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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才退下去的红晕立刻又回来了,挣脱他的手,带起一串水珠落到镜子上,“你干什么呢!”
张仪委屈兮兮地看了眼阮绛,两人擦干手出来,他拿着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回头道:“那啥,我爸妈其实去旅游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闻言,阮绛呼吸一滞,扑上去拧他,“你故意的是不是!想干什么你,所以呢!”
“所以,要不要睡一会儿?”被拧的张仪眉梢嘴角都带着笑,一把搂住阮绛躺倒在床上。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浑成了靛青的,阮绛阵仗比动作大地捶了他好几下,慢慢安静下来。两人翻了个身,面对着彼此,用眼描摹对方的心。张仪手放松地虚握着,放在枕上、他自己的脸前。
“你说,我能考上关大吗?”阮绛轻声问说。
“能。”张仪刚答完,阮绛挪近了一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那只手上,用鼻尖与侧脸轻轻蹭着他指根与指背。鼻尖有点凉,手上痒痒的,胆大包天的阮降有时候确实很像小动物。
张仪忍不住去摸他的侧脸,阮绛果真微阖上眼睛,他顿了下,闭着眼吻张仪的手心,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阮绛道:“就算变成鬼,我也要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偷蜷缩进你怀里。”
嘿嘿嘿嘿宝贝们想不到吧!
没有校对,我拿手机写完就发了,等我回家了再改!
各位晚安!
天呐,我是个白痴吧!这一整章的阮绛都写成降了我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第一百二十章·烛火
将要坠入梦网时,阮绛仍在模糊地想:这里好像真的没有蚊虫,一点叫声都没有。
身旁的张仪已经睡着了,阮绛翻身面朝内,一头栽进了思绪的黑暗里。架子床不远处的蜡烛烧到了一半,烛泪还没落在桌上就凝固,堆积成了古怪的形状。在他翻身后片刻,火光突然冒出白烟一熄,然后又迅速蹿起了幽幽的绿光。
阮绛开始听到有人在喊他。
“喂,喂——”
他拼命打败困意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土路上。有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在前面,阮绛晕晕乎乎,那老人又说:“喂,后生!起来帮帮我。”
他头重脚轻地上前问说:“老人家,怎么了?”
老人双眼眼白浑浊发黄,他背着手慢慢说:“我迷路了,你帮帮我。”
思绪像是凝滞了,阮绛几乎无法思考,但仍是点头道:“好。”
老人走在前,阮绛慢慢跟在后面。两侧是树林,脚下的土路好像被无限拉长了,老人嘴上说着迷路,却闷头走在前面,他看上去腿脚不便,一只脚有点跛,阮绛揉着眼睛说:“老人家,我扶着您吧。”
“不必。”老人头也不回,凶巴巴地回道。
阮绛无法分辨走了多久,只是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越来越模糊,老人的背影也愈加远了。他刚想快步追上,却听到一声呵斥,“还往前?不看看你来了什么地方!”
老人终于站住了脚回头,呵道:“回去吧!”
这呵斥好似当头一棒,他一个激灵,倏地醒了。待看清眼前后,阮绛倒吸了口寒气,赶忙连连倒退。原来他不知何时走到了二楼楼梯前,半只脚尖已经踩空,再稍微挪动一点点,整个人就会从楼上翻下去。以楼梯的高度,撞到头把人摔死都不稀罕。
阮绛瞬间起了一后背的冷汗,二层很黑,手机却被放在了枕头旁,没带在身上。阮绛只能半摸黑、凭着记忆往回走。走廊上糊着纸的雕花窗棂半透月光,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门,门后再次陷入黑暗。
这里不是张仪走过的那条路。
阮绛呆愣了几秒钟,从心里刷地凉到了脚底。不可能,楼梯上来只有一个小玄关,然后就是往左往右两条走廊,他既然走了左边,再怎么走也不可能出错!
他犹豫了几秒钟,沿着原路返回到了楼梯口,拐进了右侧的走廊。
不出所料,右侧也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场景。阮绛懵懵地走回楼梯前,冷静了片刻后,他张口喊道:“张仪!”
爱人的名字一喊出口,阮绛仿佛有了点底气,再次放声道,“张仪——”
喊了许久,并没有得到回应。这种木制的老宅隔音并不算好,张仪不可能听不到。阮绛心里再度凉了半截,正拿不定主意,蓦地听见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浑身一僵,顺着传来的方向看。声音似乎是从一楼传上来的,有些耳熟。先是一声轻却沉闷的“咚”,然后是难以形容的细碎声响,二者有节奏的配合着。
阮绛下意识地贴着墙站住,心道不会又是纸人吧。他小心翼翼地往走廊上挪动几步,后背紧贴着木窗发出细小的声响,阮绛一顿。
是衣料,衣料在地板上摩擦拖动的声音。
有一个人在地上爬。
下一刻,木梯嘎吱,衣料再度蹭了上来。阮绛不敢犹豫,转身飞快拉开走廊尽头的门,闪身入内。
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有窗
张仪翻身时下意识地朝旁边捞了一把,想搂住阮绛。
这一摸却摸了个空,他愣了几秒,腾地坐起身。
身侧的被子上冰凉的,阮绛显然离开有段时间了。张仪在刹那间只感到血脉倒流、眼前发黑。他抓起包就往外跑,跑出去了才想起没拿手电筒,赶忙又退回来,抓了下没拿稳,这才发现连指尖都僵了。
“阮绛!”张仪打着手电,边喊边找到了楼梯口。不知不觉冷汗直冒,这种恐惧与面对鬼魂截然不同,无法安定的慌乱搅动心神,他只能借着喊声发泄,“阮绛!”
没有人回应,他去照地上的脚印,连串的脚印无法分辨去向。张仪心里咯噔一声,从右侧的走廊一路跑到房子里侧。通向三层的木梯修在这儿,他照了照,见灰尘完好没有脚印,心稍微定了些,继续挨个照亮房间。
冷色白光,褪漆的梁柱,木制结构受潮后不时发出怪响。一切堆叠在眼前,恍惚间路与路、记忆与现实好似重叠在了一起、尽头燃起如豆的火光。张仪仿佛看见转角处站着幼年的自己、他把一枚小巧的物什轻轻放在路尽头处僧人的掌心上。僧人穿着褐色的僧衣,他借着微弱的光看清物什,笑着说:“还有一枚,你可以找出来。”
他仰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