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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抓着他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同他十指相扣。渐渐的,枕边人呼吸放平、放稳。他睡着了,不知是否仍带着不安与心事。阮绛半撑起头,就着茫茫黑暗,眯起眼勉强看他。张仪,因为太过安静,眉眼总是沉沉的。
    阮绛在他眉心吻了一下,他又搂着他侧躺下。不远处,凳子上放着装衣服的包,包的缝隙中横插着那装了安忍水的杯子,杯底朝上。
    雪白而细密的盐粒在水中旋转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榜留寨
    早上,张仪醒来的时候阮绛还在睡,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冷,人半蜷缩着。他把被子牢牢掖严实了,洗漱下楼。李老板在前台用电脑打牌,看见张仪下来,赶忙招手。
    一问才知道,李太太特意嘱咐丈夫,把自家旧房子的钥匙给两人,若是不嫌弃,可以过去住。这倒是省了一桩大麻烦,本来按照和霍雀先定的计划,他们到了以后要像霍哲杨云燕当年一样、现找村长家商量住宿的事。据李太太说,他们家老早就没人住了,一直空着。因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在屋里,也只挂了把小锁。
    张仪连连道谢,李老板只苦笑着说:“要亲手把钥匙还给我老婆啊。”
    “会的。”张仪认真道。
    搬行李箱的时候,张仪把这件事同阮绛说了,阮绛笑笑,调侃说:“像不像隐藏任务通关后掉落的奖励?”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够,他人迷迷糊糊的,讲完了就要凑过来抱住张仪撒娇。张仪拿着手机看导航,半面胳膊搂住他,答说:“像。”
    阮绛把脸埋在他衣服深处蹭,胳膊用力抱他,结果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他舔舔嘴唇,略微分开了些去摸张仪外套内侧的口袋,“什么东西,打火机吗?”
    “不是,”张仪打开他的手,瞥他一眼把手机收起来,“光天化日别乱摸。针线包。”
    “你贴身带个针线包干嘛?”阮绛扬起眉梢揶揄他,“准备随时给我缝扣子啊?好贤惠一老婆。”
    张仪懒得理他,弹了他脑门一下。
    如今有句话,是说导航能导过去的地方,都不算真正的偏僻。来前阮绛在网上查过,榜留寨几年前被一个导演组采风过,基本通了路,也有信号。他发出去报告线索的消息,韩仕英和霍雀两个人还是没有回复,这隐约让人有些不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天气不算好,越往山里走雾越低。墨绿的水,墨绿的山,一切景色像是被罩上了层灰冷的镜。阮绛看着看着,靠在车窗上睡着了。到底不是自己车,他没找到最合适的角度,不多时就被颠醒了,脑袋在窗户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下。
    这是个多水的地方,水道间又有连绵起伏的山,风水上把山脉称为“龙”,把水道称为“脉”,榜留寨不知就藏在哪一个龙与脉的转角间。阮绛心里装着对未知的忐忑,再次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门开着,张仪贴的很近,说话时唇齿间呵出温暖的白气。他轻轻摸了他的脸,温声说:“阮绛,起来了,到了。”
    阮绛晕乎乎地睁开眼,只看见车停在树下,前方不远处是一座不宽的石桥,横跨在深不见底的碧绿江面上,桥对岸,黑瓦的是吊脚楼。
    “要走进去吗?”阮绛揉揉眼睛,迈下车。
    “嗯。”张仪低声应道。
    两人提着行李箱往村寨里走,这里的房子其实看上去和外面旅游景区的区别不大,只是没有那么拥挤热闹。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村长家,人也并不难相处。村长家的老太太穿着蓝布的传统服饰坐在门口抽土烟,张仪身上学者气质重些,他费劲跟村长说明两人身份来意,阮绛则站在门口摸出手机看,没信号。
    “不该啊……”他自言自语说。
    老阿嬷放下土烟,嘟囔了一句话,带着浓厚的乡音。阮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同自己讲话,他弯下腰,大声道:“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举高一点就有了!”阿嬷也大声回他。
    阮绛点点头,将手机高高举起,脚也掂了起来。胳膊不稳当地晃了晃,手机果然有了一格信号。
    “真的有了!”阮绛扬着眉梢,喜滋滋地笑起来。他低头,只见阿嬷也仰着头看他,得意地咧开嘴角。
    第一百七十六章·吊脚楼
    李太太曾经的屋子在河后,没有几户人家挨在一起,基本已经算是村尾了。村长把两人领过去,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诸如小心虫蛇、不要未经允许拍村民的脸一类的话。他的口音也很重,阮绛费劲地听了会儿,就开始打量四周,反正张仪会仔细听的。
    说是河,其实该说是条不到膝盖深的小溪,水流湍急,架了一座窄窄的石桥,差不多只够两人并排通过。四周的一切都很新奇,张仪时不时回头瞥一眼阮绛有没有冒冒失失,别不小心踩进水里。
    张仪和村长商量好了交伙食费请他家里送饭过来,他道完谢给村长递烟,村长摆了摆手,提醒说:“夜里很黑,出门拿手电筒。”
    阮绛凑过来,指着水道问说:“这条河通向哪里呀?”
    大抵觉得说也说不清楚,村长摆了摆手,只笑。他走后,张仪开门,果然只挂了把小锁。屋里几乎没什么灰尘,但有些若有似无的霉味,窗户打开通风后很快就散了。两人在房子里转悠了圈摸清楚结构如何,穿过堂屋找到了李老板所说的卧室,床有点窄,勉强够睡俩人。
    “李老板说还有间闺女房,嫌窄可以去那边睡。”张仪把两人自带的铺盖往上收拾,阮绛四处乱看,嘴上倒接话很快,“我不,我要和你一起睡。”
    堂屋很开阔,地上放着烧火盆,有面敞亮的窗户。阮绛两手撑在上面往外看,离这里最近的另一户人家也在百米开外,倒是那条小溪的另一段弯弯绕绕从屋后而过。他吸了口冷而润的空气,感慨说:“这里真僻静。”
    张仪应了声,拿出手机检查信号——这儿已经算是地势高的位置了,信号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他往窗边走,说:“一会儿村长来送饭和木炭,请他帮你把火盆点起来,别烫到你;把屋里也擦擦——”
    “哎哎哎你去干嘛啊?”阮绛长腿一横,拦住去路。
    原来张仪把罗盘从行李箱内翻了出来,小巧一个托在手上。他指指窗外的小溪流,答说:“我去看看水道的走向,顺着看看,不会走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