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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直接便把送礼的人给拒之门外了。
陶父陶母犯了愁,一商量,索性咬咬牙又把礼加厚了几分。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直接上那俗之又俗的金子,而是托人买了些名贵的古玩字画,妥妥贴贴地收在红漆雕花的木箱子里送了过去。
然而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
这样的一位知县,会不会想端平他们这个陶公庙呢?
陶斯有些出神地想着。
扪心自问,他和父母并没有做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譬如起兵造反、颠覆王朝一类的,他们便是万万不敢的,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去想一想沾一沾。
他们做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在那些病痛缠身的人过来的时候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语,最后等他们掏出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之后,再给他们递上一杯符水——把一张被他胡乱画了些道道、然后烧成灰烬的符纸掺进水里的“符水”。
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他们愿意来,而他也只是给了他们他们想要的,陶斯想着。
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知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为难他们而已。
陶父陶母不曾教过他什么旁的道理规矩,陶斯对于人世间的种种道理便也不甚了解。
他们只需要一个高台上的木偶。
而不论是否出自本心,陶斯也只是一个高台上的木偶。
上头的陶公大人许久不说话,王粟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摸儿地抬了抬头,看向了那位大人。
大人正在出神。
或许是因为日光晦明变换,或许是他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知怎么地,他竟仿佛在陶公大人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晶莹。
王粟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恍惚间,在他面前高台之上的已不是那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陶公大人,而是一个皮肤苍白、身形瘦削的少年,肩膀单薄得甚至撑不起那锦绣重衫。
庙宇外的鸟雀扑扇起翅膀,呼啦啦飞过飞翘勾连的檐角与连绵青木。
王粟抿了抿唇,失魂落魄一般低下头去。
另一边,平江县衙门。
庭中的两株松柏过了一冬,仍旧是挺立碧绿的模样,在日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小厮步履匆匆地自廊下跑过,鞋子有些大了,叩着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顾辞舟站在屋子里,手指慢慢地划过一卷图纸:“资料都收集好了?”
“是。”
“檄文也写好了?”
“是。”
“嗯。”顾辞舟收回手,慢慢应了一声,“我前些日子去探访过了,庙中除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僧人,没什么旁的护卫,也不曾设下机关之类。屋舍平整,除了佛像后面,没什么利于藏身掩护的地方。”
“想来攻下是十分容易的。”
“那就……让军队准备一下,三日后攻打吧。”
第82章 白豆腐 “那说好了,你要好好地回来。……
“茶水可都备好了?夫人昨儿点名要吃清汤牛肉粉丝, 早上去嘱咐了厨房没?珍珠粉用完了,补上了吧?”清早的天还不过是蒙蒙亮着,锦春院的主屋门口已然是热闹了起来。侍画站在门前, 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要准备的物什,一个个点过门口的小丫鬟们, 直到全都得了肯定的答复了,方才松了口气。
晚春的风轻轻柔柔的, 枝头的桃花层层叠叠开得如云如雾,沉甸甸地坠着枝桠,压得那婴儿小臂粗的树枝都弯了下去, 间或还有几片浅粉色的花瓣飘飘摇摇地被吹落到地上。侍画看了眼天边那一抹鱼肚白, 在心底默默估算着时候。
差不多就是这会儿, 夫人就该起了。
就在这时, 主屋里头传来了两声击掌的声音。
昨夜是侍棋值的夜。她和衣浅浅睡了一晚上, 天光乍破时候就坐起了身等在屋外,一听到屋里头衣料锦被摩擦的悉索声便连忙问:“夫人可是醒了?”
里头姜沅淡淡应了一声。
侍棋赶忙举手拍了两下,清脆的声响传到门外, 侍画便带着一众侍女推开门鱼贯而入, 侍棋也去撩起了床上的帘幔,拢起来拿小金钩挂住了。
仔仔细细拿香膏刷过牙漱过口,姜沅半掩着唇, 在痰盂里吐掉口中的水,接过帕子按了按唇角, 而后拿起浸在温热水里的柔软面巾敷在面上。
她的声音从面巾后面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夫君……还没回来?”
顾辞舟是三日前和她说的要去剿匪。
哦,不是剿匪,是捣毁淫祠, 不过这两者的分别其实也没多大,都是一样的有助于立功建业的大好事,也都是一样的危险——匪徒多焊勇之士,而淫祠则富深信之众。
信仰有时候是比兵器还要锋利的东西,顾辞舟曾经这么和她说。
姜沅想,确实如此。
也正因为这样,在听到顾辞舟要去捣毁淫祠的时候,她表现出了深重的忧虑:“若是……”
黄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