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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再提起淌朱楼一事,再三犹豫,只好将剑扔向奚咏,怒道:“不许笑,把我的剑擦干净!”
说罢,她再也不看向奚咏,生怕对方还要嘲弄一番,于是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奚咏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她这副生动的模样了。见闻绮年脸颊羞红,凤眸里燃烧着小小的怒焰,整个人写满了“我很后悔”的状态,他整晚的不悦尽数抛之脑后,心情舒畅得多。
他把自己的剑随意一别,欢快地掏出手绢,为闻绮年擦拭起她剑上的一抹血痕,时不时抬起笑眼看看前方的别扭影子。
街道两边的灯笼透着暧昧柔软的光芒,远处亭榭的筝声清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清河映照出了他们的身影,歪歪扭扭地交汇在一处。
闻绮年走了好一会,怒气终于消了不少,这才忽然想起得乘船回去。但她又觉得拉不下脸和奚咏说话,只好咬着牙继续向前,硬生生地又走了好一段路。
奚咏把玩着她的剑,猜到她已经发觉,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收了收神情,才温声说道:“式玉,再这样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客栈了。”
闻绮年心里呼出一口气,从善如流地借着他的台阶放下身段来,停下步子,脸上依旧冷淡倨傲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奚咏忍着笑意,“半炷香之前就应该左转了。”
这个没有出声提醒她的罪魁祸首笑得风流,让闻琦年一时无语。
夜深了,两人最终也没寻到乌篷船。折腾了好一番,才借着奚咏出色的记忆,步行回了客栈,累得闻绮年好似一朵霜打了的路边小花。
她简单洗漱后,重重砸在自己的床上,轻轻摸着自己腰间瘪下去的荷包,幽幽想着,还能怪谁呢?不都是奚咏这个事精非要去最贵的地方吃饭?
毕竟精力耗尽,糯米酒又对她还存着些后劲,想着想着,闻绮年直接睡了过去,而梦里也喃喃着:全是你的错……
直到半夜,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才睁开朦胧的眸子,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还穿着完整的衣裙,直接睡在被子上方。
雕花木窗被风拍打得轻声作响,冷风窜了进来,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脖颈。
闻绮年坐起身,呆了半响,神智被冻得清醒了过来。
这夜,天字一号房的熏香轻轻燃着,奚咏正暖暖地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合,墨发如同绸缎似的垂在枕边,睡得平静。
忽然,关得紧紧的窗户剧烈地响了起来,像是有猛兽在拍击。奚咏抖了抖,顿时睁开双眸,谨慎地坐起,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打开窗户查看。
夜色浓重,客栈门前的河流静静淌着,一丝人影也无,安静得要命,只能听见远处隐隐有犬吠。
他仔细搜寻着窗外,未果,隔壁也是没有一点动静。
站了好一会,身上有了些凉意,奚咏皱了眉,若有所思地关上窗,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重新上床躺好。被窝里还残留着些微温度,他裹紧被子,继续双手交合,闭上了双眼。
静了片刻,窗户再次哗哗作响,这次佯装睡觉的奚咏不再犹豫,抓起冷剑,飞速来到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窗户。
如果是胥山派的人,那就必须赶快确认式玉的安全。
……
开了窗,他只看见了一把眼熟的剑,仿佛打算再次拍击窗户。拽紧了那把倒吊着的剑,奚咏探出身子向上一瞥,顿时一噎。
闻绮年正坐在他头顶的屋顶上,身后,夜幕墨蓝,莹黄的月亮挂在天际,气温冰凉。
她穿了一身厚实的绛红劲装,左手扶着檐脊,红唇紧抿,眸中仿佛要透出吃人的蓝光。
被人发现后,闻琦年也依旧是不慌不忙,反而泛起一抹堪称狰狞的冷笑,紧紧盯着仰头的奚咏,从齿间溢出幽幽的声音:“你也别想睡。”
奚咏一脸犹疑,随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外袍,关窗重新穿好了衣服,也没来得及生气。
夜黑风高,明月冰凉,两人在屋顶对坐,彼此交涉许久,以奚咏垂头认错剧终。
次日,顶着黑眼圈的奚咏推开房门,犹豫再三,轻轻拍了拍闻绮年的门。
拍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他叹了口气,早已料到今日的闻绮年不会轻易起床,只好下楼随意吃了些早点,独自一人前去水塘镇镇边的卧龙寺打探是否有密法的踪迹。
卧龙寺作为青州乃至举国闻名的大寺庙,自然有络绎不绝的人赶来上香求佛,大师们皆在庙后的庭院修行,不会在前殿轻易示人。
奚咏在寺庙的大殿前观望片刻,就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卧龙寺后方的山阶。
这阶梯也不知通向何处,两侧花木幽深,鸟鸣不止。他耐心向上登了几千阶有余,终于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看见了位打坐的僧人。
奚咏心中一松,上前温和地行了一礼,斟酌着询问了密法之事。不料那中年僧人沉吟再三,摇摇头,说从未听过有这等密法。
这也在情理之中。哪有那么好找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