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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小姐则也邀请了不少才名在外的闺秀参加。”
云祯道:“可曾传唤问过承恩伯府两位公子和千金?”
刘推官道:“只问过承恩伯府的两位公子,倒还算得上和气,说过了那日虽然男客女客都有,但却只是隔着溪水,曲水流觞,男女客分开,作诗之时,女客的诗也都未署名,只由擅书的丫鬟抄出后,顺水流下,两边互相品评,觉得好的黏在碧油屏风上,男女客都并不会有任何私下接触。”
“谈府两位公子也替我们问过了谈家小姐,说那日王小姐一切正常,写的两首诗也让人找了出来给下官们看,诗也只能说得上是平平,非常普通的咏景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宴后王小姐回府,也一切如常,此宴应当与案情无关。”
刘推官从托盘里找到了那两页诗笺递给云祯看。
云祯拿起来看了眼,果然颇为普通,只能说得上是格律工整,韵脚齐全,但也比一般人家不曾读书的女子好许多了。
他想了下道:“去承恩伯府上看看,带点心细的人手。”
刘推官连忙道:“是。”
云祯想了下,令狐翊今年参加了恩科,应当熟悉情况些,又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司墨吩咐:“去章先生那里和他说,我借一下令狐翊,叫他直接去承恩伯府门口等我,我们现在出发。”
一切安排妥当,起了身看刘推官点齐了人,便带领着一行人直接往承恩伯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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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姬冰原下了朝回了南书房,丁岱悄声回道:“查过了,朱五郎母亲的确之前接来过孀居的亲妹子和甥女儿刘氏在府中居住,隐约是有联姻之意。自然不可能做正头妻室,只做妾室。后来朱五郎堕马摔折了腿,咱们侯爷上去看过他一回,朱国公就不许儿子胡乱给朱五郎议亲,这刘姓表妹很快就出府别居。之后国公夫人亲自出面,悄悄议了一门贵亲江南沈氏,结果朱五郎忽然自请戍边,这亲事也就没成,这事儿也和您报过。”
姬冰原在记忆中对了下时间,自请戍边正是那枚珠子燃烧之后。
那夜姬怀素说的话也对上了。
看来是自知负心,自惭形秽,只能远走边关。
他没说什么,听报西宁侯求见,知道是为了那被拐的孙女儿,便让丁岱请了他进来。
果然西宁侯是来找他哭诉:“大理寺派了昭信候来主审案件,老臣知道昭信侯年轻有为,但是查案这种事,还是得有经验的人来才好,老臣这个孙女实在是爱如掌珠,皇上要为我做主呀。”
姬冰原宽慰了他几句,又保证大理寺会安排有经验的推官辅佐昭信侯,好生安抚了一番,将他打发走了。
丁岱笑着对姬冰原道:“云侯爷这明摆着是被大理寺卿推出去挡刀子的,这会子可是万寿节,京畿防卫何等森严,哪来的贼子这时候敢乱来,这侯府千金被拐,必有内情,大理寺卿一看西宁侯不好对付,又把咱们云侯爷给推出去了,明知道他身后有您撑腰的。”
姬冰原慢慢道:“他这等身份,去哪个衙门,都不必从最底层磨资历,也不用受上司磋磨,那自然也是要接一接这些普通官员扛不住的案子,得罪一般人得罪不起的贵人,替手下挡风遮雨,为属下谋些别人谋不到的福利,否则如何服众?若是大案他扛不住,小案他不屑做,那很快不会再有人把他当一回事,他这大理寺少卿,也就立不住了。”
丁岱道:“皇上用心良苦。”
姬冰原忽然自嘲道:“朕总比他先走,到时候他总得有些护得住自己的东西,能安身立命。”那两个不为人知的命运流中,朕终究没护住他。
丁岱眼圈一红:“皇上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何必自轻?”
姬冰原不说话,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在嫉妒,嫉妒那个和吉祥儿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耍的傻子,吉祥儿为了他上书,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和一个男子合籍成婚。
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原本可以白头到老的青梅竹马。
他不知道有多么羡慕。
还有另外一个,姬怀素,自他注意到以后就一直无法回避的那种违和感,他不理解为何有人能够如此踏在他的喜好上,做出每一个正确而成熟的言行举止,写出最合他心意的文章,那种怪异和违和感让他一直对姬怀素虽然欣赏,却仍然保持了警惕。
原来如此。
他踩着他的吉祥儿为阶,拿到了储位,登上了帝位,然后为着一个无稽的流言,迫不及待除去了吉祥儿。
这般年轻,这般薄凉。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蔫人出豹子。
一个比一个狠。
片鳞只爪,草蛇灰线,丝丝入扣,都对上了。
便是如此,他的吉祥儿还是在这第三世,不留后路,义无反顾地到了自己身边。
好像跌了一跤又一跤,却从来没改变他那份执着寻找爱的珍贵又纯粹的心。他只是坚信他没找对人,就这么执着到有些缺心眼的地步了,但正因为如此,这心意才越发珍贵,珍贵到朱家那小子重生后不敢再要,珍贵到姬怀素出尽百宝想要抢要骗要哄回去,他们都后悔了。
后悔到酒后互殴,最后都只能把血硬生生给吞回去,然后来哄吉祥儿。
所以,你是那个对的人吗?你会护好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吗?
姬冰原扪心自问,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101章 审问
“大理寺又来问案?”谈文蔚有些意外。
谈文葆在一旁道:“这是闲的吗?那都半个月前的事了, 还有西宁侯非要闹这么大,不怕对她女儿名声有影响吗?”
下边回报的家人道:“是,大理寺那边的官差说请两位爷尽快从国子监回去,毕竟家里只有小姐一人。”
谈文葆道:“管他呢, 咱们是奉旨读书, 上次问什么也都问完了, 这会子还问什么?就说回不去, 让小姐也别理他们, 他们敢闯吗?”
下边家人一脸为难:“三爷, 听说是大理寺少卿, 昭信候云侯爷过来问话, 两位爷不出来恐怕不好。”
谈文葆怒道:“又是他!他是看不顺眼我们,给我们找麻烦来的吧!不好好查案, 只想着假公济私!”
谈文蔚道:“罢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前些日子不够谨慎修身,宴请惹出来的,不回去的话到时候他在皇上跟前添点话,咱们也没得法子解释,更何况如今不还指望着他给皇上传话呢。”
谈文葆呵呵了一声:“指望他?哥您也说了,不给咱们背后捅刀子都好了,这来京城,自遇到这位云侯爷,咱们就没顺过!憋屈!”
两人虽然心里憋闷,却仍然还是连忙找监生请了假, 忙忙地回了府。
云祯早已进了府里,知道两位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