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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练剑练累了一般,很自然地靠着:“师尊,这回要怎么罚?”
    路越那一声低笑随着这句话说完,笑意瞬间消散,只余了声音里拖着懒洋洋的音调,没有一丝不忿,仿佛很平常的事情。
    的确是很平常的事情。
    路越胆子大,常常不小心碰到李欲雪。
    有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却会暴怒,将人打到爬不起来。只因梦境和卦象所显示的一切,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他本欲一心向道,但这个弟子却偏偏要来坏他道行。明目张胆又不知悔改。
    李欲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突然一伸手,路越毫无防备地被风卷起,连人带剑地摔在门外。
    跟着一句冰凉凉的:“自去受罚,三个月。”
    院门“砰”地一声关紧了,将一地风雪关在院门内。
    路越无声地看着这道院门。李欲雪竟会发这么大脾气,不过是他太冒进了,本来最近就和李欲雪不大和,一听到大师兄的消息,竟然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大好时机,再无人和他争抢。
    毕竟——那张雪白的脸,他早就想下口了。
    第48章 番外
    李欲雪觉得自己在梦里,但又不像。
    路越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坐在小土屋门口那一句“师尊哪里捡的这只小狗?”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那时候路越的神态是那样的,和现在迥然不同。
    李欲雪站在书架下方,整理着书架的各类书籍;窗外的细风吹进来,衣袍无风自动。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风声,还有他身后响起一页一页的翻书声。很明显地,看书的人并不认真,甚至有些急躁,没有人看书可以这么快。
    他看不到路越的神情,但却知道路越抿着嘴唇在微笑。
    像在偷笑,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
    李欲雪忽然回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路越,用无声的言语在警告他:别看了。
    路越本来低着头,仿佛有了感应一样,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彻底将那抹暧昧的神情展开,懒散又暧昧地笑开来,手指头还朝李欲雪勾了一下。
    李欲雪睫毛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沉静道:“别看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别笑了。笑成这样,李欲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路越依旧抿着嘴唇笑,甚至在李欲雪身后笑出了轻柔的声音,笑意延展在细风扫过的书架上,传到李欲雪手上。
    路越将手上那本书放下来,一手撑着桌子,探过身体,朝着李欲雪道:“师尊,书有什么好看的?”
    李欲雪闻言,微微后退了一步,挪到更远点的书架旁,静静地望着路越:“认真看。”
    路越不满地将书本彻底合了起来,反手按在桌子上,起身便朝着李欲雪走过过去。
    李欲雪眉头一动。
    路越揽住了李欲雪的腰,伸出带着墨香味的手指,拨了拨李欲雪额前的发丝,将他整张脸完全地露出来,这才慢慢俯下身。
    细风中夹杂的青草气息被掩盖住,暖意朝着他的嘴唇扑面而来。
    李欲雪耳边仿佛听到了嘈杂声,远远近近的,像是他的弟子们集结而来,三三两两地笑闹着。他猝然推开路越,提醒他道:“……你师兄。”
    路越却低哑地笑了一声,隐隐带着蛊惑:“师兄们看不到,夜深了,师兄们都休息了。”
    李欲雪还想说什么教训路越的话,但路越说这话同时,周围忽然昏黑了。
    昏黑之中,李欲雪两眼渐渐朦胧起来,恍惚之中,外面的嘈杂声突然消失殆尽,窗口的细风不见了,只剩无边的黑夜,静谧无声,预昭着一切如路越所说:这是黑夜,没有任何人会窥见屋中发生的一切。他的眼中渐渐显现出了光亮。
    光亮之中,他觉查到自己的腰上放了一只手。
    而自己腰上什么都没有,不着寸缕。
    顺着那只手向上看,是银发赤眸的青年。
    美而招摇的长相,是路越。
    路越正抱着他,银色的长发从他胸前一直散落在红色被子上。
    ……
    大红锦被,金丝纱帐,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情形,黑色青丝和银色一同裹在大红锦被之中,偶尔露出雪白的肌肤,里面的人如此用情,不会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这是大好时机。
    李欲雪松了口气,正要从暗处走出来,忽然见到路越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黑色的冕服,冕服之上绣着金色的图案,隔着一层迷障,金线依旧在一闪一闪。
    李欲雪那一口气没敢喘出去,屏住了呼吸,看向刚才颠鸾倒凤之处,帷帐遮掩,刚才在里面隐隐约约现出的两条身影全都消失了,那里面一片安静。
    路越仿佛能看到他一样,对着他所在的方向,笑着问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师尊?”
    路越说话的同时一挥手,手中黑气从袖口丝丝滑进迷障之内,迷障瞬间被破开,现出李欲雪清晰的身影来。
    李欲雪一惊,手上灵光一闪,身形隐去,正要入第二层迷障。路越早已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黑气瞬间包围周身,将李欲雪渐渐隐去的影子从迷障中抓了出来。
    路越抓到人,直接往自己床上拖。同时暧昧又嘲讽的笑意在他四周的空气中荡漾开来:“师尊做个木偶,就想骗过我?”
    李欲雪一听木偶,忙看刚才颠鸾倒凤的床上,只见那层遮遮掩掩的帷帐早已消失不见。那床上大红的锦被铺的整整齐齐,上面躺了个白色的木偶,木偶之上有李欲雪亲手画的符篆,只是那符篆此刻已经裂了开来。
    鲜血从里面不断地涌出来,在大红的锦被上洇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李欲雪真的生气了,他讨厌路越强硬的态度。他想要教训教训路越,刚要动手,猛然间却发现手动不了。他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被扔大红锦被之中,所有法力尽被一道一道的捆仙绳束缚住。
    仿佛一个木偶般,被束缚在其中,毫无反抗之力。
    “师尊,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路越拖长了的音调带着诡异的笑意。
    李欲雪十分恼羞,声音冷清又隐含着斥责:“路越!”
    路越仿若没听见这一声威力十足的愤怒之意,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俯身亲了亲他,笑着凑到他耳边,声音低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到可怕,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师尊,二师兄死了,被我杀了。”
    李欲雪那双时常含了冰的眼睛蓦地睁大,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突然激烈地挣扎、反抗起来。
    路越却一把抓起他的长发,顺手一扬,乌黑的头发散在帷帐之外,帷帐之内,李欲雪面容雪白,连带着嘴唇都毫无血色。
    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