸庞,心里估摸着他应该是附近S大的学生,便放心地拿出手机来递给他。
    纪珩接过手机,把自己提着的烤红薯递给那个妇女:“您拿着吧。”
    不是什么大事,那妇女刚刚在后面看到了纪珩买红薯,推拒了一下,随后坚持用手机给纪珩把钱转了过去,才接过袋子递给等在一旁的儿子。
    “谢谢哥哥!”小家伙脆生生地喊,捧着地瓜笑眯了眼。
    纪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算作告别。
    他帮大爷申请了收钱码,递过去:“您填个地址吧,印出来会送到您家里。”
    大爷用食指一戳一戳输上地址,纪珩俯下身帮他完成最后一步,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大爷又从烤箱里拿出两个红薯硬塞给他。
    沈慕桥坐在车里,看完了整个过程。
    包括纪珩有点为难、偷偷背着大爷放下一张五块钱的样子。
    他过得很好,像一团温暖的火,移动到哪儿都能把别人点亮烘暖。
    没有自己也一样。
    有了这个认知,沈慕桥胸膛莫名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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