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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认得清楚。
有个好处,服务员分量打得足足的。
何秋从来都是别人沾她的好处,头一回沾别人的,还觉得新鲜。
确认了林文东没事,她也松快起来,招呼:“今天谢谢吴哥了。”
吴同是有些吃惊的,他头回见何秋是拼命献殷勤,人家爱理不理,他只当大小姐都是这个脾气。
第二回呢,还算客气,但她回礼送得重,就是不想深交的意思。
第三回呢,就是今天,不说大变样,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还挺,能屈能伸的。
吴同一看就知道那个叫林文东的是苦出身,也不知道是在心上人面前还是怎么的,骨头硬邦邦。
按说他这样早早在外头混的,人应该更圆滑。
何秋却是看着脾气大,可这性格着实是捉摸不透,这也太能放下身段了,都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了。
赵鸿声要是在这就不吃惊了,何秋就是这种人。
她要是满大街跟人处关系不得累死,但凡是用得上的,有用的,她的态度就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受宠若惊。
这会也是,吴同不好意思挠挠头:“嗨,我也没做什么。”
何秋给他戴高帽:“要不是托你,我今天门都进不去呢。”
夸人的话要真诚,不能太浮夸。
何秋尺度把握得正好,吴同飘飘然,竹筒倒豆子,连办公室里有个姑娘是公社革委会主任的女儿都说了。
何秋揣测,应该是刚刚盯着她看的那个人。
心思转了好几圈,一个主意渐渐成型。
四十二
何秋无心上工,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讨人厌,幸灾乐祸中又有高高在上。
“嗨,早说了东子迟早要闯出祸来。”
“要我说年轻小姑娘就是傻,光看张脸,傻了吧。”
……
何秋本来是下午照常上工,听到叽叽喳喳地把锄头一摔。
谢金花站在边上先开腔:“要我说啊,这也是运气好,投机倒把嘛,判个十年八年也就算。哪天要是偷鸡摸狗、耍流氓被抓进去,那可是直接吃枪子。”
何秋的拳头紧紧捏着,其实林文东没有做过什么混账事,他就是不上工,不给家里挣工分,可这难道不是父母断了他求学路的报应吗?
他嘴上说也许这就是命,其实心里恨得很,他当年要是早一年上初中,就能顺利中专毕业,分配工作做城里人,每个月稳稳当当的三四十块收入。
而不是赶上精简,回乡务农。
他也很少跟人起冲突,起码她打听到的是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偷蒙拐骗的事,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当年何必豁出命上山采药。
何秋觉得好笑,做子女的一点挑衅就是最大的不孝,却从来没有做父母的反省过自己做错了什么,自觉自己就是天,自己就是地。
她慢条斯理把袖子卷起来:“我上次说了,不要当我面讲,你怎么就不记打呢。”
她的心头一股无名火在烧,力道也比上次重,第一下就把谢金花打跌在地上。
旁边有人要上来拉架,何秋唰啦掏出匕首插在地上:“最好都长长眼。”
哗啦,连谢金花几个儿子媳妇都退开。
有胆子大地劝:“何知青,你别乱来啊。”
何秋笑笑:“放心,我没那么傻。”
她直接踩住谢金花的手臂,左右开弓,打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牙掉一颗,那股火才熄灭下来。
她从来不是什么得意大方的小姑娘,这点她早早就知道。
她笑得太诡异,也没人敢拉她。
何秋打了个畅快,揉着掌心站起来:“再有一次,我会让你的嘴永远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这会应该很像发神经了,否则怎么会每个人都是震惊又害怕的表情。
何秋很满意这种局面,起码她能落得几天清净。
她把匕首收回口袋,她的衣服都不贴身,宽大肥厚,放这个轻轻松松。
这还是她有年从古玩街的破摊子上买的,约莫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也没有花纹,大小又正好,刀锋锋利。
她十二三岁被劫过道,从那以后一直随身带着。
何秋捡起扔在一边的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觉得人群还是过分安静,抬头看,嘴巴不自觉成张大。
“小叔叔!”
刘东庭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绿色军装,挺胸抬头,一看就不简单。
他也是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侄女来看看,真是还不如不看呢,一来就看到她为非作歹。
如果说何秋在老爷子面前是被打多了的屈服,在这位小叔叔面前是心服口服。
她不自觉两腿并拢,站好军姿。
老鼠见了猫似的。
刘东庭忍不住扶额:“看你像什么样。”
他来得晚,只看到半程。
不是他护短,而是何秋本来就不是爱发火的个性,能气成这样,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他眼睛扫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避开。
小老百姓最怕见领导,即使不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敢瞎嚷嚷。
林德水心里叫苦,他妈的又是谢金花,这回老子非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面上赔笑:“真是不好意思,这乱糟糟的,给刘团长看笑话了。”
团长?
别人还没怎么样呢,何秋已经蹦蹦跳跳过去:“小叔你什么时候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