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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弟子一番好意啊!”路越说着说着语气中又带了笑意,仿佛这堆玩意儿送出去还很开心一样,他说话的同时往李欲雪旁边再挪了一挪。
    李欲雪瞧着他挪过来,这回没做声也没远离,微微侧着头,认真听他说话。他平时不爱搭理路越,无非是那卦象不祥,但具体怎么个不祥法,和第一次卜算出来的差点太大,李欲雪有点怀疑自己学艺不精,也不敢妄动,只是尽量远着他,少和他交流,但路越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孜孜不倦地和他搭话。
    “师尊?你在听?”路越突然凑过来,十分认真地看着李欲雪的眼睛,试图看看他眼睛到底看着哪里。
    李欲雪这才收回眼神,他竟然盯着路越的脸在发呆,虽然路越的脸早就看惯了,但他这时候才惊觉自己越来越在意路越,路越的言语举动他都记得很清楚,甚至于路越的每句话,说话时眼中闪烁着光的样子,他都能一一呈现。
    澄澈的红色眼珠里,仿佛散落着细碎的光芒,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略弯弯,像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
    极细微的变化,让李欲雪生出一丝感叹:财令智昏,是有道理的。
    第45章 番外
    二师兄下山之后,离韵山的弟子们功法不见长进,反而大幅后退。其中以大弟子和小弟子最明显,仿佛一夜之间被挑了手筋脚筋,稍微施加一点威压,手脚就软了,趴了下去。
    李欲雪冷眼瞧着,并不做声。只是相对从前而言,在教导一事上更加严苛。大弟子倒还守规矩,毕竟是首席大弟子,从小规整过来的;小弟子最是头疼,刚刚教的规矩全喂了狗。
    两人一起被罚,跪在大殿中抄写经文时,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一下心得,而后狼狈为奸,成了最后两位留在离韵山的弟子。
    这天李欲雪刚入大殿,才记起大弟子和小弟子正在罚抄经文,脚一拐,从偏殿后面进去,瞧了一眼。只剩了路越一人,正背对着他,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好似认真在抄写。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殿中,为整个大殿铺染了一层金红色的染料,银发白衣的青年略微歪斜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认真抄写经文。
    留他也不是不可,毕竟还是听话的。
    他正要出声让他回去,忽然见路越头向前一点。李欲雪奇怪,待转到正面一看,才发现路越只是撑着脑袋在打瞌睡。背后看来,坐的倒还算端正,一直毛笔笔直地握住手中,若不是看到正面,当真以为无比认真。
    李欲雪脸上因余晖染上的温和,渐渐地冷了下去。
    路越仿佛感受到寒意,眉头渐渐蹙起,忽而又是一个点头,眼睛马上便要睁开。李欲雪眼见他有要醒来的趋势,忽而一道光芒从他手中飞出,飞入路越眉间。
    路越这回头一点,彻底垂了下去,趴在桌子上。
    李欲雪一只手适时地伸了过去,垫在他脑袋和桌面之间。看路越睡的香,他想起后来模糊不定的卦象,仿佛预示着路越未来的模糊。如果路越不是这么容易相处就好了,他有足够的理由扔出去……
    残留的光色斜斜地映在路越脸上,神情很安宁,仿佛平日里对他笑着的人本该如此一样。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俯身,按着路越的头皮,拔了一根头发,手上倏忽现出一个小小的圆金木色盒子,放了进去,这才唤醒路越。
    路越醒来时,有些昏昏沉沉,两眼朦胧地看见李欲雪,突然咧开嘴笑了笑,拉了一下李欲雪的衣袍,低声咕哝:“师尊……”
    李欲雪一刹那觉得路越和阿年一样,一个喜欢跟在他脚底下走,一个喜欢跟在他身后,这样拉着他衣角的路越,很像阿年拿爪子刨他衣角的模样。
    他笑了一下,短暂到自己都没觉察到,他正要将衣袍从路越手中抽出时,路越突兀地一头栽了过来,直接扑到他身上。
    “!”
    李欲雪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同时一只手将路越拎稳了。
    路越也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当然怎么对李欲雪都可以,但现实中……
    尤其是他没抱到李欲雪,反而抱着他一只大腿,抬起眼看到李欲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就很尴尬了。
    李欲雪有点儿惊悚,刚刚以为被路越发现他在看他,差点顺手抱住了,幸好反应快,他面不改色地问他:“你大师兄呢?”
    李欲雪竟然没有一脚踢出去,路越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僵硬挪开手,回答他:“他、已经抄好了,走、走了。”
    “嗯。”
    李欲雪竟然不踢飞他?他刚才可是抱了他大腿啊!李欲雪没有多余的表现,反而让路越有些不安起来,好像抱了只大腿就像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他心有很细微的颤动,脸色渐渐转为绯红。
    他想,可能真是被无视太久了,就是顺手扶一下的事情,他生出一种错觉:李欲雪好像细微地向前倾身过来,想要拥抱他一样,而不是拎起他的肩膀。
    李欲雪犹如一尊雕像,唯有脸色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第46章 番外
    自从师兄们下山之后,李欲雪几乎将所有事务都挪到掌门院内。
    路越大步流星地走进门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踩在青石砖上,向李欲雪道:“弟子拜见师尊。”
    “嗯。”
    李欲雪“嗯”了一声之后,便像是没看见路越一样,神态不变,继续低着头看书。
    路越显然习惯了,等了一会儿,看到李欲雪手上翻了新的一页,马上笑了笑。
    李欲雪果然抬起头,招手叫他过来,道:“你再试一次,我看看。”
    路越忙将手上新画的符篆铺平,口中念念有词,煞有其事地注入灵力。只见那张符篆悠悠然飘起,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陡然熊熊燃烧起来,像冬日里的一把烈火。
    李欲雪很满意:“好。”
    话音未落,不料那火苗忽然又熄灭了,瞬间化为飞灰,纷纷落地。
    路越默默瞧着李欲雪,只见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路越功法不长进,似是一点都不羞愧,将那句重复了千百遍的话又说了一遍:“弟子愚钝,请师尊责罚。”
    李欲雪沉吟了一会儿,淡淡道:“回头抄经文吧。”
    李欲雪对路越的期望也就这样了。路越不愿意学,不愿意下山,他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照常教导,仿佛对此毫不在意。
    路越对此也毫无羞愧之心,将桌上的书收了起来,摆好笔墨,静候李欲雪教导。
    李欲雪低着头,狼毫在纸上滑动,淡淡的墨香晕开,散在空气中。
    安静极了。
    路越也微微低着脑袋,眼角时不时扫过李欲雪。
    明明是轮廓俊美的长相,偏偏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