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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立后,他只会把王位交给那个女人生出的杂/种手里!”
“那你想怎么样?”可木儿亲王却冷冷看他。
扎那摩拳擦掌,他不想离开上都回到那鸟不拉屎的边境上。可木儿是和他走得最近的贵族,是最宽容他支持他的叔叔,他要寻求他的帮助。
“你要是把女儿嫁给我,来日方长,我绝对能让她当上大王妃!”扎那的眼里闪着孤注一掷般的光芒。
可木儿盯着他的眼睛凝视许久,忽而“啧”了一声。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扎那的兴奋笑容瞬间凝固。
“如果你想被扣上谋逆的罪名就尽管去胡闹,只是。”可木儿亲王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极致寒意:“你想一想,你配吗?”
可木儿毫无保留地讥讽他:“听着,没有人会支持你,也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自己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
一切以利益维系,这利益的丝线以岱钦为中心以王权为支撑向外四射,网罗住无数宗亲贵勋。岱钦亲手拨断连着扎那的一根,其他连接他的丝线就齐齐断裂。
扎那僵住,眼角抽搐。
……
沈鸢觉得这个夜晚实在是太安静了些。她躺在一片漆黑中,除了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其余什么声音也不再有,就连往常野外的狼叫也不出现。
今晚岱钦看过她的伤痕,曾用粗糙的指腹捻过那一片微红,可能他觉得是非常轻柔的抚/摸,但在她感受中和重新碾压一遍无异。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撒吉说再有两日就能完全消肿了。”
“好。”
完美的一问一答,完美到似乎把话题聊死了。明明发生了不少事情,但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她化解尴尬,熄灭蜡烛,拉着岱钦过来就寝。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一面说,一面麻利地把先前玉姿铺开的锦被往旁边一掀,拉来岱钦的毡被铺展。
一系列流程行云流水,沈鸢没半分迟疑,就躲到被子里去了。
时间应该过去许久了,帐子里很暖和,沈鸢身上覆着厚厚的毡被,却还是有一点冷。无他,不过是来了月事身体虚寒。
好在身后那人翻了个身,给她更多温度。头枕在她的颈弯处,叹息声捶打她的耳膜。
“上回是我失手,并非有意。”他道。
这说的是扼伤她的事情。
“没关系,并不严重。”她说。
身后的人沉默几许,又道:“扎那明日就启程,你以后不用再看见他。”
沈鸢点头:“知道了,您在宴会上就说了。”
岱钦又道:“立大王妃的事情我也先推了,等你在这里安定下来。”
沈鸢思忖一息,也点头。
忽而窸窣声起,沈鸢肩头收紧,整个人被翻转过来。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她唯一能看到的,是正上方一双精亮的眼睛。被眼帘覆住一半,压着眼神低低地凝视她,好像一头黑夜里觅食的狼。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那头狼不死心地问,非要寻根究底。
沈鸢睁着一双含水春目,初始有些忪怔,忽而弯起眼角微微失笑。
“没有。”她说,亮晶晶的眼睛弯得像柳叶。
岱钦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不够相信。她明明在宴席上那般义正言辞欺霜赛雪,火光映在她眼里带出许多闪烁星光,怎么会仅仅一会功夫就完全消气了呢?
沈鸢道:“只是当时扎那要抢玉姿,我为了她,不得不那样说话。”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想抢玉姿说那些话,都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羞辱我,所以我不得不回击。”
“我确实也不喜欢扎那,但我知道像他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人,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岱钦沉默着。今日扎那赤摞摞的话语,众人默认的表情,都在脑海中回放,让他知道她说的并不错。他虽然是他们的王上,但照样止不住他们对她的轻视。
沈鸢支起身躯:“臣妾不过想长久地留在这里,要想在朔北生存下去,必要有您的庇护。臣妾别无他求,只想要这样的庇护。”
她凑近他,手臂环在岱钦颈后:“既然汗王决定与大周合作共处,一定也会给予臣妾以庇护。既如此,臣妾心安。”
黑暗中小王妃的脸从岱钦肩头退出来,与岱钦侧过来的脸相对。这样近的距离足以让沈鸢看清他的神态:起初是些许困惑,随后又陷入沉思。
岱钦觉得,他的小王妃总是非常温顺亲切,符合他对王妃的期待,但也让他觉得极不真实。他见过父王的许多姬妾,她们围着父王转,得宠最多的女人,总是嬉笑怒骂奔放张扬。
难道中原来的女人真的这么含蓄温柔?这温柔多次令他沉溺,却又让他觉得失真。好像落到软绵绵的云朵上,失去着力点。
只他现在慢慢有些明白。其实不过因和亲的目的而来,异国他乡无所依傍,唯有在汗王的荫庇下生存。就和那些不受他父王宠爱的女人一样,无其他可傍身,便无张扬任性的资本。
“我会让你在这里立足的。”岱钦扶着小王妃的头埋在她颈间,沉声道。
……
直到岱钦的近卫来之前,扎那都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他和王兄一母同胞,王兄驰骋沙场征战多年一直将他带在身旁,教他骑马教他射箭,是兄弟更像父子。这样的感情,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说变就变呢?
王兄一定只是一时上头!等天一亮,他肯定会亲自前来挽留他的!
直到岱钦的近卫站在他面前,把他的爱马牵到他面前,真的要他直接骑马滚蛋,他才意识到,大局已定。
“我想见王兄!”扎那不甘心地嚷嚷。
“汗王说,让你现在就走,不要耽误时间。”
呸!哥哥就这么对他?就因为他随口说了几句话?
扎那硬着头皮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长长的队伍,那是他从封地逃到上都时带来的东西,有他的生活用具、金银细软、打猎装备…一车一车,被他装的满满当当。
现在他就要带着这么多东西一起滚/蛋了。
扎那眼睛红红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挫败。他忽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岱钦的大帐奔去。
他必须得找哥哥谈谈!
奔到大帐前,却不见哥哥的身影。向远眺望,只能看到地平线上有一匹白马缓缓前行,马上的人,一个是他的王兄,一个则是王兄的妃子。
扎那停在那里,心终于沉下去。身后近卫追赶的蹄声渐近,一阵阵送入他的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想补偿沈鸢,岱钦一大早兴冲冲地要带她去跑马。沈鸢按着太阳穴,不知道他从哪来的突发奇想,想一出是一出的。但他都把马拉到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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