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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见这大街上照样车水马龙,这河水依旧川流不息,天空仍然一无所有,世界还是那一副该死的和平模样。
    姚岸张口结舌。
    “每月的头个周三全市都会响防空警报。”姚见颀将他扶起一点,面挨着面道,“我的错,忘了告诉你。”
    “……”
    姚岸随姚见颀的指引瞟到路边的一台机动警报车,无死角全覆盖的嘈杂正是拜它所赐;又顺着警报车看到辐散的人群,目光全在彼此搂抱的他们身上经经停停。
    下一刻,长达数分钟的警报完全解除,旷寂又寥廓的时空中钻来一声佻达的哨音。
    笪翎吹着口哨从马路对面跹过来,对沿途的人鼓兴道:“这年头,警报可不比爱情稀奇啊。”
    人群中响起笑声,带着热情的好意的调侃与窥探,姚岸有些耳热,手从姚见颀背部溜下来,又被他的眼神钩住,攥在了掌心。
    十指相扣,姚见颀笑着,亲了亲姚岸的手背。
    “刚刚杜老奶奶和你说什么啊?”快到家门口时姚岸回头,“她盯着我直笑。”
    “要是知道你这么喊她,她会气晕过去。”姚见颀正从包里摸钥匙,摸着摸着,又停了下来。
    “‘你有一个冒冒失失的恋人’。”笪翎在一旁充当友情翻译,眼神一指,“我觉得很客观。”
    现场三人的目光齐齐降落到一扇在微风中来回扑闪的门上。
    “……”姚岸惭愧,“走太急,忘关门了。”
    他没什么底气的睄向姚见颀,后者还了他一个“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笑,一边推着他的腰进门,一边排解道:“还好,只是门而已。”
    谁知那腰线却陡然一绷,猝不及防地与自己对视一眼,甩开鞋就往里奔。
    闻到空气中萦萦若无的山药排骨味,姚见颀朝厨房方向望了一眼,明白了。
    “我的汤——”姚岸关掉炉子,往里一瞧,骨头都酥了。
    猪骨头都酥了。
    姚见颀将散落的鞋子逐一拣好,并排放置,走到姚岸身边,同他一起看了看这片战场。
    “不打紧。”姚见颀从他肩上说,“我给你带了肉包子。”
    “早知道就用紫砂锅了。”姚岸垂头丧气,正欲继续抱怨,又瞥见笪翎赤着脚朝沙发走。
    “等一下!”他忙喊,马不停蹄地赶到客厅。
    笪翎停下,面前的人蹲下来,拾起一枚腕大的碎片,像是杯子底座。笪翎动了动脚趾,听见姚见颀朝这边嘱咐:“小心伤到手。”
    “哎,不会的。”姚岸百忙之中望他一眼,见他过来,喊道,“你别往这,指不定哪儿还有碎片。”
    “我来,我手上茧子多。”姚见颀说着边往这儿走。
    “不许啊。”姚岸不由自主地将碎片握了一握,“快,收拾厨房去,我就拣完了。”
    “这有什么好争执的。”笪翎绕到地毯另一边,手背推了一推姚见颀的肩,“不打算吃饭了么?”
    姚见颀说:“待会。”
    “那麻烦你,拿一下医药箱。”笪翎往沙发上一卧,手枕耳后,“我踩到碎玻璃了。”
    他的右脚悠悠坠下来,一滴血落得闲情逸致。
    姚岸纳罕,赶紧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姚见颀也早转了身,去寻挪到卧室里的药箱。
    “没关系。”笪翎接了姚岸递来的纸巾,在他歉意出口之前说。
    但姚岸还是不厌其烦:“抱歉。”
    “你指什么?”笪翎将手纸笼统地包到伤口,打了个结,“弄伤了我的脚,还是,打碎了我心爱的杯子?”
    “这杯子……”姚岸度了度这一手的支离破碎,“是你的?”
    “我做的。”笪翎转而前倾,拎起一张碎片,“你看,这上面的植物是情人泪,烧制完成后它的颜色变淡了一点,还因为温度,比我画的原型更大。”
    姚岸凑近了瞧,就着他的手,果然是一泪盈盈的绿之铃,于风飘疏之感。
    “脚没事了?”
    姚见颀不知何时过来,将药箱放在茶几上,不着痕地在两人间划开。
    “我们在聊杯子。”笪翎托腮,望向他,“本来打算送给你的。”
    “送我?”姚见颀将药箱打开,信眼一望。
    “已经没戏了。”笪翎自在地笑着,将瓷片扔进垃圾桶,滚回沙发里。
    “需要帮忙吗?”姚见颀问他,拿出一瓶类似碘伏的瓶子。
    “我来吧。”姚岸将满手的琳琅抖落。
    也算是专业对口,姚见颀给姚岸让出了位置,简单翻译了一下药品名称。
    “药品的英文我倒还记得多。”姚岸朝他笑了一笑,洋洋的,“你去弄点吃的吧,真有些饿了,菜和肉都切好了,正经炒一下就行。”
    姚见颀待了一待,直到姚岸将棉球渡湿之后催自己“快去呀”,才算完整地走了。
    笪翎的脚上还捆着卫生纸,濡出一缕红痕,姚岸坐上沙发一端,正要把纸巾取下,那腿却一折,束了起来。
    “他好小气,对不对。”笪翎将下巴垫在膝盖上。
    姚岸不明:“嗯?”
    “让你和别人单独待一下都不乐意。”笪翎以下巴为支点晃了晃头,“尤其是我。”
    姚岸不禁往厨房处瞧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互相隔绝着油烟机和话语的声音。
    “没有啊。”他下意识回护。
    “有的。”笪翎笑笑。
    姚岸摸不透也不太想摸透他说这么一句做什么,晃晃手中棉球:“消毒吧。”
    “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笪翎放下腿,盘坐着朝他靠拢一些,“我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天。”
    “和我聊天还需要特地找机会吗。”姚岸不以为意,见他对自己的患处真的混不吝,又医者仁心道,“你确定碎渣没黏在脚上?”
    “没有没有,别管这个。”笪翎甚至将纸巾摘下来,扔进桶,急什么似的,“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吗?”
    姚岸只得将东西放下:“你问。”
    “你真的打算在这里留下来?”笪翎紧随其后,“整整一年?”
    姚岸没想他问的是这个,拾过医药箱,道:“对,见颀跟你说的吗?”
    “我自己能猜到。”笪翎轻哂,“在他参加m2的面试那天。”
    姚岸便用干净的棉球擦干镊子,说:“那你还问。”
    “再次确认一下咯。”笪翎探量着他,“毕竟这有些叫人意外。”
    他的每则话都仿佛旁敲侧击,令姚岸难以忽视,可又不大想按照对方布置好的说辞。
    “出租屋里多出一个人,你可能不大习惯。”姚岸不就着他的话问,而说,“是我没考虑到,不好意思。”
    “你知道的,”笪翎暧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姚岸与他对视。
    “好吧。”笪翎换了副语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