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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一放下了钟杵,手指划过古钟上繁复精致的古老纹路。
    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来自暴风领汇成了一片洪流的歌声。
    “走吧,我们到宫殿里去。”
    沿着塔楼内部的石阶下楼,二人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两排脚印。
    脚印旁边还四散着属于小飞和云朵的小爪印。
    脚印绕过大半个王城,终于在那座宏伟的大殿前停下。
    仿佛有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告诉乔一,就是这里。
    大殿外墙上的彩绘和喷漆早就斑驳脱落,上面还有着黑色的被火烧过的痕迹。
    大雪山里静悄悄的,而这座宏伟的城,就在这里沉默地等待了整整四百年。
    “吱——呀——”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发出闷闷的声响。
    灰尘扑簌簌落下,然后被兰多挥手一道看不到的气流阻挡,朝其他的地方飘去。
    空旷的大殿上,倒塌着洁白的石柱和落灰生锈的盔甲武器,角落里还坐着几具似乎一碰就碎的白骨。
    阳光透过破碎的琉璃花窗,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冷寂的大殿内响起,撞在墙壁上发出阵阵回音。
    在大殿深处那个王座上,一具身穿战袍的白骨低垂着头颅坐在那里,小腿边靠着一柄早已蒙尘的长剑。
    那是亡国的君主自裁于他的王座里,手上捧着的,是那个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王冠。
    他也在这里寂寞地等待了四百年。
    乔一走上前去,手掌抚在心口,神情肃穆地躬身行礼。
    “我来了。”
    “您可以休息了。”
    话音落下。
    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白色的蝴蝶。
    蝴蝶绕着乔一飞了两圈,最后落在了死去的国王肩头,停顿了几秒,然后振翅飞起。
    在蝴蝶离开国王肩头的一刹那,“呼”地一声,白骨成灰。
    手里捧着的王冠跌落下去,落在了乔一的手心。
    王座上,只留下一片灰烬,和王座下失去了支柱跌落在地的宝剑。
    【获得道具:斯图亚特的王冠x1】
    【文明在更迭中继承与流传,生命不息,文明的薪火不止。】【从此您将继承斯图亚特王国的文明,带领这沉睡了四百年的古老声音,重回大地。】【附加祝福:王国的荣耀】
    【获得100%敬仰加成,所有斯图亚特的国民,将对您奉上100%的忠诚,永不背叛】【获得80%国泰民安加成,国家遭受大规模自然灾害几率减少80%,风调雨顺几率增加80%】手里的王冠沉甸甸的
    乔一捧着它,仿佛捧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会照顾好这个国家的。
    乔一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王座,心道。
    “我们回去吧。”
    乔一牵着兰多的手,走出大殿。
    从大殿外的平台望下去,头顶是空谷蓝天,脚下是古城冰川。
    向南是正在复苏的闪光平原,是正在崛起的暴风城。
    而越过密语山脉,斯图亚特的子民正手持刀剑,分别从卡纳斯和白水领两地,朝着南方腐朽的奥尔加城进发。
    ……
    巴尔顿发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们跟南方诺曼王国的军队在这条河的两岸对峙了三天了,谁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
    但是在今天入夜后,他们却抓住了一群从南边偷偷渡河而来的诺曼人。
    而此时,这十几个穿着寒酸的家伙,正蹲在火塘旁边捧着干饼子狼吞虎咽。
    十月已经算是入了冬。
    然而跟暴风领这群各个穿着皮靴棉衣的战士们比起来,这些人穿得简直像是从贫民窟跑出来的似的。
    不,暴风领的穷人都比这些人穿得暖和。
    他们身上的简直就不叫衣服,只能叫做布片。
    打满补丁的布片里塞着干稻草用来保暖,一个个像是很多天没吃饭一般饿得眼睛发绿,瘦条条的像是一群猴子。
    “你们……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的。”巴尔顿眼看着一个诺曼中年男人吃饼子噎到干呕,还继续往嘴里塞,忍不住给他拿了壶水递过去:“喝点水。”
    “我是真的羡慕你们。”那人喝了几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冲下去,才捏着水壶,低着头看着火塘:“南方已经没法活人了。这两年连年灾害,本来就没什么粮食,又遇上了叛军。现在国王要我们打仗,但是没有粮食。”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当了逃兵。”
    在趁着夜色逃过来之前,他们想过万一被就地格杀怎么办。
    但是听说北方人还算善良,就算是那群无恶不作的海盗,只要放下武器头投降就有活路。
    他们已经吃了三天刷锅水了,国王没有提供保暖的衣服,发下来的本就不多的粮食也被上面层层克扣,到他们手里几乎不剩多少了。
    多日的消耗之下,他们几乎已经断粮了。
    天气越来越冷,也没有粮食,他们真的会死的。
    “昨天就有人想跑,但是被杀了。”那人蹲在地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饼子:“要不是国王封锁了港口,我早就跑到北方去了。”
    说着他拽了拽身后的人的裤腿:“喂,听说你们暴风领,种满五年地,那片地就归你们了?”
    少年人点点头:“是啊。我五年前跟着我家里人去了北方,今年刚申请下永居权,有自己的地了。等我打完仗回去,就跟隔壁老汉克家的女儿求婚。”
    “真好。”中年男人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处置啊?”
    少年人不敢乱说,看向了巴尔顿。
    “应该是送去劳动改造一两年,就把你们放了。”
    “啥是劳动改造啊?有饭吃吗?”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巴尔顿笑起来:“那肯定有啊。大概就是送你们去垦田修路什么的,饭肯定是给你们吃的。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汉子闻言,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起来:“有饭吃就成,有饭吃就成。那我就放心了。”
    几个看管俘虏的兵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心酸和庆幸。
    他们都是前些年从南方逃亡过去的。
    都知道故土难离,若不是没了活路,谁愿意千里迢迢跑去北方讨生活。
    他们当时求的也不过是一口饱饭让他们活下去而已。
    心酸的是他们离开了故土获得了新生,但还有很多人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他们从那些人身上都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庆幸的是,他们离开了故土来到了暴风领,才开始真正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这两支南下的队伍里,所有人原本来自南方的人都知道他们身上肩负着的使命。
    他们的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