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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沐看着贺谦言安详宁静的侧脸,俊美修挺如古希腊神的雕像一般无可挑剔,虽是和亲弟弟一样的五官廓形,但却没有耿炎那种强势狠戾的感觉,他气质沉敛如玉,人温柔似海,偶尔江沐也会觉得看不透他,就如此刻的贺谦言,如幅色调黑白,静谧而又高深的墨画……
    飞机抵达了中安市,贺家只安排了一辆车来接,接的自然也是贺家人,佟婉贺谦言及贺棠上了车,因位置有限,所以管家李叔自己打车。
    完结任务的小孙和江沐,自然也就各回各家。
    因为顺路,所以江沐和贺谦言的主力小孙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小孙终于问了江沐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又开始接回来的那个人不是贺总啊?”
    “啊?我……我其实也知道的很迟。”
    “我真的是大开眼界啊,平生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小孙感叹道,“不过贺总家也真够复杂的,你看贺总那个亲弟弟都不肯跟我们一块回来,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根本不想跟贺总他们相认啊,感觉这里面有好多秘密啊。”
    “这个……不太清楚,这毕竟是言哥他们的家事。”
    江沐生怕小孙继续八卦,连忙转移话题询问小孙贺谦言公司这段时间发展如何,是否也有因此事受影响。
    这一问,江沐才得知贺谦言公司出了大事,副总联合公司财务转移了公司账面上所有资金逃至国外,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小孙说这是蓄谋已久,虽报了警也估计很难有结果。
    江沐难以置信,他很清楚贺谦言为那公司投入了多少心血,多少日夜的应酬和不知疲倦的通宵,如今一切都付诸东流。
    然而从昨晚到今天回来的飞机上,贺谦言不曾与他倾诉一句,他甚至也没察觉到贺谦言的异样,也满门心思都在考虑着如何修复自己和贺谦言的关系。
    贺谦言所承受的打击,远要比他沉痛的多,他居然还紧接着撒谎伤了贺谦言的心。
    “你们损……损失了很多钱吗?还可以再挽救吗?”江沐慌措的问小孙。
    小孙叹了口气,“好几个亿呐,公司账面的钱都快不够发工资了,而且银行贷款的还款期限也要到了,现在公司里面……唉,不说了,反正就是一团糟,下面就看贺总是想办法借钱先把贷款换上,还是就直接卖掉公司……”
    “多……多少钱能救你们急?”江沐迅速问道。
    他那套公寓还能卖个几百万,加上手里的存款,七七八八凑起来应该也……
    “贷款加上维持公司正常运作,得要七八千万这样。”
    小江顿时心凉了半截。
    “其实我们这是小公司,这笔钱对贺总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看贺总家愿不愿意出手帮贺总了。”小孙道,“你忘了?贺总父亲可是本市有名的房地产商,这钱都不够贺家一个楼盘收益的零头,贺家随便一个分公司,都够碾压我们这小公司的,不过我觉得也挺悬的,贺总开这公司,一直都全靠自己,几乎就没用上他父亲的关系,要不然这两年也不用这么辛苦,也不知道是想磨炼自己,还是和他家里有什么矛盾,我听说贺总的母亲是后嫁进贺家的,那这么看的话,贺总应该跟贺家……”
    “孙助理。”江沐打断小孙,“这些都是言哥的家事,还……还是别乱猜了,后面就看言哥自己决定怎么做。”
    和贺谦言认识的这些年,江沐几乎没问过贺谦言关于贺家的事,贺谦言在他面前,只偶尔提过他的母亲佟婉,并未聊过家里的其他成员,他只隐约感觉贺谦言似乎很想脱离贺家。
    “唉,我是真心疼贺总啊,好人没好报啊,天杀的那俩混蛋,亏贺总平时那么信任他们。”
    小孙话痨了一路,江沐下车后还听小孙唠叨了一句都怪贺总那个脾性古怪的弟弟,是他占用了贺谦言的身份和时间,给了不轨之人可趁之机。
    中安市晴空万里,但空气里的寒意,仿佛和昨晚的雨夜一样。
    江沐回到公寓,想给贺谦言打电话,但酝酿了半天要说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根本帮不上贺谦言一丁点忙,在贺谦言所面临的这场危机中,他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所有价值,原本还可算是温柔体贴的恋人,但如今他和贺谦言之间的隔阂,怕是让他连安慰的资格和价值都没有了。
    而贺谦言甚至都没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往公司的挫难与波动,他总愿意与自己分享。
    江沐难受极了。
    他和贺谦言还走的过去吗?
    如果他的生命中没了贺谦言,他该怎么办?
    一番忐忑混乱的猜想之后,江沐又觉得自己自私至极,贺谦言如今面临公司倒闭的危机,他却还在想着贺谦言是否还会要自己。
    小兔子蹦蹦跶跶的来到了江沐的身前,三瓣儿嘴叼着江沐的裤脚嚼了起来,江沐弯身将兔子抱了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绒毛膨软的触感,不可思议的抚慰了江沐生疼的心。
    因为江沐小时候叫小汤圆,所以他就给兔子起了个亲近自己的名字,小饺子。
    江沐喜欢极了这只兔子,吃的住的,全部买的是最好的。
    抱着兔子刚在沙发上坐下,江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贺谦言打来的。
    江沐手忙脚乱的放下小饺子,迅速调整好状态接通了电话。
    “言哥。”
    “小江……”贺谦言声如温玉,“我问你一件事。”
    “嗯,言哥你说。”即便隔着电话,江沐也情不自禁的坐直,他现在只想竭尽所能的给贺谦言解忧。
    “你跟耿炎在我的公寓做过吗?”贺谦言声音平和。
    “……”
    江沐如被凌空甩了一耳光,整个人僵在了沙发上,羞耻无声无息,疼痛却锥心刺骨。
    “江沐?”
    见江沐久久没有回应,贺谦言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做……做过。”
    江沐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个字吐出唇缝,轻的仿佛只剩下气流。
    他不敢再跟贺谦言撒谎。
    “好的,我知道了。”温谦平和的语气,仿佛刚询问的是一件寻常事。
    “言哥,对……对不起……”江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小江,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贺谦言轻声道,“我有洁癖,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换张床,或是换个公寓。”
    贺谦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令江沐内心的枪林弹雨及天崩地裂,一时间全化成哑火。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跟贺谦言说,道歉也好解释也好,可转瞬间全被贺谦言表现出的“大度”闷死在了心里。
    “言哥,你……你什么时候过……过来,我……”
    “暂时可能没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