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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上,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像一座会眨眼的泥人。
商量到最后,陶父和陶母总算想起了今日和那个年轻人一道来的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他们倒是认得,是这里的常客了。虽然说是去年才开始过来的,可也每个月都要来上这么几回,陶父陶母对他十分眼熟。
“不如……就从那个姓王的老头儿入手吧。”二人对视了一眼,拍板决定道。
于是次日,王粟就接到了“神谕”——陶公庙的陶公言他近日将有血光之灾,让他上山去往庙中。
王粟活了大半辈子了,对鬼神之说更是越发相信,更何况这还是他近年来万分相任的陶公发下的,他当即就慌了神。随便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换了衣裳哆哆嗦嗦地上山了。
所幸昨儿这江南地界不曾下雨,否则王粟都担心自己上山的时候直接脚一滑腿一软从山上滑了下去。
一路哆哆嗦嗦地上了山进了陶公庙,依旧是那个熟识的僧人将他引进了大殿,一边走还一边说:“陶公候您多时了。”
王粟一听,顿时腿更软了。
让陶公等着?他他他,他这得是多大的灾啊?总不会是要没命了吧?
王粟简直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了个半死,连大殿之中嘴角噙笑,目光和蔼的陶公都没敢多看,直接就把目光投向了陶公身前与陶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的陶斯。
陶斯回想着陶公陶母的嘱托,抿了抿唇,微笑着问:“不要担心,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你正正经经答了,不欺瞒神灵,上天念你素日心诚,便会放过你的。”
王粟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什么都好好回答!您问!您问!”
陶斯沉默了一下:“昨日可是有一人同你一道来我庙中?他是何人?”
王粟再度愣了神,没明白好端端的,陶公要问他这个做什么——怎么看,这都和什么“血光之灾”“心诚”还有他王粟搭不上关系啊?
但想着可能会有的灾祸,王粟一个激灵,还是老老实实答了:“是、是个江州来访友踏青的书生,叫严昌。”
陶斯轻轻“哦”了一声,尾调上扬,分明是个疑问一般的语气,王粟被吓了一跳,赶紧替自己辩明:“陶公在上!我,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陶斯:“书生?那他缘何腰间悬挂香囊?”
王粟简直摸不着头脑:“香囊?他腰上挂了香囊吗?”
陶斯:“……”
王粟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下,倒好像真有一个,他当时看到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个贵族少年。
唉,果然年纪大了,记忆就是不行了。
他连忙道:“对对对,是有一个的。我还问了呢!”
陶斯眯了眯眼。
王粟接着说:“他说是——江州近来兴起的风气。”
第81章 木偶(剧情)
而不论是否出自本心,……
此话一出, 陶斯一瞬间都愣了一下。
不过……若是真的,那他们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怀疑了。但越是如此,陶斯心里便越是浮起一股子怀疑来。
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反而愈发让他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他回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双眼睛, 又清又凉,宛若一泓秋水, 或是宝剑之上一闪而逝的锋芒一点。
一个书生,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吗?
陶斯也不知道。他没去过学堂,也没看过书, 只是从有记忆起就被陶父陶母带来这座陶公庙, 整日整日地坐在高而冰冷的台座上, 看着香火缭绕, 旁人俯身跪拜, 偶尔说些父母教他说的、他压根儿不明白意思的话,风雨病痛皆无阻。就好像、就好像他已经和这座高台融为一体了一样。
莫名其妙地,他忽然想起了新来的知县大人。
之前那些年来的知县大人, 陶父陶母都会去送些钱送些礼物。左右陶公庙的香火实在是旺盛, 聚敛的钱财几乎是个旁人难以想象的数字,陶公陶母又从不对外说,那些知县们不清楚底细, 要的再多也不过是九牛一毛,陶父陶母倒也承受的住。而有了大笔钱财进账, 再看陶公庙似乎也没什么要聚众揭竿起义的打算,往年的知县们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偏生今年新来的这个知县不大一样。
在他来之前,陶父陶母就把消息打探得清清楚楚了:是个年纪极轻的庶吉士, 十几岁就中了榜,实在是个天纵奇才的,只是得罪了京里的大官儿,这才被放出来。
陶父陶母也不清楚官场的这些个东西,只是听说了是个年轻聪颖的进士,便觉着定是个厉害的,而且没准儿还有些年轻人特有的正直脾气,又听说出身不错,想必是该见的都见过了,因此送去的礼是厚了又厚,生怕金光晃不花这位新来的顾知县的眼似的。谁成想,这位新来的顾知县竟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他们,连礼物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