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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闻琦年蹙起了黛眉。
奚咏刚要离开,却被一只从被子中伸出来的小手给紧紧拽住了:“我统共睡了多久?”
那只小手的力道一如从前,坚定不移,不会被旁人所摆布。
奚咏重新转过身,凝视着床头的少女,低低回道:“三年。”
这两个字带着沉重的回忆席卷了他的脑海。
三年……闻琦年一愣,不料自己竟昏迷了这么久,难怪眼前奚咏和记忆里的少年大为不同。
他已经是个束冠的青年公子了,而她则错过三年光阴,转眼十八,碧玉年华。
“那,我们现下是在哪里?”闻琦年有太多想问的情况,急急抓着奚咏的衣裾,坚定道:“把话说清楚了再睡。”
奚咏的手一颤,面上却十分温和,声音如同浅月柔风:“我们暂住在胥山派的后山小院中。”
“胥山派?”闻琦年喃喃着,不太相信:“他们派不是已经覆灭了吗?”
“不错,但这三年来,图之集结了门下分堂,故而能够重新立派。”
闻琦年犹豫着点点头:“那你……这三年都在做什么?”
立时,奚咏微微僵住了,神情在夜色中明暗不定。片刻后,他才淡笑着开口:“我……自然是在等你醒来。”
顿了顿,他指向了拔步床前的灰锦小榻:“每一天都坐在此处,泡一壶茶,等你醒来。”
话语之间,俊秀公子的声音还显出了些许委屈,似乎想讨要安慰和夸奖。
闻琦年没有说话,不为所动,继续发问:“为何我们没有回琼城?素姨知道我昏迷一事吗?”
经过了这么多问题,奚咏已经平复了复杂的心绪,对答如流:“我知道你会怕她担心,所以只说有事缠身,暂不回去。你且安心,我每月都给素姨捎去了家书。”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让闻琦年找不到任何问题,只能凭借直觉感到有一丝怪异。
奚咏看她没有放手,暗中轻叹一声,将那只小手温柔地拨开,放回床边,从容笑道:“这下可都清楚了?子时将至,睡罢,养足了精神,我明日再来见你。”
“式玉,之后若有不适,直接叫人进来,门外随时有侍女守着的。”
又是好一番叮嘱,掖了掖被角,他这才徐徐离开。
一室黑暗中,闻琦年抿着嘴,静静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木门外。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她重新坐起,舒展了一番筋骨,下床走到了妆镜前,打开窗户,借着月色端详自己的模样。
镜里的她和梦中现代生活的那副稚气学生模样不同,五官已然长开。一头乌发被人打理得很好,黑亮柔顺,盈盈瓜子脸上,那双冷艳的凤眸光华流转,长睫浓密,琼鼻精致,隐有出尘之气。
只不过,镜中美人的气色尚且不佳,面容略微有些苍白,唇色浅淡。
假若涂抹了口脂,便会更艳丽几分,俨然是一朵盛绽的冷色蔷薇。
闻琦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视线上移,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眸。
那双眼睛和当年对她痛下杀手的从默越发相似。
想起他最后说的那番话,闻琦年神色一变,撇过了眼。
她没有哥哥,没有家族。过去不曾拥有,如今也更不会想要。
作为一出生就带着记忆的婴儿,她当然记得自己是景桓山庄三小姐的私生女,让那江湖名声显赫的山庄蒙了羞,故而被遣到琼城长大。
也不知从默是发什么疯,要来接近这样一个身份难齿的妹妹,还企图将她勒在横梁上伪装自尽。
自始自终,她都只认枝素夫人是自己的亲人,若非要再加一个,那就是奚咏。
闻琦年扶着绣凳坐下,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光滑修长的脖颈,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也不知道奚咏给她涂过什么好药,那么深的勒印,居然也没有留下痕迹。
奚咏……
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
十五年来,闻琦年眼中的奚咏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代表。他行事雍容自若,言行谦逊,既不露锋芒,不事张扬,更无大悲大喜,偏执激狂。
今夜重见,却不再有那般淡雅风度,眸色深沉,说不清道不明。
闻琦年有些忧虑。
此时,她心中认为的如玉君子正疾步走进一座碧瓦朱甍的楼阁,面无表情,唇线紧抿。夜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裾,一路上,教徒们纷纷弓腰行礼,大气也不敢出。
奚咏行到楼阁最深处的里屋,刚欲踹开木门,却又停住了脚尖,顿了顿,轻轻伸出手推开了门,看得楼中的众人皆是一愣。
教主怎么变得这么彬彬有礼了?
里屋内雕梁画栋,灯火璀璨处,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盘腿而坐,身着茶褐绣金云纹衣裳,正在专注地擦拭自己的寒剑。
见奚咏走进来,他抬起了丹凤眼,凝视着一脸沉郁的对方:“怎么了?”
“式玉醒来了。”奚咏也不隐瞒,低声说罢,在邬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