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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话间,秘牢边缘传来一阵石门的推拉之声。
    光线一下子从外界漫溯进来,但也不多,弗禾只能看清进入者的高矮胖瘦。
    可以判断出,又是一个臊眉耷眼的死太监。
    季皇后暂时还不打算让他死,一天能送一顿丰盛的饭进来,甚至从昨天起,还能附带满满一罐的汤药。
    是非常熟悉的配方。这样苦的滋味,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啧。炮灰命躲不开,喝苦药的宿命也躲不开。
    弗禾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闷头吃喝完,躺下倒头就睡。
    系统可以屏蔽他对病痛的大部分感觉,但虚弱和胸闷气短也真实地影响着他。弗禾什么都不想做,谁的私信也不想再回,只想无止尽地睡觉。
    下个世界是古代还是现代其实区别不大,最紧要的,还是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不然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闲置的空余时间从指尖流逝,他的心都要碎了。
    第十天的时候,弗禾的状态渐渐好转,唯一的烦恼就是身上衣裳许久不洗不换,味道不算重,但心里却难免膈应。
    当然了,等到第二十天后,他就没啥好膈应的了。受困于囹圄的咸鱼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咸鱼的气味,配上黑暗里那张生无可恋的面庞,简直相得益彰。
    弗禾的身体好了些,饭量自然就上来了,相比于冷饭冷汤,他还是更喜欢热食。于是刚从世界论坛里脱出,鼻间正有香气萦绕,便慢慢站起,动作熟练地往食盒那边走去。
    掀盖有喜,嘻嘻,瞧瞧今天的宫廷菜单有什么。
    送饭的太监照规矩原是一句话都不能跟弗禾说的,这日没忍住,捂着鼻子一脸厌弃地躲得老远,阴阳怪气地嗤声:
    “娘娘说的没错,骨头再硬的人,被这么圈上一段时间,也要废了。”
    弗禾动作一顿,特别想纳罕地回他一嘴:这种管吃管住的米虫生活,换谁谁不沦陷?
    但他并没有逞口舌之快,只是默不作声地挑了自己爱吃的,其余剩下的,挑挑下巴,示意面前的太监捎带拿走。
    太监拎着剩饭,深深感觉到了被阶下囚随意支使的屈辱,连连飞去毒眼,离开时恶声恶气地撂下一句:“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语气里暗含了一点不易辨析的幸灾乐祸。
    “哦豁。是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弗禾百无聊赖地踱步消食,嘴角轻勾,“我准备好了。”
    *
    季梳婷还和二十多年以前的她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岁月为她添置的几条皱纹,以及远去不再的帝王恩宠。
    作为皇后,作为长辈,辜辛丞来讨人,即使真在她这里,也大可不作批准。因着那个段氏子,她这侄儿已经做了不少忤逆之举,绝对是个不能留的祸害。
    御花园发生之事根本不可能压得住,很快就会传到前朝。
    把事情闹大?不,姨侄俩都不想。
    季梳婷思虑的是,他们辜季两家在朝中本就没有什么照应依仗,若辜辛丞大闹御花园之事被梵兴帝所知,天子一怒,恐怕真要回归到从前孤立无援的地步。
    季家的确是对薛氏江山的康泰提供了许多援助,但那都只是私底下的约定俗成,绝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来讲。
    当今圣上有三名皇子,两位公主,皆不是她所出。哪怕身为皇后,季梳婷也时常要对那几个育有子嗣的妃嫔抱有忌惮。
    见天儿想着母凭子贵,把她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的贱人,她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意。
    所以,不仅是自己不能有事,辜辛丞,也绝不可以再被降罪。
    不是想保那个小混账吗?
    好。那她就留着他的性命。
    只要从前那个乖顺的侄儿可以重新回来,继续维持朝中地位,别讨圣上厌弃,让她瞒下段氏子的踪迹也无不可。
    要知道,若是那少年落到了梵兴帝的手里,可是妥妥地要成为一具人牲的。
    哪怕外面反对的声音再多,皇帝仍然在暗地继续试验那剂延寿药的方子。没加人血,也没一个能再活蹦乱跳的。
    季梳婷暗自冷笑。那男人使毒害死了几十条人命,却妄想用奇药令其起死回生。自己怕死到极致,至今未敢亲自用那延寿药。
    若有一天真相曝露,必将传出昏聩残酷之名,引起社稷动荡。
    “丞儿,人在姨母这里,本宫会帮你看好了。要知道,如果他落在了圣上手里,下场可绝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死’字。”
    季皇后蹙着眉,忧愁而关怀地望着他,“为了一介罪民做到这个地步,究竟值不值得,应不应该,你要好好反思。姨母让人看着你的宅子,盯着你的言行,是为了规束你,让你不要犯错。”
    “姨母会说话算数?”别的不提,辜辛丞只关注一点。
    季皇后叹息道: “自然。孩子,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季辜两家的荣耀,只能靠咱们娘儿俩了。”
    辜辛丞在听罢这一番警示和劝告后,眼中闪过一阵晦暗不明的光芒。荣耀吗?爹和外祖,真的稀罕这些吗?
    皇城是个好地方,能把人完全变个样。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面前的妇人有着与自己的母亲如出一辙的样貌,待他总是带着宽和而温柔的笑。辜辛丞是敬爱并尊崇他这位姨母的,以致陇南一行后,从赵婆子口中知晓当年往事,他甚至由衷感激这名妇人。
    自己的父母能够伉俪数年,其中也不乏有姨母的一份成全。
    御花园走水之事对外宣称只是宫人的一时失手,才会打翻火盏。季皇后留下所有赴宴女眷,和声细语地言说自家侄儿醉酒失态,烦请见谅。她当场给座下每人赐下一颗价值不菲的莹润大东珠,也只有平吉季家,才会有如此手笔。
    这下谁都没有怨言,全都喜滋滋地告辞了。
    辜辛丞独立廊下,望着远处晃动不息的人影,好似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进入他的眼和心。
    最后说出口的,是一句妥协而坚定的话语:“姨母,是我鲁莽了。还请姨母记得今日之诺,保段弗禾性命无忧。”
    他出神地走出宫,连马都忘记牵,徒步慢走,半夜敲开辜府的大门时,那沉郁肃杀的脸色差点没把睡眼惺忪的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日光照样在第二日普照大地,辜辛丞一夜未眠,书桌上被近几日搜集到的案牍和书卷铺满。而整夜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唯一的念头:
    弗禾不能成为人牲。
    他不允许。
    *
    辜府的奴仆护卫在某一日被发卖出一大批。人牙子没接过这样豪门贵族人家的生意,但也大开了眼界。
    被发卖者未与寻常奴役离开主家那般嚎哭得歇斯底地,到最后关头了,亦都是一副谨言有礼的模样。
    这样好啊,将来转手,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