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汇向胖子等人的所在地。视野里除了金『色』,只剩下翁不顺心脏上的这把剑。
莹莹光亮映照出剑身,曲承。
曲承,曲承,唐曲承!
当年唐曲承为了唤回隐娘的魂魄,用自己的神兵与他人交换,后来更是将祝三十与祝十五兄妹两人用作血引,行恶术召魂。他这件神兵交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下落,盛钰也曾多次打听,无论是神明还是鬼怪都表示不知。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曲承剑的下落,就像他们从来也不知道,这把剑之所以称之为神兵之一,那是因为它能做到其他普通兵器都做不到的事情——毁掉鬼王的灵魂印记,迫使王座震『荡』。
贪婪王灵魂印记为自毁,懒惰王灵魂印记被暴食王所毁,均与曲承剑无关。
本以为这柄神兵在鬼王大战没有派上用场,就会这样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万年以后的现在,它竟然会踏着绚烂的旧卷滚滚而来,一剑穿虹。
盛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心神恍惚之下竟然真的被翁不顺向下拉了些。
他忍住心中悲怆,凑近细听。
“灵魂印记已毁,我、咳,我的愤怒王位,保不住了……”翁不顺不住的往外咳血,那些金『色』血『液』向四周缓慢流淌开来,润湿身下的泥土。万年以前的愤怒王站了暴食王那一边,本以为夺取了愤怒王的位置,这一切就能改变。
夺取了王位只能存活少许时间,待下一任愤怒诞生,他便会彻底死亡。即便如此,翁不顺始终觉得这几年若是能改变命运轨迹,那也是十分划算的,他死都想要阻抗鬼王的既定命运。
如今满眼赤金血却告诉他:你真的是太滑稽啦,就算抢夺愤怒王位,你也永远都不是真正的愤怒王。真正的愤怒只会带着万年不变的宗旨与荣耀,选择与懒惰对抗,选择与傲慢抗衡,最后选择挥刀向贪婪。
最后将一切推向命定结局,在此决裂。
他好像,死都改变不了这一切。
“你慢慢说,我在听。”盛钰不由凑的更近了些,他愕然发现翁不顺的脸庞混杂着血与汗,以及泪水,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某一时刻,翁不顺缓慢抬起手,将手放在了盛钰的手掌上。
也许几秒钟以后,也许几分钟以后,也许时间要更漫长,也许仅仅在下一个瞬间。翁不顺的声音沙哑,“贪婪,除了祭坛之上你将我困住的那一天,我从来没有求过你。那一天我求你将我身上的枷锁解开,求你让我一起去祭圣器。今天、咳咳,今天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什么?”
盛钰浑身冰凉,嘴唇不住颤抖。
“我想求你,”翁不顺将放置于盛钰掌心上的手掌翻开,带有愤怒二字的卡牌在微光下缓缓展『露』,“求你毁了这张愤怒卡牌。”
愤怒牌毁去,愤怒灵魂印记破损,当任愤怒王死去,世间便再无愤怒王。
什么狗屁的命运!
世间再也没有愤怒王。
自此以后,愤怒永不站队。
第168章 决裂天空城(四十五)
周遭气氛像葬礼一般的沉重, 盛钰恍惚之间一动不动,直到盛冬离拍拍他的手,这种凝滞到叫他窒息的氛围才堪堪被打破。
“我做不到。”他将手挪开,迟缓摇头。
翁不顺喉咙里‘呼哧’响, 急切的想要再去抓他的手, 盛钰却已经退开。高台之上冷风钻行,如蝗虫席卷过无人之地, 旧房子也被穿堂风催的摇摇摆摆, 冷意沁入每个人的心脾。
神明们哆哆嗦嗦的发抖,在一旁跪成一片。
锋芒首领派他们前来接愤怒王,结果王没有接到, 还亲眼目睹这位王生命流逝,他们却毫无作为。可想而知,他们也不必回去了。
想到这里, 他们不由抖的更厉害。
“有什么好害怕的, 现在你们要么跪到钻风口边上给胖爷几个挡风, 要么从哪里来就回哪儿去,少在这里碍眼。”胖子刚安抚完左子橙,转眼看见神明们宛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跪法,顿时没好气说:“人都还没死, 就急着在这里哭丧。”
话落, 神明们已是面面相觑,一名神明颤抖的动了动, 俯身以头扣地, 长拜不起:“我等需将愤怒王尸首带回。”
“我等需将愤怒王尸首带回!”一众神明随着他拜了下去,异口同声道。
“……”胖子眼前一黑,罕见失语。他满心无奈的摇头, 甩了甩手便不再去管他们。
这时左子橙也信步走来,长久的与徐茶面对面,他真怕自己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叫副本局势变得更加糟糕的事情,想了想索『性』来到这边看看翁不顺的情况。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翁不顺快不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冬离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束手无策’。
他本来就不是医生,失去了技能以后,他连最基本的止血都做的满头大汗。偏偏周围还绕了一圈人,各个都用期盼奇迹的眼神盯着他。
终于,胖子小声说:“要不,算了吧。”
“你说什么算了?”盛冬离冷眼看他。
胖子说这话也心虚,不过瞥了一眼翁不顺眼角眉梢净是痛苦之『色』,他定了定神说:“既然救不活,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延长他痛苦的时间。不如让一个手快的人来,直接了结他的痛苦。”
“……”
盛钰一下子抬头,瞳孔紧缩。胖子被他这个眼神吓退好几步,直到发现盛钰眼神不带任何谴责意味,他才斗胆再次开口:“我知道我刚刚说的话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但——你们好歹也尊重一下翁不顺的意愿啊。他想干净利落的死掉,你们非要他苟延残喘,最后人没了,王位还在,到时候新愤怒王出,他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句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明们也不哆哆嗦嗦打颤了,他们打从心底佩服胖子的勇气。至少换他们任何一个人来,都不可能完完整整在懒惰王盛冬离的冷漠凝视下说出这种话:
“杀了他,趁一切还来得及。”
盛冬离看胖子的视线已经不是冷漠了,而是接近于看一团恶臭的生物。鄙视、嫌恶、厌烦……他别开脸,声线冷的发紧:“不能杀,我能救。”
“你技能都用不出来,你怎么救他?”胖子奚落。盛冬离固执说:“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他们二人话赶话,话催话,语气都逐渐加重,颇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左子橙生怕这两人不分场合的闹,连忙打圆场说:“弟弟这样想也没有问题,咱们先治着,你看医院里的患者要是救不活了,有哪个医生非帮他结束痛苦,说‘咱们把他氧气管拔了’,哪有医院这样做事的?”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