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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有了种被拿捏住的感觉…
    “汗王…”穆沁控制不住想说话。
    刚说两个字,一旁沈鸢立刻拿帕子作拭泪状:“有汗王这句话,臣妾心安,周朝百姓亦心安。”颇有梨花带雨娇柔怅然之态,姿势转换简直信手拈来。
    穆沁:“…”这女的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可木儿拉了一下。
    事后,可木儿对他说:“你不该插嘴,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在为她的母国的同族人,但也帮了我们?”
    穆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可木儿道:“都是要入中原,除了看兵力,还要看人心。反正现在中原人没了主心骨,有那女人嫁在朔北,你觉得他们心里会向着我们还是大余?”
    穆沁反问:“这要紧吗?”他们草原人征战,从来靠的是暴力征服,制服住了身就制服住了心。
    可木儿摇头:“中原不一样,凭着武力能征服他们一时,但若想长久安定,却要靠人心。”
    穆沁就沉思起来,半晌后说:“还是王叔看得透。我王军还是要有您在旁参谋才行啊。”
    可木儿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年纪大了,早就带不了兵了,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他今年四十有五,按照草原上的平均年岁来看算得上老人了。他从前也是带兵神勇,故而得了很高的威望。怎奈膝下一直无子,只有几个女儿,手中的兵没了继承人,再高的威望也只能是威望。
    维系权力的方式就只剩下联姻这一种,大女儿们都嫁出去了,他就等着把小女儿谷兰穆嫁给岱钦,就能安心养老了。
    可岱钦偏不要!
    可木儿又是一声叹。
    穆沁安慰:“这事咱们都表明过态度了,他岱钦再怎么迟钝也得明白了。为着朔北的安宁,他早晚还得收别人,朔北女儿里谁比得过谷兰穆?兜兜转转还得是她!”
    可木儿叹道:“以后的事以后说吧。这次可是你立功的机会,将来入了中原占个大郡也够你吃的了,可得把握住!”
    穆沁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
    岱钦与沈鸢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炭盆。岱钦倚靠在椅子里,沈鸢则倾身摊开掌心取暖。
    大帐中的事情他没再问,她也没再解释。因为当时她一进来,他就知道了她的来意。
    他只是事后对她说了句:
    你放心。
    两人坐了一会,沈鸢开了口:“能带上我吗?”
    岱钦撩起眼皮:“行军打仗不适合带女人,兵荒马乱对你不好。”
    沈鸢说:“不会的,我会好好的,不会给你添乱。”
    岱钦还是坚持:“不行。”
    沈鸢说:“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呢!”从位子上倏地起身,飞快地跑进里侧。
    岱钦捏捏眉心,亦站起来跟她进去。但见大箱小箱都打开了,翻了许多东西出来,只整理了一半,另一半还乱着。
    沈鸢指着一只箱子,当着岱钦的面一件件清点。要带这个,要带那个,她和玉姿想了一下午,想得十分仔细。
    但岱钦却直接来了一句:“这是行军还是游玩?”
    沈鸢愣了一下。
    岱钦从箱子里一把拿出衣服:“这些不用带,到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换。”又一把拿走洗漱物品:“这些用不上。”
    东拿一些,西拿一些,箱子里的东西被拿的七七八八。
    岱钦说:“行军是件很辛苦的事,若是安营还好,若是遇到突袭,需得反应迅速。作战时将士们的军备口粮才是第一紧要,其他的都要舍弃,必须轻装上阵。”
    没办法,沈鸢再怎么样也不曾行军过,当初远嫁和亲也是嫁妆许多,虽然条件艰苦但也不曾短缺些什么。她和玉姿只能比照着当初的和亲来准备东西。
    不想真实的行军却是极致简单,又极致艰苦。考虑舒适,思量娇贵,都不得行。
    沈鸢看着那堆东西出神。
    岱钦以为说动她了,伸手要关箱子。甫一触到箱子却被沈鸢拦住。“我知道了,我重新装。”她说。
    岱钦歪着头看她,她也抬起脸眨眼看他。“带我一起吧。”她请求:“中原的百姓需要我,若我去了,他们会向着你。”
    她不过是为了和亲才封的公主头衔,算不得天子帝姬,但现在京都已没有皇帝坐镇,百姓无主张,沈鸢的公主身份就成了偌大的光环。
    若她去了,百姓们会向着岱钦。
    他有他的国,她亦有她的国。像平行的道路,却在时势下纵横交错。
    世人被迫各选一边,各人行各人的路。偏她还在半途等他,要与他同行至终。
    岱钦说:“你还信我,没有生气。”
    沈鸢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你一早就说过,若时势有变,你还会南下中原。我知道现在的情形,朔北大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叹了叹气,却似放下心头负担:“我也知道,大周皇帝大概率是回不来北边了,到时北方空虚,不是被你占就是被他占,早晚要成他国之地…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我不会再纠结。但天下还需安定,留守的百姓还需有活路,你答应过我,你会善待他们。”
    “还有,我也有私心。”她坦诚:“我的家人还在南方,我不想他们落在大余人手里,如果是你,你会善待他们。”
    “而且,我一直信你。”
    握住岱钦的手,顿了顿,又抬起脸:“所以,能带上我了吗?”
    岱钦微笑:“好。”
    沈鸢就唤玉姿:“快来快来!”
    玉姿闻声小跑进来:“奴婢来弄,一准弄得妥妥贴贴的!”
    ……
    杨清元提着酒来到云家人的帐群里,云小妹先见到他,一溜烟地立马就去喊二姐了。二姐又去喊夏妈妈,夏妈妈又去喊云琦。
    这么一来二去,你喊我喊的,帐子外早站了一堆人,都拿眼睛盯杨清元。
    杨清元扶额。“我就是来送酒的。不必这么大的阵仗。”
    云家人说:“我们都知道了。”
    杨清元道:“是,大家别难过,皇帝还在,只是往南去了,大周还有希望。”
    云家人焦虑地问:“朔北人要南下吗?”
    杨清元说:“汗王自有决定。”这事他不能多言,他们就不再多问了,待要回去,他又提了提酒壶:“且不说伤心事,我今天来是要说件好事。”
    云家人问他:“是什么?”
    “汪淼死了。”
    四周一下子沉寂了,过了半晌,才有人哭出来。当初是汪淼下令抄的云家,云琦的父亲云如海死在他手上,云家人怎能不恨?
    “怎么死的?”人群里仅云琦没有哭,她突然问。
    “藩王军断了他后路,他又抵抗不过大余的军队,死在了战场上。不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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