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16

      地朝他笑笑,弯腰捡起脚下的一颗泥丸,端详后不由感慨:“这小子倒很机灵。”
    他越过人群,瞥见在几个家丁的包围里倔强地横冲直撞的赵二牛,低声道:“像是我们段家人。”
    第13章 小庶子
    与弗禾简单粗暴的判定方法不同,辜辛丞拿出的证据会更足一些。
    据他派遣的心腹调查,赵婆子的祖上的确姓赵没错。
    早在二十多年前,还是这婆子东奔西走、求佛告神地,给赵府的管事塞了不少好处,才在里头给她儿子求了件养马的差事来做。
    赵丰齐的父亲是从七品的官吏,这官位放在偏远的小镇上也不算小了。赵婆子那会儿眼睛还可以,做些普通缝补浆洗没问题,于是母子俩瞅准机会一块儿使劲,一齐以仆役身份住进了赵宅里。
    放在十里八乡,已是件非常有头脸的事。
    而赵婆子这人,却是个不折不扣贪慕虚荣的。起先也还好,只是逢人便吹嘘几句大户人家的用度和气派,与有荣焉,说得跟自己家似的,时间一长,因着同一个姓,连亲戚都攀上了。
    渐渐的,在赵婆子自己编撰的故事里,她俨然成了赵府的座上宾,连姨娘小姐们都要让她三分。
    这种事在邻里乡间是很容易传开来的,听的人自不会当真。因为那赵婆子分明还是从前的装束形容,半分不见风光,恐怕连主人家偏堂里的茶渣都轮不到她去嚼用。
    赵府里的人又不是聋子瞎子,像此等信口胡诌、传谣辱门的仆从,自然是一经发现就打发离府。
    可这赵婆子也是个牛皮糖一样的角色,凡是府里需要外调人手来办的宴席聚会之类,她总能找着渠道混进来,偏偏手脚也麻利,挑不出大错来。
    直至她那儿子死了,她又瘫了,才回乡自过自的。怕临死无人送终,七八年前捡了赵二牛回去随便养着。
    这赵二牛的命也硬,赵婆子平常对他几乎放养,脏活儿累活儿全撂给他,竟也安然地长大了。
    而这黑皮少年不是什么别的人,正是段氏旁支里的一个弃儿。
    *
    弗禾随手递给赵二牛一块点心:“喏,早上没吃吧?”
    肚子的咕噜声响得他都听见了。
    双手一片黑污的赵二牛不敢接,只是垂着头把整个身体缩在角落里。他不知道这群人堵住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面前粉白的像花瓣一样的糕点又香又好看,不像人间吃食,而朝他微笑的哥哥也俊俏得如仙童一般。
    赵二牛自知是一个乡野小子,且一对着陌生人,他就总是不善言辞。于是既没动作,也不开口说话。
    辜辛丞漠然地围观,心想:像段家人吗?
    他对比着看了看一旁含笑说话的少年。
    不像。
    弗禾又往前伸了伸手:“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他勾起唇,“算起来,我还是你表哥呢。”
    表哥?
    这个词赵二牛听得很明白,也清楚它的意思,但他无法将两样事物联系起来。
    “吃,不要钱,送你的。”见人不接,弗禾直接拉过他的手,硬塞了过去,“不够还有呢。算是奖励你,挺会想招啊。”
    赵二牛不知所措地捧着点心,嘴唇翕动,像是要道谢。
    弗禾转脸往辜辛丞的方向努嘴:“呐,我只是借花献佛,东西是旁边那位冷面郎君的。”
    赵二牛别的不懂,却能理解善意,抬起头对着两人憨憨一笑。
    辜辛丞面无表情:一个油嘴滑舌,一个蠢头蠢脑。
    赵二牛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应着那句话,谁对他好,他也会对那人好。
    于是接下来,弗禾和辜辛丞二人顺理成章地被他带去了赵婆子的面前。
    赵婆子终日赖躺在床炕上,勉强有自理的能力,却不乐意自己动手,到了饭点见赵二牛还没回来,就开始在家里敲敲砸砸,破锣鼓给她捶得邦邦。
    赵二牛远远听见这声音,头皮一紧,加快了脚步:“家奶……”
    赵婆子恨声恨气地朝门口丢东西:“你还懂得回来?饿死我不是甩掉拖累了!”
    迎面砸过来的物什是一截硬邦邦的包浆枕头,没砸中人,而是被辜辛丞一个抬腿,踢得撞上了茅屋的墙壁,带下草棚顶部簌簌的一层灰。
    辜辛丞盯着鞋面上的灰迹,皱起了眉。
    弗禾暗道糟糕:要发威。
    还不等洁癖人士开口说话,赵婆子却是在看到他的模样后硬生生吞下了嘴边要冒出的恶语,瞳孔剧烈一缩,慌里慌张,喉咙哑得完全变了一个调。
    “你……”
    设定里,辜家父子的长相都是一致的出色,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得了,有猫腻。
    *
    赵婆子也就在普通市井里算是个泼辣人物,年纪越大越怕死,真让她见到了达官显贵,那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的。
    而且就凭辜辛丞的那张脸,赵婆子已经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
    该问的话,该答的词,只消辜辛丞手底下的人一个厉眼,一柄寒刀,屋里的泥地被削出一大块翻在外面,赵婆子胆寒至极,便一句一句磕磕巴巴地开始交代。
    那是二十三年前的旧事了。
    她是万万想不到,时间已经过得如此之久,还有人会想得起她,找得到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即使,小人物也会发现大秘密。
    *
    二十三年前,辜宰辅还不是宰辅,只是一名举子,与平吉季家的二小姐季梳虞乔装打扮成一对兄弟,目的只有一个——私奔。
    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因着湖州大水的波及,辗转来到赵家祖宅。辜宰辅年轻时素有才名,文章斐然,赵太爷是惜才之人,便将他们留下做客。
    那会儿南下逃难的人不少,赵太爷心善,专租了一大间作坊来安置灾民。
    此事是大善,恰时新帝大开国库赈灾,百姓效其盛举,镇上愿意帮忙的人很多。
    辜宰辅和季梳虞怜悯灾民,便也参与其中。而当年被赵家派着在小院照看他们二人的,就是赵婆子。
    原先,她也只以为这是个寻常差事,一对有些才气的兄弟,又不是官身,赵婆子该煮饭煮饭,该烧水烧水,平日尊重着些也就是了。
    可谁知,那个暴雨的夜晚,却叫她撞见了一件惊天大秘。
    一对华衣男女突然造访小院,满院子的人跪了一地,包括那举人老爷和他的兄弟。
    晚间雷声轰鸣,大雨滂沱,夜色里只有间或的闪电能照亮漆黑的院堂。若不是赵婆子偶然起夜,也不可能看得清,那堵在门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赵婆子腿都软了,死死捂住嘴,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那些人,都带着刀。
    弗禾在草屋里无处落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