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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
    他心念忽然一动,是不是可以向任东升借款?
    老儿子!任东升兴高采烈的,“在干什么?这周末回家不?”
    “我……”任川抿紧了嘴唇,“在加班。”
    “哎哟,自己少干点不行么?你花钱雇人难道是吃干饭的么?”任东升啰唆起来了,“这周末回家吧!我前两天跟你李叔去钓鱼了!十五斤的大胖头,做成剁椒鱼头你一定爱吃!”
    “再说吧……”任川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开始干涩难咽,借钱这话就是讲不出口,“爸……”
    “哎!”任东升应着,“怎么了?老儿子?”
    “没什么……”任川含糊过去了,“要你多注意点身体,鱼头胆固醇高,少吃,让姗姗姐给你做点清淡的。”
    “哎哟,你爸都多大岁数了,不讲究养生那一套了!”任东升哎哟一声,“但你还年轻,得好好保养知道不?”
    任川应了一声,“嗯好。”
    电话里头东拉西扯的,任东升把想说的,想问的都问完了,“行了,我挂了。”
    他最后说了一句,“有事儿跟爸爸说。”
    任川被这一句话给击垮了,疲惫不堪地靠在椅子上,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他说出来的却是一句,“我没事儿。”
    电话挂断,室内重归寂静,任川他又成了独自支撑的孤家寡人。
    他的心脏一阵绞痛,曾经的他骄傲而不可一世,从不说一句软话,得罪了不少同行,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创业至今,他与初出茅庐的菜鸟没什么区别,在资本这巨大的浪潮之下,他只不过是一片身不由己的叶子。
    他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
    其实根本就一无所有。
    任川疲惫至极,就趴在桌子上,想要喘一口气,却不想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连声音都那么耳熟,“川儿……川儿……”
    任川睁开眼,眼前的人影虚晃了两下,聚焦之后才看清楚江桓的脸。
    江桓身上带着深秋的冷气,不敢靠近,怕过给他,关心地询问,“我打你手机都不接,我才来看看。”
    任川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十八通未接来电。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任川在看见江桓的一瞬,情绪一下子就决堤,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泪,“哥……”
    江桓慌了,连忙上前将他搂抱在怀里,“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任川的头颅此时此刻有千斤重,根本就抬不起来,他一头栽进了江桓怀里。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大二刚刚创业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愣头青一个,信奉着掉血不掉泪,什么坎儿都是咬咬牙拼过去。
    可有些坎就是跨不过去的。
    “哥……”这样难熬的夜晚,一手创立的黑石已经步入坟墓,任川声音颤抖着,“我好难受……”
    北京这样大,却没有黑石的立足之地。
    “宝儿。”江桓把他搂紧了,“怎么了?别吓唬我,哪儿难受?”
    任川抓起了江桓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一滴热泪掉下来,啪嗒一声溅在了他的手背上。
    江桓的心头也紧跟着一跳。
    任川只是哭,却不说为什么,江桓的心跳就跟坐上过山车一样,癌症亲人过世朱丽叶身死……各种各样的理由,连他娘的自己都想到了,他今天不小心在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任川不会是发现了吧!
    “川儿……”江桓给他抹眼泪,“别吓唬我了,怎么了到底?”
    任川吸了吸鼻子,“我公司……”
    他的声音如同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深处,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
    “停顿整改。”任川避重就轻,将山呼海啸一样的灾难,描绘地不费吹灰之力,“上头地要求挺严的,得磨好久。”
    原来是停顿整改,江桓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倒闭了呢。”
    任川:“……”
    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停顿整改没什么,这也是一个自查的机会。”江桓宽慰他,“别太放在心上,走,跟哥回家了。”
    外面是灯火辉煌的北京城,零散破碎的灯光照在了江桓的脸上,面容看不太真切,却上却有一种看的找抓得住的温暖。
    任川感觉自己抓住了唯一一点萤火,拼了命地想要奔向他。
    “哥,咱们回家。”
    江桓把任川带回了自己家,放好了一浴缸热水,走出来拍了拍任川的肩膀,“别愣着,去泡泡澡。”
    任川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将江桓看着,“哥……陪我吧……”
    一股热血直接冲上了江桓的天灵盖,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是说……让我陪你一起泡澡?!”
    任川歪了歪脑袋,“你家浴缸不够大么?”
    “大!”江桓立刻道,再来十个人都泡得下!
    任川边脱衣服边朝浴室走,走到门边,身上就剩下一条内裤。
    江桓看着他光/裸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从酒柜里挑了一支霞多丽,自己先闷了一杯壮胆,妈的,澡还没泡,他就热了。
    江桓脱光了走进浴室,任川已经在泡了,蜷缩着膝盖,头顶上顶着一只小鸭子,半张脸都埋在热水里,愣愣的不知道在出什么神。
    “川儿?”江桓先喊他一声,“我进来了?”
    任川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桓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条腿,任川这时候抬起头了,正好把他的那啥看了个正着,他飞起一脚,“你他娘的怎么不围浴巾!”
    这一脚踹的江桓脚下一滑,直接朝任川扑过来了,两个人叠在了一起,结结实实地吻上了。
    任川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放到了无限大。
    江桓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吮/吸了一下任川的嘴唇。
    两双眼睛对视着,同样的惊慌,同样的始料未及,回过神来的任川连忙将江桓给推开,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有点不敢相信。
    嘴唇相触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那已经不是语言所能形容出来的。
    像是鲸投海,鸟归林,像是旅人遇绿洲,枯枝又逢春。
    江桓生怕挨打,先声明,“这不是我的错!”
    任川吼起来,“难不成是我的错!”
    热气蒸腾,任川的肩膀膝盖都泛着一层淡红,晚上刚刚哭过,眼窝也揉了胭脂似的,江桓像是被人下了蛊,不知怎么就蹦出来一句,“亲你才不是错……”
    此话一出,浴室内就寂静下来。
    任川看上去像是有点傻,他有点怯了,不敢去触碰江桓的眼神,呼吸忍不住有点急促,“什……什么亲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