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后,江桓连同他的枕头都一起被扔了出来。
江桓抱着枕头好他娘的委屈,硬了又不是他的错,“别这样吧!”
任川把卧室的大门给关上,冷冷丢出来一句,“滚!”
江桓委委屈屈地喊,“好歹给个毯子!”
他这一嗓子,把两只鹦鹉给叫醒了,朱丽叶搂着罗密欧,嘲讽地看向他,来了一句,“你不配。”
江桓:“……”
没了人打扰,任川霸占着整张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昨夜起了一场风,黎明前才停下,落叶铺满了地面,一片金黄。
任川认床,但这一觉却是少有的踏实,睁开眼,反映了两秒钟,才记起自己是在江桓家里。
他起床穿好了衣服,走出去,打算看看江桓是死是活。
看来看去客厅里没人,反倒是厨房里传来了动静,任川循声而去,看见江桓围着围裙的站在灶前炖煮着什么。
任川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大早上就投毒啊。
江桓听见了脚步声,端着两碗粥放在了桌上,仿佛是个贤妻良母,露出一个微笑,“再等等,饭马上就好。”
半点没将昨晚的事儿放在心上。
任川心说喝完了你的那碗粥,我还有命在么,他拿起了公文包,口舌有点磕绊,“那什么,时间不够了,我就不吃了……”
江桓早有准备,从早餐机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三明治,装进牛皮纸袋递给了任川,“那把这个带上,路上吃。”
怕任川不吃,江桓还刻意说了一句,“我早上五点半起来做的。”
任川到底是没把这三明治扔进垃圾筒。
等红灯的时候,他看一眼被自己扔在副驾驶的三明治,心想着三明治这么简单的食物,总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他拿起三明治,颤巍巍地咬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直接让他升天,身体一抽搐,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差点与过往的车辆发生连环碰撞,将小命给交代了。
交警处理事故的时候都纳闷,“你不是都停车了么?踩油门干什么?”
任川看向交警一脸真诚,“这话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是——”
“……被一个三明治害的。”
因为交通事故,任总上班比平时迟到了一个小时,驾照还被扣了五分。
不爽,心情非常的不爽。
坐下来处理公务,任川喝一口咖啡,想起来这个季度的财务还没有过目,按下内线,“让财务总监来我办公室。”
两分钟后,却是孟春走进来,“老板,财务总监今天没有来。”
“没有来?”任川有些纳闷,“为什么?”
“财务总监先是请假了一周,时间到了也没有向人事说明。”孟春给他看人事的出勤,“人事现在联系不上他。”
任川皱起眉头,“就没有人去他家看看?”
“去了。”孟春摇头,“但是没有人。”
任川隐隐感觉不对,“让财务副总监过来,带上这个季度的财务报告。”
孟春走出去吩咐,十分钟后,财务副总监才匆匆赶来,明明是深秋却是满头大汗。
任川看他两手空空,皱起眉头,“财务报告呢?”
财务副总监结巴着,“还……还没做……”
“还没做?”任川陡然就火了,啪的一声把文件给摔了,“这都几月份了,你告诉我上个季度的财务报告没有做?你们整个办公室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是我们不想……是根本就……”财务副总监直接就坦白了,“根本就没法做啊。”
任川直接让整个财务办公室拿着电脑来到他这里,现场算账,一笔一笔都给他算清楚。
整个办公室一起上阵,电脑计算器算盘手指头,不吃不喝,一直到下午六点,账务总算是盘出来了。
公司账目蒸发了整整六千万。
甚至还有六笔担保贷款,那六家公司任川听都没听说过,仔细一查,全他妈是空壳。
加起来超过了三千万美金。
财务副总监这个月才走马上任,对于以前的资产状况根本就说不清楚,就差拿一把刀在任川面前切腹自尽,自证清白。
而且大笔的经费挪用都发生在任川装病住院的时候,他那时候签什么都是随手签的,这么说来任川自己也有责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任川身上,屏气凝神,想知道老板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任川对着三千万美金的亏空,愣了十分钟了。
银行和各大基金的贷款还没有还上,本来还希望今年可以上市。
老天爷给他玩这么一出?
任川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问财务副总监,“公司的流动资金还有多少?”
财务副总监敲了一会儿电脑,告诉他,“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毛六六。”
任川两眼一翻,直接栽倒过去了。
孟春赶紧冲上来,把他扶起来,掐住人中,“快!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花钱,任川一下子就起来了,大喘气,“停!别叫!”
员工们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总裁……”
“都出去吧。”任川现在急需一点空间,他强装淡定,“把门给我关上。”
孟春最不放心他,万一跳楼了可怎么办,先把窗户都给锁上,确定了一遍屋内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才带领着一众员工关门出去。
任川哆嗦着手,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它燃烧殆尽。
黑石是他从无到有一手建立,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它崩塌破碎。
人生,真是刺激。
第六十五章 第一次接吻
钱没有可以再赚,但是银行和基金的债务却不能不还。
服务器机组也不能停,停了整个公司都运转不下去,六十六万只能够让服务器机组运行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双子大厦的租金一年也要三百万呢。
先后经历侵权,下架整顿,而后则是资不抵债。
黑石一路都在走下坡路。
已经报警,但希望不大,似乎只剩下了破产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任川仿佛石化了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天色渐沉,灯火初上,白天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市,一下子就变装成为了一位画皮美人。
殊不知这样的故事在这座城市里发生了太多太多,创业到破产,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来来往往的是人,而北京永远不变。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投在任川干净的脸上,纤细的睫毛成了流金的颜色,鼻梁像是打了一层淡淡的高光,嘴角紧紧抿着,在微微颤抖。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What a woderful world!What a wonderful world……”
任川看一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