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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望着那陌生的中年人,眉梢微微一扬。
    “在下是傅府管事,傅相派在下来传话,说是欲与大人一叙。”
    中年人陪着笑,向顾惜朝深深一揖,伸手道“大人,请。”
    “傅宗书?”顾惜朝只是微微顿了下,便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绝“下官事务繁忙,请阁下代我告诉傅相。在下不求什么名,对利也不感兴趣,此身只想报效朝廷,不识抬举之处,还望见谅。”
    说完,长腿一踩马镫,转身跨上马背,不给人反应余地,转身离去。
    中年人大概是见惯了奴颜婢膝的谄媚之徒,被顾惜朝这三两句直接噎至愣住,待回神后,这初做官的小子竟真的走远了。
    街上人多,顾惜朝又骑着马,这一会儿便已和他拉开了不小一段距离,周围行人成群,难以追赶。
    “呸,什么玩意。”中年人的表情顿时狰狞,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剜了眼顾惜朝的背影,大声痛骂“个破知州就敢这么嚣张,等相爷出手,让你跪着给爷爷我提鞋。”
    青衫人头都没回,明明是个能听清这话的距离,却硬是权当中年人不存在。
    顾惜朝从小门进杨羽那破府时,长歌门人正在作画。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杨青月自己都顾不大上自也不怎么管教他。杨逸飞身为一门之主,能给杨羽开的最大后门便是可随意旁听长歌门文人雅士的谈话授课,若得了人家喜欢,学上两手也不难。
    二十年下来,倒教杨羽学了个百艺精通。
    府里老仆识得顾惜朝,开门将知州大人放进来,示意他尽量安静些。顾惜朝点点头,屏气凝神走到杨羽身边,向案上的画卷看了过去。
    画卷很长,府上的檀木案早被拿去当了,如今杨羽用的桌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榆木长桌,颇似酒楼茶馆里的饭桌。
    但饭桌上这画……。
    “八十七神仙图……?!”顾惜朝低呼道。
    杨羽放下笔,仔细端详了一番新画出的人,转头笑道“是二十八星官图。”
    八十七神仙图传言为吴道子所作,不管是在当时还是如今都是道家至宝,大多数人只闻其名,只知其为唐代白描,顾惜朝将杨羽这标准的唐代画风和白描人物误以为在仿八十七神仙图,倒也正常。
    事实上杨羽这打算献给皇帝的二十八星官图也确实是从八十七神仙图上得的灵感。
    帝王好大喜功,这精致东西要做的大气一点,才能迎合对方口味。
    长歌弟子拿起旁边老仆端来的布巾擦了擦手,道声多谢,示意顾惜朝跟他去别处说话。
    府很大,甚至还有一处水榭,杨羽在亭子里的竹席上坐下,给顾惜朝泡了盏茶,轻声询问“事情可还顺利?”
    茶是苦丁,清热败火,色泽青翠,一口下去苦的顾惜朝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常年喝中药的杨羽神色自若,见顾惜朝喝完茶,提起壶又给他续了一杯。
    顾惜朝“……。”
    “陛下将我任命为青州知州。”他尽量让自己忽视掉那杯苦的他喉咙发干的茶水,对杨羽道“我回来时,有傅宗书的人请我过去。”
    傅宗书?
    杨羽抿茶的动作停住,心说这傻小子不会直接给拒绝了吧,面上神色不变道“你没去?”
    “自然未去。”傅宗书与杨羽立场相对,又是奸臣,顾惜朝当然不会去。
    “……怎么回绝的。”杨羽放下茶杯,屈指轻叩矮桌。
    “下官事务繁忙,请阁下代我告诉傅相。在下不求什么名,对利也不感兴趣,此身只想报效朝廷,不识抬举之处,还望见谅。”顾惜朝老老实实把自己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笑意盈盈,坐等表扬。
    杨羽“……。”
    望着面前约是不知年轻气盛骄纵成狂就是说他自己的青年人,御史中丞顿觉头痛。
    “今晚就去赔礼,如果这官你还想做下去的话。”重新拿起茶杯灌了口茶让自己冷静点,杨羽深吸一口气给顾惜朝这个官场菜鸟解释“以后你在青州,他在京城,你只是个知州,他天天面圣,今日你给陛下留下的再好印象,于傅宗书而言,二语三言就能扭转。”
    这就是身在京城的好处,虽没了那么多个人权利,却能直登青云,抟扶摇而上。
    “如今的傅宗书。”杨羽道“即使是我,也要避他锋芒。”
    顾惜朝有些没想到杨羽竟是这个反应,本能之下便已张口反驳“可傅宗书是奸恶之徒!”
    “暂时低潜是为腾渊。”长歌门弟子打断他,难得收了温和语气“贸然冲撞只会断爪折角,让你硬生生从一条龙被磋磨为虫。”
    “还有种方法。”刚回来的陆踏歌听到这二人的话,一撩袍子坐在杨羽身边,他身上尚且穿着今早跳舞的那套衣服,这一动作身上金饰顿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西域人按住手腕上的金链免得它和腰坠碰上,止住声音后耿直道“直接杀了那家伙,不就行了。”
    这回欠杀的只有一个,可不是之前杨羽反驳的数百人之多,陆踏歌对这两个中原人弯弯绕绕的想法表示不解。
    能一刀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这般麻烦。
    杨羽摇头。
    “暗杀这种事,只需要一次,最多也只能一次。”他道“只是时机未到,我要你杀的人,也不是傅宗书。”
    第64章 逆水行舟八
    顾惜朝当晚去见傅宗书, 隔日启程赶往青州收拾东西时, 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陆踏歌被杨羽派来跟着顾惜朝,为了贴近中原风土人情不被当成异类难得的换了套衣服, 把身上裸露面积缩小缩小再缩小,再披个白袍戴上兜帽,总归是不那么显眼了。
    西域人换衣服时顾惜朝在屋子门口站着, 换完衣服还在门口站着, 只是手上多了张纸。
    “替我交给杨大人,可以么?”耐心等西域人摘完身上叮当作响的金饰,青年才走过去道。
    陆踏歌嘴上叼着金链, 一边整理兜帽一边随手接过薄纸揣进怀里, 松松颈间勒的过紧的丝带, 跟着顾惜朝上了马车。
    他们走得早,天还未大亮, 纵是京城里也一片安静。
    车轮轱辘声清晰地在大道上响起, 常引来深巷中几声零星犬吠。
    杨羽的破府离城门不远,驶过时陆踏歌从车里站起身, 一个暗尘弥散闪出去,两手扒着院墙轻轻松松翻到院里。还没等落地便觉汗毛直竖, 忙脚尖一踏院墙,半空中硬生生翻了个身。
    剑光若虹,银芒凭空一闪, 冰凉剑尖就这么贴着西域人颈边擦过去, 险之又险, 差点要了陆踏歌的命。
    西域人贴在墙边,侧头避开虚悬在颈侧的长剑,湛蓝眼眸微抬,和杨羽默然对视。
    面前的长歌门人看清陆踏歌后轻咳一声,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