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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涉什么?再说,这些女人也不会被充帐,不会威胁王妃的地位,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悦呢?
只这次,先不悦的却是汗王。
许久未开口的岱钦缓缓放下酒杯。“这些是送给我的?”他沉着声音问。
萨尔谨慎地回答:“若能伺候汗王,也是她们的荣幸…”
“伺候我?”岱钦的黑眸转过来,侧目看他:“她们配吗?”
岱钦的嗓音低沉浑厚,此时更是压低了说,他的语调很平稳,但听起来就是有着说不出的冷酷。
刚刚还气氛热烈的大帐瞬间安静下来,舞女们停止了跳舞垂下脸,萨尔的额头上渗出细汗。
岱钦转回眸子,拿起案几上的小刀在羊骨上摩擦。
“萨尔,听说前段时间你想要指令部下突袭周朝边境进行掠夺,可是这样?”
沈鸢愕然。
萨尔额上渗汗:“是,是因为大余人过来打了一仗,很多物资都不够了…但我们没有出兵过,都只作设想罢了。”
“设想?”岱钦打断他:“周朝有意与我们议和,我们有了南方的支撑,就可以腾出手来与大余对抗。而在这个时候,你却还想像之前那样袭击周朝边境!”
萨尔跪地:“是臣一时糊涂!”
岱钦冷笑:“你是糊涂了,前脚刚觉物资不够,后脚就从西域弄了这么多美女来享乐。”
萨尔不敢说话了。
帐内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乞立部的官员们别开目光冷汗连连。
跟随岱钦的王队卫兵侧耳等待汗王的号令。这位萨尔部首是靠功勋升上去的,可不是汗王的兄弟叔侄,汗王若是不高兴,随时能下令处死他。
只岱钦无意惩戒萨尔,他扔开小刀站起身说:“记着,我才是朔北的王,朔北境内的军队,只有我一人可号令。下次再敢私自出兵,严惩不贷!”
他看了沈鸢一眼,沈鸢会意地起身跟上他。岱钦带着沈鸢阔步离开,留下心虚的众人。
岱钦走得很快,沈鸢追不上他,只得拉起裙角跑起来,月色下鲜红的礼服穿梭于墨绿的草地,要赶上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岱钦忽地停步,后面的小王妃止不住步子一骨碌撞到他背上向后栽倒,将要落地之际岱钦转身伸出手,将她捞了回来。
站定的沈鸢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冠帽,直起身后看到岱钦面容肃穆,只淡淡地凝视她。
“你不用害怕。”他开口:“我既然收了你,就不会再与周朝开战。”
白色的月华洒在岱钦半垂的眼睑上,衬托出他的威严。他说得郑重,像是在给臣服于自己的子民以保障。
沈鸢平静地道:“妾知道。若非如此,你刚刚也不会教训萨尔部首。”
“我教训他是因为他擅自调用我的兵力,还在受到外邦侵犯后贪图享乐。”
沈鸢瞧了他一眼,隐隐觉察出他压在心头的恼怒。岱钦没有多做解释,但沈鸢在朔北国生活两月后,已经能够猜测得出来。
朔北统一各部不过十年,又是在荒凉草原之上,管理松散难以集权,军事权力的收归远不如中原王朝那般容易。
岱钦有怒火,是怒在军事权力的分散,也是怒在权力分散从来是诸侯叛变的温床。
沈鸢顿了一顿,伸出手附上岱钦紧握的拳头,想要化解岱钦心头压抑的怒意。
“您今晚训斥了萨尔部首,想来今日之后就会传遍整个朔北,各部诸王也都会了解您的要求,再不敢轻举妄动。”她说。
岱钦半垂的眼睫颤了颤,他抬眼凝视小王妃,柔情只出现短短一瞬,而后阴影倏地攀附眼下,冷肃感尤甚从前。
沈鸢反应过来,脑袋忽地一嗡。
她说错话了…
她作为一个异族女人,不该、也不能干政。这在她的家乡是忌讳,在朔北更是忌讳!
岱钦冷冷地俯视她,黑发浓须覆住的面容上,深深的眼眸暗影变幻。他此时只是一言不发,可偏偏无声胜有声,无言才更叫人压抑。
沈鸢身上毛发骤起!她脚底一软,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开两步。
脊背收紧,她被猛地拉了回来。
岱钦略略伸手把她重新拉回自己身前,垂脸看她只冷声开口:“紧张什么?”
沈鸢低声请罪:“是妾多言了,您别,您别生气。”
岱钦的眼底有了一丝讪笑:“这么胆小?”
沈鸢默然。她的确不应该,她不应该只因为做了两个月王妃,与岱钦朝夕相对了两个月,就敢逾越这条界限,就忘了岱钦毕竟是王。任是哪位帝王,都不会乐意自己的心思被人揣摩,也不会乐意自己的统治被异族窥探。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不应该忘却!
岱钦伸手摸了摸她编得整齐的秀发。沈鸢陡然神经紧绷,害怕下一息,那轻柔的抚顶就要化作无情掌力一掌拍碎她的天灵盖。
好在岱钦目光柔和没有杀意,却带着一丝戏谑讪笑,与她初来朔北之时的笑意别无二致。
他重新用看宠物那般的眼神审视她。
就算是做他的王妃,就算得他一二时的宠爱,最终也不过是一只养得漂亮的宠物罢了,又怎可与他平起平坐?
沈鸢心里有屈辱感,但她此刻只能承受岱钦俯视的态度,因她牢记自己和亲的使命,必须长久地留在朔北,维持两国和平。
“妾知错了。”沈鸢咬着下唇小声挤出这句话。
岱钦便将她拉进怀抱里。
“今夜得在这里安营扎寨过上一晚,委屈你了。”
沈鸢在他怀里点点头,不发一言。方才陡然直上的寒意还未散去,连同内心深处的屈辱感,令她身心俱冷。缩在岱钦温暖的怀抱里,她却身子微微发颤。
岱钦以为她是被夜风吹得寒凉,召来兵卫搭建行军帐篷,能令他带她取暖歇息。
帐篷不似上都汗王的卧帐那般宽敞华丽,但也是用上等皮革制成,睡在其中也很暖和。地上铺就毡垫,岱钦就与沈鸢席地而眠。
裹着毛茸茸的毡被,沈鸢突然感觉自己回到初嫁朔北之时,她两手抓紧被沿,将头往里缩了又缩。
“别乱动。”身后的岱钦用朔北语说,自从知道了沈鸢会说,他便不总用汉语与她对话。
沈鸢便不敢再动,但她睡不着,侧身望着帐帘敞开的缝隙出神。
身后拥着她的男人突然问:“你的朔北语是从哪里学的?”
“是和亲路上看著书自学的。”
“仅仅几个月时间?”岱钦的气息扑在沈鸢耳廓上,能感受到他的惊奇:“是什么书。”
沈鸢脱离岱钦怀抱,掀开被子直起身,从衣服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为了能与当地人无障碍地交流,沈鸢几乎随身携带书册,遇到不会的词语就会翻书查阅。
岱钦掀开帐帘,迎着月光翻开书页,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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