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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道:“师尊太老了,我想起徐宗主的模样,有点害怕师尊以后也变成那样。”
此话一出,池风闲的表情就凝固了。
他今年六百来岁,在修真界极其少见。
池先秋倒是年纪小。
池风闲又变成原先那样冷冷清清的模样,不再说话了。
池先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师尊,师尊?”
池风闲道:“师尊年纪大了,与你确实不太相配。”
池先秋忙道:“师尊你别灰心,俗话说得好,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
池风闲一偏头,就瞥见他亮晶晶的双眼与竖起来的大拇指。
好像很真诚。
池先秋哄了池风闲许久。
他为自己的出言不逊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并且迫于池风闲的威慑,不止一次用真诚的语气亲口承认,池风闲不老,和他的年龄差得刚刚好,正好是他最喜欢的那种成熟稳重、清冷严肃的类型,他永远喜欢师尊。
池先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之他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他双手环着池风闲的腰,脸也埋在池风闲的胸膛上,口水也险些淌了池风闲满身。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才嗷呜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门外有人敲门。
“师尊,用早饭了。”
池先秋困得很,不想说话,索性把脸重新埋进池风闲怀里。
最后池风闲朝门外应了一声:“让他再睡一会儿,给他留饭。”
门外的李眠云收回手,话却不是对池风闲,而是对池先秋说的:“知道了,师尊好眠。”
池先秋点点头作为回应,嗯,好眠。
也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池先秋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上午日头高起的时候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抱着池风闲,想起池风闲不用睡觉,应该是这样被他像八爪鱼似的抱着抱了一夜。
有些不好意思,他即刻松开手,朝池风闲笑了笑:“师尊。”
“嗯。”
池风闲起身下榻,把他要穿的衣裳都递给他:“方才李眠云来喊你吃饭,为师让他给你留饭了。”
池先秋套上两只衣袖,低头系衣带:“好,谢谢师尊。”
池风闲又道:“等你那几个小的徒弟都成人了,就可以出师了。”
“嗯?”池先秋抬起头,“那怎么行?除非他们说想要出师,断没有我赶他们走的道理,他们事情不用师尊操心,我自己会处理……”
池先秋话音未落,一抬头,就看见池风闲就站在他面前。
池风闲俯下身,双手一拽他的衣领,就把他往自己这里带了一下,然后板着脸帮他把衣带系上。
池先秋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是我的徒弟,又不是师尊的徒弟,我就喜欢留着他们,师尊一定不准,我也是不肯的。”
池风闲手上的动作一乱,便将他的衣带系乱了。
他松开手,扣住池先秋的手,低声道:“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那几个乖徒弟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事情。”
池风闲淡淡道:“李鹤房里藏了几千几百册不重样的话本子,全都是写师徒的。”
“那个狼崽子,还拿了你的八字去找人合。”
“至于那两个大的,就更厉害了。”
“顾淮山早在前几年你泡寒潭的时候,就说了喜欢你,想娶你做魔后。那时你睡着了,没听见。”
“李眠云早些时候,也趁着你魔气发作,正难受的时候,说你偏心,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他还觉得你本来就是他的,其他人都是后来的。”
看着池先秋错愕的表情,池风闲抚了抚他的发顶:“先秋,你现在再做个决断。”
这些事情池风闲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不说,是因为那时他和他们所有人没有不同,都是心怀不轨。
如今可不同了,如今他是正大光明。
自然要正大光明地告小状。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师尊是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夺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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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顽徒之四
池先秋拍了拍脑袋,只觉得脑子里糊成一片,极其缓慢地运转着,把那些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他有的时候确实会觉得几个徒弟过于黏人了,可是从来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就算是对池风闲,他也糊糊涂涂的,不过是池风闲抢了神交的先,他才稍稍开了窍。
而今池风闲所说的每件事情他都不知道,每件事都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接连四个晴天霹雳砸在他的脚边,将他整个人都震懵了。
池先秋久久回不过神:“师尊说的……可是真的?”
池风闲点头:“自然,皆是为师亲眼所见。”
“那……”池先秋自然是信他的,池风闲不会乱说话,但是……
“你做决断吧,其实他们也是出师的时候了。你想要徒弟,为师再给你找两个。”
但池先秋同样舍不得放弃几个徒弟。
他犹豫道:“师尊,不行。或许是你太关心我,就……把原本没有那么厉害的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我那几个徒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那么一点儿,可能也需要引导……”
这话说来,他自己都有些勉强,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么?他那几个徒弟是最固执不过的,要是认定了什么事情,恐怕再怎么引导也无济于事。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下意识帮他们找个借口,减轻罪名。
池风闲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面上笑意渐渐消失,只道:“你自己决定,最后别哭着来找我就行。”
池先秋也还在迟疑,想了想,披上衣裳,就出门去了。
“我先去验证一下。”
他在李鹤的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小鹤。”
正好李鹤就在房里,应了一声:“师尊?来了来了,师尊稍等。”
过了一会儿,李鹤便开了门,见池先秋还散着头发,只披着一件外衣,分明是才起来的模样,他莫名面上一热,眼神有些飘忽:“师尊怎么过来了?”
池先秋轻咳两声:“问问你的早课。”
李鹤道:“剑法和心法都练了两边,才刚回来歇一歇。”
“嗯。”池先秋抬了抬头,目光试图越过他的肩膀,才发现李鹤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李鹤见他的动作,有些疑惑,也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