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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你……”
妇人也抱着孩子悲痛哭喊。
一时间,哭声响彻地牢,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也被掩盖其中。
地牢幽暗隐秘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是老鼠,还伴随着一声猫叫,只是猫声响到一半便没了,似是被人捂住了嘴。
一根针尖泛黑的银针倏地破空而入,还未听到惨叫声,几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一道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嘿,老夫特制的封吼针,够你们几个往生极乐了,安息吧,来生不要跟错主子了。”
匡靖和妇人停了哭声,惊道:“你是何人?!”
来人走到明亮处,怀里还抱着猫,正是阿古木。
“老夫来带你们出去。”
匡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古怪的老头,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猫爬上阿古木的肩膀,舔了下他的脸,他笑眯眯地摸着猫,不在意道:“爱信不信,反正死的不是我,随你咯。”
匡靖有些动摇,问:“你真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阿古木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那不然老夫半夜来这里干嘛,吃饱了撑的?”
匡靖被噎的哑口无言。
阿古木拿着钥匙,打开牢门,十分随意地看了下妇人怀里的孩子,啧啧两声:“烧至心肺,再不出去,活不久喽。”
妇人忙跪地磕头,哀求道:“恩公,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阿古木眼睛闪着幽光,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我有一个条件,若你们答应,我就救你们出去。”
匡靖立即道:“只要你能让我们平安离开,我匡靖一定倾尽所能,为恩公做牛做马!”
“走吧,出去再说,时候差不多了。”
另一边,陆温瑜和萧煜走过箭阵,来到了一处暗室。
暗室里堆满了箱子,每箱都上了锁。陆温瑜不知从哪掏出根细铁丝,插|进孔眼,拧了几下,锁咔哒一声开了。
萧煜在一旁赞叹:“阿瑜好厉害,居然还有此等绝活。”
陆温瑜没理他,打开箱子,愣住了。
萧煜想,好吧,还在生气。
他看向箱子,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陆温瑜拿起一锭银子,翻过来一看,银子底下印着“庆和民税”,他又开了好几个箱子,皆是如此。
萧煜:“看来丢失的税银,全都在这了。”
陆温瑜总算肯吭声了:“嗯。”
萧煜见他脸色缓和,又巴巴凑上去,主动牵起陆温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笑道:“不生气了?”
陆温瑜把手抽出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着呢,白玉团也哄不好的那种。”
萧煜宠溺道:“那我还会做口水鸡|八宝鸭清蒸鲈鱼油焖大虾椒麻鸡块……这些可以哄好你吗?”
陆温瑜不接受:“我又不是好吃鬼,这些都没用。”
“那这样呢?”
萧煜凑上去,跟他来了个缠缠绵绵的深吻。
陆温瑜意志十分不坚定地推了推他,推不动,便由着他攻城掠地。
片刻后,两人才分开,萧煜笑意盈盈低头看他,他耳根不争气地红了,匀平气息,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萧煜一愣:“不要我亲你?”
“不是!”
陆温瑜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挡在我前面?温泉那次是这样,猎场那次也是这样。阿煜,我不需要你保护,比起我的安危,我更希望你安然无恙。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啊,我怎么舍得让你替我挡危截难?我宁愿伤的是我自己,也不想看你满身是血。”
“阿煜,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的。”
萧煜久久看着他,眼里似有星光。
他无比虔诚地应道:“好。”
六年前,他的阿瑜说不要别人,只要他。
他说好。
如今,他的阿瑜说要与他并肩作战。
他也说好。
他才发觉,原来在阿瑜心里,他一直都不是那个仰望他的人,而是能携手相伴余生的人。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19)
陆温瑜他俩又走了几个暗室,全都是堆的满满当当的税银。
最后一个暗室与前面的不同,画着三幅壁画。
第一幅,山顶云雾缭绕,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神情紧张仓皇地往外跑,她的背后是一座神庙,庙顶雕着只通体雪白的鹿。
画的角落刻有小字,陆温瑜凑近一看:神女之罪!
陆温瑜指着那女子,道:“这不是之前画上的人吗?原来就是神女,只是,她为何要逃出神庙呢?庙里不是更安全吗?”
萧煜眼色暗淡:“或许庙外有比命更重要的事吧。”
陆温瑜:“也是。不过逃出神庙就给定罪也太严苛了吧,我才不信什么神佛保佑,事在人为,将族灭的罪名安给一个弱女子,未免也太牵强了。”
萧煜:“不是谁都像阿瑜这么好心的,这世上总有懦夫为失败找借口,不然,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陆温瑜点头不语。
第二幅,数十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架子底下燃着熊熊大火,正在焚烧架上的人!架上人表情极为痛苦狰狞,有些在尖叫,有些已经变成了焦黑色,看不出人样了。冲天的火光旁边,围着一群穿着盔甲的人,个个仰头大笑,似乎烧的不是人而是可烹食的美味。
小字写着:齐兵之罪!
看来这就是四十年前,大齐战胜赤雪族后,赤雪族人的遭遇。
陆温瑜:“焚烧活人,这也太残忍了。”
萧煜:“败者的命在胜者眼里,又算什么?与其被抓起来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如趁早死去,这样,对他们倒是一种解脱。”
陆温瑜叹了口气,走到第三幅面前。
第三幅,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单膝跪在在身着黄袍的皇帝面前。他一只手死死握着红缨枪,另一只手托着令牌,头低着,似在向皇帝俯首称臣。
小字写着:将军之罪!
陆温瑜盯着画,喃喃道:“这……就是苏如卿将军吗?”
“你怎知他的身份?”
陆温瑜神神秘秘地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他可是赤雪族的将军,哎,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
萧煜十分配合,压低身子,准备侧耳倾听。
陆温瑜一脸兴奋地抖出他的八卦料:“他和林老头也跟咱俩似的,是一对儿!”
“……”
陆温瑜不满意他的反应:“你怎么不觉得惊讶?”
萧煜心道,我十六七岁就知道了。
“……是吗,那还真巧。”
陆温瑜惆怅道:“其实,我觉得他没做错。”
萧煜笑问:“为何?”
“将军的职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