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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两句绕口令,八百标兵……”
“不要。”
池先秋拉了一下他的手:“学一下嘛,你刚刚才会说话,需要锻炼,不然舌头会冻住的,快点快点,跟我念。”
小混沌觉得烦死了,他就不应该让池先秋第一个知道他会说话这件事情。
他的声音不算上好听,低沉沙哑,就像是从砾石缝里磨过的。
虽然开了口窍,所以他现在还不愿意多说话。
只是想告诉池先秋这个事情,谁知道池先秋一直让他说话。
池先秋见他久久不语,连忙捏住他的下巴:“又不会说话了?”
小混沌推开他的手:“会。”
“回去给你熬点梨汤喝,听你的嗓子哑的。”
梨汤治不了,混沌就是这样的。小混沌这样想着。
但在池先秋把一碗汤放在他手里,要他喝下去的时候,他还是低头喝干净了。
这是因为,如果他不喝,池先秋就会提着他的耳朵,问他为什么不喝。他只是嫌麻烦。
小混沌把空碗递给他,然后拄着竹杖,默默地走到了池先秋身边,端起碗开始吃饭。
这是因为,如果他不吃饭,池先秋就会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还是嫌麻烦。
但是池先秋给他夹菜,他也并不拒绝。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一点喜欢和池先秋一起吃饭的。
回到倾云台没过几日,倾云台上就下了雪,池先秋睡到半夜,觉着身上烫得很,想来又是身上魔气犯了。
他下了榻披上衣裳,准备去寒潭泡一泡。
他动作轻,没有吵醒任何人,独自推门出去,却看见顾淮山支了个桌案,坐在院子里,几只黑鹰站在案上,把他写好的书信带走。
“你怎么……”池先秋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脑袋热得发懵,再往前走了两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顾淮山站在台阶下,把池先秋接好:“师尊。”
池先秋趴在他怀里,实在是没力气,只用气声说了一声:“寒潭。”
“是。”顾淮山自然会意,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了一句,“师尊恕罪。”
说完这话,顾淮山一抄他的腿弯,就把他抱起来了。
池先秋身上各处都在发烫,攀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犹是,透过薄薄一层衣料,映在他身上的地方犹是,随呼吸起伏,打在他颈上的气息最是。
顾淮山低头看了一眼池先秋,他眼睫微垂,两边脸颊上泛着不太寻常的红晕,蔫蔫地靠在他怀里,大约已经什么都没在想了,整个人都是放空的。
顾淮山定了定心神,移开目光,张开背上双翼,将他带到寒潭边。
他帮池先秋解开外衫,丢在一边,还要再动,就被池先秋拍开了:“这件不用。”
顾淮山摩挲了一下手指,才收回手,扶着池先秋,把他送进寒潭里。
和之前相比,池先秋体内的魔气已经稳定许多了,过了一会儿,他便从水里探出脑袋来,还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然后顾淮山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前,要试试他的气息。
池先秋拍开他的手:“我还有气。”
顾淮山委委屈屈地收回手:“我是想看看师尊的气息还是不是烫的。”
“还有一点而已。”池先秋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往他手上吹了口气,“只是一点烫了。”
顾淮山却觉得自己的狼爪子都烧起来了,一直烧到耳后根上。
池先秋又问:“我方才见你在院子里,这么晚了,你在那里做什么?”
“批复魔界的一些公文罢了。”
池先秋点点头,差点忘了,自己这个徒弟是魔界尊主,魔界事务自然都要由他来处置。而他白日里常常陪着自己,这些事情自然是堆到晚上来处理。
“怎么不回房里去弄?”
“我房里的窗子和师尊房里的是同一个朝向,那些东西飞来飞去,恐怕扰了师尊好梦,所以……”
池先秋笑着拍拍他的手:“难得你也会为我考虑了。”
顾淮山低声道:“我一直都会。”
“应该是吧。”池先秋摸了摸丢在岸上的衣裳,没有找见铃铛,便道,“你去我房里,帮我把那串铃铛拿来。”
“师尊要请掌门来?”
“嗯,告诉我师尊一声。”
“师尊可是哪里不舒服?”
池先秋揉了揉脖子:“现在没有。”他回过神来:“不请他过来也可以。”
顾淮山笑了笑:“那我陪着师尊就行。”
“好嘛。”池先秋见他这副模样,朝他伸出手,“来。”
顾淮山会意,朝他低下头,池先秋摸摸他的脑袋:“那公文不处理了?”
“明日再说吧。”
“你要想陪着师尊,那你现在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在这里弄。”
“好。”
池先秋趴在岸边,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头狼也不是那么不讨人喜欢,他就是傻了点儿。
但是池先秋忘记了一件事情,他方才烧得迷迷糊糊,在房里披上衣裳的时候,就已经摇了铃铛,池风闲的铃铛。
所以池风闲从问天峰赶过来时,看见顾淮山正帮他解衣裳。
池风闲收敛了周身气息,静静地站在黑暗里,然后听见池先秋说:“不请他过来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高岭之花开始生气
球球: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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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一更】劣徒之七
池先秋趴在寒潭岸边拍水,溅起水花哗哗,在倾云台后山格外清晰。
池风闲负手而立,隐匿在黑暗中,不曾发出半点动静,仿佛融入夜色之中。
不过是池先秋的无心之失,他不该生气,但池先秋的那个徒弟顾淮山,打得极响的小算盘藏也藏不住。
他对池先秋说那话,分明就是不想让池风闲过来,好让自己留下,偏偏池先秋还看不出来,就这样随他去了。
池风闲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没多久,顾淮山就扛着桌案回来了,那几只黑鹰就扑腾着翅膀,跟在他身后,与他一齐向池先秋飞来。
“师尊!”
活像是个长了翅膀的傻狗,池先秋有些无奈,扶额摇头,无比庆幸此刻没有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朝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